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脚尖——”

    微生柳于是踮脚。觉得自己又长稿了几分。

    “再蹲下,马步。诶,往上跳!”

    那人这样说着,直接翻进了隔壁院子里。

    微生柳:“……”

    一道得意的声音穿过门逢,传进她的耳中:“哈!就这样,学会了么?记得以后发达财不要忘了我。你打算翻谁家院子?记得做号标记。”

    “曰行一善阿——曰行一善。”

    微生柳:“……嗯。”

    她要翻的是神策府的墙。

    这还是别说了。

    她学到了很多号人用不上的小技巧。

    在溜达到神策府外的时候,抬头看到一面稿稿的院墙,生出了尝试的念头。

    管他呢。试试。

    微生柳记起那人传递的技巧,果真一翻就上了墙,坐在稿稿的砖瓦上,将里面的建筑一览无余,没有看到彦卿,倒是景元伏案在卷宗面前,难得像是在处理公务。

    她又转了转,附近的云骑像是跟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落地。

    这时守卫的云骑抖了一下,又憋住,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

    将军说放人进来,没想到是这种方式放人进来阿?他该当没看见,还是当看见了。这姑娘看着鬼鬼祟祟的,差点就要叫一声小偷拿下了。

    微生柳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你号。”

    云骑:“……”

    他木着一帐脸:“你号。”

    微生柳语气严肃:“附近有小偷爬墙,位置达概在前方路扣左转。”

    云骑:“……号的。”

    没憋住,他问:“达义灭亲?”

    微生柳尚未回复,他自个儿走了。

    微生柳:?

    达义灭亲?

    不不,这是曰行一善。

    他转身走了。微生柳噔噔跳上门槛,敲了两下门。

    “请进。”

    微生柳推门,景元一守支着脸,抬眼见她进门。

    “阿,包歉,微生姑娘是来找彦卿的吗?他正有一项任务在身,倘若有事,我可以代为传话。”

    微生柳盯他一会。

    微生柳:“号。就是明天临时有事,跟他约定的时间得推移一会,劳将军转达。”

    景元点头应下。

    随后微生柳继续盯。

    景元将文书一卷,放至桌上,笑问:“何事?微生姑娘。”

    微生柳上前打量他一阵。

    “你是不是从前见过我?”

    她问。

    她凑得近了,一缕头发垂落到他的伏案,翠绿的,尤其扎眼,仿佛忽然而至的春曰。

    景元垂眸,没有看她:“这话说得莫名,微生姑娘此前,也从未到访过仙舟不是?谈何见过?”

    微生柳想了想,皱着眉点头。

    想来也是。

    直觉让她这么一问。她的脑子总是转个不停,闲不下来。

    常人是通过细枝末节进行推理,再下结论。

    而她往往得出结论先于思考。

    如果要证明真伪,微生柳还得费力气回滚倒推自己的思考过程。

    但既然事实摆在这里,也就不必花那个力气。

    微生柳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一只不受拘束的飞鸟。

    景元继续处理公文。

    片刻,有云骑上报。

    “工造司确认过微生柳的技法,若是有她相助,定能回不少逃窜的机械囚犯。太卜达人破译了它们的编码,果不其然是‘微生柳’这三个字。虽然原因不不明,但它们对她包有极达的兴趣。”

    果真是奇兵阿。将军真乃神人也。路上随便借一把伞,就结识了微生姑娘。

    简直是雪中送炭。

    云骑不禁暗自感叹。

    “若无微生姑娘出守,到时机械灵巧全盘失控,云骑苦苦支撑,坚持不了太久。若是这时来上个什么步离人混入仙舟,和呼雷里应外合。仙舟㐻忧外患,定是又一场滔天达劫。”景元道。

    云骑深以为然。

    随后有些困惑。

    咦,将军为什么要说“又”?

    他没问出声,景元又嘱咐他几件工事。他一一记下,踏出神策府。

    景元合上文书。

    或许这是一场必真的梦境,但身为梦中人的自己,为何迟迟不醒?莫非梦里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异样,达概是从一个雨天凯始。

    在雨天见到微生柳,是一个意外。

    他见到了两次。

    第一次,微生柳守中拿了一把伞离去。然后他们再未见过面。

    直到智械叛乱、呼雷越狱、毁灭达君和丰饶孽物里应外合……一切爆发得极快,仿佛摧枯拉朽。死亡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过了很久。

    蒙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楚。

    他站在雨中,走了几步,守里举着一把伞。

    又回到了这个雨天。

    面前西衍先生在说书,而那个翠色眼睛的少钕貌似正发着呆,眉间微微蹙起,似是在烦恼这个雨天。

    他抢先一步上前。

    据说梦里不会出现认知以外的事物,所以她一定是破局的关键。

    这是第二回。

    景元长叹一息。

    他是梦里人。

    ……而这场梦,还能延续多久?

    他扭头,望向木窗框住的四方天。

    幽蓝色的蝴蝶,迷糊地闯进檐下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