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病弱假少爷是万人迷 > 5、白雪公主
    回到出租房后,谢敛把所有照片都导进了电脑,精挑细选了几张,快速修了下整体光影,第一时间发给了江酌霜。

    发出去后,谢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聊天框另一方才跳出来回复,很符合小少爷的风格。

    只有一个简单的“好”字。

    却让谢敛心中的巨石落地。

    谢敛很识趣的没有随便乱找话题,只是长久地注视着江酌霜的头像。

    照片里大概是新年夜,背景是绚烂炸开的烟花,和每年见过的没有任何不同。

    江酌霜戴着宽松的粗针织黑色冷帽,刘海微长,被帽子压下来,遮住一点眉眼。

    可以看出,那天的江酌霜非常想走酷哥冷淡风,可惜很不巧,拍下这张照片时,他正在在挥动明亮亮的仙女棒。

    江酌霜的手套很厚,握起仙女棒不方便,微微鼓起脸,不太高兴地盯着手中炸开的小烟花。

    完全没有酷哥的样子。

    怎么看都是一只脾气很差的猫猫。

    谢敛拇指碰了碰照片上江酌霜的脸。

    ……也不知道抓拍的这个人,后来是怎么说服小少爷把这张照片换成头像的。

    一张静态的照片,谢敛看了很久。

    就在他缩小图片,准备关掉聊天框时,忽然看见上方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不过片刻,消息就发了出来。

    【frost:明天赏你陪我一起吃饭。】

    谢敛立刻回复了一个“好。”

    江酌霜拆了根棒棒糖叼着,漫不经心地打字问:“回这么快,你在干嘛?”

    谢敛很诚实,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刚刚在看你的头像,现在在翻你的朋友圈……很多,我看了一个多小时吧。】

    江酌霜觉得这个人变态得还挺有意思。

    【那你现在退出来回我消息,待会进我朋友圈,岂不是又要往下翻很久?】

    【没关系。】

    谢敛打字回答。

    【正好再看一遍。】

    【frost:变态。】

    【frost:我要报警。】

    看着屏幕上代表拉黑的感叹号,谢敛笑了笑,又慢慢敲了一行字发出去。

    【这就觉得我变态了,如果你知道我跟踪了你很多年,岂不是会被吓到?】

    谢敛又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

    因为被江酌霜拉黑了,消息当然没能发出去,这恰好满足了他的畏怯。

    江酌霜是从小就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小少爷,身边从不缺少旁人热切的爱意。

    谢敛一直想靠近他,此刻却又觉得,自己成为对方身边唯一的污点了。

    *

    好渴。

    好心累。

    拉黑完谢敛,江酌霜已经懒得下楼了,想了想,重新坐回沙发凳上。

    他喊了声陈嘉延,让对方把自己那杯水拿上来,却听见水杯不小心碰碎在地上的声音。

    这么不小心?

    江酌霜没有多想。

    过了会,陈嘉延端着一杯重新倒的温水上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还围着那件可爱、但穿在他身上实在可笑的小熊围裙。

    不过……这样看陈嘉延,还挺有居家感的。

    抛开以前对方抓包自己的黑历史,配上那张温和清俊的脸,其实还挺有观赏性的。

    江酌霜坐着接过水杯,不小心碰到了陈嘉延的腕骨,后者眼神飘忽一瞬。

    “对了。”江酌霜忽然开口,“市中心的那家inspiration,是你家的产业吧?”

    inspiration是苏城很有名的一家餐厅,需要提前至少三个月预约才能排到位置。

    “是吧。”陈嘉延不太关心家族产业,“你想吃的话,我明天中午让主厨来薄景云湾。”

    江酌霜摆摆手:“不用,明天中午帮我留个位置,我要带人一起去吃饭。”

    陈嘉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试探地问:“你这么快就在s大找到新朋友了?”

    江酌霜用眼神示意了下电脑屏幕。

    “算不上朋友,但他挺有趣的。”

    陈嘉延看着屏幕最顶上的聊天框,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谢敛。

    从前从未听江酌霜提起过这个人,应该是最近才认识的,感情不会有多深。

    陈嘉延心中隐约的不安依然没有散去。

    他知道,如果江酌霜对一个人没有兴趣,绝不可能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对方。

    陈嘉延好似全无私心一般,温和道:“霜霜,你要知道,江氏是很多人眼中不可高攀的存在。”

    江酌霜明白他的意思。

    “他应该不是为了骗钱。”

    害怕自己的追问惹人反感,陈嘉延纵然心有不甘,最后也只是低眉顺眼地离开了房间。

    一如过去许多次那样。

    胆小鬼,不敢多问一句。

    *

    次日清晨,s大开学当日。

    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江酌霜戳了戳自己的脸,感觉气色不好,便戴了个口罩。

    回国前,江酌霜首先考虑的学校就是s大。

    这里虽然不是音乐学院,但音乐系的师资力量并不算差,而且离江家老宅很近。

    国内竖琴专业的招生本来就少,男生更是寥寥无几,像江酌霜这么漂亮的男生尤为显眼。

    江酌霜来得比较早,教室里全是空位,他挑了第二排中心的位置坐下,离讲台比较近。

    教授是爱尔兰人,长相有些像《哈利·波特》里的邓布利多,说话的调子很风趣。

    小时候江酌霜看完《哈利·波特》,一直很希望自己的爷爷变成邓布利多。

    为此,江氏老爷子还特意蓄了一段时间的胡子,以吓哭幼年霜霜作为结局。

    老教授讲课风趣幽默,说起基本乐理也不会让人觉得枯燥乏味。

    江酌霜认认真真记笔记,待放下笔抬头一看,发现老教授正对着他笑。

    出于礼貌,江酌霜习惯性回了个笑容,不过被口罩挡住了。

    其实他很想让教授往旁边靠靠,挡着他看电子屏上的内容了。

    老教授偶尔会出一些超纲题。

    但是很有规律地只叫前两排的学生。

    这个教授似乎有个传统,默认坐在前两排的都是自愿上台的“好同学”,雨露均沾地挨个点名。

    有不少人猝不及防,回答时磕磕绊绊。

    老教授会顺势换成更简单的问题,让这些同学不至于在开学第一天就丢人。

    对于江酌霜来说,这些理论知识他甚至在更大的剧院演奏过,所以回答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很多人消息灵通,知道frost来了s大。

    坐在后排的,已经有人开始猜他的身份了。

    因为很久没见过这么称心的学生,老教授看起来还挺开心。

    说实话,江酌霜挺喜欢邓布利多的,对这位长相神似的教授有些爱屋及乌。

    但很快,他就喜欢不起来了。

    作为大学第一堂课来说,老教授接下来出给江酌霜的题,说“超纲”都算小觑它了,大概是想用他的错误当示范范本。

    江酌霜在心里默默吐槽。

    好坏,难怪大家都不坐前排。

    江酌霜按照他的要求,完美地复刻出了曲谱,老教授微微诧异:“perfect,你很专业。”

    借着口罩的遮挡,江酌霜的唇角扬起骄矜的弧度,同时在心里得意地哼笑两声。

    老教授离江酌霜最近,自然能看清对方眼底的小情绪,他故意开口。

    “同学,今天天气很热,你确定要一直戴着口罩吗?不如摘下来,让我认识一下你?”

    江酌霜瞬间正色,好恶劣的老头。

    他摘下口罩,露出写满“不情愿”的脸。

    阶梯教室内响起一片起哄声。

    “哇塞真是frost,他怎么会来s大?”

    也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趁乱喊了句:“霜霜老婆好漂亮,亲一口!”

    江酌霜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

    女孩子的喜爱会更加直白坦荡,虽然口出狂言,但并不会给人冒犯的感觉。

    红透的耳根让他看起来像一块化掉的棉花糖。

    底下的起哄声愈演愈烈,老教授不得不出面制止,众人这才渐渐消停。

    老教授今天刚出差结束,没来得及看教务处的消息,见到frost也很吃惊。

    但是现在毕竟还是上课时间,老教授不会占用课堂时间,做与上课无关的事。

    只是在接下来,他“邀请”江酌霜上台发挥的次数,更多了一些。

    被家里人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江酌霜,终于还是在大学感受到了人心险恶。

    为了避免再次被戏弄,课间休息时,他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了第四排。

    上课后,老教授盯着空了的第二排,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紧接着,他刻意极了,将落寞面庞转向第四排的江酌霜,充满暗示地望着他。

    江酌霜悄悄握拳,可恶的老头。

    明知道会被戏弄,还是狠不下心。

    江酌霜收拾收拾东西,又坐回了第二排。

    老教授欣慰地笑了,顺便敲敲身前的桌子,示意江酌霜坐到第一排来。

    虽然嘴上时常调侃,但老教授的教师素养还是挺高的,不会占用课堂时间。

    课后,老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一首古典曲作为作业,同时单独叫住了江酌霜。

    老教授问:“你刚回国,目前有什么打算?”

    江酌霜说:“我签了公司,以后打算在国内发展,先参加盛星杯试试吧。”

    老教授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家境不错,签约对你应该也没什么助力?”

    学乐器本就很烧钱,竖琴更是每阶段都要换琴,家里绝对差不了钱。

    “我借渠道,公司借我名气,各取所需。”

    老教授还是不理解:“你年少成名,应该不需要这么着急发展。”

    老教授坐在凳子上,江酌霜也不客气,微微放松身体,靠在了讲台边。

    “老师,您应该也知道,我天生就有罕见病……活不久,自然就着急了。”

    人们评价江酌霜的音乐核心,大多绕不开“不可抗的命运”这类词。

    西方的媒体曾发表过报道,惋惜地称他为“即将吞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苍白的面色让江酌霜更符合世俗的审美。

    疾病蚕食他的身体,却让他更加颓靡美丽。

    有人说,江酌霜天生就是一件悲剧的艺术品。

    江酌霜的声音不大,含着轻松笑意:“我想要的不是成名,而是被人铭记。”

    悲剧更符合艺术家的审美,但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