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圣子和落依山好似重叠……
一楼,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黑色的办公桌,房间本就昏暗,外面又是阴云密布,房间更是显得灰沉沉的。
一个英俊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 身前堆积起高高的齑粉, 风一吹, 齑粉打着旋飞满了整间卧寝。
“扣扣——”沉重的冰冷的铁门上发出从轻到重的敲门声。
审判长睁开眼睛,起身拿过桌上的眼镜戴起来。“进来吧。”
相留和蓝山推开门相继走进来。
审判长坐在桌后,他身上的威压因为刚刚修炼还没来得及收起, 压得相留和蓝山都有些窒息。
“恭喜审判长,修为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审判长并没有如相留和蓝山那么高兴,反而有些忧郁,随意的嗯了一声。
相留便换了一个话题, “审判长, 现在我们已经有能力拿下东区了, 要不要现在将东区一举拿下?”
蓝山也道:“岑朝来作恶多端, 心狠手辣,他多活一天对审判塔的安危就多一天的威胁。”
“慢慢收网,不要伤及无辜。一举拿下还有点难,他要是反扑伤了无辜的人, 就和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审判长还是坚持己见。
蓝山:“我已经用触犯审判塔规则,慢慢将他的人羁押到刑室,但东区一直很平静,没有反抗。”他又顿了顿继续道:“无论我怎么审讯那些人, 他们都不肯交代岑朝来的计划,真是一群忠心耿耿的野狗。”
审判长:“慢慢审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蓝山神色微微凝重了些, 又道:“最近十一层到十五层私底下流传一个奇怪的说法,圣城永浴光明,赐予众生自由、公正、安稳以及富饶。”
审判长抬起头,脸上的神色肃正了许多,他微微思考后,问道:“这句话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在十一层到十五层突然传开的。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圣城,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栋宽敞的房子,在那里衣食无忧,只要你足够勤劳聪慧,就可以富有。法律法规会保障人人平等,捍卫他们的人权,保障他们的权益”蓝山越说脸上的神色越难看。“这明显就是虚构的,没有人能够在诡域混气下生存下去。那群臼人真的是愚蠢至极!”
相留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突然之间流传起这些?”
审判长皱眉,微微凝眉,低声喃语,“圣城去查一查是从流言从哪里来,又有何目的。”
相留思忖道:“圣城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也许只是之前雪灾加上兽潮,大家臆想的一个精神寄托。”
审判长目光沉沉,“如果圣城只是臼人臆想的精神依托还好,如果不是呢?那么编造他的人的目的何在?”
相留和蓝山都严肃了许多,这也是他们两个的担忧所在。
相留又汇报了一番诡物清剿的情况,留下一盒子赤珠。审判长看着赤珠,眉头紧紧的锁着,“放下吧。”
天堂东区翼云帮,蚕语正在筹划该如何尽可能带走更多的金钱和人才。如果跟着巫主乘坐火车转移到圣城,那么审判塔的产业是带不走的。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停止了扩张商业版图,转移资金。想到要完全舍弃,他心中还是极为不舍。
岑朝来到来时,蚕语正在销毁重要的资料。
“巫主!”蚕语站起来行礼,岑朝来身后只跟着甲一一个人。
岑朝来看着火盆中变成燃烧成灰烬的资料,道:“去里界。”
“是。”他转过身站起来面朝着墙,推开墙上隐秘的门,率先进入里界恭候身后的男人。
斯克听到动静,立马率领科研团队迎了上来。斯克自从接到近期要离开审判塔前往圣城的消息之后,一直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蚕语将巫主给的藤水拿出来,“分给大家喝下,它可以消除混气对人体的伤害。”
斯克接过藤水让副手分发下去,他脸上的神色极为纠结,让人想忽视都难。
岑朝来道:“有什么事直说。”他对这群搞科研的人才都非常的尊重,耐心十足。要什么给什么,但是前提是他们必须拿出成果。
斯克忧心忡忡的说:“我们只是一群没有异能只知道搞科研的普通臼人,大家都很担心在诡域生存不下去。”毕竟除了混气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诡物。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危险四伏的诡域该怎么生存呢。
岑朝来道:“有人守城,诡物不会进去圣城的。而且我很重视你们这只科研团队,可以给予你们一切想要的。你们收拾好东西和器材。三天后,我会让人护送你们抵达圣城。”岑朝来恩威并济,这群搞科研的脑子虽然很好使,但都专注于钻研,根本不敢和气场强大危险十足的岑朝来反抗。
“大家真的会没事吗 ?”他心里也清楚,大家没有后路可退,他们知道东区太多的秘密,不走也是死路一条。
岑朝来耐心的安抚:“我会保证你们万无一失的抵达圣城,会有人专门迎接并护送你们进城,安排好你们的一切,你们只用专心钻研即可。”
斯克擦了擦厚重的镜片,点点头。
出了里界之后,岑朝来吩咐蚕语,“地下铁道来不及直通圣城,你到时候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率领翼云帮的部分人护卫他们的安全。到达路面之后,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你们,护送你们抵达圣城。抵达路面之后,立即炸毁这条地下通道。”
“那巫主你们怎么办?!”蚕语咋舌,担忧的看着巫主。
岑朝来十分平静,好似完全不担心接下来的一场恶战,“我会带领大家回到圣城,不用担心。”
蚕语单膝跪下来,“属下想留下来和巫主并肩作战。”
“不需要。记住你的任务和使命。”
“是!”
岑朝来发话,蚕语就不敢再坚持了。
岑朝来出了帮会又坐电梯下十楼。长东让隐藏在臼人之中的暗桩传播开圣城的消息之后紧急撤退,消失在人海之中。审判塔想追查也几乎查不到人。
落依山近日来一直在帮扶会开讲座,替大家排忧解难,偶尔也会和大家一起讨论圣城,并且隐晦的表明,如果圣城存在,他一定要前往朝圣,脱离人生苦厄,追求光明自由平等的生活。
大家脸上都有一丝向往,但也只是想想。谁都知道,臼人和异人没有审判塔赐予剔除的圣水,在诡域根本无法生存。而且离开了这座坚不可摧的塔,不就是主动送上门给诡物们吃吗?
落依山并没有劝说,如岑朝来所说,他要的是人才以及勇者,而且圣城目前也不需要那么多臼人和异人。先进城开荒的低头就可以捡金子,后进来的就要付出金子。
而且审判塔近期盯上他了,经常有狱警在帮扶会徘徊巡视。
岑朝来派人接送落依山,但是落依山还是很害怕,岑朝来得空时会亲自来接他。
落依山和段应两个人正坐在后面的小院一起喝茶,秋岚种的海棠已经开了。
秋岚死后,段应便接手帮扶会,坚持秋岚的遗愿。中立派的那群年轻人也都跟随着段应进了帮扶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惩恶扬善。
段应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物似人非,两年前他们三个人经常坐在一起喝茶胡侃,吐槽一切。昔日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秋岚音容笑貌好似就在眼前栩栩如生。时光的流逝并没有让段应忘记自己的心爱,反而因为接手了秋岚的一切,更进一步深入的了解之后,他爱得更深。
有时候面对艰难险阻,压力大得段应整夜的睡不着,也吃不下,更不敢倒下,孩子和老弱都在等着他,他一个男人都觉得真的很难很难,不知道秋岚是怎么扛起来的,而且还能维持着太阳般的笑容。一个女人在这样困苦的环境中能有那样的心境和强大的意念,怎么能不令人钦佩和仰慕。
“我接手了她的一切,才真正知晓有些事看似简单,实则养活这么多人,真的很难。”段应这两年成熟了很多,眼里再没有最初相遇时飞扬的光彩了。
落依山也万分感慨,道:“她是一个令人敬佩仰视的女人。”
段应凄苦惆怅的看着空荡荡的院落。那一场意外来得太意外,段应直至今日都难以接受。他痛恨骑士长,哪怕骑士长扬言所爱已死,终生不娶,面对诱惑也丝毫不乱。段应不能接受秋岚就这么意外的死了。
段应倒吸了一口气,寒冬已经结束了,但是寒气还是深入他的脏腑,冷得他遍体生寒。
段应抬起头提醒道:“你最近小心一些,别再说什么圣城的事了,最近有许多狱警在这里徘徊,暗中询问。大家都受过你的恩情当作不知情。但你还是不要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惹祸上身了。蓝山审判者最近一直都在抓人,我看刑室都快塞满了。”
上层的消息还没有在底下之间流传开,段应还不知道被抓的都是东区的人,只觉得这段时间审判塔的氛围紧张了许多,到处都有狱警在巡逻。
落依山也知晓自己现在很危险,他在撼动审判塔以及审判长的地位。可是他必须做,这是他自保的武器和退路,不在险中求,有哪里能取得大家的信任和追随呢。
“如果圣城真的存在,你会去吗?”
段应笑道:“不可能存在的,臼人在诡域无法生存。”
“如果,我说如果。”
段应看着他真挚的认真的眼神,想了想,“会向往的吧。之前有个孩子看见了窗外的飞鸟,问我飞起来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又问我森林是什么样的,我说很危险,我坐在火车上,都感觉诡兽的口水要滴在我的连上了,可是我也看见了奇异的花卉,空旷的四野,温柔的风,绵沙般的雪。但都隔着玻璃,而我带着镣铐,无法触摸。”
“圣城可以让你真实感受自然的一切。你不会被关进笼子里,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走遍四野,感受风花雪月。”
“说得好似和真的一样。”段应嗤笑。
落依山道:“当然是真的,我来自那里,我感受过。”
段应还是不相信,觉得他在胡扯,就像他和兄弟喝醉时吹牛一样。
落依山指着自己,“你看我的眼睛、五官和发色,我和你们长得不一样,因为我就是来自圣城。段应,如果你想,为什么不愿意去相信去看看呢?”
段应仔细看着落依山,落依山感觉到他眼球在颤动,信念在摇晃,最后段应道:“别胡扯,审判塔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可能会有比审判塔更适合大家生存的地方。”
落依山没有继续说,就像他之前所作的那番,埋下一颗种子,等待它发芽就好。
落依山站起来,白金色的长裙飘逸,露出他洁白、没有任何疤痕和经历过苦难的皮肤。手腕上银镯上雕刻着太阳和祥云,银镯边缘缀着的铃铛清脆的响起。
段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灰棕色的卷发、清脆的银铃声、飘逸丝滑的裙摆,不会弄错的性别,让落依山的背影十分的神秘,令人向往膜拜。他想起人群中隐隐有人称呼他为圣子。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是圣子,但是此时此刻,圣子和落依山好似重叠了。神圣的想让人跪地膜拜。
第102章 第 102 章 三天是自己的上限
落依山从后院走出来, 隐藏着的暗卫立马跟上去,从审判塔对东区有了围剿清除的意图之后,岑朝来就安排了更多的暗卫去保卫落依山的安全。
讲座结束之后,落依山不再像以前那般在外逗留, 现在形式紧急, 落依山讲完座都是直奔二楼。落依山的轿撵一出现在环形围廊上, 狱警慵懒的视线顿时不着痕迹的落在落依山的身上。但是众人又忌惮门口站着的男人,纷纷离远了些。
落依山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坐在轿撵上,唯有一双纤细瘦长的脚背漏在外面, 踩在柔软的毛毯上。金白色的裙子如丝绸一般层叠逶迤的堆砌着,手腕上的铃铛轻轻的摇晃着,相貌美丽又奇异,修长的脖子微微弯曲, 露出尖下巴, 绿猫眼微微下垂。好似美丽的神明不忍人间苦难, 悲叹哀伤。
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不自觉的落在了落依山的身上。而落依山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拐角的阴暗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
落依山咳嗽一声, 暗卫们走到拐角处落下轿撵。落依山矜贵的走到岑朝来的面前,露出洁白的后脖颈,“巫主。”
岑朝来嗯了一声,“往前走, 我在你附近。”
落依山下意识的想要走过去,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回到轿撵上看着前方离去的背影。
暗卫们抬着轿撵,保持着和岑朝来不远不近的距离。
落依山看着岑朝来的背影, 心里欣喜,又有些只能看不能碰的焦灼。昏暗的长廊,闪烁的灯光下, 岑朝来犹如一道危险的魅影,落依山就像黑暗中一束柔和的引路灯。
岑朝来进了电梯,和往这边走来的落依山相视一眼,落依山圣洁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极度的委屈,甚至是极其隐晦的看了一眼岑朝来,有些担心电梯门下一秒就合上,岑朝来就消失不见了。
甲一站在电梯门后,按着开关按钮。暗卫抬着落依山进来,甲一才关上门。电梯里没有其他人,落依山本来想朝岑朝来撒娇,可是看到他肃正的模样,两个人的身份在外面不能过度亲密,于是也维持住端庄。
岑朝来侧头看了落依山一眼,极为秀气的轮廓,从侧面看雌雄莫辨,但从正面看,是朝气的干净的少年郎。
落依山矜持的扬着脖子,像一只高贵的天鹅。心里暗忖:我的脸是不是红了?干嘛盯着我看,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电梯抵达二楼,暗卫们抬着轿撵不敢先行,等待巫主先出去。
两个人互相不认识一般一前一后的进了牢室。落依山下了轿撵,立马关上门冲进岑朝来的怀里,双腿夹住他的腰。对他来接自己的喜悦丝毫掩藏不住。“我好想和你说话!”这一段时间,岑朝来非常的繁忙,几乎焦头烂额,两个人虽然相处一室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和落依山交流。
落依山也忙着自己的任务,难得的没有像之前那般黏糊着岑朝来。
岑朝来被他冲撞扑过来,稳稳的站住,下盘没有丝毫的晃动,一手托住他的屁股。
“最近有点忙。”他一边说一边抱着落依山走到床边,把他放下来。落依山双腿勾住他的腰,绞缠着。
落依山看着他的眉眼,“我知道。”岑朝来肉眼看着消瘦了许多,神色也很疲倦。落依山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能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后办公。
落依山不肯下来,岑朝来干脆就把他重新抱起来,他再次道:“最早的一批人三天后出发,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审判塔现在并不安全。”
落依山摇摇头,很认真的说:“圣子这份工作对于我而言是一份很重要的事业。”他微微皱眉,“我来到这里之后每天都是无所事事,感觉空虚又浪费生命,现在有了喜欢的事情,我要认真的去做。”
岑朝来道:“不怕牢室了?不怕刑罚了?”
落依山想起之前被关禁闭还是心有余悸,“有得必有失,我坚信这点。苦难是有限的,只要我坚持就会度过的。可是我危急关头逃跑了,我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坚持去做一件事情,我不可以放逐我自己。”
落依山扪心自问,他了解自己,如果一件事情一旦有了放弃的想法,那么他大概率就不会坚持下去,最后一事无成,落依山逼迫自己咬牙坚持下去。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审判塔追随他的众人,还是为岑朝来的事业。
“你要让我放弃吗?那你的移民计划要失败了。”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我知道。”
落依山怔怔的看着岑朝来,他的心跳快速的跳动着,他凝噎道:“那你愿意?”岑朝来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准备了这么久,真的甘愿这么放弃?
岑朝来笑笑,“问你就是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
岑朝来不语,落依山于是明白了,如果自己同意,岑朝来就直接放弃移民计划,送自己安全抵达圣城。
落依山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岑朝来把自己放在利益的前面了吗?他突然倍感委屈。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他想不到落依山居然不怕苦难也要坚持去完成一件事情,或许落依山也不是完全骄奢淫逸的性格,他韧劲的灵魂才是全面的他。
岑朝来看见了落依山眼里的害怕,也看见了他的纠结,但最后都是坚定和勇往直前,他坦然接收要面临的险境。其实这个时候落依山要跟着第一批人坐火车悄无声息的离开,对造神这一事件有非常大的影响,移民计划绝对达不到预期效果,但若是落依山留下来,和信仰他的人同患难,那么他作为神的形象更深入人心,大家对他的信仰更为虔诚。
“这么勇敢?”岑朝来在落依山耳边呢喃,低沉的浅笑声似夸奖又似蛊惑。落依山感觉自己被他当成小孩子哄了,有点点像爸爸又有点像搞坏起哄的大哥。
落依山没有他说的那么镇定,内心心慌意乱。他看着岑朝来,蛊惑的在他耳边吐气:“你想不想宣泄一下压力?”
岑朝来笑了笑,坐在沙发上。
落依山看了看地点,“这里不好发挥,换个地方好不好?”
岑朝来不动,拉起落依山的裙子堆到他的腰上,露出他修长的腿,隐约看见臀腿边缘白色的布料。
落依山知道他是想在这里弄了。
裙摆盖住两个人的腰腹,落依山眼神恍惚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回想着岑朝来多久没有宣泄了,一开始他就隐隐感觉自己今天扛不住岑朝来的攻势。
岑朝来拍拍他的腿,示意他别缠着自己的腰。
落依山无暇理解,岑朝来抓住他的脚踝扯开,用膝盖压住他的小腿。
落依山虽然浑身都是肉肉,但岑朝来的体重还是比他重许多,膝盖结实的压着他的小腿,落依山觉得沉甸甸的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胯部被撕扯开来的角度前所未有,酸爽到落依山差点痛哭出声。
落依山的手抓住沙发又无力的垂落,手镯上的银铃发出密集的声响。他裙子上衣的扣子被岑朝来拆卸了下来,随意的丢在地毯上,衣服松松的挂在身上,卷发披散,发丝凌乱的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只能从汗湿的头发缝隙间隐隐看到他张开大口呼吸的嘴巴,失焦的绿眼睛。
岑朝来停下攻势。他半跪在沙发上,一条腿撑着地,衬衣的扣子被挣扎的落依山扯开,只剩下最后一颗,胯骨隐没在落依山的裙摆下。英挺的面容被头顶的灯光分成阴阳两半,他睥睨的看着迷离的落依山,撩开他脸上汗湿的头发,露出他整张胡乱的脸。
岑朝来身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打在落依山的脸上,和他的泪水涎水混合在一起。
岑朝来拉了拉随着自己挺进摩擦钻进去的裙子,裙子被蹭进去了,岑朝来不愿意出来,就直接生拉硬扯,把裙子扯出来。
落依山瞬间就两眼泛白人事不知了。
岑朝来也停下来,浑身的肌肉贲张,不断的低吼着,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良久。许久,他扛起落依山丢到床上。
灯光落在落依山白里透红的背脊上,上面都是细密的汗珠,落依山的裙子就好像一条拧成绳的硬布,在他洁白的身躯凌乱缠着。他的小腿悬空,岑朝来捡起沙发上的一块白色三角布扔过去,落在他的脚踝处,就这么凌空的悬挂着。
落依山无知觉的哭泣着。
岑朝来脱掉衬衫丢在地上,任由裤子松垮的挂在胯骨上,倒了一杯水站在床前,一边喝一边看着落依山抽搐的身体。
岑朝来喝完水坐下来,床震动了一下,凹陷进去。
“落依山,还没有结束。”
落依山呜咽了一声,岑朝来给他喂了些水,又拉拉他的裙子,长裙皱巴巴的堆砌在腰臀处。
“我还想喝水。”
岑朝来又起身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落依山喝完后。杯子被岑朝来随意的丢在被子上。
岑朝来将他的裙摆拉下来,恢复成神明的模样之后继续。
天光熹微,落依山悠悠的转醒,双腿大张的敞开着,一动胯骨就极为酸痛,落依山想起昨夜被岑朝来分开按住半宿,现在已经合不拢了。他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拖着几乎要瘫痪的身体去吃洗漱,把脸上的脏污洗干净,转身时看到背脊和腰窝处又是一大片,他揉着眼睛打开水龙头冲洗,边洗边哭。
甲一随着巫主进门,听到水声中传来委屈的哭声,空气中腥味儿十分的浓郁,房间整齐中又透着一丝杂乱。他悄悄的看了看巫主,觉得能把人弄得醒来后还要偷偷哭,也实在是不做人了点。
甲一看着巫主朝着浴室走去,自觉的低下眼,不该看的别看。
岑朝来看着淋浴下红着眼睛浑身斑驳的落依山,走过去替他擦洗。落依山转过身看到被淋湿的岑朝来,哀怨的看着他,“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岑朝来的衣服被水淋湿后贴在身上,他干脆脱下来丢到地上,“没算到你提前醒了。”
落依山看他帮自己擦洗,这才原谅他。
岑朝来看落依山站不住,就把落依山抱起来放在浴缸边缘坐下,自己举着浴霸给他冲洗。落依山看着他湿漉漉的裤子紧紧的贴在身上,岑朝来的资本一览无遗。他经受不住诱惑用牙齿咬住拉链。
岑朝来举着浴霸的手顿了顿,垂眸看着落依山,没有丝毫犹豫的和他共沉沦,岑朝来用浴霸淋着落依山的脸,水珠滚到两个人相接处,岑朝来敏感至极,他低喘了几声,将浴霸扔在地上,细小的水流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冲刷着地面。
岑朝来垂眸看着落依山,看着他湿成一排的睫毛,他伸指摸了摸,然后缓缓的按住落依山的头。
甲一听到里面的动静,放下早餐后自觉的退出去。
岑朝来过去抱落依山。
落依山哭的不行,在地上爬了几步,“你别挨我,我宁愿爬!”说着边哭边爬,经过岑朝来脚边,爬到座位上坐下来。他甚至不能矜持的合拢腿,胯骨僵硬了合不拢。
岑朝来把牛奶放在他面前。
落依山咕噜噜的干完牛奶,岑朝来问道:“还喝吗?”
“我想喝水。”
岑朝来起身去给他倒水,落依山看着他此事衣冠楚楚的模样,想起他昨夜亵渎神明真是各种手段齐上,而且玩得很爽,举着水杯站在床边时淋漓放松的看着自己的眼神,真是两个模样。今早挺腰送胯更是没停过。
落依山喝了很多的水才缓解了口舌干燥。他刚才算了算,昨夜之前,岑朝来算是积了五天。
“王八蛋。”落依山在心里暗骂,让岑朝来这个混蛋萎几天吧,不多,就三天,三天也是自己的上限。
第103章 第 103 章 我是圣子
次日, 岑朝来得到圣城传来的消息,晚识君感应到诡域意识又再次开始波动。
自从审判塔主动出击清剿四周的诡物之后,诡域意识波动的频率就越来越低。最近三个月,好似消失了一般。
程音说晚识君感应到诡域意识现在只是轻微波动, 最有可能就在一周后会有兽潮来袭。
落依山正姿势不雅的的坐着。岑朝来放下电话, 一边销毁资料一边道:“兽潮很有可能一周之后会来袭。”他有预感, 那一天估计会很热闹。
落依山抬起头,感觉岑朝来在那天应该会做什么。
岑朝来想了想,对落依山意味深长道:“你可以对你的信徒做一次预言。”
落依山皱眉, “但这不是也把信息共享给审判塔了吗?”
岑朝来道:“当你知道要发生一件不好的大事的时候,你就会专注的去解决或者避开这个问题,其余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忽略掉或者暂时无力处理。”他专注的看着落依山,落依山觉得他多智近妖, 对人的心理把控得太恐怖了。他在一步步的把审判塔赶进他的笼子里。岑朝来站在笼子外预言审判塔对外界每一个刺激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落依山胯骨整整疼了两天, 第三天才能勉强的合拢腿。他坐在台上的软垫上看着下面神色放松认真听讲座的信徒们, 庆幸自己穿着的是裙子, 腿合不拢别人也看不出来。
落依山扫视了一眼大厅,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大家专注且虔诚的看着他,即使被他的外貌惊艳, 也不敢有任何亵渎的想法。
“第七日,我要给大家分享一个关于圣城的小故事。”
信徒们精神更加的抖擞,但是无人发出任何的声响,每个人都认真专注的聆听着。
“关于李木子助人为乐的故事。暑日炎热, 大人都出去务工养家,孩子放假没人看管。于是小孩和朋友们偷偷的溜出去去了水边玩水,但是他下水之后突然小腿抽筋溺水了, 恰逢李木子经过救了那个小孩,后来家长带着小孩上门感谢,政府也奖励李木子助人为乐奖励他三万元。”
“孩子和父母感谢了李木子助人为乐,为什么政府也要奖励表扬?”
落依山道:“因为圣城是一个和谐美好的社会,它提倡与人为善,弘扬助人为乐的精神。”
信徒们纷纷的赞叹圣城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戴着黑桃徽章的狱警面色凶狠的走进来,“落先生,我无意冒犯您和东巫主,但是我很想知道您作为巫主的情人,为何要跑下来欺骗臼人,宣传虚假圣城?”
狱警揭穿落依山身份的时候,落依山心里丝毫不惊慌。岑朝来曾经提过信息壁垒,上层人不屑和下层人有任何的交集。狱警现在戳穿落依山的身份,反而说明他们慌了、急了。且信息闭塞不发达,这里的臼人思想都十分的单纯。帮扶会组织的公义深入人心,连上层人对帮扶会的印象都是济贫扶善,帮扶会都在大势宣扬落依山落捐的善举,落依山又日日营造神圣纯洁的形象,悲悯众人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相反狱警日积月累的势利眼形象在他们心中更像反派。
狱警见大厅的臼人们神色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愣了愣。普通臼人对四区都是敬而远之,那是邪恶、残忍的代名词。但是狱警不知,有现在南区无恶不作、混混遍地走和北区仗势欺人的对比,不骚扰普通臼人的东区反而被衬托成一个“好”的形象。
落依山站起来,坚毅的看着狱警不卑不亢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了什么,我为何要这么做。我只是希望大家的生活和精神不用那么压抑痛苦,对爱和善良有所信仰。”他看着狱警,淡然平和道:“我从不虚假拟造。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是圣城的圣子,那么我来做一个预言,四天后会有兽潮来袭。”
落依山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像一个炮弹丢进了人群,砰的炸开。落依山认为这是公开自己身份的绝佳机会,首次公开承认自己来自圣城。其次,兽潮来袭的预言让众人心中恐慌。
“荒谬!”
落依山依旧非常的平静,他越是平静,大家越是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我的长相和你们不同,我的瞳色也和你们不同,我相信你们都怀疑过。我是天选之子,预言会证明我的话是真的。至于情人,巫主是第一个见识到我特殊的人,所以对我客气有加,绝非你们所看所闻。”
“人人皆知我是东巫主的情人,那为何我的听众们不知?还是消息只在你们部分人手中流通?不屑于告知众人?”落依山学习岑朝来的思维,犀利的反问:“那么你们认为臼人在审判塔是什么样的地位和存在呢?还是他们根本无所谓?只是一个数字代码?”
狱警们被落依山的话高高架起来,看着臼人们震惊和质问的眼神,知道自己应该说句话破局,可是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
蓝山从门外走进来推开支支吾吾一身冷汗的狱警。他看着眼前被圈养的牛羊,心里冷嘲:一群愚民,稍微煽风点火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盲目跟风。但是他面上十分的平和从容,和那个狱警段位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落依山见到蓝山心中有几分紧张慌乱,他努力的放松。
蓝山看出了他有几分慌张,心中讥讽: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居然妄想成神。
落依山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做好了孤立无援的准备,转眼间他已看不出失措的模样。
蓝山轻描淡写道:“没有审判长的圣水,大家在诡域根本就无法生存,这是众所周知。你说你来自圣城,拟造圣城的存在,这不是欺骗众人是什么?审判长创造了审判塔,守护臼人安危,维持诡物和臼人的和平,他才是伟大的悲悯的神。你跑来虚拟伪造,祸乱众听,造成人心惶惶,将他捉拿关押!”
审判者语气坚定,信徒们有的坚定不移,有的开始摇摆不定。
落依山自知难逃这一劫,现在一定不能让自己前功尽弃,他强行淡定,“既然如此,我愿以身相证我所说都是实话,我只想让大家过得幸福。”他坦然的站起来面朝着众人赤足从台上走下来,信徒们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落依山纯白不染尘埃的衣着和臼人身上的褴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洁白的赤足从赃物的地面走过,淡淡的芳香萦绕在大家的鼻尖,他从臼人中间走过,昂着头颅的模样好似下了圣坛的神明,甘愿赴死只求代替大家承受苦难。
蓝山审视看着他,心中有些捉摸不定。他在落依山耳边低语:“还记得禁闭室吗?我还记得你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这次他也救不了你了。”
落依山身体微微一抖,忍住惊恐,回首神性的看着众人道:“愿我的预言能够使大家避免灾厄苦难。”
蓝山心中打鼓,感受到了威胁,落依山坚定的语气好似兽潮一定会来临是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看着落依山杀意毕现。
落依山心中一紧,但又忍不住自傲,蓝山眼中的畏惧一闪而逝,但是他还是看到了,落依山忍不住自傲。
蓝山阴恻恻的笑了出来,“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了你,你一定知道岑朝来很多的事情,只要你愿意说出他的计划,我保证你安然无恙。”
落依山微笑的看着他。
装扮成使者的暗卫们纷纷走了上来,阻止蓝山带走落依山。
蓝山看着缩在一起的臼人又看着使者,阴狠的说道:“来人,全部带走!”
落依山道:“他们只是听我讲故事的普通人。”
蓝山阴阳怪气道:“哦,他们是不是我一审就出来了。”他没有从东区抓来的人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胆小怕死的落依山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出关于岑朝来的计谋了。
段应闻声赶来拦在蓝山面前,“审判者,落先生并无恶意,他只是在帮助大家减轻痛苦。”
蓝山先让人将落依山和那群伪装的使者羁押到刑室先行审讯,对段应敷衍的颔首后则是匆匆前往一楼。
“你是说岑朝来身边的情人预言四天后会有兽潮来袭?”
审判长看着蓝山陷入了思考。
“是的。”
“有趣。”审判长笑了一声。
“他说假的预言有什么意义呢?积累追随者这么久,谎言会在一夕之间戳破他伪装的形象。”蓝山不敢说信徒二字,审判塔唯一的神只有审判长,现在落依山一个床上的玩意儿想当神,简直就是对审判长的玷污,而且这背后的操纵者一定是岑朝来,什么心思众人皆知!
“你觉得是真是假?”审判长饶有趣味的问道。
蓝山沉重的道:“属下不知。”
审判长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语重心长道:“万一是真的,他的信徒们不仅对他坚定不移,反而有更多的人会追随这位天选之人。相信他能够带领他们脱离苦难灾厄向往光明,对圣城是否存在也会有所猜疑。”
他冰凉的笑起来。“当初我缉拿下岑朝来的时候,虽然略胜一筹,但是杀不了他,他也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一直互相较量,谁也无法一直压制对方。看来现在,不仅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他也觉得时机正好,我们该生死较量的时候到了。”
蓝山道:“那兽潮”
审判长神色凝重道:“暗中加派人手预防。不管真假,都尽量的不要再有人死了。”
蓝山心中对岑朝来更是唾恨不已,道:“属下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属下一定会从落依山口中审问出来的。”
审判长叹了一口气,“我也很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圣城是虚构的还是真实存在的,落依山确实长得怪异,不像是塔内的臼人。如果岑朝来不是一个危险十足的人,我很欣赏他,一句话让北兽王深陷囹圄,现在又把我们架在火上烤,玩弄人心,多智近妖。”
“审判长,您是说兽王是疯子的消息是他使计?”蓝山惊讶。
审判长看着蓝山,意味深长道:“玩弄人心是他的强项。”
蓝山欣然道:“大家都以为兽王是真的神经病,只要我们让东区抓来的人承认是巫主使计,就可以破解了。”
审判长凝视着他,摇摇头,“关键是大家愿意相信兽王有精神病。”
蓝山怔然,思量了这番话后恍然。“兽王对下属经常不留情面的打杀辱骂,他手中的十二军团长怕是早就怨声载道,颜面无存。为了颜面也会咬牙说兽王有病才这般。他近来愈发的暴虐,对怀疑窃语者滥用私刑”
“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就要任由它发展吗?”
审判长道:“这个计谋一旦开始就无法喊停了。”他仰天长叹:“这次必须除去岑朝来,留着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审判塔现在进退两难,预言是假的最好,真的话,对审判塔的影响太大了。而且现在不管真假,他都不得不抽出大量人手去防控,无法去对付东区。
蓝山现在是雾里看花,什么都摸不清楚,岑朝来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心中生出一股怯意和胆寒,好似一切尽在岑朝来的掌控之中,他站在高高的穹顶上,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第104章 第 104 章 第一批人员转移
程音收到岑朝来的指令, 在此处接到第一批从审判塔逃狱的科研人员后护送他们安全抵达圣城,之后安排他们落脚居住。
平旷的田野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的花朵,不远处的白兽无忧无虑的吃着草, 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
程音身后跟随着五百诡人和五百尸鬼, 站在矿坑前正蓄势待发。“待会看见那群科研人员, 所有人都必须温和的对待他们。不许恐吓,不许在他们面前露出血腥残暴的一面,态度要”他想了半天, 想不出形容词,指着远方吃草的白兽,“就像那群白兽一样。”
一个诡人讪讪的道:“可是那群白兽智商很低,捕猎者来到它跟前, 它都不知道跑。”
尸鬼们也难得的认同, 认知一致的应和道:“是啊。”
程音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吗?但是巫主注重人才, 你们只知道吃喝玩乐,斗殴打架制造垃圾,不知道创造,否则巫主也不会想方设法把他们带出来。圣城未来的发展和文明就要靠他们了, 当然你们要是争气点,巫主会更高兴的,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诡人和尸鬼们唉声叹气。他们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让他们静下心来搞创新还不如杀了他们, 可以干体力活,但别想他们动脑子,遵守纪律不违规已经够难了!
“要是不小心吓到他们了怎么办?”
程音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极为残忍的话, “把你的头拧下来给他当板凳。”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之后噤声。
程音既了解臼人,也了解尸鬼和诡人。“大家要敞开心扉的接纳他们,不要把他们当作点心,脑子比武力更可怕,他们创造出更好的文明,我们也会一起享受他们的成果。”
大家心里受用了很多,不再一脸的不服气和桀骜不驯。
这时,程音听到了前面的深坑中传来火车轰鸣的声音。“大家做好迎接准备。”
蚕语带着东区的一些咫者护送翼云帮里界重要岗位的首领和科研人员。从审判塔到圣城的轨道只来得及铺设四分之三,剩余的路众人要乘车穿越无垠之野,抵达圣城。
下火车之前,蚕语站在车厢前面给大家做心里预防。他看着车厢众人不安又好奇的眼神,温和的说道:“时间有限,地下轨道只铺设到这里,剩余四分之一的路程需要我们坐车过去。”
蚕语的话音刚落,大家就惊慌极了,像一群被恶狗驱赶的小鸡仔。他抬起双手放在面前安抚道:“不要惊慌,巫主早已有安排,他非常的重视大家。已经安排了许多护卫在上面等候护送我们。”
众人平静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慌乱。
蚕语又道:“抵达圣城之后,巫主不会限制大家的人身自由,你们可以自由的感受阳光,有一栋自己的房子,巫主会全力支持大家的研究,保证你们无人打扰且享受最丰盛的待遇。你们一旦发明了有利于发展的创新,巫主还会给予丰厚的奖励。”
众人听得心动不已,接下来的冒险好似不值得一提。感受日升月落,感受花草芬芳,不用和几十个人挤在狭小阴暗的房子里,不会再受到欺压打骂,受人尊重
蚕语铺垫到位,继续道:“护送我们的是诡人和尸鬼,他们替我们驱赶诡物,直至将大家安全的送达圣城。但是他们不会伤害你们,因为巫主十分的重视大家,如果大家感觉他们欺负你们,可以直接和我说或者和护送的首领说,我们一定会严厉的惩罚他们。请各位安心,你们只需要做你们喜欢的科研就可以了。”
众人虽然仓皇,但是不再失措了。
“我们已经抵达了,大家有序下车,器材太重了,我们来搬就可以了。”
蚕语第一个下车,科研负责人斯克站在蚕语身边,他的助手正在指挥护卫们搬运精细的仪器。
蚕语和程音会面,虽然知道接应人是程音,但是对这个传奇的人物还是忍不住感慨。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程音虽然不再是审判塔的南家主,但在圣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蚕语恭维道:“程先生大才,自然不会泯然众人。”
程音身后跟随着一个尸鬼和诡人,老实的站在他的身后,科研人员离他们远远的,不敢靠近又好奇的打量着。
蚕语见多了诡人,对诡人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从未见过尸鬼,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长得有些瘆人,比诡人还可怖几分,就是脸上的表情憨憨的。
斯克认识程音,他比那些科研人员胆子大也更沉稳一些,虽然颇为忌惮尸鬼和诡人,但不至于吓得像其他科研人员一样躲得远远的。
“程先生。”
程音对斯克颔首,“我是护送你们的负责人,路上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如果有尸鬼或者诡人欺压恐吓你们,我会直接处置他。”
负责人放下心,感慨万分道:“真不敢相信,巫主居然建了一座城,还收服了诡人以供驱使。”
程音也是感慨万分的笑道:“巫主雄才伟略,自是大家不能比的。”虽然他对岑朝来忠心耿耿,可是从平起平坐到屈于人下,程音心中还是有些忿忿的,但是看到岑朝来的伟业,了解了他的宏图计划之后,程音自觉自己比不过他,对岑朝来心服口服。
斯克一脸幸有荣焉的点头。
程音先顺着地下铁路的梯子往地面上爬,科研人员居中,蚕语垫尾。
第一个科研人员站在洞穴中,只露出一个头颅,和齐刷刷看过来的尸鬼和诡人上千只眼睛对视,尖叫一声,瑟瑟发抖着昏厥了过去。
科研人员们就像钻出洞穴的土拨鼠,看到不远处兵列的诡人和尸鬼后发出尖啸。纵然蚕语和程音两个人心中已经有了心理预设,也还是被弄得哭笑不得。
蚕语早有防备,身后的护卫及时托起科研人员单薄的身躯,把他抱了出来。护卫们看到地面上的大军时头皮发麻,同手同脚的走到旁边。
程音挥挥手让尸鬼和诡人都站远了一些。
尸鬼和诡人们都极其的委屈,是他们的表情和笑容还不够温和吗?
“土拨鼠”们一个个尖叫着钻出来,和同伴们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远处的白兽被叫声吸引,走到科研人群身边好奇的看着他们。
程音朝脸色惨白的科研人员安抚道:“不用害怕,它们智商很低,对什么都好奇,只知道吃草。”
几只白兽围着科研人员,圆溜溜的眼睛湿润又好奇愚蠢的看着这群吓傻的人,咩咩的叫了起来。一个胆子稍微大的科研人员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它们,白兽咩叫了几声,在他身边趴了下来。
科研人员顿时泪眼纵横,他感受着手中柔软的触感,看着绿草蓝天,自由的风,阳光,哭笑着说:“我三十多年都在审判塔的阴暗潮湿中度过,从未想过我会来到诡域生活,更不敢想象风吹在身上是这种感觉。”审判塔的窗户紧闭,底下靠灯光提供光明。他看过风的形状,却不知风的感觉。隔着窗户看外面,总是灰暗阴沉的。他遥望着远处恢弘的圣城轮廓,道:“我死而无憾了。”
科研人员们纷纷落泪,先前对诡域和未来的惶恐在感受到自然,看到远方的巍峨的城市时,人生无憾,可以坦然面对生死了。
艾克看着圣城模糊的轮廓,泪眼潸然的感叹道:“真不敢想象,这是奇迹。”
大家都激动得语无伦次。
蚕语最后一个出来,他和程音商量拆卸火车搬运到圣城之后,闻言道:“巫主一定会带给更多的奇迹。”
程音率领五百大军护送科研人员坐车回到圣城,留下五百人员拆卸火车,搬运到剩余的卡车上。蚕语依照巫主的指令,派人回到审判塔附近轰炸地下轨道,截断地下通道。
傍晚时分,车队抵达了圣城。
科研人员们好奇的看着城门,又看着整洁的道路,两侧的路灯将四周照射得十分的明亮。一栋栋小院子虽然是没有装修的毛坯房,但是宽敞的空间和园子里长满的野草都那么的令人向往。
尸鬼们和诡人们都被尸鬼王和黑山主严令呆在自己的地盘,不能跑到臼人区吓到他们,违令者罚。
所以科研人员并没有在路上看见其他的尸鬼和诡人。
程音将科研人员送到科研区,这块区域的房子都简修了一番,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他对这群科研人员也十分的客气,道:“巫主吩咐你们住在这里。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我说。”
大家激动的说好的,然后纷纷去看独栋小别墅,看中之后直接入住。
蚕语站在远处看着,他的内心并不比这些科研人员平静多少。
程音环抱着胳膊,“感觉很不可思议对吗?”
蚕语点头,环看四周。
程音道:“我当初跟随巫主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被震撼得不轻,不敢想象。”
蚕语:“如果没有亲眼见过,谁都难以想象吧。”
程音笑了起来。
黑山主和尸鬼王从路灯下走过来。蚕语没有认出黑山主,只是多看了几眼快有屋顶高的尸鬼王。
程音介绍道:“他们分别是管理妖怪窝和鬼村的黑山主和尸鬼王。”
“妖怪窝?鬼村?”
程音耸肩,“你看了就知道了。”
黑山主和尸鬼王纷纷不满,“别给我们起外号!你是想挑起战斗吗?”
程音丝毫不怕,“又不是我说的,十三说的,你们去找十三啊。”落依山嘀咕的时候晚识君听到了,回来和程音说,于是诡人区和尸鬼区喜提外号。
落依山身后站着巫主,两个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闹到落依山面前。
“审判塔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连夜赶来就是为了此事。
程音提议道:“我家在附近,去我那里说吧。”
众人跟随着程音来到了他家的别墅。程音推开门,客厅还留着一盏灯,晚识君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程音抱抱他庞大的身躯,“哥哥回来了,去睡觉吧,哥哥要和大家商议一点事情。”
晚识君听话的回了房间。
程音向蚕语介绍道:“我弟弟。”
蚕语没有追问你弟弟为什么是一头诡兽。
蚕语坐在单人沙发上,程音坐在他对面,尸鬼王和黑山主坐在长沙发上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东区现在情势非常的紧急。南北二区在审判塔的授意下对东区发起攻势,扰乱东区的安稳。西区目前没有什么动静,但是骑士长效忠审判长,一旦巫主准备进攻审判塔或叛逃,西区立马就会起兵。审判塔对东区更是步步紧逼。相留驯化了更多的诡物,蓝山抓了很多东区的人审讯,落先生也被抓了。”
大家的眉头紧紧皱起。
“若是落先生没能扛得住刑讯,说出了巫主的计划,那”落依山骄奢淫逸,吃穿用住都要最好的,胆子又小,不用什么刑讯就会主动说出来的。
“巫主那边没有营救吗?”
“巫主被审判长绊住了手脚分不开身,而且审判者是以落先生混乱蛊惑众听,挑衅审判长的名义抓捕他的,除非大家叛逃,否则没有什么名义将他救出来。”
第105章 第 105 章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岑朝……
蓝山靠坐在椅子上, 看着下属审讯东区的两位咫者。这几个人都是被他以违反审判塔规则制度的名义抓进来的。之前这些人不遵守规章制度狱警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东区的异人稍微有一点过错,就会被抓进来严惩。
乙二被铁链悬挂在空中,身上不断的淌血。狱警不断的电击着他。
“只要你们说出有关于岑朝来的计谋, 或者指认是他教唆你们, 我就放了你们, 且能保证你们的安危。”蓝山看着一侧牢室里关押着的东区众人,晃悠着二郎腿,轻声慢语的蛊惑着。
乙二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眼睛都难以睁开还是不愿意开口。蓝山愠怒,挥挥手,“把他拖过去,一刀刀的削下他的肉, 肉剔完之前不准让他死。”
乙二被拖拽到关押着东区众人的牢室前, 他被狱警绑在柱子上。他蔑视的看着蓝山, “你以为我怕吗?”他说话时血沫会伴随着喷溅出来, 乙二大笑起来。哪怕狱警削他的皮肉,他也咬牙一声不吭。
牢室里的众人眼睛湿红,愤怒的看着蓝山。
蓝山怒不可遏,又强行镇定, “下一个。”
狱警从牢室中拽出一个胆颤的咫者推到蓝山面前,蓝山甩着鞭子圈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到面前。
“看到了吗?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会比他更惨。”
咫者不断的发抖。蓝山一鞭子落在他身上,咫者皮开肉绽痛得满地打滚, “我说!我说!别用鞭子抽我!”
蓝山拍拍他的脸满意的大笑:“算你识相。”
“巫主在十七号电梯附近挖了一条地下轨道。”咫者气喘吁吁的说着。
蓝山脸色骤变,示意身侧狱警去勘察。“他要做什么?”
咫者摇头,满头大汗的哭着道:“我不知道, 你说了只要愿意说出巫主的计划,不仅放了我们还会保障我们的安全。”
蓝山笑道:“当然。”他朝狱警使了眼色,“放他出去。”狱警搀扶起咫者超外走去。
咫者高兴不已,不敢和牢室其他东区的人对视,低着头跟着狱警往外走。他一路跟着领路的狱警,看着路越来越偏,心中不安生起,“你们要做什么?审判者说放我走的!”
狱警冷笑道:“审判塔不会让东区任何一个人留下来的。”他用鞭子套住咫者的脖子死死的勒住他。
蓝山笑眯眯的看着牢室众人,“谁还想活着出去,走出来。先提供消息先走,没有意义的消息我可不算的。”
牢室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人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
落依山被绳索缚住双手,悬挂在钩子上,他已经被悬挂了两个小时,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他脸色苍白看着那几个人,大吼道:“你们是不是蠢!他这么阴险,怎么会放你们走!”
蓝山嗤笑一声,转过头看向落依山时,眼神残忍邪恶,“啧啧,我怎么把你忘了。”他走过去,狠狠的甩了落依山一巴掌,落依山被打蒙了,眼睛充血耳朵嗡鸣。
“把鞭子给我。”他看着落依山,朝旁边的狱警伸手。
狱警递上特制的鞭子。
蓝山看着他姣好的脸高高的肿起,心疼道:“你是他的情人,知道的应该更多吧。”
落依山抬起头,脸肿成猪头,看不出原来的半分美貌。他气若游丝的道:“我不知道。”
蓝山抽了抽鞭子,空中响起凌厉的风声。
落依山在岑朝来身上见识过这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厉害,岑朝来都会疼得不行,落依山面色发白。
蓝山很满意他的反应,“岑朝来无法救你的。你早点说可以少受很多苦。”
落依山眼泪比雨水还大,“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山冷笑一声,一鞭子落在落依山身上。
落依山扬起脖子发出尖利的哀鸣,接着头颅脱力的垂下来。
“说!你们构造圣城、预言兽潮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在那天准备攻打审判塔!”
蓝山等了几秒钟,不耐烦的抬起手上的鞭子,半晌见落依山一声不吭,示意狱警过去看看。狱警伸手在落依山鼻子下,禀报道:“晕过去了。”
蓝山道:“给我弄醒。”
一盆辣椒油泼在落依山的身上,他被活生生的疼醒了,神智不清的喃喃:“我不知道。”
蓝山怕鞭子把他抽死了,拿出钢钉,“说,岑朝来的计划是什么!”
落依山哭着不断的摇头。
蓝山把一指粗的钢钉抵在落依山的肋骨上,狠狠的用力,钢钉戳破他的皮肤,穿过血肉,肋骨发出折断的咔嚓声。
“啊啊啊——呜呜——啊——”
蓝山旋转着钢钉,怒喝道:“说!”
落依山脸白如纸,气若游丝,“我不知道”
蓝山又拿出一根钢钉,落依山的身体抖得肉眼可见。蓝山满意的阴冷的笑起来,在肋骨上活生生又扎进一根钢钉,“这么漂亮的身体可惜了。你说了,我就放了你,怎么样?我说到做到。”
落依山已经没有力气哭了,他视野模糊的看着黑漆漆的牢室,乙二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了,薄薄的一层肉底下可以看见内脏的轮廓。他奄奄一息的看着落依山,牵强的笑了笑。
落依山看着蓝山,冷汗和血打湿了他洁白的衣服,他竭尽全力的傲慢的看着蓝山道:“你敢动我阿、阿朝会杀、杀了你的,你、给我、等、等着。”
蓝山看着他眼底的恨意,怔住,继而大笑,“他能活下来,我就等着他来朝我报仇。”
蓝山又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恼怒的拿起两根钢钉旋转着用力的扎入落依山体内。
落依山傲慢的头颅低下来,蓝山听到他低声说什么,凑过耳朵聆听。
“我不不、说。”
这时勘察的狱警回来在蓝山耳边道:“确实有一条底下轨道。”
蓝山脸色凝重,朝站在身后的狱警勾勾手指,“继续审讯。”他指着落依山:“不管什么手段继续审讯都可以,但要确保他活着吐出他知晓的所有事情。”说完,他离开了刑室。
蓝山率领着狱警神色严肃的下去查看。狱警打开探照灯,看着黑漆漆的隧道,远方黑漆漆的,不知蜿蜒到何处。
蓝山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清点三百狱警,“跟我查看。”他有预感,一旦知晓这条轨道通往哪里,他就知道了岑朝来的目的了。
审判塔二层东区牢室。
甲一跪在地上,“刑室说落先生犯了审判塔的规则,不肯放人。”他不敢抬头去看巫主的神色。
岑朝来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盯梢的人说蓝山已经下了轨道了?”
“是的。”
“让人引燃炸弹。”岑朝来预料到有人绝对会说出地下轨道,早已让人在十三号电梯附近守着,一旦看到有人人进入轨道就让人通知汇报。
“这比我们的计划提前了许多,他们进入得还不够深,而且人也不多,引燃炸弹会引起审判塔的注意,我们可以再多等一等。”
“炸吧。”岑朝来轻描淡写道。
甲一心里还是反对,但是还是不敢忤逆巫主的命令。
黝黑的隧道中,几束探照灯晃动着。封闭的空间中,蓝山突然一股硝烟味,他立马站住,回首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隐没在暗处,立马明白了什么,拔高了声音喝道:“大家往回跑!”但是为时已晚,他们来的道路,两侧埋下的炸药已经被点燃,发出连绵的轰炸声,整个隧道都在晃动,土石摇晃坠落,将四处逃串的狱警埋个正着。
岑朝来站在塌陷处的边缘,封印的诡人们被召唤出来,挖掘着被炸毁的地下通道。被血染红的土壤夹杂着碎肉。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挖出来,终于他们找到了蓝山,幸运的是蓝山还活着,只是失去了一条胳膊,被土壤掩埋窒息陷入昏迷之中。
岑朝来背对着月光,正面一片黑暗,“带走。”
蓝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岑朝来牢室中。他咳嗽着爬起来,对自己的断臂视而不见。自己进地下轨道没有多久,就被人炸断了退路掩埋在地底下,他看着岑朝来,“这都在你的预料之内,对吗?你知道有人会说出隧道,所以一直在那里等着我。”现在想想,他当时太冲动了。他想起审判长对岑朝来多智近妖的评价。
蓝山看着站在窗户边的岑朝来,“你把我挖出来要做什么?”
岑朝来一直看着月亮,闻言走动他面前蹲在他的面前,“把东区的人放出来,我给你一条生路。”
蓝山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让他们活着吗?不过你的情人嘴巴真硬啊,活生生被我虐死都不肯吐露你的计划。”
岑朝来眸色骤然冷了下来,嗜杀的看着蓝山。他站起来对着甲一道:“告诉审判长,用审判者换东区的人。”
“巫主”甲一支持杀了蓝山,断了审判长一条胳膊,对他们更有利。
“按我说的做。”岑朝来的声音带着薄怒。按照计划,他们本该继续潜伏等待合适的机会伺机而动,但是岑朝来捏了捏眉骨。
甲一退出去。
于此同时,北区十二生肖的龙属军团长被北兽王一脚踹在心口上,滚出七八米远,吐出一口血,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其余几个军团长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属军团长的尸体。龙属军团长只是没有成功端掉翼云帮而已,就被北兽王活活一脚踢在心口上踹死了。大家心中惊骇,不敢高声呼吸,人人自危。
兽王看着手掌上两寸宽的刀疤,这是被岑朝来的匕首所伤,不仅是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连魂体都带着刀疤。整个塔内,人人都知道他是东巫主的手下败将,像畜生一样被东巫主盖上了印章。兽王派出十二军团,只要发现或者有人举报造谣,不管真假,都让属下将人捉拿后活活烧死。
蓝山虽然能够理解北兽王的心情,但也觉得兽王的行为有些变态。不过他现在需要拉拢北区,只是让北兽王行事低调一些,克制住情绪,同时吩咐手下的预警不要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区在天堂的产业还剩下多少?”
兔、鼠、马、蛇四属军团长头皮一紧,不敢吭声。
兽王刀锋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们,“都哑了吗?”
马属颤巍巍的走出来,战战兢兢道:“已经摧毁了二分之一。”
“太慢了,加快速度,吩咐下去,东区的人见一个杀一个!”他已经和岑朝来彻底的撕破脸面了,甘愿做审判塔的士卒。
“是!”
北兽王倾尽北区,不计代价的摧毁东区。十二属损失惨重,产业也被摧毁了不少,但是北兽王一点也不在乎,大家在心里纷纷暗骂疯子,真的是个疯子。
第106章 第 106 章 落依山,坚强五分钟……
岑朝来站在刑室门口, 甲一率领着近卫羁押着蓝山站在岑朝来身后,他看着漆黑的牢室门又看看巫主。
相留虽然已经接到了审判长放人的消息,但还是站在刑室门口皮笑肉不笑的拖延时间。
相留恼恨的看着蓝山,他多次暗示蓝山行事不要冲动, 容易坏大事, 这个人没脑子似的根本听不进去。果然他一语成谶。
甲一把蓝山推到刑室门口, 脚踩着他的脸,“相留审判者还是赶紧放人吧,免得我不知轻重踩断了蓝山审判者的脊椎, 成了废物。”
相留暗恨的咬牙,他们几乎没有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中了岑朝来的计,折损了不少人, 费尽了心思最后还是被岑朝来要挟。相留铁青着脸示意狱警放人。
东区的人基本上都是血淋淋的被抬出来。唯有落依山和乙二还没有出来。
甲一看着巫主, 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岑朝来面无表情的从蓝山头顶跨过, 走进刑室。
岑朝来看着被悬挂在墙壁上的落依山四肢被钢钉钉在上面, 破碎的衣衫被鲜血染红,头发满是血污的覆盖着脸,一动不动看不出生死。
乙二只剩下脖子上是完整的,下面大腿只剩下骨架 , 内脏掉落,底下的地板上都是血。
甲一过去不愿相信的在他鼻尖下探气,他朝岑朝来摇摇头,然后一脚将身边的身材彪悍的狱警踹飞, 狱警撞到墙壁上跌落下来,吐出几口血之后一动不动。
相留环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他恶意的笑看着岑朝来朝着落依山走去。
岑朝来几乎感受不到落依山的呼吸。他朝前又走了一步, 闻到了落依山身上刺鼻的辛辣味儿,岑朝来手指几乎轻柔的撩起落依山脏污的头发,落依山突然颤动了一下,岑朝来的手僵住,他慢慢凑近,听到落依山的反抗和坚决。
“我不说”
“嗯。”岑朝来嗯了一声,声音温柔干涩的说道:“我来接你回去了。”
落依山又昏死了过去。岑朝来的手轻轻的碰触过他身上每一根钢钉,他面无表情,轻声的在落依山耳边耳语,“乖,忍一下,坚强一点,我以后不凶你了。”
甲一吩咐近卫去找李医生之后,站在一侧担忧的看着他们,他居然能在巫主的背影上看到一丝手足无措。巫主越是平静,他越是不敢靠近。他希望落依山安然无事。
落依山没有任何回应。岑朝来抱住落依山,千丝万缕裹住落依山四肢和躯干上的钢钉猛地拔出,落依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跌落在岑朝来怀里。千丝万缕将落依山像木乃伊般紧紧的裹住,堵住他身上的飙血的伤口,不到一会儿,白色的木乃伊就染成一片片红色,千丝万缕也裹得越来越厚。
岑朝来吩咐甲一替乙二收尸之后,抱着落依山头也不回的离开。
相留看着蓝山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蓝山羞恼的一脚踹翻桌椅,将刑具全部扫落在地。
李医生看着裹成木乃伊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落依山,落依山伤得太重了,他检查完落依山的伤口,看着他生命气息越来越弱,摇摇头,小声道:“他伤的太重了,我真的救不了他。”
室内落针可闻。岑朝来站在床侧看着濒死的落依山,眼神幽深,众人被他的气场压得浑身不适,放低了呼吸,心跳加速,眼神更是不敢乱瞟。
李医生嘴唇蠕动,牙齿不受控的打颤。
但是岑朝来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大发雷霆。岑朝来闷不吭声的抱着落依山从窗户一跃而下。
甲一和李医生惊呼一声,跑到窗户边,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李医生喃喃道:“巫主这是去殉情了?”他又很快的反驳,“不可能。”
岑朝来抱着木乃伊朝着桑雾森林疾驰,脸色冰凉,几近凉薄的说道:“落依山,若是五分钟你都坚持不住,我是不会救你的。所以你要坚强一点,活下去。”他像一阵风掠过丛林,草丛随风摇晃,没看到任何一丝残影。
风青看到眼前俊美的男人扬起笑容,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男人命令为落依山治疗。她心中一阵苦涩,对落依山更是怨恨不已,但是又不得不为他治疗。很快,包裹着落依山的千丝万缕上鲜红不再往外拓展蔓延。
岑朝来收起千丝万缕,看到落依山的伤口慢慢的愈合,落依山还是昏迷着,但是心跳的力度和速度都增大了很多。
风青停止了施展治愈术,苦涩道:“巫主,他基本上无碍了。”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头也不太的对风青道:“后晚兽潮就要来袭审判塔了,你离开这里回到圣城吧。”
风青也有些害怕失去理智被控制,她不知道巫主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相信巫主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属下这就离去。”她恋恋不舍的看着抱着落依山的男人,凄苦的一笑,转身离去。
岑朝来抱着落依山回到审判塔。他来无影去无踪,甲一看到窗户突然钻进一个黑影出现在牢室吓了一跳,差点用枪射击。
岑朝来把落依山放在床上,“过来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李医生看到落依山身上的血洞都恢复如初,不敢置信。他很想问问巫主带着落依山去做了什么,他检查完,面色恍惚怀疑道:“没事了,就是有点虚弱,休息几天就好了。”
“巫主,您的千丝万缕有治疗的效果吗?”李医生弱弱的问道。
岑朝来道:“没有。治愈术治疗的。”
李医生惊讶,“治愈术已经达到这么厉害的程度了吗?”他有些羡慕,可惜他不能修炼,就是一个热爱医术的普通臼人。
甲一眼神示意李医生离开,不要再打扰巫主。
李医生接收到信号,识相的离开。
岑朝来坐在床沿看着落依山的脸,将他的凌乱潮湿的头发都捋到他耳后,“现在睁开眼睛的话是不是都哭肿了。”他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岑朝来抱起一身血污的落依山走进浴室,把他放进浴缸清洗。落依山靠在他的胸膛上,岑朝来看着他苍白的唇,“你比我想的要坚强很多,是一个乖孩子。”
岑朝来抱着落依山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甲一已经吩咐人将房间都整理干净了。
落依山预言兽潮来袭的前一天,整个审判塔的氛围极其的沉默紧张,暴乱几乎就是一触即发。所有人包括孩童都睁着眼睛打起精神不敢入睡。只有落依山睡得十分的沉。
落依山预言兽潮来袭的当天,整个审判塔除了狱警和四区的人,牢室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所有普通人都蜷缩在牢室中互相取暖,心中默默的朝神明祈祷。
午夜十点,落依山还未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甲一敲门进来,他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丙三、丁四,“巫主,属下已经将藤水都分发下去了。”
岑朝来站在窗户边,遥望着远方像一块凝固墨水的黑夜,“兽潮来袭之时,丁四率领东区所有人都朝着西边撤离。在兽潮结束之前,圣城可能不会有任何人来接应你们,甲一率领一队护卫带着他前往圣城,你们誓死也要将他安全带到圣城,绝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甲一知道巫主所说的“他”指的是落依山,他不安的问道:“巫主您呢?”。
“审判塔虽然被兽潮困住,但是还有余力拦住你们,我会率领丙三留在这里,为你们争取逃亡的时间。”
甲一和丁四都不愿意。
岑朝来淡漠的看着他们,“无畏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甲一和丁四惭愧的点头。
夜晚十点,审判塔监测寮,所有狱警凝重的看着诡域的旷野,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只要再过两个小时,没有出现兽潮,他们就可以放松下来了。预言是假,那个圣子根本就是个骗子,不是可以与审判长比肩的神明。
晚上十一点,蓝山神色凝重的带着大家在外巡逻,四周静悄悄的。
牢室中,大家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突然有一个人惴惴不安的说道:“落先生的预言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黑暗中压抑的氛围愈发的凝重。
“我觉得是假的。”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声的说着。“虽然他很善良,但是我觉得诡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圣城,除了审判塔,不会再有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了。而且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兽潮还没有来。”
“我也觉得是假的,怎么可能有那么美好的地方呢?”
“没有什么地方比审判塔更加的安全了。”
“审判长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兽潮真的来了,也会有狱警和四区的异人替我们挡住的。”
“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圣城真的存在呢?”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在心中倒计时,还差两分钟,就过了午夜十二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以往兽潮来得没有任何的征兆,甚至有的人在睡梦中平安的度过了兽潮,没有任何一次像这般焦虑的等待着。
突然,一阵阵兽嚎声由远及近的响起,与此同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圣子的预言成真了!所有人内心都极为的震撼,随之而来的就是面对死亡威胁的惊恐。
“兽潮真的来了!”
“预言成真了。”
“不要怕,审判长会保护大家的,他是我们的神。”
“他真的是神明!”
“我要活下去,去到圣城!”
慌乱中,一声低泣像星星之火燎燃了荒野,高高低低的哭声响起。
监测寮拉响了警报,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审判塔。然而比起兽潮,上层人更在意的是这个预言带来的深度影响。落依山撼动了审判长神的地位,落依山的话有了重量,岑朝来离造神成功只有咫尺之遥了,他在所有人心中成功的植下了美好圣城的种子,只需要那颗种子发芽了。
审判长屹立在审判塔之巅看着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兽潮。他凝视着东区的方向,岑朝来率领东区的人蓄势待发。
审判长感觉到不对劲,岑朝来为何要构造一个虚拟的城呢?难道圣城真的存在吗?那么混气呢?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可以解决混气对臼人的影响吗?
兽潮来得汹涌,它们没有理智,满脑子只有杀戮。
蓝山只剩下一只胳膊,他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这副身体。蓝山和失去理智的诡物们交战时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差点受伤。
相留率领着驯化大军和诡物们扑杀,面对兽潮,他们胜券在握。他坐在秃鹫的身上,率领飞行的诡物们拦截下空中的攻击。相留低头看到陆面时气得差点吐血,南区差点被诡物攻破防守,南区改装人身上的火炮各个跟哑火了似的,甚至是添乱,好几次都落在自己这边的据点,程思勤这个废物这次不敢弃兵而逃,但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人后。
相留只得率领一部分大军去帮助南区防守。
第107章 第 107 章 与审判塔彻底的决裂……
甲一站在窗户边神色凝重的看着窗户下面。包围审判塔东边的诡物已经被清剿了三分之一。丁四和丙三正按照巫主的计划进行, 丁四率领着东区的一千多人马守在东区防线的边缘。岑朝来则是立在防线的内部,双方看起来好似要将东区诡兽围剿一般,但实际上只是为了丁四方便带人逃离,岑朝来留下来拦住审判塔的人马。
成片的诡物源源不断加入兽潮大军, 杀不完似的, 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牢室门口, 正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站着五十位咫者。甲一要率领这五十位咫者将落依山安全的送达圣城。
甲一看着远方,依稀能从黑夜中看出来诡物成群结队奔涌而来的身影,这一趟万分的艰难险阻,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安全抵达圣城。
这时床上昏睡不醒的落依山却有了清醒的迹象,他的手指动了动,嘤咛了一声后缓慢的睁开眼睛。因为对光线不适,落依山眨了眨眼睛, 挤出一行泪。
甲一和咫者们都听到了这轻微的响动, 纷纷朝着床上看去。但是床帏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甲一站在床边对着白色的床帏唤了一声, “落先生?”
落依山坐起来掀开床帏, 本欲问外面的动静是不是兽潮来了,但是看到门口一大堆黑衣人时愣了一愣,眼神疑惑的看着他们,下意识的想去寻找岑朝来的身影。
甲一解释道:“东区要借着兽潮和审判塔分裂, 巫主让我们护送您安全抵达圣城。”
落依山昏睡了太久,此刻脑子才开始慢悠悠的上班。他低头拉起自己的袖子和裤腿,仔细看自己的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伤痕。“我的伤被治好了?”落依山已经忘记了痛感,但是想起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刑具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甲一低着头看着地面, “时机已经成熟,落先生和我们一起出发吧。”
落依山也没拖沓,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巫主呢?”
“巫主留下来断后, 拦住审判塔的追杀,为大家前往圣城争取时间。”甲一顿了顿,欲言又止,“此次路途万分凶险,落先生请务必配合我们行动。”
落依山咬唇,眼神中有些犹豫,他有些担忧岑朝来,但是也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助了,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落依山点点头,“走吧。”
落依山罩上甲一递过来的黑色披风,戴上帽子,黑夜中一行人在慌乱里穿梭。
圣城,科研区附近的防空洞。
一群科研人员像小鸡仔般紧紧的挤在防空洞的角落中互相抱团取暖,就在昨日,他们接到消息又有一次兽潮朝着审判塔奔袭。圣城为了大家的安全,将他们全部转移到防空洞,这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水,能够保障大家一个星期的需求。
科研人员紧张的看着门口站立着的庞然大物,长得奇丑无比,没见过鳞片中还夹杂着稀疏的毛发的。
圣城的诡物和尸鬼都发了疯,成群结队的朝着东边涌去。
程音站在防空洞门口正在和蚕语拉锯,“识君不是诡物,他是我的弟弟,他不会失去理智被操控,不会伤害到里面的科研人员的!”
蚕语板正严肃将晚识君拦在外面,“不行,我不能为了你一个未被证实的说法拿里面科研人员的性命赴险。”他看了看高大壮硕的晚识君,对程音说道:“抱歉。”
程音再三低声下气的恳求,但是蚕语态度坚决。
程音失望的看着里面,拉着晚识君的手离开门口,他苦涩的对着晚识君说道:“算了,你最喜欢粘着我,就跟着哥哥吧,出事了我也能及时护住你。”
晚识君懵懂的呜呜了两声,看了看防空洞的方向又看看程音,知道他又为自己操心了。
黑山主和尸鬼王面色凝重的站在屋顶,看着尸鬼和诡人挤在道路上朝着审判塔的方向前去。程音带着晚识君上来,看着前方黑压压的诡物也是满心焦愁。
黑山主看了看天色,“还剩四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尸鬼王:“东区往这边赶来,应该会在路上和兽潮正面相遇吧。”
程音牵着晚识君的手,让他靠在椅子上乖乖睡觉,闻言说道:“路上东区的人肯定会碰到其他的兽潮,双方难免恶战,但是应该不会遇到圣城这批失控的诡物。按照之前的情况,天亮了诡域意识就不会再操控诡物进攻。那个时候咱们圣城的诡物才刚刚抵达旷野,不会和东区的撞上。等他们清醒了,咱们再率领他们去应援巫主。”
程音皱眉道:“这诡域意识简直愚蠢,控制了整片诡域的诡物大军围剿审判塔,但是直至天亮,也有五分之三的诡物赶不到审判塔,天一亮,被控制的诡物半路上一解散各回各家,这不是白费功夫。”
尸鬼王思忖后道:“确实是像很刻板的执行一个指令,不能够灵活的调整方案。”
黑山主道:“不管如何,诡域意识对我们而言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而且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解决它的方法。如果有一天诡域意识操控他们在圣城内互相残杀,那圣城就完了。”
黑山主的话说完,程音和尸鬼王都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审判塔东区,丁四和巫主对视了一眼之后大声吼道:“东区跟我去前面拦住诡物!”这句话并没有掀起涟漪,也没有引起审判塔的警戒,他们被诡物缠着无心思考。只有东区的人知道这句口号的暗示。大家都纷纷从战场中心朝边缘转移,离开时纷纷回头看着浴血厮杀的巫主和丙三等人。
丁四含泪看着巫主的背影,然后带着东区的人一边厮杀一边往外跑。他们要趁着审判塔和三区被诡物缠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尽快的逃离出去,能跑多远就有多远,一天后圣城会有人来接应他们。
相留悬浮在空中,很快就察觉到了东区的人在撤离,他微微皱眉,分神间差点被一只飞鹰诡人扑下来。相留躲过脖子上的致命一击,抓住飞鹰的翅膀将他甩下去,身下的坐骑秃鹫抓住飞鹰将对方撕成两半,鲜血和飞羽纷纷扬扬的从空中洒下。
电光火石间,一个惊悚的念头在相留脑海中闪过,如果圣城真的存在呢?那么岑朝来所做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联想到东区逃离的方向,他心中虽然不敢相信,但最不可能答案就是唯一的答案。
相留坐在秃鹫上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响彻云霄,“岑朝来率领东区越狱!杀无赦!”
于此同时,塔尖上一个黑影像利箭朝着岑朝来冲刺而来。
战场上,所有人起先是愣了一下,以为是审判塔借此机会想一举除去东区,但是当他们注意到东区已经有一半人越过假如桥,且毫不犹豫的朝外奔去,众人觉得东区的人都疯了,自寻死路。大家被诡物缠着,脱不开身,也无心去追杀,象征性的拦了拦,反正在诡域他们也会被混气污染变成怪物。
相留咬牙切齿的率领着一部分诡物大军追上去。
岑朝来挡住审判长从天而降的一击,被巨大的推力逼得往后退了十几米才停住。
岑朝来将千相册中的诡人召唤出来拦截相留。
金雕在空中和相留展开搏斗,他嘹亮的啼鸣一声,如同天空之主一般充满了威慑力,秃鹫有些畏惧的停滞在空中,在相留的催促下才继续和金雕打斗。
火树人所过之处氧气被抽空,三区的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成片的倒下,但也有人坚持住了几分钟,近身和火树人厮杀,火树人被刺了好几刀。
仙人掌来到火树人身边,万刺齐发将那些人逼得后退,暂时解了火树人的困境。红林不断的附身在异人身上偷袭同伴,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不敢将后背留给同伴,互相提防。
枪炮不断的朝着东区发射,东边的地面没有一块是平整的。仙人掌手指接住子弹,躲开长剑。火树人躲开诡物,对从天而降的水龙丝毫不惧。金雕被几个诡物包围,翅膀被撕裂。这时从天而降的闪电击中诡物,包围圈出现了一道口子,丁四朝他叫道:“快走!”
岑朝来和审判长打得难分伯仲,假如桥被审判长一掌拍下去直接腰斩断成两截。岑朝来随着桥面倾斜朝着假如河滑落下去。
幽深的水面下巨大的黑影不断的浮动,一条庞大的水中诡兽跃出水面,三层楼高的身躯使人觉得万分的压迫。它张开嘴咆哮一声,锯齿般的牙齿十分的锋利,一口就能将人咬得对穿,跌入河中后溅起巨大的水花,将断裂的桥身冲击的不断的晃动。
岑朝来面色不改,丝毫不惧。突然,在轰鸣的炮火和电闪雷鸣中,岑朝来听到微不可闻的惊叫声。
岑朝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落依山随着众人已经快要跨过假如桥了,但因为桥倒塌,落依山重心不稳的朝着假如河不断地滚落。桥身晃动,咫者们自顾不暇。甲一没来得及抓住落依山,随着他一起滚下来,竭力的去抓住落依山。
只要他还活着,他必须将落依山安全无恙的护送到圣城。
岑朝来手中攻向审判长的千丝万缕立马换了方向,朝着落依山的方向射去,落依山停止了滚动,甲一及时的抓住落依山后朝咫者果断的吼道:“走!”
落依山被他拽着仓促的逃离,只来得及回头看岑朝来一眼,他看到岑朝来跌入假如河中。落依山撕心裂肺的哭叫道:“阿朝!”甲一也看到了,但他带着巫主的命令,甲一红着眼睛头也不回的带着落依山朝着桑雾森林的方向逃离。
火树人奔赴过来,拦住审判长追杀落依山的脚步,但仅仅过了一招,他的胳膊就被审判长扯了下来,一脚踹入假如河中。
审判长看着手中火势渐渐熄灭的枯木,丢在地上用脚碾碎。他悬空站在河面之上,一步步的朝着河对岸走去。诡兽从河面上钻出来,审判长往后退了几步躲开诡兽张开的大嘴。岑朝来拔出插在诡兽脑子上的匕首,浑身湿淋淋的从诡兽身后闪现,千丝万缕直逼审判长。
审判长四肢被缠住,他动了动根本挣扎不出来。岑朝来匕首逼近,突然间审判长的身形不断的变大,他的皮肤上慢慢出现深褐色的皲裂的竖纹,一根根树杈从他的身上长出来。
不到短短的时间内审判长已经长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大树每一片叶子都是凌厉的刀片,审判长和大树融为一体,他俯视着岑朝来,朗朗的声音响彻云霄,“岑朝来,我是不会让你逃出审判塔祸害诡物和臼人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战场上,所有人都被审判长突然变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惊住了。天光被树冠遮挡,视线暗了很多,大家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被诡物们趁虚而入又杀了一波,众人很快就顾不上惊讶,纷纷和诡物厮杀。
岑朝来的千丝万缕不断的被拉丝,有的已经被绷断了,岑朝来不得不收回千丝万缕。他眯着眼睛看着审判长,“你是植物系诡人?”审判长从来就不是异人。
审判长并没有回答,他抖动着树冠,菱状叶子般的刀片随着飓风朝着岑朝来铺天盖地而来。岑朝来用千丝万缕裹住自己,刀片和钢化的丝线交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刃口被劈开,失去了锋利。
东区的异人和甲一已经走远,岑朝来并不恋战,他边打边退。他踩着河面上的漂浮着的诡兽尸体跳跃过河。
大树无法移动,审判长在哪里化为大树就只能扎根在哪里。他的枝桠扎住水中诡兽的尸身,尸身在大树的衬托下像块小饼干。
岑朝来从诡兽尸身下跌落,他躲开刺过来的枝桠,在空中翻滚,千丝万缕绞住枝桠猛地用力往后一拽,将近十来米长一米粗的枝干被他拽断,落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岑朝来在枝干上借力一跃来到假如河的对岸。
又是伴随着飓风而来的刀片袭来,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岑朝来处在飓风中心,刀片劈里啪啦的落在千丝万缕形成的蝉茧上,两者互相碰撞。很快,地面上堆积了小山般高的刃口卷起的刀片以及根根钢丝般的丝线。
岑朝来隔岸看了他一眼,朝后退去。
审判长恢复人身,在水面上几个跳跃追了上去。
岑朝来带着诡人边打边退,岑朝来主攻,诡人辅助,一时之间,审判长难以制服岑朝来。
岑朝来手中的匕首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随着战况越来越激烈,岑朝来的千丝万缕越来越少,金雕倒在地上不断的吐血,仙人掌被折断了四肢,岑朝来将他们收入千相册。
审判长看完之后,笑道:“真是有趣。不过你没有了帮手,会死得更快。”
岑朝来面不改色,竭尽全力迎战。
双方目前都拿不下彼此,现在就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岑朝来已经有了力竭之意,审判长也隐隐有些疲态。
树杈像钢叉般朝着岑朝来而来,岑朝来不断的闪躲,像猎豹般矫捷的穿梭在树林之中,大树被一棵棵推到。桑雾森林的大树在审判长树化的身躯对比下,简直就像一棵棵小草,不值得一提。
岑朝来用丝线钩住匕首朝着大树的眼睛甩去,被一根粗壮的枝桠轻而易举的格挡开,岑朝来收回匕首,钻入密集的树丛中躲开身后的追击。
岑朝来一个闪身,审判长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审判长在密林中细细的寻找,将躲在树林中的瑟瑟发抖的诡物们轻柔的拨开。
岑朝来闪现在审判长身后,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召唤出火树人。“火!”
火树人将身上的火喷射出去,审判长看了看身上的火焰,像拍灰尘似的,笑道:“这点火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威胁。”
岑朝来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吗?”
火树人将火焰朝着四周发射出去,火球落在桑雾森林四处,金雕不断的煽动着巨大的翅膀,火燃烧得越来越旺。桑雾森林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审判长变得极为的愤怒,他被火包围住,虽然他不畏惧小火,但是这森林之火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威胁。
岑朝来趁着大火困住了审判长后不断的往后退。
审判长被熊熊大火包围,不得不缩小恢复人身。岑朝来穿越火海挥起匕首和他搏杀。
审判长以胳膊阻挡,两个人拳拳生风。审判长格挡开岑朝来的攻势,岑朝来一脚落在旁边的大树上,竟将树干踢得拦腰折断。审判长一拳落在岑朝来的腹部,岑朝来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一脚踢出去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审判长咬牙忍痛的看着他,眯着眼睛猜问道:“你的异能耗完了?召唤不出来诡人了?”
岑朝来靠在树干上,一只脚支着地,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看着审判长肩膀和腰腹处被匕首捅出的刀伤,道:“你也伤得不轻。”
审判长低头看着身上的伤口,眼睛微微眯起,虚影一闪,来到了岑朝来的面前,挥起拳头当头一击,于此同时,膝盖撞击他的腹部。“你的异能耗完了,我的异能还没有呢。”
岑朝来躲开头部的重击,腹部被狠狠的击中,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一般,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岑朝来翻身后退将匕首掷出去。
审判长躲开,匕首贴着脖子飞出去,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火越来越大,朝着桑雾森林四周蔓延开。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空。森林中,诡物们从火海中纷纷的逃离出来。
两个人还在不断的缠斗,燃火的树枝不断的从头顶掉落。岑朝来被大腿粗的树杈砸中了后背,审判长的肩膀被砸中。
岑朝来抱着熊熊燃烧的大树朝他面门扫去,审判长不得不后退,但还是被火撩到,他发出嘶嘶的痛呼声,再转眼,岑朝来已经不见身影了,眼前只有漫天的火光。
第108章 第 108 章 自由在望
桑雾森林的火太大了, 四分之一的森林都燃烧了起来,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再过两个小时,整个桑雾森林都会燃烧起来。
凌晨五点, 这场保卫战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看见诡物就厮杀, 炮轰声响彻四野,火球像雨点般落在战场上,飓风席卷整个战场, 助长火势的燃烧。
骑士长冰封千里,周围半径十米之内所有诡物都被冻结成冰块。北兽王声波震荡,攻击范围内诡物纷纷吐出血块,两个人虽然一脸疲态, 但嗜杀森然, 不容小觑。蓝山率领四属, 杀得周边片甲不留。唯有南区畏畏缩缩, 防线被诡物屡次突破,全靠其余几区援手相助。
众人也早就注意到桑雾森林那边火光冲天,但无暇顾及。
凌晨六点,天已经亮了, 一抹晨光从乌云缝隙洒向大地。
诡物们的理智慢慢的恢复,从堆砌的满地肉泥上仓皇逃离。仓皇之间,有不少诡物掉落假如河,被水中诡兽饱食一餐。
众人也顾不得地上的血污尸块皆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有的人潸然落泪, 有的人劫后逃生庆幸不已,有的抱着残躯哀声痛嚎,有的满脸麻木, 在晨光中茫然四顾
审判长背对着火光回到战场,不断渗血的伤口,还有被火燎的伤痕,使他看着极为狼狈。
所有人此刻都不由自主摒住了呼吸看向他。
被众人都奉为神明的审判长是一个植物系诡人,这个消息冲击着大家的大脑,所有人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反应不过来。
审判长淡然的环视着众人,北兽王眼神复杂,骑士长的头脸被盔甲笼罩看不见,程思勤和审判长对视后吓得惊慌失措,慌慌张张的躲到柱子后面,蓝山担忧的看着审判长。其余人的反应更不必说,纷纷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相留驾驭着新的坐骑飞跃假如河,一刀将跃出水面捕食的诡兽脑袋砍下来,他落在审判长身后担忧的看了一眼对方。
相留朝前走了一步,面色冰冷的朝着众人说道:“我和蓝山早已知晓审判长是诡人,但我们都觉得不重要。审判长创办了审判塔,救了千千万万的臼人,避免大家在诡域中被混气伤害,以及被诡物当作食物豢养。他的身份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大家做了什么。”
骑士长收起长剑,淡漠的说:“我不在乎,只要审判长能保证审判塔中众人的安全。”
北兽王接着表态,无所谓道:“随便,我不在乎。”
南家主哆哆嗦嗦的说:“我誓死追随审判长。审判长保护大家,是我们的神明,我是您虔诚的信徒。”
蓝山傲慢不的羁视线从众人的身上扫视而过,最后虔诚的跪在审判长的脚边俯首称臣:“我永远追随”
相留也跪下来,将拳头放在左心口,“我亦是。”
众人见首领都纷纷表态,立马跪下来高呼:“我们永远追随审判长,我们是您虔诚的信徒。”
审判长这才开口道:“谢谢大家的追随和支持,我心如初,永远守护审判塔,永远保护审判塔的每一个人,让审判塔和诡域和平共处。”
这时天边的光线被厚厚的乌云掩住,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豆大的雨滴落下,雨势越来越大。
岑朝来踉跄的从桑雾森林的大火中逃窜出来进入无垠之野,他在及腰高的草丛中混乱的行走奔离,眼前发黑,口中不断的呕血,千相册从他怀中跌落。岑朝来修为耗尽,魂力不足以支撑千相册的使用,傀儡们都被封印尽千相册,无法召唤出来。
岑朝来脱力的跌倒在地粗重的喘息着,他仰躺着不断的吐血,胸腔微弱的起伏着,雨水冲刷着他脸上、身上的血迹,岑朝来身下的汇集了一摊血水。
圣城。
失控的诡人和尸鬼刚刚恢复理智,程音、尸鬼王以及黑山主骤然消失在蚕语的面前。
蚕语脸色惊变,晚识君手舞足蹈的比划,嘴巴呜呜的叫着,但是蚕语不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晚识君看他着急的模样,知道他看不懂,落寞的离开了。晚识君知道哥哥可以被巫主收起来又放出来,他知道哥哥被巫主收起来了。
晚识君挠挠头,不知道巫主为什么突然把哥哥收起来了,他呆呆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着哥哥回家摸摸他的头。
雨水打在晚识君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着他的皮肤,他不舒服的扯了扯,带动□□处的伤口,晚识君痛得打滚。他呜呜了几声,但是哥哥并没有回来。
蚕语看到了遥远的桑雾森林燃烧着熊熊大火。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火,以至于他的内心有些焦灼不安。雨水一时半会也浇灭不了森林的大火,火势还在延展。
三区首领消失后,圣城群龙无首,现在只剩下蚕语一个做生意的领头人。巫主下落不明,东区的人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还在等待着圣城的应援。
尸鬼和诡人们淋得像落汤鸡,纷纷摸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圣城,好似刚刚结束了一场梦游。尸鬼和诡人们也在等待着首领的安排和指令,科研人员还在等待着安抚,蚕语简直分身乏术。
蚕语一夜未眠,头昏脑胀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阿武和巨熊站在队伍为首处,身后大军将寥寥无几的臼人团团抱住,蚕语都觉得十分压迫,更别提快要吓死的科研人员了。
蚕语坚定不移的站在科研人员面前,道:“两位可否让你们的人先散开,这实在是有点渗人。”
阿武和巨熊知道巫主很看中他们,尸鬼王和黑山主特意强调大家要对这群人客客气气,于是回头让大家各回各家,别在这里跟个傻子似的围观了。
“你们首领突然消失了,包括程音。”蚕语说道:“现在圣城群龙无首,但是还有很多事情亟待处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说。”
“我需要一批人去接应救援逃狱前来圣城的人,我们有一千五百多人,他们现在面临着诡域的困境以及审判塔的追杀,首领名为丁四,请务必尽早的接上他们。其次圣城现在群龙无首,巫主和各位首领下落不明,难保审判塔不会来攻打圣城,请各位做好防备。巫主特意嘱咐甲一率领小队单独护送落先生前往圣城,目前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需要你们赶紧找到他们。至于巫主和各位首领,我亦是十分担心。”
阿武和巨熊对视一眼,双方眼中电光火花呲呲作响。阿武抵触的说道:“现在形势危急,我们两族恩怨先放下来。”
巨熊冷哼一声,傲慢道:“我也正有此意。”
蚕语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敌意,一时更是头大。圣城本来就是群龙无首,现在仅剩的两个头目之间还有恩怨,听话中意思尸鬼和诡人关系不好。
阿武咬牙道:“我负责派人接应救援东区的人,以及搜寻落先生的下落。”
巨熊昂着毛茸茸的熊脑袋看着天空,“我负责守城和防卫。”
两个人同时看向蚕语,“你们臼人太胆小了,你自己照顾吧。”说完,两个人离开,发现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后互相呲鼻冷笑,换个方向扬长而去。
蚕语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和昏暗的路灯,唉声叹气。
丁四率领着众人坐上隐匿在桑雾森林的卡车,还没来得及带领大家逃离出去,桑雾森林就着火了。幸而他们成功的逃离了出来,也甩脱了相留的诡物大军。车队在荒野上行驶着,漫天的大雨浇在大家的脸上,每个人的神色十分的激昂,感受着雨水,开心的笑着。
雨水滋润着荒野,风吹动着草地,荒野荡漾着一波波的绿浪。风拂过每个人的身体,雨水冲刷着大家身上的脏污。
丁四坐在副驾驶上,车身摇摇晃晃,他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卡车,露出沉重又欣慰的笑容,他们折损了数百人才甩脱审判者和诡物大军。先前他看到遮天蔽日的大树诡人,本就担忧巫主,心更是高高悬起。
突然,他看到后面的天空飞来一阵阴影。他往后一看,是相留的诡物大军,他们飞行追赶了上来。
“他们追上来了!”
东区有其他人也发现了,大叫着预警。
“大家准备战斗!”
“上啊!圣城就在眼前!”
车队停下来,异人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迎接天上袭来的诡人。修为异能对撞,电光火石不断的爆开,诡物锋利的爪牙撕开异人的身体,异人们引雷将诡物劈成炭灰丁四双枪子弹无限,将天上的诡物一个个爆头。
已经战斗了一夜又奔波逃命的众人都十分的疲惫,可是每个人都咬牙坚持着战斗。
诡物大军眼看着压倒了疲惫不堪的东区众人,丁四大吼:“坚持住,圣城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了!”
相留凝视着众人,哂笑道:“圣城?荒谬!诡域不可能有其他的臼人栖息地的。”他驾驭着秃鹫在空中盘旋一圈,又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呆在审判塔,那么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杀!一个不留!”
“所有人,给我上!自由就在眼前!”
双方又开始新一轮更加激烈的厮杀。天空的据点更具有优势,哪怕东区众人咬牙坚持,但很快就扛不住了。这时,远方传来轰鸣声,一辆辆黄色的车队由远及近。
飞在空中的相留看得更加的清楚,冷笑道:“送上门来找死,那我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对!”但是当他看见车上尸鬼诡异的长相时愣了一愣,他从未见过这种诡人,但是诡域之大无奇不有。
相留十分惊奇岑朝来居然能够将诡人收为己用,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和自己也是用了一样的方法的吗?而且那些异人看起来根本就不担心混气的影响,岑朝来是怎么解决混气的问题的?
第109章 第 109 章 寻找“大人”的“一猫……
丁四和东区的异人看到车队欣喜若狂。
“圣城的人来接应我们了, 大家杀!杀他个片甲不留!”丁四激昂的大吼一声,所有人顿时士气高涨,身上仿佛被重新灌入了力量。
阿武率领着尸鬼下来,他和丁四对视了一眼, 就交接了丁四的任务, 成为战场的主力军。
不到片刻, 相留带着所剩无几的诡物大军落败而逃。相留骑在坐骑上,回头愤恨的看着丁四和圣城的人相拥欢呼。
丁四看着阿武及他身后的尸鬼,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 一根根交错的红色血管如蛛网般蔓延,这触目惊心的长相,让人倒吸冷气。丁四勉强算得上从容,道:“我叫丁四, 奉巫主之令率领东区的异人前往圣城, 多谢救命之恩。”
阿武爽朗道:“我叫阿武, 尸鬼族的副统领, 代领尸鬼王前来接应你们。”他看了眼丁四身后的异人,道:“你们跟我走吧,回家了。”
众人听到“回家”,开心的怪叫起来。
丁四回头大声道:“大家上车, 跟着他们回圣城。”
异人们纷纷上车,跟着车队浩浩荡荡的穿越过荒野前往圣城。途中偶遇晃荡的诡物,被众人合力绞杀。
中途休息时,阿武过来向丁四询问:“你们看到落先生了吗?”
丁四之前对落依山很不屑, 觉得他娇生惯养,任性刁蛮,但是在牢狱中看见他备受折磨依旧十分有血性的咬牙不肯透露任何关于巫主的事情, 丁四就对他大为改观。
他沉重的摇摇头。
前去寻人的尸鬼们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诡域危险重重,甚至都不知道甲一有没有带着落先生突破审判塔的防线。巫主和首领们也都下落不明,和东区车队上欢欣鼓舞的异人不同,尸鬼们十分的沮丧颓废。
甲一带着落依山冲出审判塔的防线,暗卫已经折损了四分之一。前往圣城的途中,又遭遇了火灾,正面又撞上了奔袭而来的诡物兽潮,暗卫们折损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十来个人了。
暗卫在前面开着车,甲一一直留意着落依山的情况,见他情绪极为低落,安慰道:“巫主本事通天,不会有事的。”
落依山还是非常的沉默,岑朝来跌落假如河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他每日站在窗户边俯视下面,假如河里的诡兽多么庞大凶残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知道岑朝来对付那些诡兽不在话下,可是依旧十分的担忧。
“那棵树人阿朝真的没事吗?”从丛林中逃出来时,落依山看见了那棵树人。桑雾森林的苍天古木和那棵树人相比,简直就像树脚下的小树苗,不值得一提。
甲一心里也没底,他也目睹了。而且桑雾森林还燃烧着这么大的火,从里面逃出来就千难万阻了。
落依山的卷发被火燎得更加的卷曲了,白皙的面庞黑魆魆的。他惆怅的看着外面的雨水,眼神黯然。
甲一道:“也许巫主比我们先一步抵达圣城。”
落依山只能寄希望于此。甲一突然警备了起来,他看着四周,虽然什么没有发现,但是他感觉到了危险和窥视。“大家警戒,保护好落先生!”
暗卫们将落依山护在中间,警戒的看着四周。
“砰——”玻璃发出剧烈的声响,落依山吓了一跳,但是克制着没有发出声音。
甲一和暗卫们根本就没看到是什么攻击了他们。这时,玻璃又发出接二连三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甲一和暗卫们举起枪支对着空气不断的射击。一个尸鬼现了身,落依山大叫:“别打了,是自己人!”
双方都惊魂未定,警戒的看着彼此。落依山从暗卫中走出来,“我是落依山,他们是城主的下属,奉城主之命护送我去圣城的。”
尸鬼们没有见过落依山,虽然不能确定,但是信息都对的上。“落先生,副首领让我们来寻找你们。”
落依山点头。
甲一和暗卫们看了看尸鬼们,收起了枪支。
落依山道:“你们上车吧。”
尸鬼们爬上卡车后面的车斗,和暗卫们各占据一边。
落依山朝他们一个小头目问道:“东区异人抵达圣城了吗?”
小头目道:“副首领带人接到他们了。”
落依山和甲一都松了一口气,落依山又问道:“城主呢?有城主的消息吗?”
小头目为难的说:“我们出发之前,城主还未抵达圣城。”
落依山也没有为难他。
车队在荒野行驶了一天一夜,比东区异人的车队晚半天抵达圣城。
落依山朝着城主府跑去,偌大的庄园黑漆漆的,岑朝来尚未抵达圣城。落依山看着沉重的铁门,像一只流浪的小狗蹲在门口前,落寞的凝望着远方的黑暗。
甲一也看明白巫主并没有抵达圣城。“落先生,您先进去休息吧,或许巫主待会儿就回来了。”
落依山推开门,孤零零的走进去。
臼人区,丁四和蚕语成功会面,两个人正在清点异人人数,甲一就朝着这边走来。丁四和甲一两个人热泪盈眶,欲言又止,笑着笑着就哭了。
丁四叹口气,沉重哭着道:“折损了561人,我没能成功的把他们带回到圣城。”
蚕语拍拍他的肩膀。
甲一惨淡的笑着说:“我完成了任务,不过我没能守护巫主。”
三个人都眺望着远方,依稀还可以看见桑雾森林的火光和蔓延的浓烟,雨水还在不停的降落着。
蚕语通知他们一个更坏的消息,“不仅巫主下落不明,三区的首领全部都在我眼前消失了。”
落依山本来是来找程音的,结果听到这个消息,脸霎时就白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是什么原因了。岑朝来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魂力不足以支撑千相册,导致千相册自动封印了里面的诡人。换而言之,岑朝来孤身一人面对审判塔很危险,甚至很有可能会死,就算还活着,身受重伤流落荒野亦是十分危险。他在这荒野往返过几次,十分清楚这里面有多么的危险。
落依山将情况告知了甲一他们,甲一立马通知阿武和巨熊,阿武和巨熊都愣住了。
落依山焦急得团团转,“一定要去救阿朝!”
阿武和巨熊道:“我们马上派人去搜寻。”
蚕语立马道:“让人私底下寻找,消息不要走漏了,免得影响士气。”
甲一和丁四都认可的点头,“大家被追杀,才刚刚抵达圣城,群龙无首的状态,知道后难免人心浮动。”
“行。”
甲一面庞菱角分明,眼神坚毅道:“审判塔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攻打圣城,我们三区需要联合抵抗审判塔。”
巨熊皱眉,“你们那么点人,能抗住什么?不需要联合,我就能拦截住审判塔。”
甲一和丁四面色紧绷,但是没有露出不满,现在群龙无首,他们势微,又不太清楚圣城具体情况,不得不忍气吞声,等巫主回来就好了。
阿武嗤笑,“说得你们诡人很多似的。”
巨熊眯起眼,“你们人多又怎么样?不经打啊,以多敌少很光荣么?呵呵。”
甲一眼看着他们两个语气不善,立马要打起来了的模样,立马道:“现在情况紧急,先应对眼前的难关吧,误了事,巫主问责谁也担待不起!”
阿武和巨熊不悦的看着甲一,但都没有反驳。日常里小打小闹,巫主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误了事,雷霆之怒谁也承受不住。
三日后,圣城不远处的上空多了一些陌生的飞行类诡人,很快就被发现击杀,但也有的逃离去报信了。
甲一和丁四深深的了解审判塔的风格,再三强调:“审判塔不日必定会率兵前来攻打,二位请多注意。”
阿武和巨熊点头。
第七天,搜寻无果,落依山还没有得到岑朝来的消息。而外面,相留亲自率领诡物大军压境,驻扎在班河之外,和圣城隔河相对。
“他在探圣城虚实。”甲一道。
阿武派出去的尸鬼密探很快回来汇报了敌方的情况。
落依山每天坐在庄园的门口等待着岑朝来的消息,希望又一次落空之后,落依山决定不再等待,他要亲自去找岑朝来。
落依山在前往诡人区的路上遇见了晚识君。晚识君朝他比划着,落依山绕开又被他挡住,落依山苦着脸道:“识君,我有急事,你先让开好不好?”
晚识君呜呜了几声,见落依山不懂,沮丧的让开路跟在他身后。
落依山也没心思去驱赶他。落依山潜入巨熊的办公室,偷了一把卡车的钥匙,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个诡人正在推搡晚识君。
晚识君不断的后退,委屈的看着对方呜呜的叫着。
落依山跑过去愤怒推开诡人,“不准欺负他!”
其中一个诡人在巨熊身边的时候见过落依山,当即收敛了行为,讪讪道:“落先生。”
落依山挡在晚识君面前,生气的问:“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我们就是想和他玩一玩,没别的意思。”
落依山冷哼一声,“你们最好是,闲着没事就去前线镇守!”他觑了两个人一眼,拉着晚识君的手离开。
落依山把他送到家,程音不在,房子十分冷清,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
“你呆在家里,等我找到阿朝,你哥哥就回来了。”
“呜呜。”晚识君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落依山跺脚,都快要急哭了,说道:“我真的有急事,没时间和你玩,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随便你被人欺负!”
晚识君拉住落依山的手往黑暗中走。落依山认出这是停车场的方向。他很快就明白了晚识君的意图。他推开晚识君,“你不能去,外面很危险,我自己都护不住,更无法保护你。”如果在诡域遭遇危险,他认命,可是他无法为晚识君负责。
晚识君一动不动,委屈的看着落依山,呜呜的叫着,好似在求饶。
落依山推了半天,晚识君纹丝不动,落依山快要气死了。“你哥哥会担心你的。”他学着岑朝来的语气,“你听话。”但是丝毫没有本人的震慑效果。晚识君走到车门边,等待的看着他。
落依山沮丧的看着他,“你哥哥知道了会杀了我的,真的很危险。”会丢掉性命的。
晚识君张开双臂抱住落依山,意思是他会保护落依山,不会让哥哥伤害到他的。
落依山这段时间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中,被他一抱差点哭出来,他看着晚识君,“我真的很想他,也很担心他。你想去就去吧,反正你哥哥也在他那里。”落依山也抱着他,两个人就好像一只猫抱着一只阿拉斯加。
“不过我们不能这么莽撞,我战斗力太弱了,得备一点武器。”
落依山回到庄园,把岑朝来书房里收藏的枪和子弹全部拿了出来,又备了一些粮食,留下书信,在黑夜里带着晚识君离开了圣城。
第110章 第 110 章 终于找到了
乌云密布,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草木焚烧后的味道,时不时会有灰烬从空中飘落。桑雾森林的大火在两日前终于被大雨浇灭了,整个森林只剩下二分之一,远远看去, 一边绿意盎然, 一边是光秃秃的黑土地。
半夜, 阿武和巨熊率领着尸鬼和诡人主动出击。班河附近火光冲天,厮杀声充斥着周围。
落依山不熟练的开着车,带着副驾驶的晚识君摇摇晃晃的离开圣城。双方交战, 谁也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辆车离开了圣城。
岑朝来开车前往圣城的时候,落依山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副驾驶上睡觉,但还记得方向,一路朝东南方向开去。
连续下了五六天的雨, 旷野形成了水洼, 水花飞溅的声音在黑夜额外的明显。落依山专注的看着前面, 黑漆漆的, 时不时和一对发光的眼睛对上,落依山无比庆幸自己把晚识君带上了,不然他一个人得吓哭。
“识君,你怕不怕?我有点怕怕的。”落依山小声道。
晚识君呜呜了两声, 落依山听不懂,但是听到声音倍感安慰,也没有那么的孤独。
“以前阿朝在,我会觉得很安全, 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只要负责吃和睡就好了。”落依山回想从前,“他虽然很凶, 但是有时候也很温柔,我会枕在他的腿上睡觉,枕到他的腿发麻了他也不会让我起来的,饿了他找吃的,渴了他烧水。”
晚识君呜呜的叫了两声,巴拉了一下脖子,落依山看到上面有一个挂坠,“程音给你戴的吗?你哥哥也好爱你哦。”
晚识君呜呜的叫,落依山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看到他的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落依山笑着说:“我们一定会找到阿朝,然后救出你哥哥和大家的。”
“呜!”
“砰——”车身被巨物猛烈的撞击,落依山稳住方向盘才不至于翻车。
晚识君温和的外表骤然变得兽性十足,他锐利的看向窗外的黑色,落依山拿起枪,对准看不见任何物体的黑暗,“在那里对吗?”
晚识君点头。
落依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擦拭着手心的汗,然后降下车窗连续射击,他听到野兽哀嚎的声音,他利落的关上车窗,冷着脸带着晚识君离开。
接下来直到天亮一直都非常的顺利。
两个人在荒野走走停停,好几次遇到危险,一般情况下都是晚识君下去和诡物搏斗,落依山敬佩的看着晚识君,“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他当初决定带着晚识君,是因为晚识君非要跟着,没想到他战斗力那么彪悍。
第六天,落依山还没有看到岑朝来的身影。他依然不气馁的寻找着。
落依山把车子停在河流边,“不行,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会儿。”他昼夜不断的开着车在旷野寻人,还得集中注意力警备,现在脑子都快成为浆糊了。“我下去洗一下?你要去吗?”落依山这几天都在车上度过,人都快馊了,看到水恨不得跳下去清洗一番。
落依山看着这条河的水流方向,感觉这应该还是班河。河水十分的清澈,但是很深,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灰褐色的草木灰烬,是桑雾森林飘落下来的。
落依山下了车,晚识君也跟着下了车,落依山脱了衣服站在水边洗漱,发现晚识君站在旁边望风似的,落依山意识到他怕自己遇到危险,下来是为了保护自己。
落依山的心感动得快要融化了。他看到晚识君身上的衣服沾染上血斑,毛发也被血濡成一缕缕打结一般,朝他招手,“过来,我帮你洗洗。”落依山想起他在程音身边,程音总是把他打扮得十分体面,衣服永远干干净净,。
程音警告过晚识君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体,晚识君有些犹豫,但是看着落依山,晚识君还是信任的下水了。
落依山轻柔的给他搓洗毛发和鳞片,“疼了你就说哈,我尽量轻点。”黑褐色凝固的液体被晕染成粉红色。
晚识君应该被程音教导过,背对着落依山脱掉衣服,自己清洗下面。
落依山觉得他可爱又好笑,程音真的把晚识君当成小孩来照顾了。
落依山也背过身不去看他,“洗好了喊我哦。”
“呜呜!”
“识君,你好可爱啊!我太喜欢你了!”
晚识君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落依山,腼腆的低下头,脸烫烫的,或许他生病了,可是身体又没有什么不舒服。
“啊!”落依山大叫一声,一只类似猴子的诡兽在河边水草丛中潜伏着,落依山没有防备,被它拽着脚踝拖到草丛中,落依山用枪点射,那诡兽极为聪明,中了一枪之后就知道要避开枪口。
晚识君立马追了上来,拨开草丛没有看到落依山的影子。他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然后看到了落依山的枪,他捡起来,跟着气味跑去。
猴子诡人大概有一米五高,骷髅头,四只胳膊两条腿,尾巴上的毛尖尖的。它的尾巴打落落依山手中的枪。它朝着落依山咆哮着,尖利的牙齿足有一根手指那么长。
猴子拽着落依山飞快的奔跑着。落依山庆幸这是一片水洼,否则他早就在地面上摩擦起火了。
猴子终于停了下来,落依山拔出藏在裤腰上的手枪,静心等待一击毙命的机会。猴子拨开一人高的草丛,落依山看见了一个窝,一只大猴子抱着两只小猴子安静的睡在窝上,旁边侧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背对着的臼人。
落依山估计对方应该和自己一样是被抓来当作食物的。
公猴子吱吱叫了两声,母猴子和小猴子都没动静。公猴子疑惑的朝着草窝走去蹲下来吱吱的叫着,这时,死去的臼人突然翻身,一把匕首直插公猴子的脖子,但是力气不足,公猴子反应也十分的敏捷的躲开了致命一击。
落依山赶紧趁机拔枪,公猴子猛退了一步,它或许被落依山和那满身血污的臼人激怒了,愤怒的咆哮着,丝毫不惧反而攻击性十足。臼人看到落依山的时候眼神微动,不过很快就进入战斗中。
落依山不断的射击,但猴子身形比一般诡兽还要灵敏。落依山的子弹很快就用完了,公猴子凌空一掌拍下来,落在落依山身上能将他脑子拍烂。幸而那臼人舍命扑过来救了他一命,匕首逼退了公猴子。但是臼人明显体力不支,而且受伤很重,流了太多的血,虚弱的喘息着,他被公猴子一掌拍飞,滚出去七八米,撞到了草窝才停下来。
草窝里的伪装暴露出来,小猴子和母猴子都被抹脖子,臼人身上的血腥味儿掩盖了它们身上的血腥味儿,公猴子才没被发现。公猴子也看到了草窝的情况,整个猴子发癫的叫起来,尖叫声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它围着尸体疯狂的又叫又跳,抱起小猴子看了看然后又摔下来,杀气沉沉的朝着臼人袭去。
那臼人被猴子尾巴紧紧的勒住脖子,胸腔和腹部被手脚重击了几次,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落依山用枪托砸猴子,猴子没有任何反应,誓死要杀死臼人为自己的妻儿报仇。
“呜呜!”
落依山听到了晚识君的声音,立马高声叫道:“识君救命!”
晚识君犹如一阵风出现在落依山的面前。落依山道:“快去救那个臼人!”
晚识君立马上前,那公猴子在晚识君手中就好像一个布偶玩具,晚识君拎起猴子的手脚朝着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顿砸,猴子被砸得鲜血直流,彻底没了动静,死得不能再死了。晚识君才把猴子丢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臼人动了动,他歪过头气若游丝道:“落依山,你怎么在这里?”
落依山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落依山和臼人的眼神对上,落依山确认那眼神百分百就是岑朝来。
“阿朝?!”
岑朝来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但又脱力的倒了下去,落依山爬到他身边,掰过他的脸,透过血污和瘦了很多的脸,“阿朝!我终于找到你了!”
岑朝来一句话都没说,就伤势过重的晕了过去。
班河边,岑朝来一直昏迷不醒,落依山搬不动岑朝来,就让晚识君背着岑朝来回到卡车边。
岑朝来靠着轮胎,落依山用打湿的衣服给岑朝来擦拭身上的血污,他脱掉岑朝来身上的衣服,发现他瘦了很多。岑朝来本来就很瘦,现在都能清楚的看见身上的骨头了,肌肉也变得很薄很薄。
落依山眼眶都红了,低头亲亲他的唇角。“阿朝。”无人回应。落依山揉揉眼睛。
落依山看到身边打转的晚识君,他刚才就注意到晚识君下面残缺的身体,触目惊心,生殖.器只剩下一块皮连接着身体,不敢想象有多么的疼痛。落依山不知道是谁做的,程音知道吗?应该知道的。
晚识君见落依山盯着自己下面,羞涩的转过身,回头发现落依山没有看着自己时,才羞耻的穿衣服。他做人类的行为动作时十分的笨拙,穿了很久才穿好。
落依山等待他穿好衣服,把千相册翻开到封印程音的那一页,道:“你哥哥在里面,等阿朝好了,你哥哥就出来了。”他不确定晚识君能不能听得懂,正愁着该如何解释,然后就看着晚识君开心的用爪子轻轻的抚摸着程音,像是担心碰疼了他一般。
落依山背过身,感觉更加的难受。他和晚识君相处了一周,真的感觉到了程音所说的晚识君通人性,他的智商可能没有人类那么高,但是他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回应情感,像一个单纯的小孩。他不知道是谁对晚识君做下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落依山给岑朝来清洗干净,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一定会把你安全的送到圣城的。”
晚识君捧着书,呜呜了两声,不知道是在回应落依山还是对着程音说话。
落依山让晚识君帮忙把岑朝来抱到车厢,他来开车,岑朝来坐中间,落依山把千相册递给晚识君,晚识君只盯着程音的那一页,目不转睛的看着,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