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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CH61我要你平安

    八点钟的时候,阎医生来给叶秉山做检查。

    叶凌峰和陈素昨晚回了家,一早赶过来,听阎医生说叶秉山暂时没大碍,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还需要在医院再修养几日,观察观察情况。

    元伯照顾着叶秉山,叶青澜则被周别鹤带下了楼。

    早餐是章姐送来的,二人坐在医院餐厅靠窗的位置,叶青澜低头喝粥,颊边掉落的发丝被男人长指别到耳后,同时听到周别鹤说:“我要去公司一趟,柏师傅就在楼下,让他送你回家休息。”

    叶青澜咬破一粒甜软的玉米,抬眸:“我想留在医院陪爷爷。”

    她简单梳洗过,冬日苍茫的天色映着清透面庞,头发来不及打理,略有些凌乱。

    周别鹤看着她。

    叶青澜的眸色很坚定。

    对视几秒,周别鹤掌心滑到她脸颊:“晚上回家休息,好吗?”

    叶青澜知道,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好。”她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你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

    周别鹤曲指蹭了蹭她的脸。

    之后一周,叶青澜的生活变成了公司、医院、绿溪三点一线。

    她放心不下叶秉山的身体,每天下班之后都要先去医院,看叶秉山的检查单,和他一起吃饭,陪他聊天。

    周别鹤一般会在八点钟的时候过来,陪她待到十点,再带她回家休息。

    有那么两次,他忙到没空来医院,只让柏师傅送她回家。

    叶青澜本想等他回来,可她扛不住困意,总是在十一点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睡去,夜半在睡梦中被男人抱到怀里。

    一觉醒来,也不知周别鹤昨晚几点回来的。

    临近年末,集团琐事繁多,饶是如此,周别鹤还替她记挂着叶秉山,在叶秉山出院那天,和她一起去了医院。

    手续都由元伯办妥,老爷子精神恢复,元伯也显得高兴,扶着叶秉山慢慢走:“好了,咱们回家。”

    叶青澜和周别鹤一辆车。

    他将他们送到茶庄门口,叶青澜下了车,正想往茶庄里走时,听到周别鹤慢了半步,在车边接电话。

    他处理公事的语气一向沉稳而从容,简短的几句吩咐:“我半小时到,让林疏带人先去会议室,嗯,电话转给她。”

    叶青澜脚步慢了些,转回去。

    她等他交代完事情,才问:“今天周六,也要去公司吗?”

    周别鹤拢拢她的围巾,身体帮她挡住风:“过年前会有点忙,我晚上早点回来陪你吃饭。”

    他俯眼看着她,语气很柔和,叶青澜看到他眼里淡淡的红血丝,又无法出声挽留,只好低声应了一声嗯。

    周别鹤吻了下她的鼻尖,上车离去。

    叶青澜站在茶庄门口看着迈巴赫消失在视线中。

    她摸摸自己尚存周别鹤体温的脸,转身慢慢往里走,叶秉山生病的这一周,她好像都没有怎么关心过周别鹤,反倒是他,每晚都把补剂和叶酸带到医院给她吃。

    就算是人不能回来,也会让章姐提醒她吃。

    因为知道有他会安排好一切,她才毫无顾忌地跑去照顾叶秉山。

    叶青澜迈过门槛,心不在焉。

    “澜澜。”张妈撩开厨房的帘子,唤她,“我要准备午饭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你不想吃的。”

    “来了。”

    叶青澜收回思绪,进入厨房,流理台上琳琅满目都是张妈准备好的配菜,张妈洗着手道:“老爷子出院了,给你们爷俩儿炖个乌鸡汤补补身体,这是现杀的鸡,还有这黄鱼,也是新鲜的……”

    张妈絮絮说着,忽然一拍手:“诶!瞧我这记性,忘了你见鱼就吐。这鱼今天就不做了。”

    /:.,,

    “没事的张妈,我可以吃了。”

    叶青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孕吐莫名其妙就好了,她现在看着这一桌子的食物,感觉还不错。

    “真的啊?”张妈惊喜道,“那行,我加年糕烧给你吃。”

    张妈说着忙活起来。

    叶青澜原本想离开厨房,快走到门外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她转身,迟疑着看向张妈:“您能多烧一人份午饭吗?”

    “怎么了,谁要来?”

    “我想给周别鹤送去。”

    她说话声音微低,张妈瞅了一眼,笑道:“行,那我去拿个保温桶,你是在家里吃完饭再给他送,还是带过去你们两个人一起吃?”

    叶青澜稍微想了想:“带过去和他一起吃。”

    这么多天他们俩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她一心扑在叶秉山身上,几乎完全忽视了周别鹤。

    叶秉山刚住院的那天,她在沙发上睡了会儿,周别鹤却是一夜未睡。

    君和的午休时间是从十二点开始,提前二十分钟,叶青澜到了君和的总部园区。

    她原本以为要下车走进去,没想到柏师傅降下车窗,向保安出示了身份,保安立刻客气而恭敬地放了行。

    柏师傅将车开到属于周别鹤的固定停车位上。

    叶青澜下车,给周别鹤打了电话,他没接。于是换打程奉的。

    程奉很快从电梯里下来,看见她十分惊讶,连忙伸手接过保温桶:“您怎么来了?”

    程奉跟在周别鹤身边,一向一丝不苟,叶青澜难得见他如此紧张的表情,见他已经局促得不知道要不要来扶她,叶青澜无奈开口:“程秘书,我不是瘫痪不能走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程奉按电梯,还是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里面滑,您小心脚下。”

    叶青澜走进去,电梯缓缓上升。

    程奉注意着楼层,主动开口跟叶青澜说:“太太,老板还在开会,您可能要稍等片刻。”

    叶青澜问:“最近很忙吗?周末也要加班?”

    “最近有几桩收购,加上年末要查账,所以上上下下都在加班。”

    “辛苦了。”

    闲聊几句,很快“叮”地一声,电梯打开。

    程奉手臂挡着电梯:“您请。”

    杜筱抱着文件匆匆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叶青澜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忙到眼晕了。

    她很久没见叶青澜了,还是在前段时间周别鹤吩咐她找营养师时才知道叶青澜怀孕了。

    老板年过三十,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孩子。

    算算也有好几个月了,杜筱看向远处穿着毛衣和A字长裙的女人,依然是矜贵纤瘦的身形,若不说,真是一点儿看不出。

    杜筱心生感慨。

    叶青澜走进周别鹤的办公室。

    第二次来,即使他成了董事长,这里的变化也不大,没有什么格外昂贵的摆件。

    玻璃柜里,放着她送的那套茶具。

    叶青澜指甲隔着玻璃轻轻一敲,最称手的位置,想来应该是他平时常用。

    玻璃上她的倒影轻轻扬了唇。

    叶青澜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杜筱敲门,为她送来一杯温牛奶。

    “谢谢。”叶青澜温声道。

    “您客气了。”

    杜筱走后,叶青澜把包放到沙发上,去后面的洗手间洗了洗手,整理了下头发。

    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唇有些干,于是旋开透明的唇膏薄薄涂了一层。

    周别鹤还没开完会。

    叶青澜往他的真皮软椅上一坐,宽大的设计,贴合人体腰背曲线,她靠了一会儿,觉得比自己的那张舒服。

    手机震动,是有个客户发来了新的项目数据反馈,叶青澜往前坐了坐,从打印机里拿了张A4纸,拧开周别鹤的钢笔分析那组流媒体数据。

    她聚精会神,几乎进入心流状态在思考。

    直到男人修长的手指压在白纸一角,叶青澜才回了下神。

    周别鹤靠着办公桌,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和坐在他椅子上的人。

    叶青澜搁下钢笔:“你开完会了?”

    “什么时候来的?”

    “二十分钟前。”叶青澜下巴冲茶几的方向抬了抬,“张妈烧了午饭,来给你送一点。”

    泛着柔亮光泽的唇一开一合,周别鹤撑着桌沿俯身,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来跟你一起吃。”

    他把人拉起来,身体还没动,叶青澜顺着力道倾身,双手搂住了他。

    她低着睫毛凑上来吻他,唇蜜泛着润暖的香气,周别鹤揽住纤瘦的身躯,扣着她的后颈回吻。

    他坐在会议室里,对着能淹死人的金融文件,听一群人吵了一上午,疲乏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叶青澜轻轻呼吸着,这个吻莫名地难舍难分,许久后退开,她伏在周别鹤肩头缓和气息。

    “周别鹤。”

    “嗯?”

    她低声:“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一起照顾爷爷。”

    周别鹤笑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难怪这么主动。他吻吻她的耳垂,声音沉哑:“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不许再说谢谢了。”

    叶青澜环住他的腰,心口微热。

    周别鹤再次低下头亲她。

    二人走出办公室去休息区吃饭时,叶青澜薄涂的一层唇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吃完饭,杜筱来提醒:“董事长,我们可以出发了。”

    叶青澜看向周别鹤:“你要去哪儿?”

    “去视察一个新酒店。”周别鹤原本想送她回去,忽然改变主意,“下午有事吗,想不想一起去?”

    出于新奇,叶青澜答应了。

    除了她,一起去的还有几个相关部门的总裁和员工,一行十几人,往城郊的度假景区去。

    新酒店正是建在幽静的景区里。

    冬日万物凋零,景区里树木苍劲,来年春意盎然的时候酒店开业,不知会有多惬意。

    叶青澜跟周别鹤一起走进酒店大堂。

    来迎接他们的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酒店经理,身旁跟了几个智能机器人。

    经理恭敬弯腰:“董事长。”

    叶青澜这才发现整个大堂都没有服务人员,角落里四处放置着人工智能。

    她看向庭院外,几个服务人员在打扫着卫生,酒水吧也有人在擦拭机器和杯子。

    她好奇地跟在后面,通过经理的只言片语拼凑出后厨和保洁都是先天不足的聋哑人,而客房服务由机器人完成。

    万聆,请静静聆听社会角落,边缘人物的生活。

    客房有很多层,叶青澜看了两间,没有继续跟着一起上去,而是去了酒水吧休息。

    吧台的女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水,微笑的样子很纯净。

    叶青澜摩挲了几下手机,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周别鹤下来寻她。

    叶青澜站在院子里的小溪前,听到脚步声,在薄雾中回头。

    周别鹤脚步微顿。

    “等久了吧?”

    “没有。”叶青澜按灭手机

    ,“我在想,人工智能和残疾人服务的酒店,入住率是不是会很低。”

    周别鹤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是会低,所以我们的价格也会相应调整得比市场价低。”

    “那能回本吗,五年还是十年?”

    周别鹤笑了下,为她单纯的发问,他淡然道:“澜澜,企业不是每一个项目都要以盈利为目的的。”

    叶青澜停步,抬头看他。

    “万聆的宣传片,可以交给我来拍吗?”

    拐弯抹角地,终于说出来了。

    周别鹤也停下,道:“可以交给缔听,不可以交给你,让江书峦另外派人负责。”

    他言语间,丝毫不给她转圜余地。

    叶青澜知道原因,这个项目一拿下来肯定是S级重点,她势必要熬夜跟现场的。

    她手指搭上周别鹤规整的大衣袖口,绕着摩挲那一排优雅的黑色纽扣。

    周别鹤看她,垂着眼无声撒娇的模样,这还是第一回,她主动开口要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清泠的指尖勾上来,叶青澜上前一步,抱住他。

    “周别鹤……”叶青澜实在不知道怎么让他相信自己,只好认真一点说,“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宝宝的。”

    周别鹤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他捏捏她的鼻尖:“我不是担心孩子,我担心的是你。你现在的身体比正常状态要脆弱,不能受什么波折。”

    叶青澜仰脸,改口:“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磨了周别鹤三天,最终换来他松口。

    万聆的宣传片项目落到缔听头上,周别鹤提出两个要求:不许熬夜,不许跟拍摄。

    叶青澜答应了他。

    她拜托孟珂的关系请来一位专拍公益片的导演,两个人一起设计分镜脚本,君和方来对接的员工十分好说话,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元旦后两周,准备工作做完,拍摄正式开始。

    过了头三个月,叶青澜的身体状况逐渐变佳,检查显示一切都好。

    周三下午,周别鹤忙清手头的事情,提前去公司接叶青澜下班。

    车停在恒亚大厦楼下,他拨她的电话,响了几十秒,无人接听。

    周别鹤从来不催人,没有再继续拨,在写字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会儿。

    不一会儿,江书峦下班经过,余光不经意瞥到咖啡厅里气度沉稳贵重的男人,脚步不由得一顿。

    “周总。”他走过去,打招呼。

    周别鹤抬眸,顺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问:“江总,青澜下班了吗?”

    江书峦微微一讶:“您来接青澜下班的?但她今天去跟万聆的项目拍摄了,您不知道吗?”

    周别鹤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闻言眉心一动。

    “不知道。”他语气温和道,“多谢江总告诉我。”

    冬日暮色里,穿着西装大衣,身形清贵的男人离开写字楼,迈巴赫调了方向,向郊区的度假景区开去。

    万聆酒店。

    叶青澜和导演坐在监视器后,正在等日落前霞光落满假山与小溪的那一刻。

    她一下午都在忙碌,手机早不知丢到了片场的哪个犄角嘎达里。

    二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着暖光出现,镜头沿着定好的轨迹一点点去捕捉,终于拍到了最漂亮的镜头。

    “就用这条。”叶青澜一锤定音。

    导演也赞同,喊了咔,今天的拍摄收工。

    道具组去收工具,导演拧开一瓶水递给叶青澜:“叶老师明天还来吗?”

    叶青澜一下午几乎没来得及喝水,先润了润喉,没着急回答。

    她当初答应周别鹤的时候,没想跟他作对,是真的打算不来的。

    但拍摄过程里,问题接踵而来,分镜手稿是她和导演画的,很多重要镜头都要她来确认。

    今天就是出了意外,她才过来的。

    “应该来。”叶青澜说,她觉得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冬天的衣服厚,她穿一件宽松的毛衣和A字长裙,整个组里至今没人注意到她怀孕。

    道具组在搬箱子,忽然喊了一声:“叶老师,这是您的手机吗?”

    叶青澜放下水走过去,见道具小哥从箱子上发现的果然是她的手机,她唇角弯出一点弧度:“谢谢你。”

    “您客气。”

    打开手机,有一个周别鹤的未接电话。

    看到来电时间,叶青澜心头缓缓一跳,走远几步想给他回拨过去。

    指尖刚碰到屏幕,身后的道具小哥忽然高声:“叶老师!小心!”

    叶青澜下意识回头,见他抱着的箱子上的一摞书偏了重心,正向她倒过来。

    电光石火间,她胳膊猛地被一拽,脚步踉跄着撞上男人温热的胸膛。

    书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砸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上。

    “周别鹤……”

    叶青澜心有余悸,抬头看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有一丝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周别鹤扶着她站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灰色毛衣与长裙,完美遮掩了身形,肩臂纤瘦,长发松松在脑后挽了个低马尾。

    任谁看,也很难联想。

    道具小哥忙放下箱子过来捡:“不好意思叶老师,差点砸到您了。”

    叶青澜宽慰他:“没事。”

    她去拿了外套和自己的包,坐上周别鹤的车。

    开车的人是程奉,向叶青澜点头问好后,便自觉放下了挡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车驶出幽静的景区,叶青澜看到手机上江书峦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我在公司楼下碰到周总了,他来接你。]

    [他不知道你在拍摄现场,我告诉他了。]

    ……

    叶青澜按灭手机,心一沉。

    怎么这么巧,就来了这么一趟,被他当场捉到阳奉阴违。

    她侧头看周别鹤,上车后,他连大衣外套都未脱,手里平静地翻着一份文件,也不知道在没在看。

    “周别鹤。”

    他抬抬眼。

    “有水吗?”

    她嗓音听上去微微干哑,周别鹤搁下手里的报表,从储物格中取出一直给她备着的保温壶,倒出半杯。

    叶青澜慢慢吹气,小口啜着。

    她眉眼被雾气笼罩,现出一丝疲倦。

    这幅模样,落在周别鹤眼里,他缓了缓气,手伸过去探她的脸颊温度:“怎么,在片场连口喝的水都没有?”

    叶青澜一顿,上唇抵着杯沿看他:“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嗯,不是故意的。”周别鹤似笑非笑,“我们家澜澜做事一向周到,甚至记得收买我的员工,让她别汇报你过来的事。”

    “……”

    叶青澜垂头,尴尬地抿了一口水。

    周别鹤收了手,靠回去假寐,不再跟她说话。

    这一幕似曾相识,周别鹤甚少对她发脾气,上一次还是在广州撞见她跟邝裕在医院。

    那一次他心疼她生病又过敏,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叶青澜喝完水,手伸过去,勾住周别鹤搭在中央扶手上的胳膊。

    拽了拽他衣袖。

    没反应,但胳膊没收回去。

    她顺着摸到他的手,挤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周别鹤,刚才那只是意外,我没事的。我想拍好这个宣传片,而且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他依旧没睁眼。

    叶青澜盯着,有些气馁。

    冬日的夜晚格外深沉,夜幕里浮着几颗漂亮的星星。回到绿溪,章姐迎上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先吃。”周别

    鹤脱了大衣,淡淡道,“我去书房开个会。”

    叶青澜换鞋的手一顿。

    章姐没察觉出异样,应了之后,给叶青澜盛饭倒水。

    叶青澜吃完饭上楼,步伐在楼梯口徘徊了会儿,还是回到主卧。

    她拉开衣帽间的长衣柜,手指心不在焉地在角落里的那排旗袍上滑动。

    这次是她不好,答应的事没有做到。

    她拿出一件陈素从前让人给她做的竹粉色旗袍。

    换上,叶青澜站在穿衣镜前系盘扣。

    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轻轻蹙眉。

    怎么就紧了呢……

    她明明没胖几斤,翟医生还夸她控制得好,血糖一直很平稳。

    旗袍腰身还是宽松的,胸前紧了些,不过好在放量宽松,因此穿上去正合体。

    换好,叶青澜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径直朝另一侧的书房走过去。

    书房里,周别鹤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靠在椅子里撑着太阳穴听会议里关于海外收购的讨论。

    屏幕上的众人说话中英混杂,他闭着眼,只放了七分注意力。

    “咚咚——”

    两声克制的敲门声。

    虽然轻,但并不小心翼翼,一听便知不是章姐。

    周别鹤缓缓睁开眼,视线看过去,果然,昏暗中门被推开,露出一截粉色裙摆和雪白的小腿。

    他目光定了定。

    再往上,是侧分两许风月的旗袍开叉,矜持得只开到膝盖上方一寸,绣在绸缎上的金线竹叶暗光浮动,不似真的,却比真的奢华雅致。

    旗袍很美,更美的是人。

    纤秾合度的身材,黑发雪肤,温柔的竹粉色驱散了她眉眼间的清冷雪气,生生透出一段内敛的艳色。

    叶青澜慢步走进来。

    开门时她已生悔意,如今小腹微隆,虽然不明显,但穿旗袍怎么会好看呢。

    走到离周别鹤三步远的地方,听到开会的声音,叶青澜更后悔了,他是真的在开会,而不是因为生她气才不吃饭。

    周别鹤把电脑静音,目光落到她脸上。

    叶青澜往前走了两步,裙子离他的膝盖只剩一拳之距,低声:“章姐问你什么时候吃饭?”

    “她问的还是你问的?”

    叶青澜默声,绷不住转身想走,手腕倏然被男人扣住,紧接着被拉到了周别鹤腿上。

    他控制了力道,并没有拽她,而且揽着腰抱到了怀里。

    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

    叶青澜头发散了下来,手腕被周别鹤紧攥着,头一次觉得这么无法呼吸,他含吮她的唇,吻带着掠夺意味,好像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变了心思。

    “你不……生气了……”

    叶青澜被亲得缺氧,断断续续出声。

    周别鹤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抵着她的额头,尽力缓和沉重的呼吸。

    她穿得这么漂亮,走进来,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轻而易举勾起他压了四个月的欲念。

    周别鹤低头,咬上那张饱满的唇:“还知道会让我生气呢。”

    察觉到他松了口,叶青澜脑袋微微后仰:“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去,之前都没去。”

    “而且,我去了也好好的。”

    她勾着他的脖子,眼睫低垂,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周别鹤又好笑又心软,胳膊垫在她背后,防止她撞上坚硬的桌沿,说:“青澜,我是生气这个吗?”

    叶青澜抬眸。

    她就坐在他怀里,周别鹤抚过她的发丝:“你想去不该瞒着我,跟我说一声,片场磕磕碰碰的,我陪你去或者让人陪你去。”

    “我说了你会同意吗?”

    “你哪次开口我没同意。”

    对上她,他无底线地退让原则。

    叶青澜胸口微微起伏。

    衣服太紧绷,落地灯的暖光落在她身上,将胸至腰的弧度描得格外明显。

    她倾身,抱住周别鹤。

    周别鹤呼吸霎时不稳,掌心抚着她的后背,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澜澜,不要怪我过分紧张,我要你平安,不能出任何意外。”

    “不会的。”叶青澜呼吸拂在他颈边,“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相信我。”

    她说着,侧过脸来吻他。

    身体格外敏感,不知是激素的原因还是太久没和周别鹤这样亲昵,唇齿缠绵了一会儿,叶青澜去解他的衬衫纽扣,被周别鹤沉息按住。

    他喉结滚动着,攥住她的手。

    屏幕上的会议不知开到了哪一步,光亮从叶青澜的身后投来,将她的面庞映得如玉般好看,叶青澜垂眼,耳垂泛红,指尖轻轻挠了挠周别鹤的掌心。

    她伏到他肩头,吐息柔软:“四个月了,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