第十三章:

    [枝吱——!]

    [那可是凶巴巴亲手剥的松子壳啊喂!]

    [枝吱竟然愿意把松子分享给邵落意——?!]

    甜腻的蛋糕香气弥漫,枝吱守在烤箱旁边,一点都不挪窝,而邵落意,已经开始收拾厨房了。

    那茶盏里的松子被洒在蛋糕上送进了烤箱,烤出焦香的口感。

    春光透进房间,浮光掠影,和蔼可爱,枝吱突然回头,看向邵落意。

    “邵落意,你会一直喜欢弹钢琴吗?”

    就像枝吱一直喜欢松子一样。

    邵落意诧异的看了一眼枝吱,枝吱眼神清澈,像是实在好奇,他微微摇头,神色严肃了几分。

    “我不确定,但现在是喜欢的。”

    毕竟……喜欢钢琴,才能和那位有共同话题。

    “你可以一直喜欢钢琴吗?”这样就不会喜欢那个坏家伙了。

    “嗯……我尽量。”邵落意不会把枝吱当成小孩子骗,只能给枝吱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对他来说,他早就没有了‘一直’这一说,甚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傅应暄,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早就没有了正常人能期待的未来。

    就比如说现在。

    他的手机上是傅应暄发来的消息,让他约枝吱出去,一起赏脸吃饭,他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擦干净台面。

    傅狗,他也配?!

    厨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烤箱也叮当一声到了时间。

    [落枝也好磕!]

    [邪门了一点,但不是不能尝一口]

    [我还是坚定的站折枝]

    枝吱和邵落意分着吃蛋糕,邵落意要备戏,只尝了一点点,枝吱吃了一份之后,把其他的包装起来。

    “要给凶巴巴留。”仓鼠可不是吃独食的仓鼠。

    邵落意微笑,枝吱看起来,很喜欢那位佘先生呢。

    佘君谈合作一谈就是一下午,直到日薄西山,才揉捏着山根从会客室出来,对方让利不少,合同签订的也爽快,少不了晚上请吃饭,国人的饭局,高低都得喝一些。

    等他带着一身酒味从汽车后座上下来,房间已经一片漆黑了。

    春天傍晚的风夹杂着即将初夏、草木葳蕤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佘君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没推开门,就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雾蒙蒙的黑暗中,盯着大门的方向,看到他拾阶而来,一下子回神过来。

    “……你回来啦!”

    清朗的声音拉了长音,带着一丝丝的软绵,无端有几分缱绻。

    枝吱蹲在门口的台阶上,猛然站起来,被压麻了的腿使不上劲,直直的往佘君身上扑过去。

    “小蠢货……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春深夏初,可夜晚还是有点寒凉,蹲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佘君伸出双手,接住枝吱。

    “在等凶巴巴你回来。”

    等饲主回家。

    蓦地,千杯不醉的佘君突然觉得有些微醺,此时月光穿云破雾,落在枝吱脸上,沐浴着月光的小东西像是披着白霜的精灵。

    怀里少年的重量沉甸甸的,他微微垂眸,就能和枝吱呼吸交缠,嗅闻着对方身上洗衣凝露的香味,他放松了神情。

    “重死了。”

    “放我下来啦,”枝吱皱了皱鼻子,又趴在佘君脖颈间嗅闻了几下,手上用劲,推开佘君,“你好难闻。”

    满身酒气,臭臭的。

    佘君:“……”

    谁臭了?!你怎么不说那小白脸臭!

    气氛一下子全被破坏了,他跟在枝吱身后进门,灯光一下子亮堂起来,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放着用罩子仔细罩起来的蛋糕切块。

    “我还给你留了蛋糕,超好吃的。”

    佘君脱掉上衣,挂在衣帽架上。

    “……哼。”佘君想到今天枝吱在邵落意面前的表现,不爽的哼了一声。

    “小猪!”枝吱哈哈一笑。

    “我不喜欢吃甜的……”佘君顿了顿,看着枝吱逐渐变得有些失望的表情,他话锋一转,“好吧,既然你都说好吃了。”

    他就勉强试试吧。

    他倒要看看,有多好吃,差点收买了这个小笨蛋。

    “我才不会骗你呢。”枝吱又开心了起来,献宝似的,“我都没有把松子挖掉……”

    连最喜欢的,最舍不得给外人吃的松子都给了饲主,小仓鼠今天也觉得自己超级大方呢,但是,凶巴巴下次要是还偷拿他的松子,他还是会生气的。

    也许是酒喝多了,夜色渐深,躺在床上的佘君身体越发燥热,昏昏沉沉的睡意中,佘君变成了手臂粗细的本体,顺着枝吱的大腿盘旋其上——

    “唔……凉的……”

    佘君轻笑一声,鼻尖仿佛萦绕着松子蛋糕的甜香,而后被睡意重新淹没,他就说嘛,这样笔直的大腿,一看就很好盘的样子。

    一夜无梦。

    “起床起床!”次日一早,枝吱早早就醒来了,穿了一条短裤就在房间里乱跑,笔直的大长腿上,留下了s形的微微红痕,并不严重,但在枝吱白皙的皮肤对比下,有些显眼。

    好在枝吱笨呼呼的,都没发现。

    不过……这小怂包,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往常都是要赖在床上,三催四请,用好吃的诱惑才肯起床。

    太阳……也没从南边出来啊?

    佘君不解。

    “哼,邵落意今天很早就过来的。”鼠鼠不能在朋友面前丢人,邵落意可是五点起床晨练的狠人!

    佘君:“……”

    你小子,到底是谁养着的啊!那个邵落意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真让人一块蛋糕就收买了?昂?

    佘君不爽,佘君按住了枝吱的后脖颈,把人揽到身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枝吱,“邵落意过来,你就早起迎接他,在老子面前,怎么不见你早起?”

    不仅不早起,还赖床。

    枝吱缩了缩脖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看就知道是在想办法糊弄佘君呢。

    佘君也不惯着他,又把枝吱的脸捏成括号?^`

    “很喜欢那个小白脸?嗯?”

    “邵落意脸是挺白的……”枝吱点头。

    邵落意是那种清冷挂的男生,穿着白衬衫,不笑的时候,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清愁,像是暮秋清晨的薄雾,稍不留神就散尽在烟雨之中了。

    “嗯?”

    “一看就被养的很差劲,不像我。”仓鼠球球手叉腰,“超健康的!”

    原身其实身体并不好,养好身体哪有那么快的,但枝吱吃饱喝好,万事不愁,气色自然比邵落意苦大仇深要好的多,小脸白里透红的,看着就很有活力。

    佘君:“?”

    个文盲,小白脸是脸很白的意思吗?!

    “瞎扯淡。”佘君恶声恶气,“不许和他走的太近,听到没有!你要是被拐走了,老子就不要你了。”

    “还不给你买松子!”

    枝吱:“?!”

    “才、才没有被拐走!”

    枝吱一下子抱住了佘君的胳膊。

    “枝吱不要哇!”

    他不想换饲主qaq

    邵落意后面会被傅应暄当成私有物,不要说养仓鼠了,他连石头都不能养的!!

    要是饲主换成邵落意,肯定会被傅应暄欺负到死的。

    此时的枝吱宝已经忘记了,佘君在原书剧情里,也是个偏执变态。

    “好了好了,不会不要你的,”佘君拍拍枝吱的脑门,嘴角微微勾起,“撒手,一天天的,净会撒娇。”

    枝吱眼巴巴的看着佘君,一想到饲主是善变的人类,以后说不定哪天就会抛弃他养别的鼠鼠,他突然就超级难过,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又湿哒哒的淋了雨,一整团堵在心口难受的不行……枝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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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君:“……”

    完蛋,惹哭了,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好好的,说什么弃养的话,现在把人惹哭了吧?

    “小祖宗,快别哭了。”他拿着纸巾给水龙头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唾弃之前坏心思的自己,逗小孩可以,逗逗就行了,逗哭了就实在是……

    “……哼。”枝吱别开脸,“我才没有难过!”

    都哭成这个样子了,说没有难过谁信啊,佘君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好,没难过,是哥坏,”佘君压低了声音,轻声哄着枝吱,“你就收了你这神通吧,等下节目组人过来了,你还在这里哭,会被大家笑话的。”

    这要是被杜景看到,他又成了欺负伴侣的死变态了!

    好说歹说,外加早饭诱惑,枝吱这才缓和过来。

    节目组赶到时,平时早早就上班去了的佘先生盯着枝吱认真吃饭,温声细语的——

    “妈的,像是被夺舍了。”

    杜导冷漠吐槽,佘君这爱河坠的,捞都捞不上来,不像是之前那副老子谁都不爱的逼样子,像是被恋爱脑夺舍了。

    可怕。

    “你懂什么。”佘君眼神死了一瞬,这是情劫的影响,情劫一过,他才不会因为看到枝吱流眼泪,就烦躁的不行了。

    就和女生的生理期一样。

    佘先生如是想着。

    “行行行,我不懂,”杜景白眼,这老家伙就是死鸭子嘴硬,“赶紧上班去吧,要开始拍了。”

    “让那小白脸离我家枝吱远一点。”

    小白脸邵落意:“……”

    我能听见。

    这位佘先生,醋性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