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天雨停,谭浙市区天色湛蓝,空气清新,数一数二的好天气。
姜屿眠的雨天皮肤饥渴症雨后便会消退,一早睡醒已经十二点了,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窝在被子里刷了会儿视频,饿了,姜屿眠才慢慢吞吞的起来。赤脚站在衣柜前,想着今天晚上要去分手,姜屿眠将白衬衣放了回去,拿了件穿的有些久的纯黑t。
如果不小心弄脏弄坏了,就直接扔了。
【谭浙天气:今日天气晴,34c,微风,降水概率12%,各位市民出门需要格外注意防晒,建议随身携带藿香正气水以免中暑......】
虽然天气预报今天不会下雨,但为确保万无一失,避免出现昨天掏东西顺带出药片,无药可吃的尴尬桥段。姜屿眠拿了条能够储物的项链,塞了颗药丸进去。蛇盘踞葡萄藤纹饰的银链,缀在胸前,谁也看不出来葡萄里面有东西。
食堂里,姜屿眠正在吃饭,面前的座位忽然落下一个人影。
姜屿眠有些意外,“严山?”
“嫂子,”严山坐下,快两米的个子把姜屿眠眼前挡的死死的,只能看见严山有些悻悻的表情,“你没和翟原哥吵架吧?”
姜屿眠放下筷子,定定的看着他,淡声道:“为什么这么问?我能和他吵什么?”
姜屿眠今天穿了黑t,本就白皙的脸颊被衬托的更为惊心动魄,严山对视着姜屿眠水亮的眼珠,纯黑的眼球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严山感觉整个灵魂都要被看的一清二楚。
严山尴尬一笑,心虚低头,小声道:“我不是说漏嘴翟原受伤的真实原因了吗。昨天我去看他,心里不安,他说了这件事,翟原哥说没事。但是我担心你们因为我吵架,翟原给你解释了吗?”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和我解释了,没吵架。而且我们不是在冷战,聊了很久都说开了。”姜屿眠笑笑,“你不用担心。”
严山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不少:“那就好,要是因为这件事你们吵架了,我可就罪过大了。那嫂子你吃吧,我就先走了。”
严山话音落下就站起来要离开。
“对了严山,”姜屿眠开口拦住他。
“怎么了嫂子?”严山顿住脚步,“有什么事儿要我干?”
“我这几天忙着宁英杯中期检查,后面还要答辩,估计这几天都抽不出时间去看看翟原了,你昨天去芳华园,感觉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严山想了想,说:“翟原哥精神状态挺好的,就在家里待着不乱动好得快。他说下周你们过两周纪念日前应该就能拆石膏了。”
“那我放心多了,等周三答辩完,我再去看他。”姜屿眠说,“这几天太忙,芳华园又远,抽不太出时间。”
严山暧昧笑笑:“反正他就在家跑不了,嫂子忙完事业再去慰问翟原哥呗。刚好两周年庆祝一下,小别胜新婚。”
姜屿眠眨眨眼,轻声道:“你不是还有事儿吗,你先走吧。”
“走啦嫂子。”
严山摆摆手心情舒畅的走了,姜屿眠坐在原地低头看着盘里的咖喱肉拌饭,一下子没了胃口,恶心的吃不下了。
晚上九点,姜屿眠站在华芳园二期19栋3单元楼下。
这是翟爸爸送翟原的成年礼物,翟原不住校的时候就在这里住。虽然和翟原谈了两年恋爱,但姜屿眠也只跟着翟原来过一次,和两个人的共同好友聚餐,然后看电影就走了。隔了一年多,具体是那栋楼记不太清了。
姜屿眠只能拿出手机,现翻过去的聊天记录。
“1901?”
单元门禁存着姜屿眠作为1901户主家属的面容,顺利来到19楼,姜屿眠沉寂已久的记忆也顺着环境眼熟而慢慢复苏。
一梯两户,四百平方米的大平层。
门口干干净净的,走廊很安静,听不到门内任何声音。
不知道严山有没有给翟原通风报信,但是这个时间点,翟原应该就在家里。
滴滴滴——
密码错误。
不是翟原生日,也不是手机尾号,好谨慎啊。
姜屿眠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在打电话与敲门之间犹豫间隙,不太确定的将大拇指摁上去。
咔哒——指纹解锁成功。
姜屿眠:“……”
其实是已经忘记存过他的指纹了吧。
*
芳华苑的房子布局姜屿眠记得还算清楚,进来门发现里面的布局装饰和记忆的大差不差。开门正对墙,玄关角落隔开了门内外,这样即便开门见人,陌生人也窥探不了里面,私密性很好。
门口散乱的放着鞋,除了翟原的球鞋,还有另外两双尺码稍小的运动鞋。其中一个是护工的,另一个是林玉宣的吗?
姜屿眠关门,咔哒声在安静的房间清晰无比,但他待了半分钟,依旧没人过来。
客厅里没人,角落里的麦色布艺沙发熟悉的过分,旁边还放着翟原的拐杖。桌子上有吃剩没收拾的外卖,是三人份的量。美团外卖的药袋子随意的扔在地上,客厅一片狼藉。
姜屿眠弯腰捡起外卖药袋,眼神看清订装的发票动作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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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动骨了还要欲生欲死吗?翟原是嫌弃自己脚好的快吗?
“啊~哈——”
"啊啊啊~~"
一阵高昂的尖叫声突兀的响起来,姜屿眠瞬间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表情厌恶的将外卖药袋扔掉。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主卧,姜屿眠越靠近卧室,暧昧的声音越发明显,娇/喘声此起彼伏,听起来不止两个人。
尽管做足了准备,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但是推开房门看清卧室画面的那刻,姜屿眠还是没忍住犯了恶心。
3*3.5米的定制大床上,翟原正在和一个光/裸的男生激吻,而他身下位置还跪趴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身体里的东西振动不止,他抵挡不住雇主恶劣的玩弄,颤抖着身体想要求饶,刚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黑眸。
少年尖叫出声,急忙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喊叫道:“啊——你谁啊!”
翟原正在兴头上,被少年一嗓子喊的没了兴致,“鬼叫什么——”
睁开眼转头的瞬间,四目相对,话音断了。
翟原一把推开身前的男生,男生身形不稳被推到,抬头看清姜屿眠脸色瞬间煞白:“学长。”
翟原扯了被子盖住自己:“老婆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
“清纯学弟与温柔护工宽衣解带照顾?”姜屿眠打断翟原的话,“出轨就算了。”
姜屿眠指了指声色慌乱的林玉宣和跪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陌生男生,“翟原你还搞3p,算不算聚/众/淫/乱?”
“不关我的事!”陌生男生瞬间明白自己倒霉撞上了原配抓奸现场,尖叫出声,“我只是护工,是他们强迫的我,你要抓奸就抓他们两个,和我没关系。”
翟原用那条好腿踹了过去:“你他妈的。”
男生身形灵活躲开,翻身下床,抓着衣服就跑到卫生间,咣当关上门,远离矛盾中心。
翟原没踢到他,那条好腿尴尬的落在床上。
林玉宣裹着被子,挡在翟原身前,眼泪哗哗掉:“学长,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勾引了翟原学长。”
“学长知道我是孤儿照顾我,我没想到他会因为我受伤,是我爱慕翟原哥,知道他和你交往了两年都没发生过关系想要钻空子,故意勾引了学长。”
林玉宣哭的梨花带雨:“学长你太忙了,翟原哥总是被你排在后面,他也是孤独,一时糊涂让我钻了空。你不要生翟原哥的气。”
姜屿眠静静的看着他演,等到林玉宣抽抽噎噎的说完,抬手敲了敲门框,“我知道了。”
林玉宣擦了擦眼泪,抱着被子往前跪行了两步,没盖住的肩头是暧昧的红痕,目不转睛的望着姜屿眠,胆怯又期待的问:“学长原谅我们了吗?”
在林玉宣期待的眼神中,慢慢走到他们床前,林玉宣往后退到翟原怀中,姜屿眠看着他们,忽然笑了笑,然后一手一沓,将厚厚的接吻照快准狠的甩在翟原和林玉宣脸上。
“啊—好痛——”林玉宣捂着脸痛呼出声。
姜屿眠便捂着鼻子迅速后退到门口,“他不是想要你吗?正好我嫌脏了,没有回收垃圾的怪癖,他想要就他呗。”
哗哗——
a4纸漫天飞舞。
翟原拿起一张看清内容,暴怒道:“姜屿眠你调查我?我出轨还不是因为你,就只让亲嘴不给□□,哪里有恋爱这么谈的?你每天装什么贞洁不屈?你如果满足我,我怎么会出轨?”
姜屿眠冷下脸来,“翟原,当初谈恋爱我和你明确的说过,我只我真爱的人更进一步,你说你不介意,要等我心甘情愿的爱上你。”
“翟原,是你求我和你谈的。你别告诉你记性这么差。”
翟原表情一僵,继而反唇相讥道:“那你想怎么样?”
“难道你要和我分手?”
翟原说着将散落在床上的照片一起抛在地上,“姜屿眠你以为你是什么合格的男朋友吗?”
"捂着你两年你一点真情都没有,假人成精,你看除了我谁能忍你动不动甩脸的臭脾气,除了我谁还要你!”
姜屿眠奇怪的看着气势汹汹威胁自己的翟原。
哪里来的错觉让翟原觉得“没人要”是可以威胁到他的把柄?
直到今天,姜屿眠才感觉认清终于翟原的本质——
一个自大狂妄的低劣雄性类人猿。
翟原看着姜屿眠对他笑了下,叮咚,手机铃声接连响起。
翟原心下慌乱,急忙忙拿出手机,“你敢传播照片我就告你——”
翟原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发现姜屿眠发到群里的照片,不是3p床照,而是一张中期报告撤销上传的截图。
林玉宣泪眼婆娑,喃喃道:“姜学长你怎么取消上传了,没上传没法结项啊。学长你不要冲动,这是我们共同的心血啊。我愿意退出项目,不要影响翟原哥。”
姜屿眠瞥他一眼,眉宇间看不见生气也看不见嫌弃,那双上挑丹凤眼中完完全全是看“物”的冷漠,林玉宣脸色煞白。
姜屿眠看着神情愕然的翟原,眉梢轻挑,似笑非笑:“猜错了,真可惜。”
翟原又气又羞,面红耳赤。
“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四个人的竞赛。”翟原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就事论事,姜屿眠你冷静一点儿。"
“我不差这一个竞赛,江防我会补偿他。如果到现在还想赖着脸皮继续竞赛的话,翟原你也是够上不了台面的。”
姜屿眠看着他,眼底的讥笑也退散干净,冷声道:“放心,我不会散播淫/秽物品,扰乱公共秩序。你们最好也不要骚扰我。”
姜屿眠晃了晃手机,摄像头折射的闪光刺痛床上两个人的眼。
“翟原,我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