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落依山,你自己逃命去吧……
岑朝来只是一个独臂异人, 广场上的众人虽然知道他有异能很厉害,但是觉得也不是没有办法战胜他。
落依山在笼子里看着逐渐被包围的岑朝来,感觉荒唐,不敢一起去对付蜘蛛诡人, 但是可以聚集力量对付自己人。
“乌恩嗯呜嗯!”你们真他妈的窝囊!落依山气愤的对着众人大骂着, 但是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 无人在乎他说什么!
广场上的人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扭曲的一步步的逼近岑朝来,缩小包围圈, 每一个人都渴望刺上着困兽一刀,展示自己的勇猛。
岑朝来看着这些人,火光照耀着他们狰狞的扭曲的面部,他拿起匕首迎战, 很快就让每一个小觑他的人都得到了生命的代价。
落依山目瞪口呆的看着笼子外岑朝来的全面碾压和单方面屠杀, 惊骇的同时又忍不住感慨:岑朝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他不是被众人霸凌的独臂少年吗?
岑朝来站在尸山上, 浑身浴血的睥睨着杀疯的部落居民,他们像野兽一般踩踏着同类的尸体,朝着岑朝来发出含糊的怒吼,拿着刀棍朝岑朝来挥舞。
落依山看着那些如同怪物一般杀疯了的部落居民, 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已经被踩得泥泞不堪,看不出原来的长相。落依山此刻居然有些庆幸自己呆在笼子里,和这些怪物隔离开。
落依山抬头看着站在尸山上的岑朝来, 看着他杀红了的眼眸,阴森冷漠的脸,那把不起眼的匕首顷刻间夺去那些人的生命。
岑朝来俯视着众人, 冷冷的问道:“你们要等死还是反抗?”
“杀了你!”
“抓住他!”
祭祀护着首领往后钻出愤怒的人群,挑拨道:“杀了他!他在逼你们死!”
岑朝来将脚边的一根断成两半的木棍踢出去,将祭祀的胸膛扎得对穿。祭祀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沉重的倒在地上。
首领吓得失禁,躲在护卫后。
无人再挑拨情绪。
岑朝来半径三米内,无人敢靠近。他笑得瘆人,嗜杀的眼神睨视众人,“再问你们一次,是等死还是反抗?”
“你为什么要逼我们去死?!”人群中一声声悲愤的怒吼质问,所有人红着眼睛仇恨的看着岑朝来。
“蠢货!”岑朝来冷笑一声,从尸山上走下来。他所经之处,人群自动分离开来。他朝着落依山走去,挑开笼子里的锁链。
“你不可以打开!那是蜘蛛诡人的晚饭,他吃不饱会在部落里大开杀戒!”
岑朝来对众人的指责和咒骂充耳未闻。落依山激动万分的看着岑朝来,他宣布岑朝来不是冷漠的魔鬼,是救他的天使!
那群人看着笼门被打开,但无人敢阻止岑朝来。笼子里的人粮立马趁机跑了出来。
“快抓住那些人粮!他们跑了,被吃的就是我们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岑朝来,全部去抓那些逃脱的人粮。
岑朝来用刀割开落依山身上的绳子,落依山扯下嘴里的布,看着岑朝来如宣誓一般大声道:“我愿意跟着你反抗!我不想被吃!”
岑朝来满意的嗯了一声,发出短促的笑声。没想到看着最弱小最怂的反而是最有血性的。
落依山钻出笼子躲在岑朝来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道:“这些人疯了还是傻了,宁愿屈辱的做人粮也不愿意血性的反抗?”他最不能理解岑朝来带着他们反抗,这些部落的人不同意,竟然要将岑朝来抓起来送去给蜘蛛诡人食用。
落依山拉着岑朝来的手往暗处跑,“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商议反抗之计,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待会儿黑山主和那个蜘蛛诡人都发现这边的异常,注意到你就完蛋了。”
但是落依山还是晚了一步。落依山看着出现在十米开外怒相面具的黑山主,脸色发白,牙齿打颤。他被整整追杀了一年,好多次都是死里逃生。
岑朝来也看到了黑山主。
落依山拽紧了他的衣袖往后退,“你现在打不过他,我们快跑吧。”实际上他更担心岑朝来已经暴漏再黑山主面前,如果岑朝来被杀了,他们能够从回溯的时光中出去吗?未来的岑朝来会随之消失吗?
“跑不了了。”岑朝来说完,他抬头看向上空。蜘蛛诡人本来心情美好的等候着自己的晚饭,但是久等不至,又听见他豢养人粮的笼子里吵吵闹闹,于是暴躁的过来看看,结果看到他的食物们在广场上跑来跑去,不由得恼怒。
落依山也看到蜘蛛诡人,对方十来米高,八条蜘蛛腿站在部落外围,节肢黄黑色交间,上半身是人身,额头上长着八只兽瞳,两根黑色的螯牙露在外面,他不耐烦的看着部落的广场,不悦道:“我的晚餐呢?”
首领跪下来,指着岑朝来和落依山,“您的晚餐我们本来早就准备好了,但是那两个人放跑了您的食物,还请您杀死他们!”
蜘蛛诡人阴森森的看着岑朝来,八条腿快速的移动,一下子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怎么办?火树人和红林都不在这里!”落依山焦急的握住岑朝来的手腕,躲在他身后吓得要死。
落依山看到黑山主注意到蜘蛛诡人朝着岑朝来走来之后,黑山主就悄悄的隐蔽起来了,估计是想等蜘蛛诡人挫败岑朝来,他坐收渔翁之利。
“是你?”蜘蛛诡人俯视着岑朝来。他说话时,涎水滴落在地面上,地面顿时冒出一股灼烧后的黑气。
岑朝来和蜘蛛诡人对视,他淡淡道:“是我。”
蜘蛛诡人阴嗖嗖笑着道:“我很讨厌我的食物不听话,上一个部落的人粮也是不听话,我就把他们全部杀了,挂在树上风干,味道尝起来也别具风味。”
岑朝来没有听他絮絮叨叨的说废话,他出其不意的出招,匕首锋利的斩蜘蛛诡人的腿。
蜘蛛诡人不慌不忙,并不把岑朝来放在眼里,甚至还有闲工夫,一条腿上往广场上一扎,吃起了人粮串串。
广场上尖叫连连,大家慌乱的逃窜。落依山被人撞到还踩了几脚,爬起来躲在后面担忧的看着岑朝来。
岑朝来战斗得很吃力,大腿被蜘蛛诡人的螯牙划破,裤腿都被染红了。
幸而,红林急速的赶来,他也不敌蜘蛛诡人,眼看着要被尖爪刺个对穿,岑朝来撞开那条腿,将红林踢出去。
红林看了看慌乱逃窜的人群,放弃了这具傀儡,他不断的附身在他人身上,找机会偷袭蜘蛛诡人,岑朝来得到了喘息的空间。蜘蛛诡人开始认真的看待他们,但是他区分不清楚哪一个是被红林附身的,下一秒谁会偷袭他,他全神贯注的对付着岑朝来,然后吐丝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缠住。
他八只眼睛愤怒的看着岑朝来和所有人,阴郁道:“你们都得死!”
落依山被缠得不能动弹,且蛛丝越缠越紧,他感觉胸腔快要被挤爆了。他阴冷的看着岑朝来,岑朝来脸充血,肋骨被压断,吐出一口血。
岑朝来眼睛充血,视线模糊的看着蜘蛛诡人,匕首脱手,岑朝来用脚尖钩住,朝着蜘蛛诡人的眼睛扎去。
蜘蛛诡人偏开脸,轻而易举的躲过去。他兴奋的看着岑朝来,一只螯爪戳着岑朝来的腹部,轻轻的划开。
岑朝来神色痛苦,螯爪故意折磨的在岑朝来的伤口出切磨着,岑朝来晕了过去,落依山担忧焦急的看着岑朝来,觉得他们今天估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兔死狐悲,不由得落泪。
一条火龙突然从天而降,将缠绕在他们身上的蛛丝全部烧得干干净净。
蜘蛛诡人惊惧的看向四周,火树人从树下走出来,他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一步步的逼近蜘蛛诡人。蜘蛛诡人忌惮火,往后退了几步。他以为对方是过来和他争夺人粮的,对着火树人道:“我们打下去只会你死我伤,商量一下,我把这些人分你一半,你离开怎么样?”
火树人和黑山主打斗时受了伤,现在是虚张声势,他也不想拖得太久,以免被蜘蛛诡人看出来。“我要这些人。”
蜘蛛诡人看着岑朝来。道:“这个异人不可以,他让我很生气,我要亲自杀了他。”
火树人身上的火势骤然变大。“那就免谈。”
蜘蛛诡人不想受伤,受伤了就意味着在诡域的生存几率降低了。他犹豫了一下,把他指定的那群人包括岑朝来丢给他。
蜘蛛诡人并没有立即离开,他想看看火树人为何指定要岑朝来,他觉得很奇怪。
落依山看着不肯离去的蜘蛛诡人,焦急的看着火树人,火树人不会真的要当着蜘蛛诡人的面表演吃掉岑朝来吧。
火树人脚踩着一个臼人,坐在石磨上大快朵颐,任由站在不远处的蜘蛛诡人打量。
红林附身在那臼人身上,悄悄睁开眼睛给火树人一个眼神信号。火树人微微点头,拖过昏迷的岑朝来,低头咬下去。
落依山在火树人低头的一瞬间,假装要冲过去救岑朝来。火树人将他和岑朝来一手抱一个,同时对红林道:“杀!”
红林立马附身蜘蛛诡人身边的臼人身上,毫不犹豫的用冰刃扎向他的腹部。
蜘蛛诡人没有防备被扎了一刀,他的脸阴沉,看着暗算自己的红林和逃跑的火树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蜘蛛诡人欲上前去追,但是被红林缠住,红林看火树人跑得很远,也不和蜘蛛诡人缠斗,立马从傀儡身上跳出来跑远。
火树人带着落依山和岑朝来没有跑多远,就被黑山主截住了去路。黑山主依旧还是那副怒相面具。
火树人放下落依山和岑朝来,拦住黑山主。
落依山扶起受了重伤的岑朝来往外跑。落依山回头看了一眼,火树人抽取氧气对黑山主没有任何一丝震撼的作用,只是被他身上的火逼退了几步,但是很快血镰刀也砍断了火树人身上的枝干,火树人身上的火势越来越小。
落依山搀扶着岑朝来很吃力的往前跑,不敢停留。
岑朝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艰难的喘气,“把我放下来。”
落依山急得跳脚,“停下来就得死。”
岑朝来看着他,他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火树人不是黑山主的对手,你也跑不过黑山主,你自己跑吧。”
落依山看了看前方黑暗的路,这是岑朝来第二次生命垂危之际让自己跑了。
“我跑了一个人也活不下去,没准死得更惨。”
落依山倔强的拖着岑朝来往前跑,而且不搏一搏,就这么放弃岑朝来,自己一定会怪自己的。
没有跑出多远,落依山就看到一些臼人举着火把在找什么,看到他们时两眼发出兴奋的光芒,“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快去通报首领和蜘蛛诡人!”
第42章 第 42 章 站在我身后跟紧我
落依山和岑朝来被堵在巷子, 前有臼人,后有黑山主和蜘蛛诡人。
落依山紧紧的握住岑朝来的手,他喘着气,有些绝望的看着岑朝来, 流着泪不甘心说道:“我已经很努力的救你了。”整整一年, 他为了引开黑山主的注意力, 每天东躲西藏,死里逃生,和阴沟里的老鼠没有区别。落依山都快忘记自己以前骄奢淫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可是他这么努力, 还是没能够救岑朝来。
岑朝来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不断的颤抖,以为他要放下自己一个人逃命,他松开落依山,靠在墙上, “你去吧。”他并不生气也不怨恨落依山, 他知道落依山已经尽力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直在暗中帮助和保护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对方为了保命弃他而去呢。
落依山疑惑的看着岑朝来, 躲在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看着举着火把的臼人,声音颤抖,“我害怕。”
岑朝来看着那些蠢蠢欲动但不敢上前的臼人, 他不喜欢别人贴近自己,第一次被一个人抱着这么紧密,且对方这么懦弱的表现,岑朝来居然一点也不反感, 他语气平淡的安慰道:“我杀出一条路,你走。”
落依山仿若又看到了未来站在巅峰上的岑朝来,那般有担当的模样, 落依山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看着他,“那你呢?”
岑朝来捂着腹部,随意道:“之后再说,站在我身后跟紧我。”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异人也加入其中,他撕下一块布,裹在自己流血不止的腹部,提着匕首走出去,他进一步,人群就后退一步。
落依山听到岑朝来的话,刹那间,岑朝来成为了他的全世界,其他的人仿佛都消失了般。他看着岑朝来染血的侧脸,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咬牙跟在岑朝来身后,眼神坚毅的看着前方。
一个异人骑着狮虎兽推开臼人走到前面,他看着岑朝来,贪婪的看着岑朝来。
岑朝来看着他,目光凛然,冷声道:“我记得你。”
异人早已忘记面前的少年,他愤怒道:“如果不是你,部落今晚就不会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岑朝来冷笑,看来这个异人并不记得他断了自己的胳膊。岑朝来握住匕首挥向异人面门,异人往后一躲,他身上覆盖住金属盔甲,狮虎兽朝着岑朝来咆哮一声,它记住了这个人血肉的味道。
岑朝来朝着人群冲去,狮虎兽也跟着冲进来。臼人来不及闪躲就被狮虎兽撞飞。岑朝来用匕首挑出他们的魂体,他之前受到了蛛丝的启发,这群人既然来送死,他就成全他们。被匕首钩住的魂体无法挣脱,岑朝来运转白珠,将它们炼化,随之掌心弹出一根根类似蛛丝的丝线,他控制着丝线钻进一个又一个的臼人魂体,控制着他们互相残杀,掌心的丝线不少反多。
岑朝来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月光下更是白得吓人,和尸体一般。他虚弱的跌坐在地上。他靠坐在树底下,但丝毫不显得走投无路的落魄,笑看着操纵着臼人们慢慢的围住骑着狮虎兽的异人。
落依山蹲在岑朝来的身边,担忧道:“你怎么样?你流了好多的血。”
岑朝来艰难的喘息着,吐出一口血,挑眉看向落依山,提醒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落依山摇摇头,拉着他的胳膊,“你跟我一起走。”
岑朝来以为他害怕落单被杀,于是也没有赶他。他兴致勃勃的用一根丝线控制住狮虎兽,然后让狮虎兽一口又一口的吃掉异人。
画面太血腥,落依山不忍直视,藏在岑朝来背后,把头埋下来。落依山捂住耳朵,不想听到血肉骨头的咀嚼声,但以为不看不听就好受一点,但是还是被血腥味冲的不断的干呕。
岑朝来回头看了一眼不断干呕的落依山,没有收手,直到异人的骨头也被狮虎兽嚼碎吞吃入腹。
岑朝来收回丝线,狮虎兽尸身立即倒在地上。他看着月光下的满地尸体,面无表情,漫不经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依山吐得浑身无力,靠坐在他身边,依偎着他,他把脸埋在岑朝来的脖子上,不忍心去看满地的尸体。
脖子是岑朝来致命处,他讶异自己居然会容忍对方把脸埋在自己的脖子处,要知道牙齿要是用得好,也可以致命的。岑朝来探究的看着落依山,“你既然怕,为什么不离去?”
落依山的声音从他脖子处传来,闷闷的,“我这个人向来也是喜欢有仇就报的,人若犯我我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意思就是这些人死有余辜,活该。
岑朝来没有说话。
落依山推推他,温热的呼吸打在他冰凉的脖子上,“我们快走吧,黑山主和蜘蛛诡人待会就追上来了。”
岑朝来很平静的说道:“我快要死了。”他感觉到白珠里的力量被透支,身体越来越虚弱。
落依山悲伤的看着他,“你不会死的,我带你走。”他咬牙扶着岑朝来站起来往前走。
岑朝来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他抬头看向月光,忽然听到身侧的抽泣声,他看向落依山,落依山的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脸上两道泪痕,嘴唇被咬得通红。
“你哭什么?”快死的人又不是他。
落依山碧绿的眼睛澄澈又悲伤,极为复杂的看着岑朝来,抽噎道:“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岑朝来轻笑,生死在落依山口中好似能被自己掌控似的。怎么有人会这么天真柔软?
“你走吧,我不行了。”
落依山抱住他,哭得更加的厉害,浑身都在抽搐。“你不会死的,你坚持一下,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岑朝来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呢,而且岑朝来要是死了,他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系也没了。
“你怎么知道?”
落依山眼神极为坚定的说道:“我看到的,你一定不会死的。”
岑朝来低声道:“是吗?”
落依山没有听见。
这时,一簇簇火光朝着他们而来,将他们重重围住。
岑朝来竭力的睁开眼眸,看着人群,喷涌出一口血,阴涔涔道:“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他的掌心弹出丝线,杀死这些臼人,哪怕他快要死了那也是轻而易举。
死的人越多,岑朝来掌心的丝线就越粗越密集。
落依山带着岑朝来离开互相残杀的臼人,头顶忽然吹来一阵疾风,落依山被岑朝来推开,才看到蜘蛛诡人的螯足从他头顶削过去。
蜘蛛诡人八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岑朝来,“终于让我抓到你了。”他看了看被丝线控制的傀儡臼人,有些诧异又有些兴奋,更加的想将他碎尸万断,他看着岑朝来吐丝的掌心,“你也会吐丝。”
岑朝来在地上坐直,一手撑着地看着蜘蛛诡人,毫不退缩的道:“来战。”
蜘蛛诡人大笑:“你都快要死了,站都站不起来,哪里来的底气能够杀了我?”说完,他的螯足像剑一般刺向岑朝来,岑朝来将丝线化盾。蜘蛛诡人见状,有些讶然的说:“这丝线比我的灵活。”他阴森森的笑看着岑朝来,朝一个火系异能的异人命令道:“给我烧死他!”
火系异人立马朝岑朝来喷火,虽然火不大,但是烧断丝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丝线形成的盾丝毫没有受损,反而随着死的人越多越厚。
蜘蛛诡人没想到他的丝线不怕火,有些嫉恨和贪婪的看着岑朝来手中的丝线。他愤怒的朝着岑朝来吐丝,等他抓住这个异人,他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个异人的异能。
落依山看出岑朝来体力不支,越来越处于下风,蜘蛛诡人的螯牙都快贴近岑朝来的面门了。
落依山只能急得手足无措,急中生智的对着蜘蛛诡人的背后大喊,“火树人快烧死他!”
蜘蛛诡人一惊,立马转身抵挡,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再也动弹不得了。一根丝线从背后扎进了他的灵魂。岑朝来抓住了他的魂体,将他变成了傀儡剖出自己的赤珠。
岑朝来看着血淋淋的赤珠,抽出丝线,蜘蛛诡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震得地面晃动,掀起巨大的灰尘。
落依山跑到岑朝来面前,看着他灰白的脸,着急的催促道:“你快修炼,我替你把风!”
岑朝来看了他一眼,开始入定修炼。
落依山坐在岑朝来的身边警戒的东张西望,到后面就有点困倦了。
岑朝来吸收完赤珠睁开眼睛,看见落依山疲惫的打着哈欠,头趴在他腿上,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竭力的睁着眼睛警戒着四周,泪眼汪汪的,看着可怜死了。
岑朝来动了动腿,落依山立马就清醒过来,急忙道:“你现在怎么样?”
岑朝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落依山没见过人这么形容自己的,撇撇嘴,他松了一口气,问道:“现在我们去做什么?”
岑朝来看着他,“你想去做什么?”
落依山摇摇头,他本来就是为了救岑朝来。岑朝来活过来了,黑山主也不知道在哪里,落依山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岑朝来扶着墙踉跄的站起来,“我有事要做,你在这里等我,或者自行离开。”
落依山幽怨的看着他,“你好了就想抛下我!”他拽住岑朝来的胳膊,“我不走,我一个人害怕。”
“你去找你的同伴。”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个胆小的人估计能吓哭。
“我的同伴就是你!”落依山知道他指的是谁。火树人现在不知生死,红林下落不明,但是他们都活着的话,肯定会来寻找岑朝来的。“他们是你的下属,我只有你唯一一个同伴。”
岑朝来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他和落依山萍水相逢,并不熟悉,这个人却一直救自己。岑朝来并不觉得感动,从他记事起,看见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包括他的父母,对他也是无半分亲情,嫌弃他是个累赘负担,弃之不养。
他往前走,落依山要跟着,他悉听尊便。
落依山跑过来,牵住他的手腕,东张西望的警戒着。
岑朝来感知得到四周并没有潜伏,但是他并没有说。他像一个局外人,默默的观察着落依山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一直救自己,目的究竟是什么?
落依山终于知道岑朝来要去做什么了,他遇敌杀敌遇鬼杀鬼,他控制着傀儡将部落的人追逐到在广场上屠杀。
落依山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耳朵堵起来,蜷成一颗球,只要不听不看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广场上的臼人被岑朝来的傀儡围住,无处可逃,一个个被屠杀殆尽,惨叫着倒下,岑朝来掌心的丝线越来越厚,越来越多。
东巫主的千丝万缕,是白珠炼化而来的羞雨花部落成千上万臼人的魂体。
岑朝来屠尽了整个部落,一个活人也没有留下。他坐在祭祀台的台阶上,一只手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虚弱的睁着眼睛,太阳的第一缕晨辉落在他的脸上。他抬头看着太阳,微微眯起漂亮的丹凤眼。一夜之间,他脱去少年的稚气,成为了一个男人。“你说得对,我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落依山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笑得很牵强。
岑朝来看着那双藏不住害怕的眼睛,以为他应该走了,但是落依山还是没有走,落依山伸手摸摸他的受伤的腹部,摸了满手血,“现在怎么办?你一直在流血。”
岑朝来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部落外围走。
落依山小跑的跟着他,不解的劝道:“你去哪里?你停下来养伤吧,你不饿吗?”
岑朝来停下来,落依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群被部落血腥味儿吸引过来的诡物。
岑朝来露出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笑。千丝万缕从他掌心弹射出去,他几乎不需要做什么,那些弱小的诡物就轻而易举的控制起来对付那些较为厉害的同类。
岑朝来整整和这些诡物厮杀了两个小时。在他倒下之前,最后一个诡人也倒了下来。岑朝来剖出诡物的赤珠。
落依山发现这些赤珠是玲珑剔透的红,没有参杂一丝黑色。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时代的诡域没有被混气影响。
岑朝来很快就将这些赤珠的能量吸收掉,身体恢复一些之后,他继续往森林里走,遇到了更多更厉害的诡物。
落依山几乎是狼狈的跟着他东闪西躲,幸运的是,岑朝来并没有忘记他,还记得保全他一命。直到岑朝来的修为突破,更上一个层次。落依山才看到他停下来。然后他看到岑朝来修为突破后重新长出了右臂。
落依山瞪大了眼睛,他伸手碰了碰那条崭新的胳膊,“这、这也太神奇了!”他衷心的为岑朝来感到高兴。
岑朝来还不适应这条新胳膊的触感,他觉得很奇怪,躲开落依山的触碰。
落依山有些生气,叉着腰叫道:“我救你的时候就差背着你了,现在碰都不让碰!过分!”
岑朝来看了他一眼,这熟悉的眼神让落依山以为是未来的岑朝来。
落依山紧紧的闭着嘴巴,哀怨的看着岑朝来。
岑朝来朝着部落走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那个面具人。他刚踏进部落,就遇到了黑山主。
黑山主看到他胳膊恢复之后,哪怕带着面具,落依山都能感受到他的惊讶。谁能够想象得到黑山主将东巫主回溯到他弱小的时光,但是这个人不但冲破险境,还一举突破自身,受到蜘蛛诡人的启发用魂体练就千丝万缕,还补全了残肢。
黑山主战意退缩,血镰刀挡了几下就撤销回溯之法回到未来,企图趁机逃走。
黑山主从回溯中出来,岑朝来和落依山也自然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落依山还有点懵,但岑朝来已经断去了黑山主的路,岑朝来看着黑山主,“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愿投降,我就不杀你。”
黑山主匍匐的跪下来,沉默的以头抢地表示臣服。岑朝来甩出千相册将黑山主封印其中。
第43章 第 43 章 他怎么一到巫主面前就这……
岑朝来将千相册收回来, 他翻开书页,黑山主戴着怒相面具定格在书页上。
岑朝来在心中默默的召唤火树人和红林,感受到他们回归之后,翻开书页确认一眼, 然后合上。将他们全部都放了出来, 戒备四周。
落依山看着光秃秃黑山, 油然的高兴,兴奋得手舞足蹈绕着岑朝来转圈圈。“我们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虽然这个世界不怎么样, 但是过去的诡域更恐怖。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的眼神非常的复杂,他没有想到胆小如鼠的落依山会冒着危险替他引开黑山主的注意,且能够坚持这么久。
落依山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一直都很乖没闹事的。”被岑朝来黑漆漆的眼睛这么盯着, 落依山忍不住心悸胆颤, 他可是目睹了岑朝来屠了一个部落。
“无事。”岑朝来没再看怂得后退得落依山, 看着人在自己附近开心的蹦跳, 他又看着黑山主,陈述道:“你的能力是回溯到过去。”
黑山主跪在地上,他不确定东巫主是不是真的不会杀自己,他低着头, “是的。”
岑朝来又问:“01和02是谁?”
落依山本来在悄悄的打量黑山主,黑山主被岑朝来收服之后,落依山就觉得他脸上的面具没有那么可怕了。
黑山主头埋得更低了,好似有千斤重, 声音凝滞艰涩,“01是我,02是康禹。”
落依山闻言, 脑子瞬间陷入了混乱。他看着其他人,火树人和红林也是一脸茫然,只有岑朝来依旧很平静。
落依山盯着岑朝来的脸忍不住感慨,也就少年时期,这个男人情绪才外露一点。
岑朝来抬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落依山,确认对方没有什么事情和要求之后,凝视着黑山主,道:“从我们一踏入黑山,就进入了你的时光回溯中?”
如果黑山主的异能是回溯时光,那他们在黑山遇到的一些事情就都有了答案。道:“你和康禹来黑山寻找机遇,想突破修为重振帮派,后来遇到九尾,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不断的回溯过去想要改变什么?”
落依山听得晕晕乎乎,坐在岑朝来脚边,抱着腿看着黑山主,不敢置信这就是曾经的01,他试图看出01曾经的模样,但是找不出任何一丝当初那个江南才子般的柔美温和,只有诡异的面具和浑身阴森森的气质。
黑山主暗自心惊,没想到东巫主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推出了过往。他不敢隐瞒,娓娓叙来,“正如巫主所知,我们来到黑山之后,诛杀了很多诡物得到了很多赤珠,修为也提升了许多,康禹觉得越往黑山里走越危险,他劝我离去,但是我贪心不足酿成大祸,后来我们遇到了九尾狐。”
落依山听到康禹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又听到九尾,九尾狐可不是什么善茬,岑朝来都在九尾狐身上吃了大亏,落依山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他们两个人接下来不是身死就是诛心之杀。
落依山看着岑朝来,岑朝来神色很平静,落依山有些好奇九尾狐给岑朝来的考验是什么,岑朝来心中最渴望什么,他也是经历了诛心剔骨之痛才走出九尾狐制造的困境吗?
黑山主的声音苦涩,似是不愿面对过去。“九尾给康禹下了媚毒,且让他修为全失。在审判塔失去修为就几乎没有出人头地之日了,一辈子在地狱十八层庸庸碌碌。
九尾狐给了我一个选择,帮康禹解毒,康禹的修为就会恢复,而我的修为就从此全无。我心里愧疚,是我导致了康禹这般,如果我当初听康禹的,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帮康禹解了毒之后,我们就离开了黑山回到了审判塔。
在回去的途中,我们得到了机遇,只要得到兽类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我们就会得到它的力量。这也算是我们此行最大的安慰了。但是我修为尽失,所以我无法得到兽化的力量。”
岑朝来道:“你叫尧?”如果是,那么后来的事情他知晓了大概,但是不知为何尧成为了黑山主。
黑山主一愣,“巫主知道我?”他们在审判塔从未见过,他不过是三楼的不出名的咫者,而对方是身份尊贵的东区长。
岑朝来:“知道你很奇怪吗?”
黑山主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我们回到了审判塔之后,我和康禹的身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以前我是帮派的核心和灵魂,康禹规划筹谋,现在全部反了过来。康禹为了我的执念力奋图强,他将所有竞争的咫者都除去了。这更让我愧疚,他对权力并不感兴趣,但因为我他开始勾心斗角。
他将兽化方法教给帮派的人,大家的力量都得到增强,我们的帮派名声也越来越大,而我越来越透明和权利边缘化。康禹在帮派中的威望逐渐盖过我,再也无人记得我为帮派所作的贡献。我们的帮派都很慕强,我一个废物占着帮主之位不让,而让帮派扬名立万,重振光辉的康禹只能做一个副帮主,大家心里都很愤怒,一直逼我传位给康禹,康禹很生气,杀了几个为帮派做了巨大贡献的带头人。但是这只是让大家更加的憎恶我。
我告诉自己大家不认同我也没关系,只要帮派越来越强就好,我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为帮派筹划未来就好。当时我和康禹的目标是杀了北区长,自己上位。这时候,康禹已经非常的强大了,他轻而易举的杀了北区长。
而康禹力排众议让我做区长彻底犯了众怒。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坐上区长之位,我用什么服众呢?帮派抗议声越来越大,我很尴尬,多次拒绝,但是康禹坚持,那段时间,帮派私底下都在骂我一个废物,无法替帮派做什么,却又自持帮主欺压副帮主。
我的未婚妻父母也私底下找我,希望解除我和柔柔的婚约,他们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婿是一个没有任何异能的废物。而与此同时,发生了一件我更无法接受的事情,柔柔知道了我和康禹在黑山发生了关系,她崩溃了。这件事只有我和康禹知道,康禹答应过我,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柔柔的。而且帮派也流传开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说我是男宠。”他之前陈述时,语气都很平和,好似接受了往事,但是说到后面,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难以启齿。
“我不懂,我放弃了做帮主做区长,我放弃了啊。康禹为何一面逼着我做,一面又要将那么不堪的事情说出来。
我去找他对峙,但是他根本不见我,我受不住被人指指点点,崩溃的离开了审判塔。我不知道去哪里,最后来到了黑山,这是我的噩梦之始,那么就选择在这里结束吧。但是我却被黑山意识寄生了,拥有了回溯时间的能力。
我回溯到自己的过去,希望过去的自己做出改变离开黑山,但你们同时来到了黑山,我太清楚我自己了,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借助你的力量在黑山继续闯下去,果然如此。
哪怕我竭力的引开你们,但是阴差阳错,你们还是和过去的我相遇了,过去的我看到巫主之后本有些摇摆的心反而坚定了,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也就更无力改变了。
于是我对你们动了杀心,但是巫主太强了,我对你们使用了回溯时光,想要回到过去杀了你,把你们这个意外剔除,或许我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说完,他立马表示衷心,“但属下现在对巫主忠心耿耿,绝无二意。”
岑朝来自然清楚,被封印在千相册,只能够任他调遣。
落依山听完唏嘘不已。地位一落千丈,人生天差地别,这种感觉落依山深有体悟,他同情的看着黑山主,也懒得和他计较他在回溯时光中追杀自己一年。虽然主要是他和火树人、红林打斗,自己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好,但是落依山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很大的苦。
岑朝来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你说你被黑山意识寄生了?”他打量着黑山主,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知他的魂体,他收回手。“你现在的身体和魂体都属于异人。”
黑山主:“是的,属下也不知为何。”
岑朝来对这种寄生感到兴趣,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急于找答案。倒是红林非常的感兴趣,他绕着黑山主走了几圈。
岑朝来看了看天色,还有半日太阳落山。
落依山感冒还没有好全,脑子还晕晕乎乎的。他看着岑朝来,脸颊鼓鼓的,一双眼睛希翼的看着他,半是撒娇半是埋怨,“我们什么时候回审判塔?这里太破了,没有吃的,床板也硬梆梆的,我浑身难受。”
红林看了落依山几眼,对着火树人道:“和我们在一起躲避追杀的时候也没这么娇气啊,怎么一到巫主面前就这么娇气?”
火树人看着他:“他娇气你会满足他的要求吗?”
红林当即摇头,烦躁道:“芝麻粒大的事情都有要求,老子快烦死了。我怕我失手打死他,一个男人娇滴滴的。”
“是啊,所以人家从不在你面前说,只对巫主撒娇。”火树人语气慢悠悠的。
红林暗恨的看着落依山抓着巫主的胳膊甩来甩去,声音有些嗲,眼睛可爱期盼的看着巫主,“一个男人天天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撒娇,有没有骨气?”
“有用就行了。”
红林:“”无语死了。“巫主英明神武,不会随随便便就被魅惑的。”
岑朝来拿开落依山抱住自己胳膊的手,“我还有点事要做,天黑之前回来,你呆在木屋里不要乱跑。”
落依山缠着他不让走,“你去做什么?我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岑朝来从回溯时光中出来后对落依山的态度有了一丝改变,道:“我很快就回来了。”他吩咐红林和火树人,“我有事需要离开,你们照顾好他。”
“是!”
落依山想到自己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呆着,有些生气,转身进屋。
岑朝来从窗户看见落依山趴在床上偷偷的擦眼泪。
红林好像打了胜仗一般嘚瑟道:“你看,我说巫主英明神武吧。”
火树人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岑朝来道:“不要让他出任何事。”
红林和火树人都知道这是命令,不由得都提起了精神。但是心里都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先前在回溯时光中,跟着落依山是因为落依山能够吸引黑山主的注意力,只要不让他死,黑山主就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两个人对他照顾其实并不用心。
第44章 第 44 章 作威作福的嗲精开始上线……
岑朝来带着黑山主朝着黑山深处走去。
红林和火树人站在门口, 将门都打开方便及时发现里面的变化,外面又开始下雪刮风。红林一脸不爽的瞪着落依山。
落依山趴在床上伤心了一会儿,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红林凑过耳朵听了一嘴,什么没良心、渣男等, 都是一些骂人的话。
红林有些不满, “敢私下骂巫主, 找死。”
落依山本来就委屈,红林还给他甩脸子,他立马就不高兴的翻身坐起来, 叫嚣道:“骂了又怎样!你敢对我动手吗?”
红林抬起手,想起巫主的命令,手僵住半空中,脸气得发紫。
落依山哼了一声, 朝他吐舌头, 故意放大了嗓门, “岑朝来是个大猪蹄子, 渣男、翻脸不认人”
红林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倒腾,在屋里来回踱步,指着落依山的手不断的颤抖。
落依山瞄了他一眼,故意越骂越难听, “王八蛋!混蛋!有什么了不起的!”
红林气得要吐血,他看着气定神闲的火树人,“他这么骂巫主,你不生气吗?”
“你越气他越开心, 骂得更欢。”
红林一想,果然真是。他真是被气昏了头,才被人耍着玩。于是隐忍不发, 果然落依山见他面无表情,两耳不闻,很快觉得没意思就不再骂了。
但是落依山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趣。他故意坐在床上呻.吟,装作不舒服的抱住腿,看着红林道:“我的腿好酸痛,你过来给我揉一揉。”让你背后嘀咕我,以为我不知道吗?哼!
红林冷笑一声,笑话,想都别想。
落依山苦着脸,“我的腿好痛,你听到没有,过来给我按摩腿!”他的腿确实是很酸胀发痛,这几日走了那么久,都肿了。
红林一动不动。
落依山叉着腰,瞪着红林,“巫主让你们照顾好我,你们这是好好照顾我了吗?”
红林气得头顶冒烟,把手里的刀狠狠的插在地面上,阴森森的走到落依山旁边坐下来。
落依山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但是想到他不敢拿自己怎样,于是挺直腰板叫嚣道:“你坐在床上怎么给我按摩,我的腿踩在哪里?”
红林冷冷的看着落依山,杀意十足。
落依山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害怕,万一红林激情作案怎么办,岑朝来也赶不回来救自己。“你要干嘛?你对我动手巫主会教训你的。”
红林恶意的咧开嘴巴,“那个时候你也死了,巫主顶多教训我一顿,不会要了我的命。”
火树人警戒的看着红林,警告道:“红林。”
红林看把人吓得差不多,吐了一口气,冷哼一声蹲下来给他按摩腿。
落依山的脚踩在红林的膝盖上,刚才吓狠了,现在身体软绵绵的还没有恢复力气。看着红林的眼神有些怕,身体蜷缩着。
红林用力的按下去。落依山痛呼一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好痛!放手!”红林仍旧用力的按摩,“你刚才不是说腿痛让我按摩吗?按这么一下没效果,我多按一会儿。”
落依山痛得倒在床上,头上都是冷汗。“放手!呜呜~我要杀了你!”
红林继续加大力气威胁道:“你要杀了谁?”
火树人见落依山嘴唇都咬出血了,立即阻止道:“红林,松手!”
红林扔开落依山的小腿,冷哼一声站起来。他在门外吹了一会儿风,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行事了。巫主回来问责不好交代。
火树人也满脸沉重的看着他。
火树人烤了一块肉拿给落依山。
落依山直接把肉拍飞,眼睛通红,大叫道:“你们不想照顾我,觉得我是个废物,跟着我没前途就和岑朝来直说啊,对我甩脸子发脾气做什么!觉得我没种,你们就有种了吗?”
火树人没说话。
红林气得胸膛直起伏。
“滚!”落依山少爷脾气也上来了,将床上所有的物品都扫到地上,他顾不得生死,自求快意。
“你!”红林指着落依山的鼻子,眼睛充血。
火树人关上门窗,将风雪掩隔在外,然后拽着红林退守到外面。
红林看着紧闭的门,又看着淡定的火树人。气道:“为巫主我甘愿献出生命,但是要我当牛做马伺候这么一个角色,我真做不下来。”
火树人觉得事情闹过头了,道:“行了。人家也不愿意看到我们。”
红林:“那不是更好。”
火树人看着红林长叹一口气。
下午,落依山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闹什么幺蛾子。红林只觉得轻松,火树人不放心的探头瞄了几眼。
“又不会死,担忧什么。”
火树人再次劝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惹他,和他保持泾渭分明就行了。”
红林不高兴道:“是我主动惹他的吗?”
火树人没说话,内心只隐隐不安。
晚上,岑朝来如约回到了小木屋,他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人,推开门走进去。一眼看到落依山躺在床上背对着人睡得一动不动。他回首问道:“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火树人点点头。
岑朝来没错过他眼中闪烁的不安。落依山从来不是坐的住的性子,也不会在屋里安分的在床上躺一下午。
岑朝来用完饭,又用异能清洁完身体之后躺在床上。落依山悄无声息的蠕动着身体挪过来,揽住他的腰。他一直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的脸。
红林和火树人都紧张的悄悄的探头瞄了瞄,见落依山一声不吭的睡觉,放松了些。
岑朝来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眼泪濡湿,他等着落依山开口,若是人主动说,他就插手,不说他就当作无事发生。人要有脾气,别人才知道这个人不好招惹。
落依山默默的流泪,抱着岑朝来,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委屈。
“我的腿好痛。”他小声道。
“怎么了?”岑朝来侧过头问道。他在微弱的光照中看清楚落依山的脸,哭得通红,发肿,像发酵的馒头。应该是哭了一下午,不然也不至于脸都肿了。
“疼,腿疼。”落依山不肯说,就小声的叫嚷着疼。
岑朝来坐起来,端看着蜷缩着的落依山。
落依山看着他,眼窝子太浅了,眼泪都装不住。落依山又想父兄了,他在现代不会被人欺负,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落依山哭得无声,但是哭得更伤心,浑身都在抖动。
岑朝来掀起落依山的裤腿,看到他腿上遍布青紫的淤痕和手指印,颇有些触目惊心。他面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心里想什么谁也看不出来。岑朝来不等落依山主动说了,这一次他先为落依山做一个示范。
“进来。”
岑朝来的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火树人和红林都不安的打了一个哆嗦。
红林此时懊恼到了极致,后悔到了极点。
两个人硬着头皮推开门走进去,跪在窗前。红林心中更是对落依山不屑和鄙夷,告状算什么男人!
“什么情况?”
火树人看着红林。
红林顶着岑朝来的目光,道:“落先生说腿脚不舒服让我给他按摩,我没控制好力道。”
岑朝来没有说什么,但是目光好似有了重量,越来越沉,压得红林直不起腰。
岑朝来道:“阳奉阴违,你好大的胆子。”
红林惊出一身冷汗,“属下不敢!”
岑朝来冷笑,“你有何不敢?”他看向火树人,眼神深沉。
火树人被他看穿了心思,连忙惊惧的低下头。岑朝来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对我的命令不服是吗?”
“属下没有!”
红林急急道:“属下只是听见落先生辱骂您,所以一时冲动就”
岑朝来:“是不服气还是生气?”他又讥讽的看着火树人,“正好你对我要你留下来的命令心中也不服?就视而不见对吗?”
红林和火树人都不敢狡辩,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岑朝来:“滚去外面跪着。”
“是,谢巫主宽宏大量。”
两个人退出去,跪在门口。黑山的山石坚硬无比,没有跪一会儿,就感觉到膝盖肿痛不已。外面又刮起了风雪,红林和火树人却不敢使用任何异能。
火树人忧心忡忡,若是因此在巫主面前失了宠,以后怕是再也得不到重用了。
黑山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他们,“巫主让你们留下来照顾落先生也算是个考验,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通过。”巫主对落依山愿意花费精力去照顾,就说明落依山在巫主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是巫主面上看着的那么不在意。
红林和火树人齐齐看着黑山主,眼里透过不甘心。
黑山主看着红林道:“你性格冲动,轻轻一激就容易失去理智,容易坏事。”他又看向火树人,“你看似可靠,实则心眼最多,抛开巫主就将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二。”他轻哂,“都不堪大用。”
红林和火树人被他羞辱,心中有气但事实也是如此,两个人隐忍不发,只是担忧的看着屋子里面,担心从此失去了宠信。
黑山主道:“幸而巫主这次只是小惩大戒。”
黑山主嗤笑:“怪不得巫主一直都是受制于人,放不开手脚,原来是无人可用。”
火树人脸色阴沉,愤怒的看着黑山主。
黑山主看着他,“你自诩足智多谋,可是你连巫主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巫主凭什么相信你?”
火树人气馁的丧着脸。
红林和火树人都是一脸愧疚,黑山主道:“也无妨,知错就改就行了,若是一错再错,怕是真的要失宠了。”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悲伤的眼睛,“很痛吗?”
落依山点头。
岑朝来起床从背包里取来药膏递给落依山。
“我不敢擦,你帮我擦。它看着就很痛。”他看着自己的腿,说着就开始哭了。
岑朝来叹口气,被人哭得意乱神烦,任劳任怨的给人擦药。
落依山的腿时不时抽动一下,埋怨道:“你轻点,好痛。”他忍不住对着帮助自己的岑朝来撒娇,下巴支在膝盖上看着他。岑朝来微微低着头,从落依山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你的鼻梁好高好直,比我哥哥都要高。”
岑朝来专心涂药,满手温润。
从时光回溯中出来之后,落依山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变化,以前绝对不会搭理自己,现在却亲自给自己擦药。他心想:自己拼命救他,也不算是没有回报。
第二天,天一亮,落依山就精神饱满的起床。岑朝来还在睡,落依山小心翼翼的起床,不敢吵醒他。
他推开门,看到地面一如既往的黑和干燥,只有门口跪着两个雪人。落依山哼了一声,当作没看见。
黑山主提着一只诡兽回来,看了看屋里,“巫主还没醒?”
落依山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醒。你别进去喊他,他有起床气。”
黑山主道:“多谢。”
落依山对他的感情是非常复杂,但是很多事情,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也有很多事情,当作不知道更让人体面。
第45章 第 45 章 落依山是真没有吃过苦……
岑朝来果然在半个小时候醒了过来。落依山盘着腿正坐在床上哼着歌。
落依山看到他睁开眼睛, 凑过去苦着脸道:“我还要擦药,我的腿好疼,看着更可怕了。”他拉起裤腿,整条腿都是淤紫, 左腿比右腿肉眼看着就要粗些。
岑朝来头还有些昏沉, 感觉不适, 躺着不想动,他懒散道:“自己擦一下。”
落依山爬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捏玩他的手指, “我看着害怕,不敢对自己下手。”
岑朝来垂眸打趣道:“你挑衅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
落依山知道他说的是昨天的事,气愤道:“谁让他主动招惹我!”他弯下腰,求道:“你帮帮我吧。”他的辫子垂落下来, 发尾在岑朝来的胸口扫来扫去。
岑朝来抬手拂开胸口上那比落依山还闹人的发尾, 皱着眉坐起来。
落依山抿着嘴唇往后退了一步, 面上小心翼翼的把药膏塞到他手心, 心里乐开了花。
岑朝来冷冷的看着落依山,眼前发黑。昨夜和黑山主前往黑山深处,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落依山低着头呲牙不和他对视。岑朝来躺了一会儿,坐起来给他擦药, “下次自己擦。”
落依山很听话的点点头。
“我的腿是不是伤得越厉害了?”
岑朝来检查了一下,道:“淤血散开了就好了。”
落依山相信他的话,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岑朝来起床吃早饭,落依山坐在门口迎着风, 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辫着辫子。早上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熠熠发光,脸上的绒毛软软的。他嘴里哼着苍凉的民谣, 从背影看去,就像个备受青春期烦恼的男孩,但是年轻的生命又从满了无限的活力。
众人的眼神不经意的扫过落依山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停顿一秒。
今日返程,岑朝来抱着腿脚不便的落依山走在前面,黑山主随后,红林和火树人愧疚沮丧的走在最后面。巫主醒来后,就没有给他们任何关注。
落依山也算是因祸得福,两天的路,愣是一步也不用自己走。他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叹口气,“我的雪夹子没有带过来,好遗憾。”
黑山主闻言,面上依旧温和的笑着,落依山是真没有吃过苦的,别的臼人惊恐诡域和雪原,因为这里危险重重他们会活不下去,落依山却压根不知道这里危险,只想着雪夹子玩耍。他看着全程在巫主怀中脚没落地的落依山,又看着始终不言一语的巫主,心里忖度着落依山的地位。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抵达了车站,黑山主都被岑朝来封印进了千相册,红林和火树人被派去诡域执行任务。
这次服务岑朝来的依旧是红心27,红心27恭敬的给岑朝来戴上镣铐。
落依山趴在窗户上,看着茫茫雪原,这是一块让他有过片刻幸福又让他痛彻心扉的地方。他将心里对父兄的牵挂与不舍要逐渐放下了,他要一个人勇敢的面对诡域的生活。
岑朝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书,看向落依山,看到他的眼睛由灰暗到明亮,由悲痛到沉寂再到落寞的笑。
岑朝来看着黑山主,“你现在这个形态,能进入审判塔吗?”
黑山主思考了一下,“理论上来说可以,防御系统应该不会发现我已经异变了,就是如果面对审判长,我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发觉。”
岑朝来道:“既然如此,我手里缺谋士,你不用进千相册,日常在审判塔小心一点即可。”
黑山主听琴声知雅意,“不知巫主有何吩咐?”
岑朝来看着黑山主,“北区长和我素来不和,最后必然也不会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你负责除去他。”
黑山主语气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和停顿,“是。”成为了诡人之后,臼人的情感几乎淡漠全无,黑山主对过往没有太多的情深,想要改变过去是他死前的执念,所以成为黑山主后也很执着。被千相册封印之后,脑子里只剩下了执行命令。
“你的面具太招摇了,能取下吗?”
“取不下,那面具已经和我的皮肤融为一体了。我一个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不需要露面。”黑山主道,意思也有暗示自己不想出现在北区的人面前。
岑朝来很满意他的回复,“你比他们确实要聪明,更让我省心。”
黑山主也身处过高位,知道高位者需要的是能分忧且执行力强的人。
“我有一个属下被北区长关起来了,但是我都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你有办法吗?”
黑山主会意道:“我对北兽王和北区很了解,到了北区,属下愿意一试。”
岑朝来对他于是更满意,“起来吧,请坐。”
黑山主从地上站起来,坐在窗户边。
落依山看着他们两个人对话,有一种看到父兄和下属谈话的既视感。落依山不从政,但是来拜访落家的来客给落依山备的礼物一定是最用心的。只因落氏现任和下任家主都把他捧在手心上。以前落依山经过父兄的书房时,那些人谈话会停下来,还招呼落依山进来关怀几句。落依山得到肯定之后,就会像一只快乐的小狗般跑出去玩耍。
落依山悄悄的问:“黑山九尾狐的三条尾巴是你斩的吗?”
黑山主没料到他主动找自己说话,看了一眼东巫主,看不出什么情绪,于是道:“是的。”说完,也不再多说。
两天的路程巫主抱着落依山行走,没有让下属代劳,对自己所属物占有欲强烈。黑山主不再是当初那个年轻莽撞的尧,成熟了许多,他有意和落依山保持距离。
落依山也没有再问他,只是对着岑朝来长吁短叹,“我太弱小了,如果我可以变强大该有多好。巫主,只有靠赤珠修炼这一途径才能使人变强吗?”他听到黑山主之前说北区的兽化之法,心里很是意动。
岑朝来回答道:“所有的异能和功法,都是建立在赤珠修炼的基础上。”
落依山沮丧的低下头,求不得放不下实在煎熬,在心里默默的劝自己放下执念,安心当一个小废物算了,安逸舒适的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回到审判塔,黑山主就进入了千相册随着岑朝来一起进入牢室。之后岑朝来将他召唤出来,果然没有引起审判塔防御系统的警报。
黑山主道:“属下先去执行任务了。”
“去吧。”
甲一看着黑山主离去,并没有多问。他急忙禀告刚得知的消息,“巫主,这次清剿各领域的头领并不顺利。除了您是安然无恙的归来,北兽王和西骑士长皆受了重伤,南家主至今未从诡域归来,怕是凶多吉少。”
岑朝来皱眉,诡域的突变毫无头绪,看样子且比他想象的更要凶险。他担忧这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我知道了。”他眯起眼睛忖度了片刻,用了五成力气对准自己的胸腔一拍,霎时脸色苍白,吐出一口血。
落依山和甲一都吓了一跳。
岑朝来摆摆手,示意无碍。只是说:“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也受伤了。”
甲一担忧的退出去,只剩下落依山担忧的看着他。
落依山回到了审判塔,第一时间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这会儿呆呆的看着岑朝来,游戏也不玩了。
落依山看着受伤的岑朝来,感慨高位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呀,父兄都是华发早生,岑朝来更是时刻都在不断的受伤,甚至用自残也掩盖自己的实力。
岑朝来看着他,提点道:“若是有人问起?”
落依山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我知道怎么回答。”虽然他在现代不从政,每日都是吃喝玩乐,但是该懂的都懂,极为敏锐。
岑朝来靠在椅子上,摸着他的头顶,“乖。”
落依山注视着他的胸口,“你痛不痛?你不要老是让自己受伤。”
岑朝来闭着眼睛,任由落依山的脸枕着自己的大腿,“以后不会了。”
过了一会儿,甲一进来禀报,审判长和两位审判者前来探望。
岑朝来站起来走到门口迎接。
审判长关怀道:“快进屋休息。”
岑朝来虚弱的站着,强撑着道:“还行。”
蓝山一直打量着岑朝来,企图从他身上找到伪装的蛛丝马迹。他从岑朝来身边经过时,假装不小心的撞了他胳膊一下。岑朝来往后踉跄了一步,吃力靠在墙上看着蓝山。
蓝山没试探出来,假模假样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他进屋看到了落依山,调侃道:“东巫主还金屋藏娇,受伤了吃得消不?”
落依山看着审判长,他见过很多位高权重的人,看到神态温和亲近、气场强大的审判长也并不露怯,只是站在岑朝来身后搀扶着他,默默当个隐形人。
审判长笑道:“红颜知己,相伴在侧,心情欢畅身体也好得快。我听闻这次你带了036一同去的,你受了伤就好好休息。这次诡域形势紧张,我就问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036来回答即可。”15-036是落依山的身份牌。
落依山瞬间就敏锐的反应过来,他们想从自己口中找出破绽,最好自己紧张之下能暴露岑朝来的秘密。
相留也道:“小别胜新婚,东巫主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体,让036来回答吧。”
落依山搀扶着岑朝来坐在沙发上,岑朝来对落依山道:“审判长体恤我,回答问题时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担心落依山会泄露什么隐秘,落依山的心理是非常强大的,不容易攻破。
落依山依偎着他,天真的点点头。他这般情态,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只是笑意带着促狭和轻视。
相留率先发起三连问:“你们在黑山发生了什么?巫主怎么受的伤?头领抓到了吗?”
落依山如实相告,只是隐去了关于黑山主的一切,将九尾定为黑山头领。他陈述道:“巫主虽然杀了九尾,但是也差点死在九尾手中,白珠差点被九尾剖出来了。幸好最后杀了九尾,剖开了九尾的赤珠,吸收了之后差点异变,幸而及时喝下了圣水才保全一命。”
审判长道:“此行不易,辛苦了,巫主受了伤,你又没有异能,幸好前往火车站的时候没有遇见诡物。”
落依山知道他们没有审问出什么,必然不甘心,会反复给自己挖坑,回答的更加的小心,但是他回答得流畅,没有任何一丝慌张心虚,只有神色担忧的看着岑朝来,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似的。
“本来他吸收了九尾赤珠的能量都快好了,但是回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石晶人还有北极狼,巫主伤上加伤,差点回不来了。”说完,落依山想起了自己差点被石晶人活埋,适时的留下了惊恐悲伤的泪水。
几个人没有问出什么,都有些不满,但还是满脸带笑。
审判长站起来,道:“黑山之患虽然解决了,但是我恐有生新的首领。巫主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岑朝来站起来送客。
待人走了,落依山抱着岑朝来的腿,兴奋得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怎么样?我说的天衣无缝吧。”
岑朝来看着他在审判长面前说话不慌不忙,有理有序才真正的感知到落依山是一个家族的贵公子的仪态,从容不迫。
“很好。”
落依山邀奖道:“那我要奖励。”
岑朝来对他从来不吝啬,道:“你要什么奖励?”
“我想去天堂地狱玩。”他真的是在外面呆怕了,环境恶劣,资源贫乏。他想去天堂地狱好好消费玩耍一般。
“去吧。”
落依山高兴的点头,他看着岑朝来遗憾道:“可惜你要养伤不能和我一起去。”一个人好无聊,他就不想去了。
岑朝来没说话。
落依山红着脸羞怯的说道:“这下大家就真的认为我是你的情人了。”
岑朝来看着他的眼睛,包容且温和的说道:“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落依山小声嘀咕:“你又不喜欢我。”
岑朝来没有听清楚,“什么。”
落依山叉着腰大声道:“我说:我才不要!”
岑朝来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落依山看着他苍白的脸,“你去床上休息吧。”
“我坐一会儿,你别吵,安静一会儿。”落依山于是坐在他身边,把音量调成静音,默默的玩游戏。
第46章 第 46 章 受气包也是有脾气的
落依山冲完热水澡, 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灰棕色的卷毛湿漉漉的贴着皮肤,像一只狼狈的落水小狗。
落依山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灰白的岑朝来,撒欢的脚步停下来,“我扶你去浴室洗漱吧?”
岑朝来睁开半阖的眼睛, 撑着沙发站起来, 自己走进浴室。
落依山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 捂着嘴巴小声嘀咕:“逞强的意义何在呢?对自己又没有半分好处。”
岑朝来洗漱完走出来,迎面就是一阵又一阵寒凉的风。他朝着窗户看过去,落依山站在窗户前, 在窗台上堆雪人。岑朝来拉紧浴袍,头颇为痛,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来。
落依山听到他的脚步声,立马把窗户关上。他站在床前, 希翼的看着岑朝来, “我们在黑山睡在一起了, 现在还是睡在一起吧, 天寒地冻的可以互相取暖。”说着就试探的掀被子。
岑朝来就这么看着落依山,眼神的意义不言而喻。
落依山是真的不情愿给他做情人。来到诡域之后,落依山对这个残忍血腥的世界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导致他对岑朝来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也有绮丽的幻想和仰慕,但是他真的不想和岑朝来不明不白的开始。
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岑朝来太不对等,在岑朝来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地位。岑朝来可以约束他, 他用什么来约束位高权重的岑朝来呢。说白了,岑朝来可以有他一个情人,也可以同时拥有无数个情人。落依山不想弄得自己那么不堪, 可以爱岑朝来,但是不可以毫无尊严。
落依山小声哼唧:“我们已经是交过命的情谊了,你怎么还这么冷血。”他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抱着毯子躺在地毯上,睡在火炉前。
即使地毯很软很舒服,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地面硬邦邦的事实,落依山很不舒适的在地上滚了大半夜,后半夜才唉声叹气的睡着。
岑朝来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听着床尾传来翻滚摩擦声,以及连绵不断的控诉埋怨和摩擦声。要求落依山做自己的情人,确实不是突发奇想。他自身也有生理需求,再加上混气他必须把落依山留在身边。他熟知落依山的一切,落依山虽然愚笨,但是识相,对自己也算是忠诚,并且长得确实漂亮,他也喜欢清静,把落依山留在身边是最省心省事。可惜落依山不松口,岑朝来也没有强取豪夺的爱好。
既然不愿意,岑朝来也不会将身侧的位置让给他,太过暧昧且他有一个身体正常男人的生理冲动。
第二天,落依山睡到中午才起来,他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感觉自己更像一条躺在地上的宠物了,自己一个人蜷缩着生起了闷气,心里又把岑朝来骂了千万遍,默默的红了眼睛。岑朝来这个混蛋,他也想答应啊可是他真的很害怕。
落依山等身边没有了脚步声,才起来去洗漱。岑朝来坐在沙发上把玩着赤珠,低着头,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朝来手里拿着赤珠,余光看着落依山气呼呼的从地上坐起来,对方以为自己看不到,翻了个白眼甩脸子去了浴室。
岑朝来反思自己对落依山是不是太放纵了,导致了他在自己面前愈发没有规矩。
落依山洗漱完,推开窗户,沐浴着温暖的太阳编辫子,他的头发长长了些,红色的发绳有些短了。
落依山梳完了辫子,又把昨夜窗台上堆积的雪堆成两个小雪人。他把雪人捧到岑朝来面前,“我出去玩了,这两个雪人代替我陪你。”岑朝来看着他把雪人利落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洒脱的离去。
岑朝来挑眉看着雪人,招来周一至周末,“以后你们就专门暗中保护他。”
“是。”
岑朝来一直在思考混气和祢杨树的关系,他回来之前,就派红林和火树人去诡域寻找祢杨树的踪迹。等岑朝来从沉思中回过神,低头看到茶几上的雪人在火炉的烘烤下早已融化,只剩下看不出原样的底座,雪水流淌了一地,他放在桌面上的书也被雪水打湿了。
岑朝来想起落依山出门前狡黠和快意的眼神,原来是算计好的报复,微微眯起了眼睛。
落依山先去了七楼。今日审判塔的所有人都有一天的放风时间,所以七楼的人很多。
落依山看着大家在门店前走动,挑选物品,热闹极了,有一种这不是监.狱的错觉,但是看到大家都统一身着灰色的长裤长袖,又从错觉中清醒。这里再热闹也改变不了这里是监.狱的事实。
落依山看到角落里有三个人把一个清瘦的男人堵在角落中,巡视的狱警对明目张胆的欺凌视而不见。落依山走近了才发现是段应。
落依山走过去,气汹汹道:“放开他!”
那三个异人闻声转过身来,还以为是什么人,结果看到身材瘦弱的落依山,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你让谁让开呢?小鸡崽子。”
落依山懵了一下,随之气得脸都红了,讥讽回去,“你们三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段应被两个人钳制着双臂挣脱不得,伛偻着身躯,脸上被打得青青紫紫,嘴角淤血,担忧的看着落依山。
为首的一只耳阴沉着脸朝落依山走来。
落依山往后退了一步,又想起他有暗卫,叉着腰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用下巴对着一只耳,“现在给我跪下道歉求饶,我还能饶恕你们。”
“我看你是做白日梦,叫我们爷爷还差不多!”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朝着落依山挥来。落依山惊呼一声,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随之听到骨头断裂的咔擦声。落依山睁开眼睛,看到暗卫一脚将一只耳踹飞出去。一只耳的另外两个同伴立马松开段应,朝着暗卫冲过来,三两下被暗卫打趴下。
落依山得瑟的看着他们,“你们对着段应大喊三声爷爷,对着我大声喊祖宗,我就放了你们。”
一只耳咬牙不肯吱声。
“呦,还挺有骨气。”落依山朝暗卫使眼神,三个暗卫走出来按着他们拔牙齿。
三个人厉声哀呼,狱警闻声走过来。周一站在巷子口,举起身份牌,狱警立马就走远了。
一只耳见狱警被暗卫赶走,立马识相的低头。“祖宗。”
落依山冷嗤道:“看到祖宗一点也不孝顺,跪下来大声喊。”
一只耳愤恨的看着落依山,暗卫眯起眼睛警告的看着他。一只耳阴狠的吐出一口血,屈辱的大声喊道:“祖宗!”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好奇的张望。一只耳把头埋得更低。
落依山傲慢的催促道:“还有两声呢。”
一只耳:“祖宗!祖宗!”另外两个同伴见帮主都喊了,也跟着屈辱的喊了几声。
落依山指着段应,“别忘了和你们爷爷打招呼。”
段应很不适应,非常的局促尴尬。
三个人又是硬着头皮叫段应爷爷。
落依山放了一只耳他们离开,转身对段应道:“你没事吧?”
段应感激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顺手之劳。他们为什么揍你?”
“我没有归属依附四大区,属于中立的。那些异人自己建立小帮派就会朝我们这些中立的异人收取保护费。我拿不出钱。”
落依山真觉得审判塔不仅黑暗,还混乱。
“你为什么不加入四大区?”
段应欲言又止的看着落依山,落依山疑惑的看着他。最后段应却是转移了话题,道:“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收到了,它太贵重了。我”段应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回馈落依山什么,心里刺挠般沉重。
落依山笑笑道:“贵重吗?就一袋零食的价格而已。你别在意啦。”
段应被他澄澈的眼神看着,自卑尴尬的低下头,红着脸哦了一声,惨淡的笑了笑。
“你吃饭没?巫主今天不能陪我出来玩,你陪我一起吃法吧。”
段应有些不想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刚刚落依山救了自己,自己拒绝对方也太无情,于是点点头。
落依山叫了轿撵,抬着他们去往了看起来最豪华的酒楼。段应下轿撵时太过局促不适应轿撵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落依山关怀道:“小心点。”然后好奇的朝着酒楼走去。他之前还从未来过审判塔的九楼,不由得好奇的东张西望。这里装修古灵精怪,大多都是审判塔外的物品,一只巨大的诡兽骨架悬在穹顶,上面挂满了红灯笼。藤蔓攀爬在墙壁上,紫色的巴掌大的花朵倒出琼浆,被服务员用酒杯接住,然后端送到客人面前。
落依山看着花朵,睁大了眼睛。
段应跟在他身后更是小心翼翼,深怕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他赔不起。
“呵!乡巴佬。”
落依山瞥了一眼那桌,嗤之以鼻的哼笑一声。那桌人拍着桌子气愤的站起来要和落依山争吵,落依山根本懒得和这种肤浅的玩意儿计较,拉低自身素质。他招来服务员,“我要一间包厢。”
服务员恭敬道:“我们的包厢都是身份制,只有三楼以上的才可以进包厢。”
落依山哦了一声,唤来暗卫。暗卫亮出身份牌,道:“巫主的包厢。”
服务员认出身份牌,腰弯的更低了,欢欣的在前面指引,“请随我来。”
落依山没想到岑朝来在这里还有一间专用包厢。
进了包厢,一排服务员穿着半透明的衣服,包裹着丰满的身材,婀娜的走进来,跪在他们脚边递上菜单。
落依山拿起菜单看到段应束手束脚,对着服务员道:“你们下去吧。”一排服务员袅袅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落依山看到上面还有各种诡兽肉,点了几道菜,又让暗卫坐下来一起吃,暗卫们坚决的摇头。
段应放下菜单。
落依山疑惑的问:“没有你喜欢的吗?”
段应讪讪的笑笑,“够吃就可以了。”
落依山也没觉得什么,他从小被父兄教育不要浪费食物。
段应看着端上来的诡兽肉,等服务员走了,说道:“审判长不是禁止猎杀诡兽吗?怎么这里还把诡兽做成食物?”
落依山太懂这些了,道:“只要你有权力,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得不到的。猎奇尝新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底层的人想都不敢想。
段应看着养尊处优的落依山,笑了笑。
第47章 第 47 章 伟大的女性
落依山此前一直在三楼食堂吃, 那里的菜品也要供应审判长和区长等人,菜品都非常的奢侈精致,也十分的丰富,口感更是不必说。但是这家酒楼的味道也不遑多让。诡兽肉口感绵软有弹劲儿, 酱汁味道层层递进。
落依山每个都尝了几口, 吃到后面都吃撑了。
段应更是不必说, 先前放不开手脚,后面确实被美食的味道折服,落依山又是大大咧咧, 他也放开了。这绝对是他目前吃过最好吃的。
两个人都吃得肚子溜圆,落依山不想回去还想在外面玩一会儿,段应道:“你知道帮扶会吗?”
落依山听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
段应解释道:“那里是收留孤儿和老弱病残的组织,他们下午有募捐活动,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这个阴暗的地方居然有这样的组织?落依山也来了兴趣, 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走吧。”
帮扶会在十楼。门口破破烂烂, 牌匾上的字笔画掉落残缺。门口一个个子高大的女人一边搬东西,一边指挥老弱残疾背着筐篓往里面运东西,现场看不到一个健全的壮劳力。
段应看着落依山,见他脸上没有嫌弃, 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们现在有点忙,我对这里很熟悉,我带你进去逛逛吧。”
如段应所说,他对这里很熟。守门人看到他也没有阻拦, 他带着落依山径直走了进去,院子里非常的潦倒,但看得出来规划和设计的非常的用心, 左侧木制的儿童秋千、跷跷板、木马等,右侧是一些简陋的康复设施设备。
那些背着筐篓的人经过他们时,会笑得非常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一些小孩也会站在屋子窗户后好奇的看着他们。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她额头上的汗还没有擦干,衣服上都是灰沉,被汗水打湿了,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她爽朗洒脱。
落依山的目光不由得被她吸引,对方像璀璨的太阳,照亮了四周的阴暗。
“你们好,我是帮扶会会长秋岚。”她说完,朝段应点点头。
屋里的小孩看到秋岚,立马跑出来,像一堆小蜜蜂围住了秋岚喊着妈妈。
秋岚笑眯眯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落依山看着这群瘦不拉头大身小的小孩。
秋岚爽朗的问道:“你们是来募捐的吗?”
落依山点点头。
秋岚笑得很开心,这时,外面有一群骑士装扮的人出现,熟练帮助他们搬东西。
落依山终于想起来秋岚为何这么耳熟了,这不就是西骑士长的绯闻情人吗?他看着外面的骑士,觉得传闻也许是真的,花花公子为了一个女人真的收心了。
秋岚见他一直盯着骑士,道:“我们帮扶会一直是一个独立组织,不归属于任何势力帮派。我们的宗旨是帮助老弱病残,抚养孤儿。”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段应。
段应笑着道:“落依山无聊,我带他过来转一转。他对这里也不了解,正好边逛边了解。”
原来对方不是来募捐的,是自己冒进了,弄得对方下不了台所以才说来募捐的。秋岚先入为主,有些尴尬,但是态度依旧十分热情。“我带你们逛吧。”她走在落依山身边,落依山才惊觉她并没有自己视觉上那么高,身高和自己差不多。
“我们现在在幼儿区。审判塔每年有不少臼人死在外面,他们的孩子就成了孤儿。”落依山看着那些坐在小教室一起上课的小孩,有些听得很认真,有的注意力分散,被他们看到后又会心虚的转过头认真的听课。
绕过回廊,落依山看到一些年迈的老人在做饭,打扫卫生,而一些残疾人都在做手工。
“审判塔每年也会给我们拨款资金,但是杯水车薪,每年需要我们帮助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维持帮扶会运转下去。”
落依山看向秋岚,真诚的道:“我没想到审判塔会有这样的地方,像是深渊里洒进来一束阳光,你真的好厉害。”
秋岚听完后愣住,随即一行眼泪流下来。她笑着对落依山感激道:“谢谢你的评价。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女人这么要强做什么,这些事有什么意义。但是我是个圣母,我见不得那些小孩活活饿死,老人只能绝望等死,残疾人被人随意欺凌,也不忍心一些女孩在黑暗中没有了希望,出卖身体来换取食物,我秋岚,要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每一个需要我的人。我不在乎我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我只在乎我可以做什么。”
落依山看着秋岚,觉得这个衣着朴素的大女孩真的光芒万丈,值得人钦佩,怪不得骑士长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这样的人,怎么不让人多看一眼呢。
秋岚看了看时间,笑着道:“募捐活动要开始了,我要先离开一下,让我的朋友段应带你先参观一下吧。”
落依山道:“你先去忙吧。”
段应带着他在院落里转悠,落依山发现这里每一个人眼睛里都有光芒。
“秋岚真的很特别。”
“你喜欢她?”落依山打趣段应,段应盯着秋岚的眼睛都带着光。暗恋是什么样的他太懂了。
段应红了脸,有几分不好意思。“别瞎说,我只是崇拜佩服她。她当初倾家荡产成立帮扶会,审判塔所有人都震惊了,但都是当作听到了今天笑话,但直到今天,再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笑话了。”
落依山也是极为震撼。在审判塔,女人数量比男性少一半,她们的地位比普通臼人还要低,简直就是没有人权,经常受到侵.犯和欺辱,甚至包括狱警,大多数的女人都选择了暗娼来谋生。
两个人走到了一处人较少的院落,段应泡了一壶茶。茶叶质量并不好,他有些担心落依山嫌弃。但是落依山很自然的拿起来喝了。
“这里让我感觉很舒服。”
段应也笑着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堂。”
五六个骑士前后走进院落,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两个人。
落依山看到他们聚集在角落闲散的聊天,时不时探头看一下外面是否有人。这群骑士看样子是跑到这里逃避偷懒,像一群无赖和痞子般吊儿郎当,吐槽和辱骂秋岚。
“真不知道骑士长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还让我们来当苦力,我宁愿打打杀杀,也不愿意搬一些破烂玩意儿!”
“我听闻骑士长这次还要求圆桌骑士每一位都得捐赠。”
段应气得脸通红,发根都立起来了。他站起来要出去理论,但是被落依山拉住了。
“你现在出去,你是出气了,但是闹大了尴尬的就是秋岚了。”
段应坐下来,脸色铁青。
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募捐活动开始了。段应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落依山隐约觉得他好像在对自己生气,不懂他为何迁怒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阻拦他收拾那群骑士吗?
募捐活动在食堂进行,食堂里面的人寥寥无几,那些骑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管台上表演多么精彩真诚,笑容多么热烈,都改变不了台下的冷清。
台下都是普通人,能够捐赠的最大金额也就几百个钱币。但不管是多是少,秋岚对每一个人都真诚的道谢和感激。
段应捐的很多,将近上千。
落依山捐了两万钱币。
秋岚惊呆了,一时口无遮拦,傻乎乎的对段应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金猪?”
段应闷闷的没说话,秋岚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的那句话不太礼貌,朝落依山讪讪的道歉。
落依山道:“没关系啦,希望帮扶会越来越好。”
秋岚眼眶霎那又红了。
募捐活动从开始到结束,那些骑士除了在门口做一些表面工程,从头到尾都在偷懒,没有出现。
秋岚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食堂里的人都走完了。
秋岚看到落依山编发的头绳短了,请求落依山再等一会儿。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默。秋岚是太开心导致说不出话,太阳一般的眼睛璀璨的看着落依山一直笑着,落依山是心里在想事情,段应是情绪苦闷。
最后还是段应先憋不住,他看着秋岚,讥讽道:“他对你的爱就是这么贫瘠吗?亲自来参加你精心设计的活动都很难?甚至他的手下根本就”段应说不出那难听的字眼。
秋岚却丝毫不生气,她笑着摇摇食指,“一:他受伤了躺在床上下不来,我忙着我的事业照顾不了他,他也无力来探望我,这是我们私底下的事情,不要上升到爱不爱的问题。二:不要因为他的下属就否定骑士长,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好人,虽然以前真的是个垃圾。三:他自身也在竭力的扶持我的事业,支持我的想法,他可以命令他的骑士们来帮助我,但左右不了他们的想法。我只看他做了什么,不会去看他的下属做了什么。”
落依山惊讶的看着秋岚,他以为这个女人在心里会埋怨自己的情人,却没想到她这么洒脱理性。他以为秋岚是觉得自己和骑士长地位不平等,所以对那群骑士的行为选择隐忍,没想到人家从未把他们放在眼里。
落依山给她点了一个赞。
段应却很愤怒,“他的骑士的行为为什么不能代表他的态度?秋岚,你不要被他的伪装蒙蔽了。”他又看向落依山,将心里的不认可全部说了出来,道:“落依山,你是个好人,你不要和东巫主混在一起了。”
落依山看着段应,先前感觉段应对自己生气不是错觉,他是真的受到了牵连。只不过真相是段应不喜欢四区,落依山又是东区长的情人,落依山是受到了岑朝来的牵连。
秋岚诧异的看着落依山,有些吃惊他的身份,但是并无任何不喜,她看着段应:“你也管得太宽了点。别这么嫉恶如仇啦,快坐下来。”
段应却更加的愤怒,“他们四个区长,哪一个不是手里沾满了血腥。南区长为了重振家族,用臼人做实验,把人体改造成半人半机械。北区长对身边人喜怒无常,杀人取乐。”他看着秋岚,秋岚板着脸,很不高兴,“我建议你不要说了。”
段应激愤道:“我不说,西区长就没有做那些事情吗?西区区域内新人新婚夜,新娘的第一次必须由区长来占领享受,秋岚,他就是个渣男,垃圾,你别被他蒙蔽了!”
秋岚站起来,平静的看着他,“说完你开心了?你满意了?”
段应怔怔的看着秋岚。
秋岚转身离去。
落依山也站起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东巫主为了千丝万缕屠了千万人对吗?他太血腥残忍对吗?我不能随意去定义他有没有罪,但是如果我是他,甚至我还是之前15层的我,我也会为了强大不择手段。
我不想死,也不想狼狈的活着。我就是爱奢侈的生活,我就是爱金钱权力。我落依山吃不了一丝苦,我也不善良,我很清楚我可以为了这些做什么事情,我真心实意很钦佩你,清高有骨气,坚持自我。”
段应怔愣的看着落依山。
落依山摊开手,“让你失望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落依山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秋岚追了出来,秋岚递给他一个手工小盒子。“我看到你的发绳短了,这是我们一个很长寿的阿姨编的,谢谢你,祝你安康喜乐。”
落依山双手珍重的拿着盒子,“谢谢。”
秋岚笑道:“你救了我们上千人的命。”
落依山笑了笑,“不是我,我借他人慷慨而已。”
秋岚知道他的意思,垂下头,牵强的笑道:“段应他没恶意,只是太视恶如仇了。”
落依山:“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秋岚笑了笑。
第48章 第 48 章 就陪我一个晚上,我真的……
落依山捧着手工小木盒往回走, 没有注意到后面尾随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暗卫们眼神相互传递着意思,几个人走出去解决那几只老鼠。
落依山发现迎面一群人朝自己走过来,眼神凶狠。落依山后退了几步,暗卫们迅速的从暗中出来站在落依山四周。
但是对方将近有百来人, 自己这边只有八个人, 悬殊的实力让落依山有些紧张。
一只耳站在最前面, 指着落依山,阴狠道:“抓住那个贱人,其余人打死!”
落依山梗着脖子不让自己露怯, 大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只耳冷笑:“在我的地盘,你是生是死就都听我的,我一只耳才是这里的神。”
周一笑道:“这里不是骑士长的地盘吗?什么时候变成你一只耳的了。”
一只耳警戒的看着他。落依山道:“我们是东巫主的人,你们现在离开还有一条活路。”
那些帮派喽啰们脸色都变了, 一只耳也没想到自己踢到了硬板。但是他先前被落依山羞辱, 导致他在众人前根本抬不起头来。现在自己退缩, 东巫主也不一定会放过自己。今天他就算是死也要先弄死这个贱人!一只耳强行镇定下来, 举臂道:“胡乱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我就信了,我还说自己是圆桌骑士之一呢!兄弟们上,弄死他们!”
所有人都清楚无路可退,只有死路一条, 不如在这里把人灭了死无对证还有一线生机。
周一等几人虽然厉害,但是对面都是异人,各种异能不间断的丢过来,暗卫们一时半会也无法带着落依山从包围圈中走出去。
落依山只听到砰的一声, 然后感觉左胸膛一阵钻心的痛,他低下头看,胸口被一颗子弹贯穿, 不断的喷涌出血液。
周一大吼道:“警戒,有狙击手!”其余暗卫立马往后退,将落依山围在中间。
落依山失去了意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二楼医务室,几个医生忙着从伤者的胸膛中取出子弹。
岑朝来坐在医务室外的长椅上看着书,几个近侍站在身边。岑朝来看书非常的认真,有时看到有意思的片段还会停下来品味,时而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神色冰冷。
一个小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落依山被护士推到无菌病房。
李医生摘下口罩,看着岑朝来道:“很幸运,再偏移几厘米就打中心脏了,到时候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岑朝来合上书站起来,朝着无菌病房走去,他站在门口,他的个子很高,需要低下头才能透过玻璃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
所有人看着他低头的动作,不由得也颤抖的跟着低下头。
“多久才能醒?”
李医生:“大概明天。”
岑朝来嗯了一声,吩咐丙三:“多派几个人守在这里,除了李医生和护士,谁也不许进去。明天人醒了通知我一声。”
岑朝来吩咐完就离开了医务室。
岑朝来回到牢室,保护落依山的暗卫们在门口跪成一排。他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平淡道:“进来汇报情况。”黑山主站在岑朝来旁边。
暗卫们走进来,跪在岑朝来面前,周一将当时的情况全无遗漏的诉说。
乙二站在前面,忍不住抬头看向黑山主,这个人近来在巫主身边频繁的出现,且总是戴着面具。注意到黑山主和巫主的视线,乙二低下头道:“我们把同步帮全部审问了一遍,他们都不承认狙击手是他们安排的,我们正在全力调查狙击手,但是狱警说那里的监控损坏了,查不出来是谁。”同步帮每个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吊着一口气求饶。
乙二道:“属下认为落先生很有可能得罪了其他人,有人浑水摸鱼,想借同步帮除去落先生。”
岑朝来看着跪成一排的暗卫,“再有下次,你们就自行谢罪,不用回来了。”
“是!”
“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完,黑山主开口说话,“世界上没有巧合,正巧落先生遇见熟人被欺负,出手教训一只耳,又恰巧和同步帮打斗时被子弹射中,只离心脏直偏移了几厘米,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只为得罪您,这也未免太不划算了。巧合多了就是有意了。巫主,有人看您不顺眼又动不了您,只能欺负您枕边人了。”
岑朝来心中知晓,已经在心里揣摩背后是谁了。
黑山主又接着道:“帮扶会这次募捐,西区的骑士们真有意思,看来圆桌骑士对骑士长真的很不满。不过说真的,骑士长力排众议坚持推行骑士精神这个真的让人怀疑啊,真让人想不透,说是为一个女人性情大变,我是不相信的。巫主有何高见?”
岑朝来:“为了西区的长久发展。不然一帮鼠群狗辈,西区迟早会被其他三区吞噬瓜分。为了爱情性情大变,可能性不大。他在整个西区推行骑士精神,提倡道德礼仪。”岑朝来半阖眼睛,“他目前没有反叛之心,和审判长是一条线的。”
黑山主叹口气,“又是一个对手。”
岑朝来:“他的做法已经引起了他属下的不满,只要派人在其中挑拨,他们就自顾不暇了。不必过度费心,我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
黑山主:“一个微小的变化有时关系着全局。”他耸肩,又道:“我已经找到蚕语的踪迹了,计划明晚将他救出来。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岑朝来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黑山主:“蓝山审判者和北兽王暗中有联系,蚕语的失踪有蓝山审判者在后面扫尾,若不是我对北区熟悉,怕是也找不到蚕语。蓝山和北兽王勾结,莫非他也不想受审判长钳制?”
岑朝来:“没有证据,不要那么快下结论,警戒即可。”
第二天,甲一进来禀报落依山醒了。
岑朝来问道:“人怎么样?”
甲一:“很安静。”
岑朝来站起来,朝着医务室走去。
落依山安静的看着岑朝来,眼睛眨巴几下,才慢慢的变红,眼泪一颗颗的滴下来,突然嚎啕大哭。他朝着岑朝来伸出双臂,但是左胳膊一动就痛。“我差点死了。”
岑朝来握住他的右手,“我把同步帮的人都抓来了,等你好了你自行处置。好了别哭了。”
落依山抽噎着,“好痛。”
岑朝来掀开被子,落依山没有穿上衣,胸口被包扎得很紧实,没有渗血。“很快就好了。”
落依山想到之前自己差点死了,心有余悸,神色惊惶,紧紧的抓住岑朝来的手不放。
岑朝来看出他被吓坏了,温声安抚道:“你已经安全了。”
落依山又道:“我可以出院吗?”不在岑朝来身边他没有安全感。
岑朝来摇摇头,“还需要观察。”
落依山眼睛洇湿,渴盼的看着岑朝来。“那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岑朝来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指腹轻柔的擦拭去他眼睑处的泪水。“门外有很人守着,你不会有危险的。”
落依山抽泣一声,吸吸鼻子,半是请求半是撒娇,“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你,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是安全的,因为你是最厉害的人。”
岑朝来挑眉,打量着落依山。
落依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摇着脖子用他手心擦拭眼泪,“我是真的这么想的,不是拍马屁。”
“其他人也很厉害,相信我,没有人可以进来伤害你。”
落依山有些失望。
岑朝来本来怕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哭,决定过来探望一下就离开,看人这般模样,又陪他坐了一会儿。
落依山一直没说话,把被子拉过头顶不看人也不让人看,一个人生闷气。
岑朝来离开时,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对上落依山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他早在被子下面眼睛哭得红肿,可怜兮兮的看着岑朝来。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落依山朝他伸出手,“就陪我一个晚上,我真的很怕。”
岑朝来退了回来,坐在病床边。
落依山朝他笑笑,脸上都是泪,又哭又笑,像个小孩。
岑朝来坐着半阖着眼睛晒太阳,落依山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干燥的掌心摩挲着。
岑朝来觉得很痒,但是没有抽开手,因为落依山哭起来会没完没了,脸都哭得湿红肿胀。
落依山又悄悄的把他的手拉到枕头上,用脸枕着。他看着岑朝来,“你身体还没有好,要不要上来躺着?”
岑朝来确实有些疲惫,派人营救蚕语,又要找背后黑手,又忧心东区内外事务,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没有休息好。
落依山见他站起来,忍痛的往旁边挪了挪,岑朝来躺在他身边合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落依山侧头看着他,悄咪咪的笑着,没受伤的手抱住岑朝来的胳膊。
李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检查落依山的病情,看到落依山在唇前竖起食指,李医生看过去,才注意到旁边躺着的东巫主。
李医生和护士的动作都不自觉的放轻,他给落依山检查了伤口,换了药,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人,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落依山,关上门之后,吩咐护士照看落依山时要加倍小心,不要有任何怠慢。
第49章 第 49 章 暗恋藏不住了
落依山要在医务室呆整整四天, 第一天晚上是岑朝来陪着他度过的,落依山觉得特别的满足,以至于第二天从岑朝来离开开始,他就在期盼着晚上到来。
但到了第二天晚上, 落依山等到了傍晚, 岑朝来还没有出现, 落依山给他打电话。
“阿朝~”落依山小声的呼唤着,因为自己隐秘的小心思眼神不安又心虚的左右摇摆,他又担心岑朝来介意这个称呼, 心思沉沉浮浮,不到一会儿,就急出了一身汗。
岑朝来是听到落依山喊自己“阿朝”时,确实讶然。不过落依山性格跳脱, 岑朝来也并无责问之意。只是揣摩着落依山为何这般称呼自己。
落依山没有听到岑朝来那边的声音, 更加的紧张了。他紧紧的握着电话。
岑朝来久久没有等着, 也不见人说话, 他忙着手头事务,“没事我就挂了。”
落依山急忙道:“阿朝,你今晚还能来陪我吗?我一个人很害怕的。”
岑朝来坐直,靠在椅背上, 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年的冬天雪从未停过,审判塔今年很难熬。“这个借口你昨晚已经用过了。”
“这不是借口, 我真的很害怕。”
岑朝来耐心的安抚道:“不会有人伤害你,听话。”
“阿朝~”岑朝来听见电话那头软绵的呼声有些失落,但是没有哭。岑朝来看着桌上的事务, “乖。”然后挂了电话。
落依山躺在病床上,举着电话的手放下来,他把电话还给暗卫,沮丧的看着窗外,窗外的雪很大,落依山真的很怕,不是怕死,而是孤独。他已经回不去之前的世界了,情感又无处寄存,在这个地狱世界孤零零的,他需要岑朝来,需要强大的岑朝来来做他的情感依托。
“我决定讨厌你了。”一行眼泪滑下来,让他虚弱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的脆弱。
李医生进来时,暗卫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眼睛,双指比划着往眼睛下方滑,意思是:里面哭了,仔细照顾。
李医生苦笑:巫主亲自陪睡照顾的人,我哪里敢冒犯。他推开门进去,看到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惆怅的看着窗外。他从未见过绿色的眼睛,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但是现在这双眼睛却很忧伤。李医生沉浸在他的美貌中,在内心大不韪的责备巫主。
“我来给你换药。”这个简单的事情本该是护士来做,但是考虑到落依山的身份,李医生决定还是自己亲自来。
落依山见到李医生,不好意思的拉起被子挡住自己哭红的眼睛。
李医生知道他怕疼,干脆利落的给他换了纱布。
落依山问道:“我会留疤吗?”他不想皮肤上留疤,虽然男人觉得伤痕是男性英勇的标志,但是落依山不喜欢,可是他又很喜欢岑朝来身上的疤痕,他想,可能是因为岑朝来长得好看,身材好,疤痕更凸显他的雄性魅力吧。
“不会。我们会给你涂祛疤膏。”
“谢谢。”
第三天,岑朝来又接到了落依山的电话。他正在和众人开会商议如何应对今年寒冬,以及东区未来走向。落依山的电话来时,岑朝来正为繁忙的事务皱紧了眉头。所有人都抬头等待着他的指示。岑朝来久久的看着电话,最后还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了电话。
“阿朝~”软糯的称呼从电话听筒中传出来,让大家极为震惊,心思各异,在审判塔,从未有人敢直呼东巫主的名字,也从未有人这般亲昵的呼唤他,人精们在心中估量着落依山的地位,调整自己以后对待落依山的态度。
岑朝来翻阅着汇报资料,“怎么了?”
“你今晚可以来看我吗?”听筒里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充满了期待。
当然可以,但是你会缠着不让我走,所以,岑朝来拒绝了,但是留有余地,“有事需要处理,明天出院对吗?明天我来接你。”
落依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既失望又喜悦。“好吧,我想你了。”
岑朝来不知道为什么从黑山回来之后,落依山怎么变得那般黏人。他希望落依山乖巧,过于黏人会消耗他很大的精力去安抚,误了正事。岑朝来有时难免烦恼。
对面没有声音,落依山又伤心的不肯说话了,也不挂断。
岑朝来于是就这样继续会议。
大家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维持通话状态的电话,再看向一脸平静的巫主。
岑朝来没有在意下属分散的注意力以及眼神。他调控信息,然后道:“今年雪灾很严重,各个生意的营业收入都会有所下降,可以将绿波石萃取液的价格下降2%,其余商品的价格下降10%到20%,你们下去后各组织自行商议再上报给甲一。所有部门都全力维持里界的运转,将赤珠和绿波石供应给里界。以及让各个组织成员都戒备起来,这几日可能会有兽潮夜袭。不必拼命抵抗,最大程度保留实力。”
大家脸上的神色凝重了许多,都知道这次四位区长前去缉杀各地的首领并不顺利。审判塔一时间三位区长都受了重伤,还有一个区长在诡域下落不明,但是在外面这么久,就算活着,被混气影响也会成为一只没有理智的怪物了。
“为什么那些诡物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丁四不解的皱起眉,看向窗外平静的荒野。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诡物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这种变化对审判塔而言,是最为重大的一次打击,审判塔的警务人员比之前更加的警戒,装备全部升级,审判长和两者审判者也是极为紧张这种变化。
红林和火树人在诡域寻找祢杨树的踪迹,他们感觉到诡物的躁动,不管是独居还是群居的诡物都慢慢的集合。两个人当机立断把消息传给了东巫主。
岑朝来判断兽潮突袭应该又要来了。但是是什么让这群诡物违背天性集合在一块发动群体攻击呢?他站起来,看着窗外的茫茫荒野,满眼的白,平静得与往日无异。看不到一丝生机。
这一次兽潮,三位区长重伤难以上阵,南区区长生死未卜。南区现在分裂成两派,一派是以王心为首,坚持寻找家主,另一派则是认为家主哪怕活着也成为了怪物,拥立程音的叔父程思勤为新任家主。程思勤一直暗中窥视着程音手中的权力,但是程思勤为人好逸恶劳,贪生怕死,一直被程音压得死死的,现在他被人拥立扶持,背后恐怕有审判塔操纵,借此除去一位摇摆不定的区长,扶持一条听话的狗。
次日天微微亮,岑朝来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眼睛,便起了床。若是去晚了,怕是又是一顿哀怨的指控。
十点,岑朝来准时的出现在病房。
落依山早已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等着。他本来很平静的和护士在交流沟通,看到岑朝来之后立马气鼓鼓起来,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河豚。
“你来得好晚,我都等你两个小时了。”落依山极为哀怨的指责。
诡域八点天还未亮。
落依山的胡搅蛮缠让他微微不悦的眯起了眼睛。落依山缩了缩脖子,下床抱住他的腰,下巴支在他的胸口撒娇,“我想你了,我从昨晚睡觉就开始想你了。”
岑朝来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脸,看着李医生,“他恢复得怎么样?”
李医生:“只要注意动作不要太大导致伤口撕裂,一天换药两次,休养半个月就没事了。”
两个人离开医务室,落依山还一直牵着岑朝来的手。岑朝来低头审视落依山,落依山的脸慢慢变红,眼睛躲开和他对视,手指慌乱的搅动着。
岑朝来觉得手心被刮搔得痒痒得,抽出手,落依山有些难过,小跑了几步追上来倔强的拉住他的手。
岑朝来没有回首,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径直的走在前面。落依山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把手指塞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岑朝来的手很大,衬托得自己的手好小。
岑朝来觉得这感觉很奇怪,低头看了一眼十指相扣的手,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了看落依山。落依山和他对视的一瞬间,飞快的闪开了眼神。
岑朝来对落依山的异样若有所思。
回到了熟悉的牢室,落依山看到床的时候才想起一个有待商榷的问题,岑朝来不会还让他一个病号睡在地上或者沙发上吧,这也太泯灭人性了。
甲一把研磨好的咖啡放在岑朝来面前,又为落依山到了一杯温水。
落依山看着床,“我晚上睡哪里呀?”
岑朝来朝落依山勾勾手指。
落依山听话的走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偏过头可爱的看着他。
岑朝来双腿.分.开,牵住落依山的右手朝自己一拽。落依山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力量,往前一扑,右手撑在岑朝来的下腹上,差点压住岑朝来脆弱的部位,左手被他握紧动不了。
岑朝来松开手。
落依山就这样狼狈的跪在他的腿间,脸和他裤子鼓囊囊的地方相隔不过半个手掌的距离。
落依山往后退,奶白的脸绯红,眼珠子乱瞟,又克制不住的盯着他那里,吃了一惊又一惊。“做什么?”他羞耻的瞪着岑朝来,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气势,只有慌乱。
岑朝来一直平静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落依山的心脏怦怦的跳,慌张不已,他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脑子只有一个反应:岑朝来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他手足无措的想要站起来,可是紧张得没有一丝力气,无论怎么挣扎反抗都逃脱不了岑朝来的眼神和圈.禁。于是他红了眼睛瞪岑朝来,控诉岑朝来的冷漠。
岑朝来双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上,猜测得到了确定。他心里开始思考如何处理和对待落依山。如果对方不愿意做他的情人,那么落依山对他有亲昵的心思那也最好不必有,这个因素容易不安定,因爱生恨也不无可能,就是将人送走可能会有些麻烦。如果愿意那就最好,他对落依山也很满意。
岑朝来靠着沙发闭上眼睛。他的沉默对落依山而言,是一把无形的刀,将他切割得体无完肤。
落依山抱着腿,把脸埋进膝盖。
第50章 第 50 章 确定关系
落依山把脸埋在膝盖中, 为岑朝来平静的沉默的态度伤心,转而又很愤怒。自己哪里不好,哪里差了?是长得丑还是身材不好?他愤怒的抬起头,双腿跨在岑朝来大腿两侧, 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右手扒开他合上的眼皮。
岑朝来被他强行开机, 心中些微诧异。
“我哪里不好了!”落依山气鼓鼓的问。
岑朝来沉默。
落依山气得要炸了,“我长得丑吗?”
岑朝来不用打量,直接给出答案, “很漂亮。”确实如此,奶白的脸,碧绿的猫眼,樱红的唇都显得他十分俏丽, 辫子也极为活泼。
落依山脸一红, 气漏了一半, 委屈的问:“那我身材不好吗?”
岑朝来上下看了看, 非常直白的说:“没摸过,不知道。”
落依山顿住了,看着岑朝来扭捏了片刻,像是在做什么决心, 最后他闭上眼睛,决定结束痛苦的暗恋,为爱抛去羞耻,勇敢的去争取, 如果自己在爱情中觉得不舒服了,那就再潇洒的离去吧,要做个敢爱敢恨的男人!
落依山抓过岑朝来的手放在自己后腰下方, 感觉到上面滚烫的热感,脸红得滴血。
“翘、翘吧?”落依山故作稳重,却紧张的结巴。
岑朝来手动了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落依山,看他转动不停的眼珠,感受他紧张的呼吸。
落依山像是在推销一般,“你捏捏。”他故作傲慢的昂起下巴,实则是害羞得根本不敢看岑朝来,也不敢让岑朝来看自己的眼睛,怕自己在他眼里一览无遗。
岑朝来的眼神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脖子外露出的皮肤,一片绯红,隐隐渗出细密的汗,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莞尔,惬意的用手掐了掐。
落依山怔愣,让他捏,他怎么还掐?但是现在不要计较这个了。落依山十分自信的问道:“Q弹吗?”
岑朝来道:“Q弹是什么意思?”
落依山想他不懂,十分认真的解释:“就是捏起来放下去,肉浪滚动。”
岑朝来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的喉结比落依山清晰大了很多。落依山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喉结,被他性感的模样激得吞了吞口水,落依山承认自己喜欢上岑朝来还有那么一点点好色的原因。
岑朝来:“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知道落依山愿意跟他了,说话和动作便没有保持距离。
落依山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戏谑和玩味,他皱起眉,告诉自己追求人应该要耐心一点,于是极为大方,“那你再捏捏。”
岑朝来这次很认真,甚至拍得很用力,看到裤子包裹的臀部肉浪颤动。
落依山捂住屁股,羞耻的叫道:“你打我屁股做什么?!”
岑朝来坦荡的说:“我认为这样明显一点。”
落依山脑子闹哄哄的,于是也没计较,羞赧道:“那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岑朝来静默了许久,认真的看着落依山。
落依山伤心的看着岑朝来,他也是有骨气的。落依山擦了擦眼泪,起身坐在沙发上,阴郁的背对着岑朝来。“不喜欢我就拉倒,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脾气臭还一点也不温柔,生活风格像个老头子,一天天破规矩多还龟毛”
岑朝来并没有生气以及任何的触动,他早就在落依山未藏好的日记本中看到过他对自己的多次吐槽。
“落依山,我对你的喜欢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你愿意吗?你会对我永远忠诚且保持纯洁吗?”
落依山闻声,呆愣愣的转过身,对上岑朝来认真的眼睛。他干净的眼睛虔诚的看着岑朝来,反问:“那你会对我保持纯洁和忠诚,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吗?”
岑朝来毫不犹豫的允诺:“可以,我不会爱上其他人,如果你愿意跟我,以后我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人。”
落依山高傲且真诚,“我对你的喜欢是圣神不容玷辱的。”他看着岑朝来,心想:不爱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现在要把你紧紧抓在手中,不给别人觊觎你的机会,也不给你物选他人的机会。
落依山扒住他的肩膀,郑重的问:“那我们是不是恋爱关系了?”
岑朝来对恋爱这个词语还有些陌生,但是他不喜欢在不重要的事情上花费过多的心思,落依山填补了着位置,切让他放心。“是的。”
落依山得意洋洋的举起举起手,提一个要求放下一根手指。“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包容、疼惜、珍视最最最最为主要的是温柔一点。”
岑朝来听到他那些要求,陷入了沉默。
落依山看到他脸色慢慢变化,立马安抚:“也不是要求你立马全部做到啦,一点点的改变嘛~”说完他自己也撅起了嘴巴,有时候想想岑朝来其实很差的,脾气太坏,情感淡漠。
落依山拉着他的手,告诉自己要抓住这个男人,只能徐徐图之,不可操心太急。心里计划着一二三四五。
晚上,落依山洗漱完出来,紧张的看着岑朝来的方向,手里拿着纱布和膏药走到岑朝来面前。
岑朝来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面前的光就被挡住了。前面的人站着不动,岑朝来抬起头。落依山穿着岑朝来的衬衫,脚上穿着白袜,卷发扑散,眼神缱绻,他拿开岑朝来手里的书,跨坐在他的腿上,咬着嘴唇故作诱惑,“阿朝~你帮我换药吧。”
如果不是落依山的呼吸紊乱,脸颊晕红,眼神乱飞,岑朝来也会认为他是个调情的老手。他看着落依山手里的纱布和膏药,手从他的衣摆下钻入,手指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皮肤,仅此而已,落依山的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腰肢逃避的摇摆,以及大腿内侧肌肉无意识的夹紧他的腰。他看着落依山志在必胜的眼神蕴满了水汽,咬着嘴唇也难以维持风度。
岑朝来满意这份报酬,抽出手,接过纱布和膏药。
岑朝来看着他衬衣锁骨处的扣子,并不准备自己亲自动手。
落依山很多次看到过岑朝来鼓胀,知道他需求很高,但每次他面上都看着极为平静冷淡,落依山一直以为他是个禁欲系,勾的别人口水直流,但是他自己却不管不顾,还以为他是个性冷淡。谁知岑朝来撩起来手段比他要高出很多。
落依山看着他的漆黑的眼睛,岑朝来还是那么平静,可是自己的体温却飙升道滚烫了。落依山手指颤抖的解开衣扣,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岑朝来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了吗?他被烫着了吗?他会认为我在勾引他吗?会认为我很淫.荡吗?
落依山看着他,有些沮丧。他确实在勾引岑朝来,撩拨他,想看他为自己失去冷静。但好像失败了。
他颤巍巍的把扣子解开到腹腔,岑朝来没喊停,落依山就不想停。
岑朝来的视线落在他滑嫩的皮肉上,凝化出实质一般。他按住落依山的手,落依山深吸的一口气才敢吐出来,大汗淋漓的湿漉漉的看着岑朝来,眼神那么的脆弱。
岑朝来朝他轻笑。
落依山知道:这是一个极为满意的笑,是对自己的肯定和表扬。
岑朝来拉开他左肩上的衣领,极为熟练的给他擦药换纱布,手指灵巧。偶尔点了一下他的皮肤,落依山都会紧绷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心脏要跳出胸腔了,岑朝来能听到吗?
岑朝来绑好了绷带,笑了一声。
落依山难堪又狼狈,抓着岑朝来的衣服不肯认输。“我只是怕你碰到我的伤口,太紧张了。”
岑朝来嗯了一声,眼神往下扫过,不经意的问:“湿了吗?”
落依山睁大了眼睛看着岑朝来,“没、没湿。”他又很快意识到这样回答显得自己很没有面子,被他玩弄掌心一般,故作放松开放,绿眸眼波流转的挑衅:“湿没湿,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岑朝来目光深沉的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给了落依山一个体面的身份之后,落依山在自己面前狂野了许多。
落依山被他看得紧张,担心他真的会把自己办了,立马嚷嚷道:“我们现在感情还不成熟,等三个月后才能发生关系!”
岑朝来这个男人也具备男人恶劣的根性,他吃不到肉就索然无味的站起来,躺到床上,不想再浪费精力与落依山调情。
落依山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爱跟性是分不开的,而且他先撩拨,又不给人弄,岑朝来扫兴是必然的。
落依山鼓着脸爬上床上,跪坐在他身侧,“你怎么这样嘛,我只是很没有安全感才不想发生关系的,又不是不让你睡。”
落依山想到他每日确实是憋得难受,确认关系了还让他憋着,岑朝来心里肯定不爽,后退一步,凑到岑朝来耳边,撒娇道:“你每天亲亲我,还要抱我,我用手给你弄好不好?”
岑朝来眼皮掀起,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落依山已经很羞耻了,他推了推岑朝来,“说话嘛~”
“说什么?”
落依山知道他不满足,再割地三尺,抿住他耳垂用门牙轻轻的咬了咬,小声道:“再加上嘴。”
岑朝来才起了兴趣,但是依旧没有点头。“嘴巴张开。”
落依山懵懵的,“做什么?”
“验货。”
落依山的脸就像爆炸的烟花,五彩缤纷。他竖起投降的旗帜,但停不停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岑朝来控场了。落依山没反应后他又合上了眼睛。
落依山用手指撑开了他的眼皮,撑在他上方羞红了脸,让他看着自己,微微张开了嘴巴。
“张大一点。”
落依山把嘴巴张大了。
岑朝来凝视着他洁白的牙齿、玫红的舌头,嫩滑湿润的口腔,眼神一点点的变沉,“太小了。”
落依山已经很努力了,还被挑刺,不由得有些生气,他把嘴巴竭力的张大最大,这样其实不好看,但是他的目的让他的行为和五官都充满了淫.媚。
“哪里小了。”
岑朝来往上掀起眼皮,“你自己说呢?”
落依山生气的报复性的坐在他胸腔上,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我要压死你!”
岑朝来心情很好,也不计较他的行为。他单手把落依山掀下来放在床上。
落依山坐在一边,故意问:“我今晚睡在哪里呢?不会还是地上吧?”
“睡哪里不是你自己决定吗?”
落依山反应了很久才明白他的意思,睡床上就得帮他解决生理需求。
落依山真不明白自己看中他哪里了,可是回想起岑朝来办公桌后的运筹帷幄,盥洗室被欺负后他给自己披上的睡袍,驾驭着蛟龙从下而上对着窗户给自己心脏的一拳,放弃任务带着生病的自己下山,落依山想起来心脏还是加快。
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混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