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该相遇的三人
硝子将咒胎九相图的制作原理, 简单的和镜相讲述一遍。
躺在地上的畸形婴儿怨毒的眼神，在硝子的讲述中，逐渐被震惊取代。
被加茂宪伦当做实验品的女人。
九次怀孕又九次堕胎, 最终才制作出半人半咒灵的结合体。
被封印的另外八位兄弟。
被认为是失败品, 随意被丢弃的未来。
……
面对无可反驳的细节和事实，镜相不得不接受真相。
在彻底承认的那刻，冲天的怒火和愤怒几乎将镜相燃烧殆尽。
那个混蛋，竟然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镜相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 只有来找血脉的怨恨，以及加茂宪伦那张让人恶心的脸, 跨越时间，长久的扎根在它体内。
就算是在封印期间，它也不曾忘记过。
如果那群狭隘的人类能够接受母亲, 她就不会遇到加茂，也就不会有承担着怨恨诞生的自己。
镜相仇恨咒术师，敌视人类，它一直认为是加茂造成了这一切。
在被羂索从沉睡中唤醒后，因为他许诺的属于咒灵的未来，镜相毫不犹豫的加入咒灵的阵营。
结果从头到尾, 它一直在被愚弄。
所谓的加茂宪伦, 竟然是被羂索操纵的傀儡。
他和他的兄弟, 不过是羂索失败的实验品。
极度的愤怒让镜相不断发狂大叫，它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躺在地上的干瘪胎儿, 想要用孱弱无力的四肢站起来, 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
这幅无能为力的丑态都是因为羂索。
镜相仰面躺在地上, 他吃力的把头转向硝子，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她, “小鬼，你过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硝子蹲下身，还不介意与长相畸形的胎儿对视。
“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羂索让我来做实验，他把咒物交给我，让我看到顺眼的人，就给他们塞进去。
这个镇子是我随便挑的，所以小鬼你不用担心被羂索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我来了这里。”
硝子脸色凝重，“咒物现在在哪里？”
硝子只希望还来得及回收，千万不要有人已经受到诅咒。
“被我藏到那个妖怪脑袋后面。”
镜相发出嗤笑声，就像是漏气的皮带，虚弱无力。
“我来到村里以后，就立刻察觉到两面宿傩的气息。
尽管非常微弱，还很快就消失，但我绝对不可能认错诅咒之王的气息。
我立刻改变主意，准备先去将手指回收。走在半路上遇到那个修罗妖怪，正在这栋房子外面徘徊。
他拦住了我的去路，告诉我屋内有个小孩，体内蕴含大量的能量。
只要我能帮着他将对方困住，让他找出友人帐，那个小孩就是我的。
这栋房子散发着美味的怨气，我正好饿了，当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点心。
事情一开始很顺利，我进来后那对夫妻直接吓晕过去。
倒是那个小鬼，反应很迅速，推开我准备跑出去求救。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接触我的身体，只能先展开领域，把他扔进去。
说到这里，镜相发出说一声冷哼。
“活都是我干的，结果那个愚蠢的妖怪，竟然指责我没问出友人帐的下落，就把人关起来。非让我打开领域，放他出来。
我的领域每天只能开启一次，怎么可能随意终止。
它又不敢进入我的领域，害怕被困在里面。”
“说白了，我们就是半路搭伙，怎么可能彼此信任。”
镜相似乎有些累了，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
“后来，那个妖怪就干脆在屋里乱找，不断念叨着友人帐一定附近。
折腾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我不耐烦再呆下去，准备把人吃了后就离开。那个妖怪竟然堵着我的出路，不让我出去。”
“呵呵，我可是怨恨诞生出的咒灵，它竟然还敢指挥我。我决定给它点教训，就把随身带着咒物贴到它后脑勺上。
我们当时都要打起来了，这时这时，房间外面竟然落下来帐。
我知道是咒术师来了，就暂时放下和它撕破脸的打算。
让那颗脑袋留在二楼，看好领域的进入通道。我就潜伏在餐厅里，准备找机会干掉进来的人。”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镜相一口气将他的经历全部讲完，“你如果想要回收咒物，出去后就去找那只修罗头吧。”
硝子若有所思，看来它看来还不知道，那只妖怪就已经死去。
她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镜相。
一个咒灵一个妖怪全都不是好东西。
幸亏这两个狗咬狗窝里斗，硝子暗暗庆幸，要是同时面对她俩，还要保护夏目和那对夫妻，她行动起来会更束手束脚。
镜相恶狠狠的瞪着硝子，“小鬼，我告诉你这些，不代表我愿意和人类和平相处，不我只是更不想看到羂索获胜。”
“嗯，我知道。”
硝子垂下眼睑，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也同样厌恶着咒灵。”
如果不是源源不断诞生的诅咒，他们三个又怎么会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我马上就要下地狱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逐渐虚弱的镜相，突然中气十足的大吼，反正注定要消失了，之前的恐惧也被它抛到脑后。
硝子看着咒力起伏不定的镜相，明白这是回光返照。
她用手指捡起地上一块碎片，锋利的镜片映照出硝子沉静的眼睛。
“羂索现在在哪里？”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镜相呵呵的笑起来，“他总是神出鬼没，任何从你身边经过的人，都可能是他。”
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线索，上次见面时，他变成了个女人。”
硝子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上辈子它就已经猜到羂索寄生在到了虎杖母亲身上。
硝子闭了闭眼，粉色头发，笑容灿烂的男生，和面对涩谷无数死亡，眼神灰败的男生，在她眼前来回交织。
“家入小姐，谢谢你帮我治疗。”
“家入小姐，你一定很辛苦吧。”
“家入小姐，这是给你带的伴手礼。”
“我是个罪人，我…是个杀人犯。”
硝子闭上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又想抽烟了。
“那我换个问题。”
墨色的眼睛睁开，硝子平静的看着地上的镜相，“你知道如何将咒物与受肉分开吗？”
“至少在我看来，除了死亡，没有第二个方法。”
躺在地上的镜相，看向气质猛然发生改变的硝子。
和刚才略带疯狂相比，此时的硝子，游离在世界之外，就像是个无悲无喜旁观者。
“小鬼，看来你的故事也很多。”
“也许你可以找出另外的解决办法。”
镜相将身体蜷缩在地板上，不再动弹。
只有仿若诅咒的话，回荡在走廊里，萦绕在硝子身边，持续不断。
“替我杀了羂索。”
镜相连同满地的镜子碎片，全都消失不见。
“我会杀了它，不过不是为了你。”
硝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从地上站起身。
“家入同学，你们聊完了吗，有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夏目见碎片全都消失，从走廊另一侧跑向硝子。他的眼中除了好奇，没有一丝不满。
因为不想让夏目被过多牵扯进来，硝子在和镜相交谈前，特意让夏目离他们远一点。
硝子还在思考着合适的理由，夏目却连问都没问直接走到走廊另一侧，还体贴的背对硝子，并且用手捂住耳朵。
硝子心想，夏目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
包括她在内，咒术师都很自我。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夏目这个类型的男生。
他有颗柔软充满善意的心，值得更好的家庭。
硝子侧头打量着衣衫凌乱，营养不良的夏目，有个想法在脑中隐隐约约成型。
面对夏目期待的目光，硝子耸耸肩，”很可惜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对这个结果倒是并不感到失望。
倒不如说，就算镜相告诉了她解除诅咒的办法，硝子也不会相信。
因为羂索不可能将计划告诉任何人。
夏目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明明家入同学吃了这么多苦，却连想要的信息都没得到。
硝子拍了拍夏目的肩膀，“我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把你救出去，其余的都是附带。”
“我们赶紧离开吧。”
“谢，谢。”
还没被人如此直白的告诉过是为他而来，夏目瞬间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
“你们总算出来了。”
绿幽幽的鬼火，阴恻恻的看着进入房间的两人。
回到原来的走廊后，夏目本以为事情都解决了，刚送了口气。
冷不丁看到一团鬼火，飘荡在空中。
他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拉起硝子的衣袖，猛地将推拉门关上，死死用身体抵在门上。
“家入同学，你先跑。”
“小酒窝不是敌人。”
神经紧张，却还让她先离开的夏目，让硝子又好笑，又感到温暖。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意识到空间是重叠在一起的，我们还应该谢谢他。”
“切，没用的小子，胆子也太小了。”
小酒窝从门缝里挤出来，他不屑地看了眼夏目。
随后，小酒窝就像是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
他双眼睁大，上下打量夏目，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明晃晃的两团腮红在昏暗的环境下格外扎眼。
“你是叫夏目是吧，可怜的孩子，一定是被吓坏了，赶紧让小酒窝大人安慰安慰你。”
夏目脸色发青，这团鬼火嘟着嘴，竟然就要亲上来。
夏目拼命往后退，可惜后面就是推拉门，根本不给他躲避的空间。
就在小酒窝离夏目只有不到一厘米时，嗷的一声，绿幽幽的鬼火，被两股力量猛地甩飞到天花板上。
硝子收回丝线，看到了同样收回拳头的夏目。
夏目大喘着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温柔的人被惹急了，也挺可怕。
硝子若有所思的看向夏目，能够将小酒窝打回出去，还能在妖怪常年的觊觎下活下来。
夏目也不简单，也许他挺适合当咒术师。
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被硝子自我否定。
夏目的性格，不适合步入战场。
这个温柔的男生，就该生活在平静的环境里。
小酒窝挣扎着将头从被砸穿的墙壁中拔下来，神情萎靡的漂浮在半空，熟练地道歉。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时大意，忘记了硝子的丝线还缠在手腕上。
而且，刚才夏目的拳头差点把他身体打散，显然对方也不是他想欺负就欺负。
“小酒窝，你刚才在干什么”
硝子扯了扯丝线，将小酒窝拉回她身边。
“我能感觉到夏目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果给我一点，我就能恢复原来的实力。”
小酒窝眼馋的看着夏目，既然打不过，那就卖?*? 惨算了。
“我只要一点，就一点，眼泪，唾液，血液，什么都行，让我尝尝味道。”
这个变态，夏目瞪了小酒窝一眼，慌忙朝侧边跑去。
小酒窝忧伤的朝着夏目伸出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大不了我给你张签名照。”
也不知道小酒窝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硝子解开小酒窝手腕上的束缚，“你现在可以走了，还有不要把注意打到夏目身上。”
硝子拿出手术刀戳了戳小酒窝身体，威胁性十足的盯着它，“要是被我看到你之后悄悄出现在夏目身边，我就把你拔除。
“正好我还没解剖过灵体类的生物。”
妈呀，那个眼神好可怕。
小酒窝浑身抖了抖，蹭的窜到半空。
“我，酒窝大人才不会做没品的事情。”
小酒窝清了清嗓子，强撑着给自己找回颜面。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走了。”
帐已经被硝子撤走，小酒窝慢悠悠的飘向夜空。
“救命啊。”
杀猪的叫声从窗外传来，刚消失不见的小酒窝，又满脸惊恐的钻回来。
它嘭的将门关上，被吓的语无伦次，“有个超级强大的咒术师，就在楼下，他，他，他看到我了。”
硝子眼睛一亮，夜蛾老师来了。
夜蛾正道，咒术高专的老师，严厉又温和，在硝子独自呆在学校时，总是夜蛾老师陪着她。有时候，硝子都感觉夜蛾老师把她当女儿养。
因为夜蛾老师制作出了有自我意识的咒骸，被高层忌惮。
涩谷事变后，更是趁着悟被封印，被高层打上叛徒标签，判处死刑。
身体快过理智，等反应过来，硝子已经将小酒窝推到一边，准备打开窗户。
下一秒，手指停在窗框上，不甘心的慢慢松开。
硝子朝后退去，她还不能见到夜蛾老师。
夜蛾老师经验丰富，只要见到硝子，再结合战斗的分析，他就很可能猜到硝子的术式。
作为咒术高专老师，夜蛾老师知道后一定会上报给咒术界。
依照那些烂橘子惜命的程度，他们不会考虑硝子的意愿。
家人，朋友这些都会成为胁迫硝子入读高专的筹码。
在刚回来时，硝子动过给夜蛾老师写信，将一切告诉她的冲动，最终还是放弃。
夜蛾老师不是会伪装的人，咒术高层也已经被渗透，一旦被咒术高层知道，就意味着羂索也知道了。
硝子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不过如此，甚至后果比上辈子更加恶劣。
那群腐朽的高层，为了自己活命，一定会直接将虎杖，伏黑惠，乙骨杀死。
硝子低头死死抓住窗框，当初为了保险，才让灵幻通知夜蛾老师，结果让硝子陷入困境。
要找个办法把夜蛾老师支开。
“你怎么脸色比我还难看。”
小酒窝再见到楼下的咒术师，还以为它被硝子欺骗。
故意放走他，趁着他放松下来，让早就联系好的同伙在下面偷袭，一举将他消灭掉。
在出去进来的短短时间，小酒窝已经脑补出一场用心险恶的阴谋诡计。
他都做好和家入硝子同归于尽的准备。
结果眼前的女生，脸色凝重，完全没有丝毫喜悦。
“小酒窝，你刚才说，只要夏目给你点血液，你就可以恢复之前的实力？”
“全盛时期的你，能对付楼下的男人吗？”
小酒窝满脸问号，“他不是你的同伙吗？”
难道他真理解错了。
发丝掩盖住硝子脸上的表情，“我现在还不能见他。”
而在楼下，因为小酒窝的一闪而逝，正在拼命找理由的灵幻新隆，激动地按在夜蛾正道头上，让他抬头看向上面。
“我就说肯定有恶灵。”
“大叔，你也看到那团鬼火了吧，这一看就是恶灵啊，你这下该相信我了吧。
“你不是除灵师嘛，赶紧把恶灵解决了。”
大叔？
除灵师？
夜蛾正道太阳穴向外突突跳，如果这是他的学生，夜蛾正道早就把他扔去罚跪。
他抓住灵幻衣领，满脸严肃，“我只有25岁，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要是再叫我大叔，我就把你扔出去。”
“哈？？”
灵幻浮夸的甩了甩手，“拜托，你看看你这发际线，还有这脸上的皱纹，我们怎么可能是同龄人。”
“真正的青年是我这样的才对。”
灵幻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一口白牙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看着对方白皙俊秀的皮囊，再对比自己黝黑的皮肤，还有稍微成熟一点点的长相，夜蛾正道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臭屁的混蛋。
“我这是被学生们给气的。”
一想到怎么被这个家伙缠上，夜蛾正道就要吐血。
今天本来是他难得的休假日，莫名其妙接到一通电话，说是恭喜他中了银座商场的大奖，需要让他亲自来取。
夜蛾正道还以为是商场回馈会员的积分福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一趟。
结果刚到商场门口，就被眼前这个家伙塞进出租车里。
狂奔到机场，正好赶上飞机，下机后又打车来到这个镇上。
一路马不停蹄，搞得夜蛾正道心力交瘁，这比上班还累。
要不是灵幻那句“特级咒灵”，还有坐在车上的另一个不省心的家伙，他早就半路下车。
夜蛾正道指着窗户，“就那团鬼火，你竟然告诉我是特级咒灵，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等我把他消灭后，再来好好问问你。”
想到这里，夜蛾正道火气更大，他转头瞪了眼后面，“夏油，你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看好他。”
此时，从阴影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笑容温和的黑发男生，，眯着狐狸眼，看起来异常真诚，“夜蛾老师，我抓住他了，你就放心上去吧。”
夜蛾嘴角抽了抽，有这么敷衍的学生，怪不得他老的这么快。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灵幻时，这位夜蛾正道提前三年预定的学生，夏油杰，就站在他身边。
一个普通人，知道特级咒灵，还和他未来学生有牵扯。
夜蛾正道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总不能高专出现叛徒，将学生和老师情报全部泄露出去。
等事情解决后，他一定要好好盘问灵幻。
而在楼上，本来还在犹豫的小酒窝，被低级咒灵瞬间刺激到。
“硝子，我答应你了。”
小酒窝连敬语都忘记加，脸色狰狞的贴在窗户上，“竟然感瞧不上酒窝大人，我要好好教训你。”
硝子连忙拉住小酒窝，不让他因为头脑发热直接冲出去，“你淡定一下，夜蛾老师性格就是比较直，喜欢实话实话。”
性子直，实话实话
小酒窝泪流满脸，硝子还不如不说，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夏目，你赶紧给我点血液，我要让他们体会到酒窝大人的真正实力。”
硝子也转头看向夏目，“夏目，我想拜托你”
夏目早就明白硝子的打算，没等硝子说完，他直接将手腕递给小酒窝，“家入同学，完全没有问题。”
“能帮助到你，我很开心。”
被硝子的反转术式治疗过两次，即使硝子没有明说，夏目也清楚硝子身上具有让人痊愈的力量。
见过人心的幽微阴暗，夏目自然明白，这种力量，越少人知道越好。
血液逐渐滴入小酒窝体内。
硝子按在他头上，严肃的叮嘱他，“你只需要把夜蛾老师引开，千万不能和他打起来。”
小酒窝陶醉的将最后一滴血吞入口中，宛如喝醉了一样左摇右晃，“放，放心，酒窝大人可是很遵守约定。”
它最后看了一眼硝子，“硝子，我还是挺欣赏你的，我会在酒窝神教给你留个位置，欢迎随时加入。”
“夏目也是。”
说完，呼啸一声，绿幽幽的鬼火破开窗户，在半空膨胀变形。
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绿皮光头大汉，出现在夜蛾正道上空。
“刚才是谁在挑衅酒窝大人。”
极其强烈的灵压，朝着夜蛾正道扑来。
轻松地氛围一扫而空。
夜蛾正道浑身紧绷，不可能，刚才还极其微弱的灵力，竟然瞬间膨胀了数百倍。
灵幻竟然没有骗他，这股力量确实比肩特级咒灵。
不，甚至更强。
“夏油，你先离开。”
夜蛾正道焦急地回头，催促着学生赶紧离开。
却发现夏油杰做出了结印的手势，正吃惊的抬头，看着小酒窝。
“夜蛾老师，这好像不是咒灵，我吸收不了他。”
夜蛾正道都要疯了，面对如此恐怖的灵压，夏油杰竟然还想要尝试收服他。
这学生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了。
“你个小子，连正规学习都还没开始，就不要想着收服咒灵了，带上灵幻，你们赶紧离开。”
“离开的不是他们，是你。”
小酒窝感受着夏目提供的血液在飞速消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打回原形，要尽快把夜蛾正道引开。
想到这里，小酒窝俯冲下来。
他抬手攻击夜蛾正道，在对方下意识的抵抗时，一把抓住夜蛾正道的手臂，将他带到半空，朝着远方离开。
“隼，我们追。”
见到夜蛾老师被抓走，夏油杰满脸焦急，他将头上盘旋的乌鸦召唤下来，准备跳上去追赶小酒窝。
收服的咒灵还是太少，夏油杰心想，如果有更多类型的咒灵，刚才他就能防住对方的攻击。
就在隼即将展翅离开时，一道声音将它钉在原地。
“夏油，夜蛾老师不会有事，你追过去反而会更加麻烦。”
硝子站在破了个大洞的窗户边，朝下望去。
和上次见面的情况完全反过来。
这次换成她在高处，看向下方的夏油杰。
夏油杰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都是硝子安排的计划。
知道夜蛾老师不会有事，夏油杰瞬间放松下来。
他从隼身上跳下抬头看向硝子，不自觉露出开心的笑容，“硝子，我们又见面了。”
等看到站在硝子身边的夏目时，夏油杰笑容微敛，怎么又是这个男生。
第23章
轮到灵幻表演了
灵幻新隆抬头望向小酒窝和夜蛾正道消失的远处, 连连感叹，“世界上还有这么绿的恶灵，总不会是身前被绿之后, 羞愤自杀吧。”
“要是让小酒窝听到, 他一定会去找你算账。”
硝子走到灵幻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书包和手机。
手机上还不断发送着定位信息。
“噗”灵幻捂住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叫小酒窝, 好搞笑的名字。”
“硝子你想太多了，他又不认识我, 我们以后也不可能遇到。”
此时的灵幻，完全不知道，他和小酒窝会因为某个人, 深度绑定在一起。
“稍等，我接个电话。”
灵幻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他看向来电号码，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大人的生活，真是让人绝望。
曾经连续加班的硝子，看着现在的灵幻, 不由得感同身受。
对于工作加班还没有任何概念的夏油杰, 注意力都在硝子身上。
他早就发现, 刚才站在硝子身边的琥珀色发色的男生，并没有下来。
“硝子, 你是来为那个男生解决诅咒的吧,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 不想让夜蛾老师知道，可以联系我。”
“我随时都能过来。”
“是逃课过来吧”
硝子默默更正夏油杰的说法。
夏油杰假装没有听到, 他笑眯眯的摸了摸肩膀上隼乌黑的羽毛，“看起来那个男生很容易吸引不好的东西，真是可怜，作为咒术师，我当然有义务帮助他。”
“硝子，你们后来是怎么遇到的。”
绕来绕去，夏油杰总算问出了最关心的事情。
明明硝子和他才是同类，结果每次和硝子见面，都是因为那个男生。
夏油杰绝对不会承认，他心中有一丝微妙的不满。
“你是说夏目啊，他是我同班同学。”
刚才下楼的时候，夏目发现还晕在餐厅的那对夫妻。
尽管硝子保证他们只是被吓晕过去，夏目还不放心，坚持要留在餐厅照顾他们，硝子就独自出来找灵幻他们。
同学！！
夏油杰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转学过来。
反正以后也要就读高专，国中在哪里上其实都不所谓，还是尽快说服硝子同意就读高专，要更加重要。
虽然因为尊重硝子，夏油杰对着夜蛾正道隐瞒了遇到天赋卓佳的同龄人的信息。
但是，夏油杰不可能放弃劝说硝子。
相比起极为庞大的普通人，咒术师本就少的可怜，每一个都值得好好珍惜。
他们才是同伴。
“夏油，打住你脑中的念头，你要是敢转学过来，我就立刻离开这里。”
作为最熟悉的同伴，硝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夏油杰的想法。
她本来就是想要远离咒术高层的视线，才跑来奶奶家。
要是杰过来，夜蛾老师也会知道，还有咒术高层，羂索
想到一连串连锁反应，硝子只感到头疼。
“硝子果然很了解我啊。”
夏油杰非但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反而更加开心。
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只是面熟的陌生人。
但有些人，见到的第一面，你就知道她/他会在你的人生中占据重要位置。
夏油杰原本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
自从在庙会上见到硝子，他就改变了想法。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这是很重要的人，不要让她离开。
夏油杰认真的夸奖硝子，“硝子你果然很强，独自就把咒灵解决掉，完全不需要我们。”
“硝子，你是使用咒具对吧，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夏油杰的目光落到硝子握着的手术刀上，跃跃欲试。
“不要，我可不想被杀掉。”
硝子立刻无情的拒绝。
“硝子，你明明很强。”
夏油杰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你是在敷衍我吗？”
“夏油，在我这里装可怜是没用的。”
硝子单手叉腰，“等你上了高专以后，会遇到和你旗鼓相当的同期，到时候和他打吧。”
上辈子除了硝子所在的医务室，高专每一处地方都被他俩破坏过。
要不是五条家的雄厚财力支持，光是维修学校的费用，就够他俩签上几十年的卖身契。
狭长的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硝子，“硝子，你好像很清楚谁会成为我们的同期。”
真是敏锐啊。
而且，她明明说的是“你”，到了夏油杰口里，就自动变成“我们”
这缝插针洗脑的能力，只能说不愧是未来的教主大人。
“你怎么和灵幻一起过来了？”
对于她不想回答的问题，硝子总是干脆的避开。
明白硝子不想回答，夏油杰体贴的没有继续追问。
反正以后总会知道，那个得到硝子认可的家伙，究竟是谁。
“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好在他身边，嗯，进行”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找到了合适的说法，“算是临别谈话吧。”
“他将邮件内容告诉我，我就告诉他夜蛾老师喜欢去银座购物，他就给夜蛾老师编造了个中奖信息”
“怎么说呢，在胡编乱造这方面，灵幻简直是天赋过人。”
“我这叫做合理的演绎和艺术加工。”
灵幻刚打完电话，他正在狂敲手机，头也不抬的反驳，“你们两个小鬼，这是大人说话的艺术，不懂就不要乱说。”
“灵幻你不是才换了一份工作，这就要离开东京？”
硝子记起来上次灵幻给她发的信息，貌似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
“嗯，不想干了。”
灵幻扬了扬手机，“我刚把离职邮件发出去。”
应付完工作的电话，灵幻不由得心情有些烦闷。
他扯了扯身上的灰色西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刚想点上，又想起身边是两个未成年，立刻收回去。
灵幻心想，愿意接受硝子的委托，定期和夏油联系，也是因为每天的生活太无聊吧。
不管换成什么工作，他总能很快上手。
每天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面对死气沉沉的同事，就像有条绳子束缚在他的脖子上，正将他逐渐杀死。
灵幻已经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他迫切的需要换个方式。
“我准备换个城市，也不准备再去公司上班。”
遇到的种种灵异事件，在这一刻，化作绝佳的念头，击中了灵幻脑海。
“我决定了，我要成立专门解决灵异事件的工作室。”
硝子和夏油杰都被灵幻的想法惊到。
灵幻还在滔滔不绝的描述未来。
“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灵幻相谈所。”
“现在很多人动不动就说遇到了灵异事件，我只要稍微宣传一下，一定会有源源不断订单涌来。
还会有无数媒体争相报道我的事迹，我会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灵媒师。”
沉浸在幻想中的灵幻，完全没注意到硝子和夏油杰一言难尽的表情。
“硝子，灵幻确实是个普通人吧。”
面对自信满满的灵幻，夏油杰都开始怀疑他之前的判断。
硝子捂着头，“是的，他连窗都不是，就是个纯正的普通人。”
灵幻伸手一指硝子和夏油杰，“你们也要给我好好宣传灵幻相谈所。”
“好的，灵幻大师。”
两人立刻乖巧的站好，完全不敢反驳火力全开的灵幻。
硝子心中一动，如果灵幻真的成立事务所，也许是个好机会.
能够接触到更多的诅咒，就可能接触到更多被羂索标记的人。
样本越多，硝子越能找出解除诅咒的办法。
虽然镜相认为只有死亡才能破解诅咒，但从修罗头颅和咒具相互抵消来看，一定存在另外的解决办法。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友人帐也要找，别的方法也要尝试。
“灵幻，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成立事务所后一定要将地址告诉我，我愿意免费去给你打工。”
硝子看了夏油杰一眼，“夏油说他也愿意，他还没听够你的教导。”
灵幻作为普通人，他秉持的理念一直让硝子很欣赏，必须让杰多和他接触，最好能给杰成功洗脑。
“？”
莫名其妙被拉上贼船的夏油杰，本想拒绝。
转念一想，能多和硝子相处，就有更多机会说服她去高专就读。
夏油杰微笑着点点头，“能帮助更过普通人，本来就是我的愿望。”
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夜空。
灵幻浑身一震，他抬手做出防御姿势，警惕的看向四周，“我感受到了诅咒的气息。”
“硝子，还不是有漏网之鱼没被发现。”
真·咒术师硝子和夏油杰相互用眼神示意。
“硝子，里面的诅咒已经被你拔除了吧，我没有感受到周围有咒灵存在。”
“当然。”
他俩齐刷刷的看向仿佛如临大敌的灵幻新隆，能有这种演技，干什么都会成功。
“喂，我来救你们了。”
灵幻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跑到餐厅。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灵幻瞳孔收缩。
他沉默的抬手，挡住身后的硝子和夏油杰。
“你们两个，在外面呆一会，里面的事情不适合让小孩子看到。”
总是挂着不正经笑容的灵幻，满脸严肃的走进去，一把拉起跪坐在地板上的夏目。
温柔的为他拍打干净身上的灰尘，然后把夏目推出餐厅。
“你们三个在外面等一会，我很快就出来。”
餐厅门又被合上。
硝子不是小孩子，她有着成年女性的敏锐。
刚才一闪而逝的画面，已经足够她明白里面发生的事情。
已经恢复神志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站在夏目面前。
瘦弱的男生，跪在地板上，脸颊红肿，很明显刚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更不用说，现在的夏目低垂着头，捂着脸，不愿意抬头让硝子检查。
刺耳尖利的咒骂从屋内传来。
“本来养他就很费钱，还是个晦气鬼。”
“自从他来了家里后，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小心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比女人更加不客气的声音传来，“我是灵幻新隆，本世纪最伟大的灵媒师，要不是我把恶灵驱散，你们现在早就被吃了。”
女人嚣张的火焰立刻低下去，她连连道歉，“哎呀，灵幻大师，实在不好意思，我，我刚刚就是一时气糊涂了，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可不是针对您。”
另一道含混的男声也在符合，“是啊，这位大师，都是因为夏目，我们才会情绪失控。”
“那就是个怪物。”
“真不是我们冤枉他，光是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浑身发抖。”
“他经常动不动盯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好久，你说说哪有正常的孩子是他这样。”
“那就是个不讨喜的孩子。”
女人尖酸刻薄的话穿透墙壁，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倾注到夏目身上。
“就是就是，这次我和老公昏过去，也一定是被他连累。”
“这位大师，你说他是不是灾星。”。
“我，我不是怪物。”
面对镜相都不曾退缩的夏目，颤抖的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埋进臂弯，发出受伤小兽的呜咽。
恐惧，排斥，厌恶重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硝子蹲在地上，轻轻抚摸夏目发抖的脊骨。
细瘦伶仃的身躯，仿佛一折就断。
“不对。”
硝子轻声低语，按照这对夫妻身上散发的浓烈怨气，应该早就该有咒灵诞生。
不应该直到现在才出事。
只能说明，有人压制了咒灵的产生。
硝子将咒力聚集在眼睛处，勉强看清了咒力的流动。
紫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从餐厅散发出来，在接触到夏目时，尽数消散。
果然，是夏目本能的将怨念打散，才避免了咒灵的出现。
酸疼感从硝子的眼睛处传来，她立刻将咒力撤去，眼珠充血爆炸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没有悟的六眼，硝子只能通过短暂加大流过眼睛的咒力，看清周围的情况。
只是这个方式对眼睛的负担格外严重，短短几秒就有可能导致失明。
“夏目，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如果没有你，他们只会比现在糟糕的多。”
硝子伸手抚摸夏目细软的头发，平静的语气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夏目的颤抖在硝子轻柔地抚摸下，逐渐平息。
“家入同学，我不想呆着这里，我想要回家去，回到我真正的家里。”
明明是才认识不久的同学，却带给夏目无尽的勇气。
长久积压在心中的想法，在此刻毫无保留的袒露出来。
常年辗转在不同的寄宿家庭，不休止的厌恶和排斥，担心给别人造成困扰
果然这里不会成为他的家。
夏目擦去眼角的泪水，红肿的脸颊上，琥珀色的眼睛如死水般平静。
他不是早就清楚，父母去世后，没有任何地方是他的容身之处。
“夏目，你现在需要休息，等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感受到夏目心中的绝望，硝子将手覆盖在夏目双眼上。
下一秒，夏目浑身脱力，软绵绵的朝地上倒去。
硝子接过昏迷的夏目，将他轻轻依靠在墙壁上。
“等等，里面的人是夏目的父母，不对，是他的亲人吗？”
夏油杰此时才从那段恶意的对话中回过神。
他出生在和睦的家庭，父母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
良好的家庭氛围和本身的性格，让夏油杰总是愿意温柔体贴的对待别人。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接触到亲人之间的恶意。
如此让人作呕。
夏油杰脸色冷寂。
尚显稚气的少年，在失去笑意后，已经隐隐显露出冷酷的一面。
越是温柔的人，在决定将善意收回时，只会更加冷漠无情。
夏油杰将手放在门板上，他有些迷茫。
就读高专，选择成为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这种人吗？
不对，他怎么能因为一两个人就产生动摇。
他远比普通人强大，本就有义务保护他们。
夏油杰晃了晃脑袋，将突兀的念头压下去。
硝子拉住夏油杰的手腕，将他的手从门把手上拿开。
“杰，不要进去，相信灵幻，他会处理好一切。”
夏油杰转头，与硝子对视。
那双宁静的双眼，总是带着对人世淡淡的疏离，此时正无比认真的注视着他。
黑色的倒影里，只有夏油杰的身影。
尽管没有任何言语，夏油杰却清晰的无比的感受到，硝子在担心他。
放在门上的手下意识松开。
夏油杰选择与硝子一同站在餐厅外，等待着里面的答案。
第24章
夏目正式被收养
在餐厅里, 灵幻与那对夫妻隔着餐桌彼此对视。
突然，灵幻身体开始摇晃，他伸手捂住胃部, 脸色发青, 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你们难道感受不到吗，这股源源不断的怨气。”
原本还在滔滔不绝抱怨的夫妻，全都被灵幻的表演吓到。
“大师，你不是已经把恶灵除去了。”
刻薄嚣张的女人, 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男人神情慌乱的冲进厨房，拿出一把刀胡乱朝着四周挥砍。
“我, 我可不怕你们，都，都给我走开啊。”
霹雳乓啷, 餐具碗碟都被砸的粉碎。
“一定，一定是因为夏目，只要把他赶走，我们家就没事情了。”
女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亲爱的，你赶紧联系你那些亲戚, 不管是谁都好, 快点把那个孩子接走。”
“你们真觉得问题出在那个孩子身上。”
灵幻拼命喘着气, 冷汗直往下滴，眼睛不断看向女人的肩膀处。
就像是呼应灵幻的问题, 彭, 彭, 彭就像是有巨大的生物在楼梯上走来走去，震的整个餐厅不断颤抖。
灰尘不断从屋顶震落下来, 惹得那对夫妻不断打喷嚏。
哗啦。
餐厅的吊灯没有任何预兆的落到餐桌上，摔得粉碎。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把刀扔到一边，女人扑通跪倒在地上。
这对夫妻双手抱头，疯狂的大声尖叫。
听着屋内恐惧的叫声，硝子估摸着教训的差不多，对着夏游杰比个OK手势。
“隼，回来吧。”
将二楼空间塞的满满当当的巨大乌鸦，慢悠悠的缩小身体，重新落到夏游杰的肩膀上。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不管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灵幻淡定的将灰尘掸走，一脸高深莫测，“我在屋外时，就感受到了，你们房间里有股强烈的怨气。”
“你们是不是经常感到抬不起头，肩膀背部沉重，就像是被压的喘不过气。”
“晚上睡觉时，还常常因为心悸惊醒，就像是有人正在暗处注视着你们。”
“就连今天也是，明明正在吃饭，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夫妻俩眼睛睁大，对着灵幻五体投地，“大师，您说的太对了，请务必帮帮我们。”
“其实一切的源头，”灵幻伸手指着男人，表情凌厉，“都在你身上。”
被指着的男人一打哆嗦，他急急忙忙的解释。
“大师，一定是搞错了。我平时都格外注意，从来不会去坟墓这种地方。遇到有死人出殡我也会提前绕道走，肯定不是我。”
“对了，我身上还有各种各种护身符。”
男人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可信度，开始胡乱的往外掏裤兜。
一堆乱七八糟的护身符，纷纷从他身上掉下来。
女人也在旁边附和，“是啊，灵幻大师，我和我老公平时可注意了，绝对，绝对不会招惹不好的东西。”
“大师，你可不能看夏目是小孩就被他蒙骗，一定是他的问题。”
正在疯狂思考怎么往下编的灵幻，瞬间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就是因为你们从来不去墓地祭拜，才惹怒了你们的祖先。”
灵幻用手指抵着头，发出自信的笑声，“我刚才就看到了，只是担心你们害怕，才没告诉你们。”
“现在我也不隐瞒了，在你们的背上，分别趴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
灵幻将两手放在脸上，做出个扭曲的表情，阴涔涔的贴到夫妻面前，“不孝顺的孩子，为什么不来祭拜我。”
“我在黑漆漆的墓地呆着好寂寞，你们下来陪我吧。”
女人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双眼一翻，直接被吓晕过去。
男人欲哭无泪，他也想晕过去。
常年被愁苦占据的脸，更是灰白一片，他喃喃自语，“对不起，父亲母亲，我，我明天就去看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我给你们买花圈，买祭品，我一定在家里供奉上你们的牌位，日日夜夜为你们烧香祈福。”
在男人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时候，灵幻悄无声息的绕道他的背后，猛地在他背上一拍。
猝不及防，男人猛地趴到地上。
他刚想站起来，就被灵幻喝止。
“不要动，我正在为你驱邪。”
听到这话，男人瞬间动都不敢动。
灵幻屈膝，顶在男人脊椎处，然后拉起他的胳膊，用力向后掰去。
咔吧咔吧。
哭天喊地的惨叫，从餐厅不断传来。
站在外面的硝子和夏油杰，几乎是同时凑到门缝处，朝里窥视。
这叫声也太惨了。
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双脚都踩在地板上的干瘦人体上，两只手已经挥舞出了残影。
灵幻果然很强。
硝子再次无比肯定了她的想法。
半个小时后，鼻青脸肿的男人，一扫之前的愁苦，笑容灿烂的对着灵幻道谢。
“灵幻大师，您真的太强了，我现在感到浑身轻松，肯定是压在身上的灵被您赶走了。”
“唉，自从父亲母亲死后，我就陷入了对死亡的恐惧，总是担心哪天也和他们一样，突然去世。整天担惊受怕，浑浑噩噩，父亲和母亲一定是看不惯我这幅窝囊样子，才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
“我以后一定好好生活，定期去墓地看望他们。”
此时，女人从地板上悠悠转醒，她摸着轻松了数倍的后背和肩膀，难以置信的从地板上站起来。
瘦削惨白的脸颊，第一次充盈上血色，冲淡了刻薄严苛。
“灵幻大师，您太厉害了，这，这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灵幻揉了揉酸疼的手臂，暗暗叫苦，这两人肌肉僵硬的要死，他的手腕都快断了，才给按?*? 摩开。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你们遇到的事情和夏目根本没有关系。”
“明明是大人的错误，不要动不动就把事情推到孩子身上。”
灵幻扯了扯领带，蠢了口气，他看向餐厅门口，“你们不需要感谢我，倒是有人需要得到你们的歉意。”
逆光背景下，夏目低垂着头，站在原地。
夫妻俩下意识的抖了抖，立刻反应过来。
女人试探地朝前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停在离夏目几步远的位置。
“夏目”
女人嘴巴张了张，她结结巴巴，始终没继续说下去。
长久沉默后，女人长叹了口气，“夏目，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害怕了。”
“我和老公确实不愿意接受照顾你，但这不是我把情绪发泄到你身上理由，是我错了。”
女人闭上眼，对着夏目鞠了一躬。
男人走过去，他也对着夏目鞠了一躬，“抱歉，夏目，给你留下糟糕的记忆。”
“我会尽快联系别的亲戚，为你找到比我们好的家庭。”
夏目刚才昏睡中苏醒，迷糊的大脑里，只记得硝子最后的那句话。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看着这对鞠躬道歉的夫妻，夏目仰面抬头，他有什么资格自责他们。
愿意收留他，尽管是被迫的，他也应该感谢。
眼前的这个男人，俊辉叔叔，三年前目睹父母双双心脏病突发去世，从那以后，变得疑神疑鬼，总是担心突然死亡。
这位女人，由里子阿姨，母亲常年呆在养老院，弟弟因为犯罪在监狱服刑，他们还有个孩子在外地上大学。
高额的开销，生活的重压，让由里子阿姨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俊辉叔叔，由里子阿姨，是我应该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夏目低头，双手并拢，对着这对夫妻深深鞠躬。
正式结束了这段寄养关系。
“你不用联系另外的寄养家庭，我奶奶和夏目的外婆夏目玲子是多年的好友，她非常希望能替友人照顾外孙。”
就在此时，硝子从夏目背后走出来，她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正在通话。
俊雄迟疑的看着硝子，“你奶奶是？”
“她的名字是家入希林。”
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的长者，俊辉怎么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
他连忙恭敬的接过电话，不住对着电话点头。
“我这边没问题，今天就能把东西收拾好，只要”
俊辉转头看了眼夏目，“只要这孩子同意。”
夏油杰悄悄捅了一下硝子，“你奶奶真的和夏目外婆是好友吗？”
无论怎么想都太凑巧了。
夏油杰直觉这里面有问题。
硝子对着夏油杰眨了眨眼，他瞬间明白过来，笑眯眯的闭上嘴。
收养夏目的念头，从登式月见将他的情况告诉硝子后，就一直存在她的心中。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硝子无论如何都不想把夏目留在这里。
他们终究是不是同类。
没有一颗包容的心，长久相处，只会对彼此造成伤害。
在察觉到夏目即将苏醒后，硝子给希林打去了电话。
也是这时，硝子才知道，希林竟然和夏目的外婆夏目玲子，在年少时，有过一面之缘。
“硝子，我知道夏目是谁的外孙，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再听到她的消息。”
希林站在玄关处，眼神有些飘忽，这么多年了，她再一次听到了玲子的消息。
几十年前，橘色长发随风飘扬，自由随性的女人，坐在树枝上，看向下方经过的自己。
选择不踏入咒术师行列的少女，与远离人群，热衷与妖怪为伴的少女，擦肩而过，走在人生各自的道路上。
她们相岔的命运，竟然在孙辈重新交织在一起。
长长的电话线传来的零星消息，足够让希林理解夏目的处境。
“硝子，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吧。”
希林开口，“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
夏目还在愣神，他难以相信刚才听到的事情，硝子的奶奶，竟然和他外婆认识，并且愿意让他借住。
自从父母去世后，就陷入永无止境暗夜的夏目，似乎窥见了一丝天光。
夏目下意识的低下头，这个女生突然闯入他的生活，将他周身的黑夜击碎，耀眼的他不敢直视。
“夏目，抬起头看着我。”
硝子正对着夏目，一扫平时的懒散。
她认真的注视夏目琥珀色的瞳孔，郑重的做出承诺。
“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家入的老宅里，你不用伪装自己，你的一切行为都会被接纳，不会有人要求你成为所谓的正常人。”
“夏目贵志，请问你愿意接受这种生活吗？”
夏目眼眶发热，猛地点头，“嗯，我愿意。”
他的暗夜终止于此。
第25章
命运的改变
“我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他们会和夏目道歉。”
走在去往硝子家的路上，夏油杰总算有时间，细细思考今晚发生的一切。
却发现他想不通那对夫妻的行为逻辑。
他们无疑是厌恶夏目, 却在最后告别时表现出了愧疚和一丝丝的不舍。
仅仅是因为灵幻编造的恶灵谎言和那顿按摩。
没有武力逼迫, 没用借住咒术，只是任何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就改变了俊辉和由里子的态度。
“那对夫妻一看就是压力爆表，排解出来, 自然就心平气和，也会反思之前的做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这么简单？”
夏油杰皱了皱眉，这个理由怎么听怎么敷衍。
还没经历高强度无休止的任务，此时的夏油杰, 压根意识不到，长期无法排解的压力，是可以彻底击垮一个人。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有压力就会崩溃，情绪缓解就会反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 也不要无底线的包容别人, 共同遵守公认的规则, 这就是大人的生存法则。”
灵幻用力拖动着硕大的行囊，五官都扭曲到一起, 他气喘吁吁的大喊, “你有问问题的时间, 还不快来帮忙。”
“灵幻先生，我来帮你吧。”
夏目从后方跑上来, 他手里提个行李袋，背上背着书包，正准备空出一只手，帮着拖行李。
灵幻看了一眼，把他推到一边，“就你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作为唯一的成年男性，那就辛苦你了。”
硝子拿着手机发着讯息，懒懒散散的越过灵幻，朝着夏油杰的方向走去。
灵幻脸上青筋乱跳，他指着呆在夏油杰肩膀上的隼，“我可是知道，这只乌鸦可以变大，夏油杰，你赶紧让它来搬行李。”
嘎嘎嘎，隼展开翅膀，嘲笑的在灵幻头顶绕来绕去。
夏油杰还在思考灵幻刚才给出的答案，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隼，赶紧下来。”
“笨蛋夏油，笨蛋笨蛋”
不情不愿的乌鸦，用爪子抓住行李连带着灵幻，一同带到半空。
灵幻死死的保住包裹，看着逐渐远离的地面，头脑发晕。
他恐高啊啊啊啊。
眼见灵幻越飞越高，夏目有些担忧，“灵幻先生不会出问题吧。”
“没事，隼飞的很低，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摔死。”
夏油杰抬头目测下距离，笑着安抚夏目。
“是，是吗。”
听到夏油杰的安慰，夏目心中更没底，硝子的这位朋友，似乎对没事的定义，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对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是你把我从坑底就出来吧。”
那只乌鸦，唤起了夏目久远的回忆，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当时不告而别的自己，太没礼貌了。
经过夏目的提醒，夏油杰突然意识到当初的违和感，他疑惑的看着夏目，“不，应该说你才很厉害，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去，竟然连擦伤都没有。”
“你的身手一定很好吧。”
“当时只是巧合。”
夏目尴尬的摸着头。
他强忍住看向硝子的冲动，原来硝子的这位朋友，还不知道她的能力。
明明看起来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好到令人羡慕。
从俊辉和由里子家出来后，夏目就注意到，硝子和夏油杰，不自觉的就并肩行走。
他们随意的交谈，彼此都是最放松的状态。
那是他插不进去的氛围，独属于这两人。
只是他们并没有紧贴在一处，并且中间隔了很大的空隙。
就像是他们在等待另一个人，能够自然的走入其中，填补上这份空缺。
夏目很清楚，出现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不会是他。
也不知道，谁会成为那个幸运儿。
“夏目，希林问你想吃什么。”
“算了，你自己和她说吧。”
硝子将手机递给夏目，夏目有些手足无措的接过手机，小心翼翼的贴在耳朵上。
他快步离开夏油杰身边，跑去接听电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夏目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他乖巧的点头答应，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
平时希林连个信息都懒得回她，倒是难得对夏目如此上心，硝子漫不经心想着，只怕夏目玲子绝不像希林描述的那样，只有一面之缘。
她对着俊辉和由里子随便找的借口，没准就是事实。
夏目玲子，是一位让希林多年以来都念念不忘，仅有短暂接触的挚友。
“硝子，你是不是故意把夏目从我身边隔开。”
夏油杰开口，“放心吧，夏目不具备咒力，即使他有类似反转术式的自愈能力，我也不会和夜蛾老师推荐他。”
“他的性格也不适合成为咒术师。”
夏油杰和硝子当初的判断一模一样。
最适合夏目的道路，就是作为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没想到你连夏目以后的人生都安排好了，不愧是男妈妈。”
“硝子。”白皙俊秀的男生，无力的看着硝子，“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产生这种误解。”
“秘密。”硝子将手术刀抵在唇边，笑而不语。
果然，杰已经猜到反转术式。
多亏了夏目本身的特殊，迷惑了杰，让他一时半会想到，是家入硝子能够使用反转术式。
不，应该说，能够对着他人使用反转术式，在目前的咒术师中，从未出现过，所以杰才忽视了这个可能。
这就像是缺少了必要条件进行解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正确答案。
只怕也瞒不了多久，硝子淡淡的想。
想要远离的故人，以出乎预料的方式，与她更早的相识。
当气息温热，心脏跳动的杰，出现在硝子面前时，她其实就已经做出决定。
这一次，她不会让夏油杰独自走入黑暗。
想到这里，硝子抬头看向远处的小黑点，“是不是突然发现，灵幻出乎意料的靠谱。”
“确实，”夏友杰不得不承认，如果让他处理，夏目和这对夫妻不会以和平的方式，结束收养关系。
“看着灵幻，就会让我感觉所谓的咒术也不是多么值得一提的能力。”
“硝子，你这话是对我说的吧。”
夏友杰自然地凑近硝子。
面对硝子时，夏友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从没想过保持距离。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他们自然而然被彼此吸引。
因为，他们本就是亲密无间的友人。
“是啊。”硝子点点头。
夏友杰一愣，他没想到硝子会干脆的承认。
明明上次谈论到类似的话题，他感觉到硝子在刻意回避。
“因为我想稍微坦诚一点。”
站在记忆这头，回望过去，硝子明白，她是有机会留住杰的。
在她东翻西找打火机的时候，笑着朝她打招呼，姿态闲适走向她的杰，在寂静的医务室，无数次出现在她身侧。
“当时，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呢？”
硝子依靠在手术台边，对着虚幻的影子询问。
“告别？邀请？还是希望我可以留住你？”
如果她当时能直截了当的告诉杰，叛逃无所谓，坚信的道路走不通也没关系，只要他回头，就会发现家入硝子一直留在原地。
“夏油，不要因为拥有咒术就将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你应该允许自己讨厌一部分人，允许自己无法拯救一部分人，也允许自己稍微放松一下。”
这些话都是硝子埋在心里，上辈子未曾说出口的遗憾。
其实这也不只是对夏油杰所说，何尝不是在告诉她自己，以及尚在五条家宅的悟。
他们三个，不都是拥有的无与伦比的天赋，而将一切扛在身上的“傻瓜”。
夏油杰怔怔的看着硝子，这番言语与他坚持的理念全然相悖。
面对这样的硝子，夏油杰却并不想反驳。
改变总是发生在细微处，灵幻的做法，硝子的袒露，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在夏油杰心中掀起涟漪。
这份扰动已经让未来出现了另外的可能性。
**
“你们太慢了。”
希林站在家门口迎接硝子他们。
她这次难得没有穿着和服，相反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手里拿着锅铲，雪白的发丝被一丝不苟的抱在头巾里，身上还系着一条蓝色围裙。
“你就是夏目吧，果然和你外婆长得很像。”
希林柔和了眉眼，她温柔的打量夏目，露出怀念的笑容，“进来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打扰了。”
灵幻脚步虚浮，脸色发青的摇晃着进入家入宅院。
他被隼一路带着，在天空上上下下，就像做了躺过山车。
直到现在，灵幻还感觉天旋地转。
热闹的晚饭后，希林带着夏目去看给他准备的房间，灵幻趴在餐桌上，不断打瞌睡。
至于硝子和夏油，早早的离开了餐厅。
夏油杰跪坐在硝子的卧室，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头，不去看椅子上搭着的零散衣物。
硝子也对他太放心了，那里面可不只有外套。
“找到了。”
一件又一件衣服被硝子从衣橱里扔出来，直到露出被压在最深处的封印物。
硝子小心翼翼的将长条形的盒子取出来，转身递给夏油杰。
“这里的东西我需要你转交给夜蛾老师。”
“这是什么？”
夏油杰立刻收敛心思，将注意力放在木盒上。
层层封印下，仍然能感受到里面散发的惊人咒力。
“这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第26章
冬天
硝子将手插进脱色的大衣中, 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阵阵白雾。
从她将两面宿傩的手指交给杰,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时间。
硝子现在还能回想起杰震惊的表情。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 几乎都快变成猫瞳。
“你需要让夜蛾老师相信，手指是你从俊辉他们家里找出来的。”
硝子直接将木盒塞到夏油杰手里。
虽然知道甚而是想借助两面宿傩对咒灵的吸引，以最短时间提高她的战力。
硝子还是不能将手指留下来。
镜相的死亡不可能毫无波澜，羂索一定会以某种形式来查探。
而夏游杰带回去的手指, 可以误导羂索的思考方向。
回收手指的咒灵与咒术师，相遇在俊辉和由里子家中。
因为不敌咒术师, 镜相被斩杀，手指被高专回收。
这就是硝子安排的剧本。
“这个事情简单，我随便找个借口就能骗过夜蛾老师。”
夏油杰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盒子上的封印,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排斥见到他。”
“硝子，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高专上学，只要和夜蛾老师说清楚，他也不会勉强你。”
能够对别人使用反转术式的能力，可不会给硝子自由选择的权利。
硝子当然无法对现在的杰明说，不是不相信他, 而是一旦被杰知道, 他一定会立刻转学过来, 给她当24h的保镖。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在医务室外给硝子安排咒灵，结果被悟以为是敌人入侵的乌龙。
“因为我是天才, ”硝子一脸严肃, “一旦出现在咒术界, 就会被东京和京都高专争抢，为了两所学校的和平, 我只能谁都不选。”
夏油杰一脸无奈，既然硝子不愿意说实话，他也不再追问。
反正还有时间，他一定能把硝子拐去高专。
家入硝子一定会成为他的同期。
这个念头，从见到硝子那刻，就深深扎根在夏油杰心中。
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等到时候，硝子的秘密也会愿意告诉他。
夜幕深重，硝子和夏目站在门口，目送着拿着一大堆伴手礼的灵幻和夏油杰离开。
灵幻不愧是社交达人，一顿饭时间，让希林也对他好感直线上升。
“灵幻，。”
“你们镇子太小了，完全没办法开展业务，我决定去隔壁调味盐市。”
灵幻的脸都被礼物遮的严严实实，“你就等着在电视上看到灵幻大人的英姿吧。”
硝子双手插兜，半开玩笑，“我会帮你介绍客户的，一定记得给我签名。”
“硝子，如果寒假有时间，欢迎来家里找我。”
夏油杰笑着指了指手机，“我把地址发给你邮箱了。”
“我父母也希望能见见你。”
硝子一怔，杰的父母上辈子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手术台上。
两具冰冷的尸体，作为诅咒师夏油杰叛逃的罪证，被家入硝子进行尸检。
硝子看向一脸期待的杰，微笑着点头，“好，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叔叔阿姨。”
真好啊，现在的他，没有被折磨的憔悴不堪，还没有踏入不可挽回的道路。
夏油杰的一切都还在他身边。
家人，老师，不久后会见到的故人，还有新的朋友。
硝子看向灵幻新隆，只要有他在，杰在未来遭遇迷茫和冲击时，一定可以化解。
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普通人。
咳咳，希林在旁边不断咳嗽。
她瞥了一眼人畜无害的夏油杰，将手掌放在硝子肩膀上，“硝子确实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只是见家长还太早。”？？？
希林显然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硝子有些无奈，“奶奶，就算天地倒转，我也不会和夏油谈恋爱。”
“硝子，虽然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但说出来也太伤人了。”
夏油杰摸了摸鼻子。
他确实没有这种想法，被硝子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
他在学校可是很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从小学开始，每年收到的巧克力都可以用麻袋装，硝子的话让夏油杰一瞬间怀疑自己的魅力。
“夏油，再不走就赶不上动车了。”
灵幻艰难的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快要迟到了。
直到这时，硝子和夏油杰才反应过来，他们看向灵幻，异口同声的问到，“夜蛾老师呢？”
灵幻一脸淡定，“他两个小时前联系我，说是已经从恶灵身边脱身，问我现在的位置。我告诉他，我和夏油早就回东京了。”
“他现在估计在去东京的飞机上。”
硝子再一次，对灵幻胡扯的能力表示叹为观止。
镜相的事情到此终止。
一切如硝子预料的那般，在最开始的一周内，镇子上陆陆续续多了些咒灵活动的痕迹。
基本都集中在俊辉和由里子家附近。
直到一周后，夏油杰发消息，告诉她，两面宿傩的手指，已经被放进封印库后，来到镇上的咒灵逐渐减少，一个月后已经完全消失。
至于俊辉和由里子，在被灵幻教育后，他们似乎也想通了自己的问题。
硝子有时放学后，从他们家路过，能明显感受到怨气在逐渐减少。
大约一个月后，俊辉和由里子来拜访希林，表示他们找到了份薪水更高的工作，需要搬去隔壁镇上生活。
在临走前，想再看看夏目，不过被希林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了。
这件事是他们离开后，随意闲聊时，希林无意间透露。
硝子听到后，只是随意问了句，“我还以为你会让他们和夏目见面。”
“没必要了。”
希林抽着烟枪，“既然都结束了，就不要让那孩子再想起不好的回忆。”
“迟来的愧疚就让他一直迟到吧。”
硝子看向门缝后一闪而逝的身影，懒洋洋的问道，“奶奶，你很喜欢夏目啊。”
“夏目是个好孩子，就是性格太多柔和，和夏目玲子完全不像。”
“奶奶，你不是说和夏目玲子只有一面之缘。”
硝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发亮的看着希林。
“你和那个小男生不也就见过两面，我看你们关系好得很。”
希林吐出个烟圈，瞥了一眼硝子的手机。
上面赫然有两条未读信息，全部来自于“黑发狐狸”。
在夏油杰回到东京后，硝子和他基本依靠手机联系。
现在的时间点，还很流行笔友和书信交流，夏油杰还一本正经的给硝子寄过一封信，不过在被硝子嘲笑半天后，再也没进行下去。
除了日常的闲聊，夏油杰是每日一问，“硝子，今天有没有想去高专上学。”
知道杰的性格，他认准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硝子只能当没看见。
硝子想过将将他的转变提前告诉杰，但这就像告诉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未来会变成杀人犯一样，不到那时那刻，不会感同身受。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重要的是改变杰的想法。
硝子想到那天的对话，转变的契机已经有了，就看蝴蝶的翅膀可以发挥多大的作用。
现在还是要尽快找出斑的下落，还有破解死灭回游的方法。
想到这里，硝子站起身推开门，果不其然夏目正站在门口，“夏目，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不是，一个妖怪，他可能知道友人帐的线索。”
夏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好意思，我本想敲门进去，只是”
夏目刚才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对他的评价，下意识担心贸然进去，听到对他不好的评价，让双方都尴尬。
夏目选择站在门口。
结果完全相反。
想到希林默默为他做的事情，夏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希林也走了过来，她揉了揉夏目的脑袋，“夏目，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再放松一点。”
“嗯，我会的。”
第二天放学后，硝子拉着夏目，跟在臭着脸的登式月见后面，来到了登式婆婆的成衣店。
“老太婆今天不在店里，今天只有我开店，你要是想买衣服等明天再来吧。”
登式月见自然地将硝子的书包放到挂钩上，为他俩倒上茶水。
做完这一切都，登式月见才反应过来，他脸色瞬间变黑。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登式，麻烦你了。”夏目接过茶杯，温和的道谢。
听到夏目对他的称呼，登式月见不仅开始思索，他怎么就和这两个怪人混到一切。
还是要怪老太婆。
她动不动就带着自己去希林奶奶家，登式月见又不想听两个老人聊天，只能跑去找家入和夏目。
硝子一到晚上就动不动消失，他只能和夏目大眼瞪小眼。
一来二去，竟然就熟悉起来。
登式月见也慢慢知道了夏目被希林收养的真相，他也很难再对着夏目抱有偏见。
而且，自从被希林收养后，夏目不仅气色逐渐好转，阴影的表情逐渐消失，身上之前大大小小的伤痕全都不见。
最最重要的是，夏目不再动不动露出惊恐的表情，靠近他的人也不再莫名其妙受伤。
这时，班上的同学逐渐发现，夏目竟然是个长相清秀的帅哥，甚至开始有女生主动去找他聊天。
作为和夏目接触较多的人，登式月见甚至还遇到隔壁班女生朝他打听家入硝子和夏目关系。
登式月见不自觉看向另一边，一副困倦姿态的硝子。
他根本想象不到对方谈恋爱的样子。
冷淡慵懒，偶尔露出一点温柔的笑容，就让班上的男生暗暗激动。
登式月见不止一次嘲笑过他们的肤浅，这里怎么会有人能被她看上。
直接告诉他，这个女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夏目的改变，多半也是因为她。
要是被硝子知道登式月见的想法，只能脑补是病，她勉强也是可以帮助治疗。
硝子只是因为太累了，才没有精力关注周围。
在甚尔度假回来后，她的训练就恢复正常。
夜晚接受体术上的碾压，白天也不能休息。
她完全低估了夏目对妖怪的吸引力。
也不知道那些妖怪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源源不断，轰走一只还有一只。
就算被硝子揍的鼻青脸肿，也要坚持不懈反反复复爬回来。
不过也是多亏了那些妖怪，硝子和夏目总算是搞明白了友人帐究竟是什么东西。
夏目玲子，因为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没有人类做朋友，夏目玲子选择与妖怪作伴。
她热衷于去寻找妖怪进行各种比试。
凡是被她打败的妖怪，都要将名字交给夏目玲子。
被夏目玲子打败的妖怪不计其数，写有他们名字的帐本也被称为友人帐。
对于妖怪来说，真名代表着束缚，一旦被别人掌握了真名，就意味着会受到对方的操纵。
夏目玲子在世上时，他们不敢反抗。
但人的生命远比妖怪短暂。
在夏目玲子去世后，他们开始寻找友人帐。
作为夏目玲子的外孙，她唯一的继承人，夏目贵志自然成为他们的目标。
有些来找夏目，是单纯为了取回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些，是为了用友人帐控制其余妖怪。
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性，硝子才想着带夏目来一趟登式婆婆店里，去找座敷童子求证。
第27章
“夏目，家入，你们在看什么？”登式月见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
“夏目, 家入，你们在看什么？”
登式月见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除了货架上的布料, 再没有任何东西。
这两人从进入店铺后, 就动作一致的看向半空，明明奇怪的是家入和夏目，结果因为屋里就他一个正常人，反倒显得他有问题。
“没, 没有。”
登式月见的问题，让夏目意识到, 他又忘记伪装。
夏目连忙垂下头，不去看盘腿坐在半空的妖怪。
那是个面上覆盖独眼图案纸条，身量矮小的小男孩。
低头时, 夏目甚至能听到对方乐呵呵的笑声，似乎在嘲笑他笨拙的伪装。
“登式婆婆又新进了一批新料子，还挺好看。”
硝子的手指越过座敷童子的肩膀，指着后方的一排布料。
“哼，老太婆的眼光也就那样，也就你们这些女生喜欢。”
登式月见话语中虽然透露着嫌弃, 眉毛却不自觉的向上挑, 显得很高兴。
硝子见对方的注意力被转移, 果断将买的葡萄递过去，“你去洗洗吧。”
“你使唤人倒是挺顺手。”
登式月见抱怨了一句, 手却无比诚实的向前伸出, 接过装着葡萄的袋子, 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你们随便坐，我一会就出来。”
“硝子, 你还是一无既往的会骗人啊。”
在登式月见消失后，座敷童子托着下巴，随意的看了眼夏目，就将注意力落到硝子身上。
硝子一脸淡定，“我只是没把事情说完整，怎么能算骗人呢。”
她确实很喜欢登式婆婆新进的衣料，联想都是登式月见自动进行，她可没有进行任何引导。
“狡猾的女人。”
座敷童子撇撇嘴，他在半空左右摇晃，“你今天难得过来，总不会是专门找我聊天，说吧，有什么事情？”
硝子指着夏目，将他的情况简单讲了一遍。
原本漫不经心的座敷童子，立刻坐直身体。
他头一次认真打量夏目，连连感叹“硝子，没想到你真的找到友人帐的线索，运气很好嘛。”
“您好，我的名字是夏目贵志，今天突然拜访，是为了请教友人帐的事情。”
夏目头一次遇到，对他没有敌意，也不感兴趣的妖怪，有些局促的站好，任凭对方绕着他不断转圈。
“你这人好奇怪，友人帐既然是夏目玲子的遗物，应该就在你手里，来问我做什么？”
座敷童子凑近夏目，伸出鼻子，轻轻嗅着夏目周身的气息，“果然，你身体里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只是还在沉睡。”
眼见夏目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直，连呼吸都要停止。
硝子立刻拽住座敷童子的和服后摆，将他往后扯远离夏目。
“硝子，你动作太粗暴了，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
座敷童子整理着和服，抱怨一句。
“妖怪就不要和人类比寿命了。”硝子眼角微弯，“等我变成老婆婆，你还是现在的模样，”
“你刚才的意思是友人帐确实在夏目身边。”
虽然座敷童子没有明说，但硝子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座敷童子点点头，“名字对我们妖怪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一旦被人拿到真名，代表我们就要受到这人的束缚。”
硝子若有所思，“这么说座敷童子不是你的真名。”
座敷童子赞许的点点头，“硝子你果然很聪明。”
“座敷童子只是你们人类为我们这一族起的名字，就像是狐狸，狸猫这类称呼，我可是有独属于自己的名字。”
“你们和咒灵果然不一样。”
需要隐藏真名的妖怪，依靠公开术式提高力量的咒灵。
同样是非人的生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特性。
越是对比，硝子越发现，咒灵和妖怪，就像是走在完全相反道路上的两类生物。
就连咒物都和妖怪一同湮灭。
那颗消失的修罗头颅，又重新浮现在硝子脑海里。
模模糊糊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
座敷童子大手一挥，“我记性不好，先让我一口气说完，问题等一会再问。”
座敷童子清了清嗓子，给出了无比肯定的答案，“我那些同类们持续不断去找夏目麻烦，说明他们感受到了束缚的存在，也就意味着友人帐一定在夏目身边。”
夏目和硝子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思。
在夏目搬来后，硝子已经和他一起，将行李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任何疑似的物品。
如果友人帐真的在夏目身边，那他们一定见到过，甚至还有可能触碰过，只是因为某种原?*? 因，他们“看不到友人帐”。
想到这个可能，硝子转头看向座敷童子，“你刚才提到夏目的力量还在沉睡，有没有可能是夏目玲子将友人帐封印起来，需要继承了她力量的后人，才能解开它的封印。”
“我之前听斑提过一句，说它遇到了一个脾气超级古怪的女人，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还热衷于挑战妖怪，看来就是夏目玲子。”
座敷童子摸了摸下巴，“这样一想，确实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情。”
“我收回刚才的话，”座敷童子说道，“硝子，你这运气简直是差到极点。”
友人帐的主人就在身边，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资格拥有友人帐，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事情似乎陷入了停滞。
没有友人帐，就无法找到斑，也就无法从它口中知道关于两面宿傩弱点。
硝子淡淡的想，看来这条线要暂时搁置。
离惠和虎杖长大还有十几年时间，她总能找到避免两面宿傩复活的办法。
“硝子，我”
夏目嘴唇微动，他的心情有些低落，本以为可以帮助到硝子，结果一无所获。
硝子也一定很失望吧，毕竟他们相遇，就是因为硝子想要通过友人帐，找到一只妖怪。
“你又开始了”硝子无奈的敲了敲夏目的额头，“我不是说过，即使没有友人帐，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
“不仅是我，希林也很喜欢你，她非常非常开心，你愿意留在家里。”
硝子美丽的黑眸，平静镇定的看着夏目，“夏目，你要多点自信，你本身就值得被人肯定和喜爱。”
硝子笑着调侃，“毕竟我可是看到很多女生在偷看你。”
“硝子，你不要开玩笑了。”
夏目瞬间涨红了脸，他尴尬的低下头，内心的失落被冲散的无影无踪。
硝子，真的很温柔啊。
夏目心想，他知道硝子是故意开玩笑，就为了不让他有负罪感。
美丽又强大，慵懒又自信，只要接触过她，没有人不会被家入硝子吸引。
夏目很清楚，学校里那些男生女生，可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边的硝子。
“好了，既然问题已经问完，你们可以离开了。”
座敷童子挥挥手，准备将两人赶出去，“不要打扰老人家休息。”
“等等，”夏目脸贴在门缝上，诚恳的请求“至少请告诉我们斑最后消失的地点。”
虽然知道没有友人帐，大概率无法找到斑，夏目还是不想放弃微小的可能性。
座敷童子下意识摸了摸手背，“没有友人帐，你们不可能找到他被封印的位置，不要白费力气了。”
夏目坚持的看着座敷童子，“万一他破除封印出来了呢？”
“行吧，我果然搞不懂人类，总是对不可能的事情抱着希望。”
座敷童子努力的回忆着久远的记忆，“那个好吃懒做的肥猪，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在镇子的西方，距离我不记得了，不过那是个很美丽的村镇，有一座古老的神社。”
美丽的景色，古旧的神社，任何一个日本村镇，都符合这个描述。
这个信息几乎等于无，夏目却没有异常认真的点点头，“谢谢你，我记下来了。”
夏目决定，休息日的时候，他要尽量往西边跑，总能找到斑的线索。
“那就祝你成功。”
座敷童子没想到夏目还真就打算按照这个线索去找，愣了半天，只能干巴巴的鼓励一句。
“再见了。”
硝子双手插兜，懒洋洋朝着座敷童子告别。
走在回家的路上，夏目总觉得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走的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下，夏目捂住脸，“硝子，我们忘记和月见君告别。”
硝子：“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被座敷童子吓到，才不叫他出来。”
登式月见洗好葡萄走出来，发现店里空空如也，连门都被反锁。
他将葡萄放到桌子上，咬牙切齿，“这两个家伙也太过分了，临走都不知道说一声。”
等等，登式月见突然意识到不对，就算家入和夏目离开，门也不应该反锁。
他走到门口，疑惑的检查门锁情况。
确实是从屋内反锁，难道夏目和家入根本没有离开？
“哐当”，身后传来沉闷的响声。
登式月见浑身一抖，屋内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吧。
冷汗瞬间从他额头留下，登式月见机械的回头，只见刚才还放在桌子上的葡萄，只剩下空荡荡的枝干，和一堆吃剩的葡萄皮。
“有鬼啊！！！”
什么男子汉形象去，全被他抛到脑后，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登式月见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夏目，我家里不干净，你有没有认识的和尚或者巫女，我要拜托他们给我家驱邪。”
第二天，挂着浓重黑眼圈，满脸憔悴的登式月见，在早见川憋笑的目光下，一本正经的询问夏目驱鬼的方法。
“你之前不也经常遇到这种事，一定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夏目满脸尴尬，疯狂思考该怎么骗过登式月见。
“你要是不想登式婆婆把你赶出家门，就赶紧放弃驱邪的想法，”
正趴在座子上补觉的硝子，闷闷的出声，“你可以回去问问登式婆婆，一切就明白了。”
夏目连连点头，“对对，月见君，他不会伤害你们，相反还在保护你家。”
登式月见恍然大悟，“原来是只狸猫闯进来了。”
日本流传着很多狸猫保护家宅的传说，他们的镇子又靠近大山，进入冬季，狸猫怕冷，可能就会偷溜进居民家里。
他就说嘛，怎么会有鬼。
自以为想通了的登式月见，一脸轻松的回到座位上。
“硝子，真的不用和他解释清楚吗？”
夏目捂着嘴，悄悄的问在他前方的硝子。
要是登式月见之后再越到类似的事情，夏目担心他会跑去寺庙请和尚回家驱邪。
夏目开始担忧起座敷童子的未来。
“没事，有登式婆婆，她会处理好。”
登式婆婆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友人。
硝子闭上眼继续休息，争取把身体调整到最好状态。
手机从她的书包里滑落，亮着的屏幕上赫然写着，“小鬼，明晚检验成果，不要死了。”
硝子现在已经感到身体隐隐作痛。
第28章
寒风萧瑟，夜色低沉，枯瘦的枝干上，除了乌鸦偶尔叫喊两声，再没有任何……
寒风萧瑟, 夜色低沉，枯瘦的枝干上，除了乌鸦偶尔叫喊两声, 再没有任何动静。
自从进入冬季, 镇上的生活就似乎陷入了停滞。
大家都早早的窝在家里，锁在暖炉边，喝着热茶，剥着橘子。
夏目现在应该在帮着希林做饭。硝子漫不经心想着, 他们今天早上商量着要做寿喜烧，如果能早点结束, 她就能正好回去吃饭。
硝子撇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尖锐的破空声出现在背后，裹挟着势如破竹的力度, 朝着硝子腰部斩下。
烟尘消散后，只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身材魁梧精壮的甚尔，出现在空地上。
他遗憾的将砸到地面上的噬魂刀抗在肩上。
留着伤疤的嘴角向上勾起，难得露出个赞许的笑容。
“小鬼，反应速度勉强及格。”
硝子蹲在树干上, 穿过干枯的枝丫, 高度戒备甚尔的动作。
“这都多亏甚尔老师的指导。”
硝子没有天与暴君变态的□□强度, 大开大合的战斗不适合她。
找出敌人的致命弱点，一击即中, 是最适合硝子的战斗。
这种战斗模式下, 需要极高的反应速度, 还需要任何时候，都始终稳定镇静, 不会颤抖的手。
最开始，禅院甚尔以为，最难达成的是后一个条件。
体术战斗他有上百种办法，让对方在短时间提升。
但一双不会失误的手，考验的是心态，还有对精度的操纵。
这不是单靠训练能够实现。
在硝子拿起手术刀那刻，禅院甚尔就发现他判断失误。
原来第二个条件，她早就达到。
要是硝子知道禅院甚尔最初的判断，只会嘲笑他没眼光。
握了十几年的手术刀，不管手术台上出现谁，都不能让她抖动一下。
这是她身为医生最基本的准则。
硝子低头看向站着的禅院甚尔，他确实是个好老师。
强烈的危机从上方传来，硝子立刻从树上跳下，朝着后方快速撤退。
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禅院甚尔已经出现在硝子刚才的位置。
他眼神微眯，脚下用力，再次朝着硝子的方向攻去。
“小鬼，感知力勉强及格。”
因为天与咒缚没有咒力，咒术师惯常使用的感知手段，无法探测到他的存在。
为了捕捉到他的踪迹，硝子学会不依赖咒力，而是依靠五感判断周围情况。
呼吸，空气的流动，窸窣的响声，气味的改变，还有地上的痕迹
一切一切，都可以成为改变战斗的关键点。
绝大多数咒术师都依赖与生俱来的咒术战斗，反而将他们局限在固定的道路上。
与禅院甚尔的对练，让硝子意识到，她上辈子何尝不是被咒术局限住。
因为拥有的是不适合战斗的反转术式，硝子接受了不适合上战场的定位。
她当时确实没有思考过，不依赖咒术的战斗方式。
这辈子，与禅院甚尔的相遇，让硝子感受到，她真的可以走上另一条路。
家入硝子不需要躲在后方，等着从遥远战场被带回来的，奄奄一息的活人，或者已经冰冷的尸体。
她不仅可以拯救受伤的咒术师，她也可以将死亡终止在开始之前。
硝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确实很感谢禅院甚尔。
甚尔朝地上啐了一口，“小鬼，你的眼神太恶心了。”
“甚尔老师，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可是很崇拜你。”
硝子拖长音调，将手术刀从袖中取出，“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气喘吁吁的硝子，站在空地另一侧，与对面的的甚尔隔空相望，他们之间布满坑坑洼洼的深坑，以及纵横交错的丝线。
“你合格了。”
整场战斗，噬魂刀都没有触碰到硝子的身体。
甚尔将噬魂刀收回臭宝嘴巴里。
他的脸颊上带有一道划痕，那是被硝子用手术刀割破的伤口。
而他身前，一道极细的丝线缠绕在他脖子上。
硝子长呼一口气，结束了。
她运转反转术式，将被甚尔踹断的肋骨复原。
“多谢教导。”
硝子很明白，甚尔刚才犹豫了一瞬。
在发现缠丝时，他没选择切断，而是先将靠近的硝子踢出去。
如果是真的战斗，甚尔一定会先脱身再找机会。
这场战斗更像是禅院甚尔对她的测试。
而在他的评价体系里，家入硝子顺利过关。
“没钱的情况下，我可不会浪费力气拼命。”
禅院甚尔动了动脖子，他伸手用力将缠丝扯下。
锐利的刺痛从手掌传来，甚尔低头，发现有细密的血珠从手掌落下。
作为使用咒具的专家，禅院甚尔来了兴趣。
缠丝是他离开禅院家时，顺手塞进丑宝嘴里。
因为和他特性不符，所以一直吃灰。
如果他没记错，这件咒具，主要是传递咒力，随着咒力延展，主打的是灵活性，强度应该不高。
“小鬼，你是不是在缠丝里掺了其他的材料？”
不愧是禅院甚尔，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硝子点点头，“上次和镜相对战时，它周围的护盾碎片与缠丝纠缠在一起，等到发现时，它们已经附着在缠丝表面。”
“因为吸收了护盾碎片，缠丝的韧性和强度得到了提升，就是隐蔽性几乎等于没有。”
硝子抖了抖手腕，将缠丝收回去。
细密的银丝，即使在暗夜下，也隐隐在折射细碎的光芒。
硝子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算好还是坏。
至少，缠丝不会再被轻易折断。
“有意思，看来它很适合你。”
禅院甚尔打了个哈欠，“小鬼，我们的委托到此结束，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
“那就再见了，替我向佳子和惠问好。”
从接到甚尔的信息，硝子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刻。
她和禅院甚尔的委托内容，是提高她的体术能力。
既然硝子已经通过甚尔的测试，他们确实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硝子一脸平淡，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将因为战斗冲击的头发梳理整齐。
如果被夏目看到，他一定会用欲言又止的眼神偷偷看她。
硝子每次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神注视，总感觉夏目在谴责自己不爱惜身体。
莫名的心虚让硝子每天回去前，都要整理好衣物，确保身上的损伤已经修复完毕。
面对完全没有表露出伤心或者不舍的硝子，禅院甚尔放声大笑，“小鬼，我就欣赏你这个性格。”
“要是你敢哭哭啼啼，我可是会吐出来。”
硝子将战斗中扔到一边的驼色围巾，慢慢的绕在脖子上，毫不在意，“甚尔老师，我们只是委托关系，委托结束，自然没有见面的必要。”
分离对硝子是常态，在经历过两次灵魂都几乎碎裂的分离，她已经很难对此产生多余的情绪。
硝子稍一思索，“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禅院先生。”
强烈的杀意从甚尔身上散发，他猛地抬头看向硝子，瞳孔闪过锐利的锋芒。
硝子眼神眨了眨，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睹甚尔抽出双刀，朝着她的肩膀砍去。
噗嗤，刀刃插入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格外响亮。
硝子侧身转头，看着身后缓缓从空气中显形的咒灵。
雪白的刀刃，深深插入咒灵的额头，紫色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畸形的脸上全是迷茫，咒灵的手朝前无力的挥动。
明明它藏得很好，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知道死亡降临，这只咒灵都不明白它是怎么露出的破绽。
“哼，连杀意都遮掩不住的废物。”
甚尔走过去，一脚踩在咒灵的头上，将刀拔出来甩了甩血迹，才重新收回去。
“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要检查一下咒灵的身体。”
硝子和甚而早就发现了它的存在，只是当时他们正在对练，选择让咒灵再多活一段时间。
硝子蹲在地上，抽出手术刀熟练地开始解剖咒灵的尸体。
“爬行类咒灵，等级为二级，具有实体，能力是类似变色龙的伪装，血液无毒，诞生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再详细的情报需要借助器械和试剂，不过我想没有必要。”
硝子从被开膛破肚的咒灵身边站起来，她看向脸色难看的甚尔，“它是来找你。”
“最近出现在你身边的咒灵是不是有点多？”
这不是硝子第一次，在甚尔附近见到咒灵。
“你是不是把诅咒师的任务抢了，他们联合咒灵报复你？”
硝子想了想，似乎这个可能性最大，要不然咒灵怎么像是蟑螂一样，源源不断。
“佳子把我捡到的时候，可是承诺过包吃包住。”
禅院甚而冷哼一声，将脚下的尸体踢开，“你有见过小白脸干活？”
吃软饭也能吃的理直气壮，不愧是天与暴君。
“不过，确实太多了。”
禅院甚尔嚣张的笑容逐渐收敛，眉头微微皱起，“就算是以前留下的尾巴，也不该越来越多。”
硝子皱起眉，她在这件事里，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隐隐约约的可能性，出现在硝子脑中。
淡出人们视线的术式杀手，不再接受任务，不再接受任务
让天元咒灵化的计划，需要星浆体的死亡，而这件事只有术式杀手可以成功。
如果需要术式杀手重新出现，就必须击碎他现在的生活。
信息在硝子脑中穿成一条线，果然少不了羂索的影子。
硝子缓缓的叹了口气，“如果有人要求你去击杀星浆体，你会接受吗？”
“？”
“小鬼，你在胡扯什么？”
禅院甚尔不假思索的拒绝，“我有老婆孩子，我巴不得天元老老实实呆在结界里，怎么可能接受”
突兀的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答案已经很明显。
“佳子。”
禅院甚尔不是傻子，他只是一时没往普通人的佳子身上思考。
禅院甚尔浑身肌肉紧绷，犹如发现财宝被人觊觎的巨龙，异常暴怒。
“出现在你附近的咒灵，都不是强攻击型的，反而都极擅长隐藏。”
一旦清楚它们要找的人，全都可以解释清楚。
硝子继续开口，“单凭这些咒灵，不可能杀死你，所以它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跟着你，找到你的软肋。”
“只要她死去，被束缚的野兽会自动搅动风波。”
让人们失去珍视的人，打破他们的信仰，微笑着看着对方走入黑暗，不愧是羂索喜欢干的事情。
怒气从禅院甚尔身上消散，他神色平静到可怕，“小鬼，背后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它现在的模样。”
硝子摇头，“但我知道，只要我的计划顺利，它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
“硝子，”禅院甚尔咧嘴大笑，“看来我们的合作还要继续。”
从那天起，硝子再没见过禅院甚尔。
他似乎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查探消息。
虽然知道没可能，硝子还是忍不住脑补羂索被禅院甚尔找到后，脑浆崩裂的美妙画面。
硝子担心甚尔长时间消失，会让佳子陷入恐慌，想着至少找个合适的借口。
电话接通后，硝子还没想好理由，对方就非常潇洒的表示她都习惯了。
“刚和他认识的时候，甚尔也是一言不发就消失。后来结婚后，他每次外出都会和我报备，我还适应了一段时间。”
佳子开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硝子，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他不死在外面，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硝子发现，她完全不需要安慰佳子，对方的心态好的出奇。
既然都聊到这里，硝子干脆直接嘱咐对方最近要小心，尽量掩藏行踪。
“是不是甚尔的仇家又找到他了。”
佳子语调变都没变，看上去早就习惯，“现在的住所已经住了一年以上，看来已经不安全了。”
“正好惠没去过京都，我带他去京都住一段时间吧。”
“硝子，先这样，我要赶紧收拾行李搬家了。”
短短几句话，佳子迅速做出决定，她要带着惠离开东京。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忙音。
硝子默默的将电话挂断，不愧是能收服甚尔的女人。
硝子后来才知道，她的这通电话，确实挽救了佳子的性命。
在佳子离开的当晚，她所住的公寓发生了大火，由于公寓大门不明原因的封锁，无一人生还。
除了早早离开的佳子。
经过调查，事故被判定为煤气泄露。
当看到那条新闻时，硝子正在沙发上翻开杂志。
“经过排查，青藤公寓爆炸的起因为煤气爆炸”
青藤公寓，不就是佳子在东京居住的公寓。
硝子翻动杂志的动作一顿。
她抬头看向电视，摇晃的镜头里，是一栋正在熊熊燃烧的公寓，惊恐的人群绝望的拍打着公寓大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
轰隆！
冲天的火光将公寓全部炸裂，被火焰点燃的人体，挣扎蠕动，跌跌撞撞的倒在马路上，迅速化为焦炭。
人体点燃的速度快的不正常，这起事故一定是咒灵的原因。
硝子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键，她拖动进度条，将画面定格在公寓燃烧的场景上。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公寓天台上。
火山头造型，硝子绝对不会认错，那是漏壶。
硝子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佳子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结果。
硝子希望佳子好好的藏起来，千万不要被找到。
第29章
“硝子，我们一周后就要考试了。”晚饭后，夏目严肃的看着硝子……
“硝子, 我们一周后就要考试了。”
晚饭后，夏目严肃的看着硝子，“不论如何, 这周你晚上不能再出去, 必须留在家里和我一起复习。”
“可以啊，反正最近我很闲。”
硝子身体依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
她前几天接到一封匿名邮件，隐藏了IP地址, 就连内容也只有“平安”两字。
硝子知道，这就是佳子的信息。
确认了佳子的安全后, 她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硝子谨慎地将邮件删除。
她这段时间决定做个安分守己的学生，降低存在感。
因为睡眠充足，硝子总算不用在白天补课。
第一次见到没在课上睡觉的硝子时, 大石黑老师感动得老泪纵横。
果然就算是刺头学生，也会担心考试成绩。
两眼放空，完全没看黑板的硝子，对上大石黑老师发亮的眼神，困惑的眨了眨眼。
夏目坐在硝子身后，忧愁的叹了口气。
希林婆婆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 但是硝子继续下去, 夏目严重怀疑她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
想到硝子可能没有学上的未来, 夏目瞬间燃起了熊熊斗志，他一定要带着硝子好好学习。
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注视, 硝子下意识的端正姿态, 低头认真记着笔记。
夏目最近有点可怕, 硝子忧愁的胡乱在纸上画画，快点考试吧, 她都担心继续下去夏目要焦虑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谢谢。”
放榜日，夏目难得鼓起勇气，不断在人群里钻动，拼命挤到了公告栏前面
呼，总算到了。
夏目擦了擦额头汗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开始从成绩单最后一名往前看。
“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家入硝子”
夏目不断在成绩排名上找着硝子的名字，最后一页没有，倒数第二页也没有，第三页也没有
夏目冷汗直流，硝子总不能是交白卷上去了吧。
夏目拼命回忆考试当天硝子的状态…考试的时候，硝子貌似很早就离开了。
考完后，夏目试探的问了硝子对考试的看法。
“嗯，很简单啊。”
硝子的回答让夏目越发没底。
这都到第一页了，还没看到硝子的名字。
夏目越想越绝望，看来她真的是交白卷了。
夏目脑子疯狂转动，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让希林和硝子父母接受这个事实。
夏目失魂落魄的想着，身边的小北优却是双眼放光，她激动地拉着夏目的胳膊，“夏目同学，家入同学果然很厉害，她竟然考了全校第一啊。”
“不愧是我的女神，又美丽又聪明，嘿嘿嘿”
小北优脸上露出花痴的表情，看上去比她考第一还高兴。
虽然家入同学一直没答应过和她去逛街，但愿意接受她制作的饼干。
只要不放弃，她一定可以和家入同学成为好朋友。
夏目猛地抬头，他看到第一页的时候，都已经放弃。
毕竟硝子平时连作业都不做，他根本没想过能在第一页找到她的名字。
“家入硝子”赫然排在成绩单第一的位置，那后面跟着的几乎满分的成绩，让夏目瞪大了眼睛。
他回头看向人群后的硝子，对方正懒洋洋的靠在走廊上，拿着手机发信息，完全对成绩不感兴趣。
“让一让，给我挪个位置。”
登式月见此时也挤到了夏目身边。
他先是紧张的扫了眼自己的成绩，发现全都及格后，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看到夏目贵志后面的成绩，表情扭曲了一下。
算了，夏目平时好好上课，学习认真，有这个成绩很正常。
登式月见连忙安慰自己，家入硝子肯定比自己要差
看着高举榜首的家入硝子，登式月见彻底破防。
这个学期，家入硝子在课上清醒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可是都记着。
登式月见神情恍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智商的差距。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找到自己的成绩，只要是硝子的同班同学，在看到榜一的名字后，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气，搞得别的班上同学满脸疑惑。
“家入硝子是三班的学生吧，就是那个特别漂亮的女生，我听说她是从东京来的。”
“她脸上总是挂着黑眼圈，肯定是天天熬夜学习累的。”
“听说她天天晚上只睡三个小时。”
“怪不得可以考第一。”
“啊啊啊，我下学期也要努力。”
听着周围同学越来越离谱的猜测，硝子的同学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个美妙的误会就让它一直持续下去吧，他们总不能说对方天天上课睡觉，迟到早退，还动不动失踪。
这话听上去更遭人恨。
不过，硝子同学真的很给他们争气，三班的同学看着最上面的名字，不自觉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第一名可是在他们班上，而且甩了第二名几十分。
光这件事，就够他们可以吹半年了。
“家入同学，这次考的不错，不过不要自傲，之后的课程会越来越难，以后上课还是尽量少睡觉。”
大石黑老师走到硝子身边，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这次考试可不单单是全校统考，而是全县统考，虽然整个排名还没出来，但是大石黑老师已经得到内部消息，全县第一就出现在他们学校。
肯定是家入硝子没跑了。
大石黑老师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不少。
早藤中学建校后，从来没出过东大的学生，这件事也许就要在他的教学生涯内实现。
家入硝子将会成为他执教生涯的高光。
想到这里，大石黑老师笑的更加开心，他一定要好好培养对方，不能浪费了对方的天赋。
“硝子，你寒假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这里有个竞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看着热情无比的大石黑老师，硝子伸手一指指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麻吉老师似乎有事情找你。”
趁着对方转身，硝子赶紧开溜。
作为前东大医生生，硝子对于考试成绩完全没有感觉。
虽然她抽烟喝酒逃课睡觉，但家入硝子确实是个优等生。
可惜，每次她强调这件事的时候，周围人都不相信。
迎着同学们崇拜的目光走出学校，硝子暗暗叹了口气。
都怪夏目考试前太紧张，让她也稍微认真准备了一下。
要不然下次还是交白卷算了，硝子站在学校门口，愉快的做出决定。
鞭炮声从远处传来，提醒着新年的临近。
乡下在节日庆典上，总是比城市要隆重热闹。
硝子伸出手，感受着寒风轻抚指尖，今年她不会再一个人过年。
**
夏油杰的电话打过来时，硝子正坐在沙发上拆新年礼物。
“硝子，过年好。”
清亮的少年音带着笑意，从电话里传来。
硝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免提，“明天才是新年第一年，你电话打早了。”
“因为我收到了你寄来的礼物，我很喜欢。”
夏油杰拿到最新款游戏机的时候，是真的愣好久。
本准备午夜打的电话，也立刻拨出去。
从小到大，也许是夏油杰表现出的性格，让周围亲戚都默认他更喜欢偏文艺类的物品。
不管是新年还是生日，送的礼物从钢笔，笔记本，再到书籍，应有尽有。
就连父母，最多也是送他运动类的礼物。
似乎大家都认为，夏油杰对游戏没有兴趣。
硝子总能精准踩中他的喜好。
夏油杰眼里全是开心的笑意，他摆弄着手里的游戏机，“硝子，我寄给你礼物收到了吗，喜不喜欢？”
“你那套琉璃茶具希林比我更喜欢，它们已经成为希林招待客人的专用工具。”
硝子半开玩笑，“我倒是希望你给我寄一箱酒。”
夏油杰认真思考了一瞬，“硝子，你喜欢喝什么酒？”
“清酒，鸡尾酒也不错。”
“我知道东京有一家不错的酒吧，有时间可以一起去。”
“你是指的银座地下那家吧。”
夏油杰有些吃惊，“原来硝子也知道，我还想给你个惊喜。”
硝子笑而不语。
那家酒吧，确实是夏油杰给硝子介绍的。
当时刚上高专，杰还表现得比较矜持，想要在两位新同学面前，表现完美的一面。
结果某天晚上，硝子坐在天台抽烟时，正好撞上拿着啤酒上来的杰。
两人沉默对视一眼，立刻一拍即合，当晚就偷溜出去喝酒。
走到一半，他们就被直觉超级灵敏的悟逮住。
光看着对方嚣张的姿态，硝子还以为他也是同类，干脆把他也拐来酒吧。
当晚，硝子和杰喝到了天亮。
至于另一只白毛，吃了十只香蕉船，在酒吧一战成名。
“硝子，未成年人喝酒是犯法的。”
夏目一言难尽的看着硝子，他手里还拿着红彤彤的剪纸。
夏目正在往窗户上贴剪纸，他本来不想打扰硝子聊天。
只是硝子和夏油，似乎总是缺乏一点未成年的自觉。
硝子一脸严肃，“我怎么可能去喝酒，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
夏目嘴角动了动，这话听着才想假话。
不过乡下也没有酒吧，硝子就算是想喝酒，也没有地方去。
此时硝子总算拆到了灵幻给寄来的礼物，她盯着纸箱里的东西看了半天，果然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夏油，你有没有拆开灵幻给的礼物？”
“还没有，我刚刚才拿到手”
夏油杰也蹲在地上，单手拿着剪刀，将包装剪开。
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他也陷入相同沉默。
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挂着招牌的自信笑容，直勾勾的盯着他。
浮夸的字体明晃晃写着“灵幻新隆，本世纪最伟大的灵媒师。”
那是整整一大箱的宣传海报。
“灵幻真的把事务所开起来了。”
硝子拿起一张海报，在左下角写着地址和电话。
自从上次灵幻离开后，硝子好久没和他联系，偶尔发信息，对方也是过了好久才回复。
看来他把时间都花在筹备事务所上。
“灵幻毕竟是个普通人，万一真接到棘手的委托，我担心他一个人无法处理。”
夏油杰看向“调味盐市”，隐隐有些担忧。
东京和调味盐市离的有点远，就算灵幻真的需要帮助?*? ，他也无法立刻赶过去。
硝子听出了夏油杰的迟疑和不信任。
她倒是对灵幻无比放心，这个男人无论干什么都可以成功。
想了想，硝子告诉夏油杰，“美都要带我回京都看望外婆，正好路过调味盐市，我先去看看他的情况。”
当时美都提出让硝子跟她去京都时，因为担心夏目被妖怪袭击，硝子本想拒绝。
是夏目说服了硝子。
毕竟他不能一直被硝子保护。
硝子想到佳子也藏在京都某个地方，决定还是要去一趟京都。
万一佳子遇到危险，她至少离得足够近。
电话另一边，听说硝子要去找灵幻，夏油杰心中一动，但想到已经预定好的计划，只能遗憾的放弃。
“硝子，夜蛾老师寒假要给我特训，我无法离开东京，要是有需要，一定要联系我，我会立刻赶过去。”
硝子有些吃惊，夜蛾老师这次竟然提前开始训练杰。
转念一想，她就明白其中的关键。
那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让杰提前进入高层的视线。
也许这里面还有羂索的影子。
咒灵操使，可是它心心念念，无比渴求的能力。
硝子神情冷淡，它现在不敢出现在杰的身边，只能先一步步引导他走向崩坏，才能趁机夺取身体。
上辈子直到杰死亡，她和悟都不知道羂索在窥视他的身体。
这辈子它提前搞出小动作，只会加快它的死亡。
第30章
朝着硝子求救的mob
滴答, 滴答，滴答。
水珠溅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格外响亮。
液体从堵塞的水池里溢出, 顺着缝隙, 流淌到地板上。
不知道是不是水管生锈的缘故，从水管流出的水，不是清澈透明，反而微微泛红, 散发出让人不舒服的铁锈气味。
漆黑的头发从水管里慢慢伸出，朝着蹲在水池边, 修理着管道的灰色西装男人伸去。
就在头发即将触碰到男人脖子时，男人长呼一口气，“总算是修好了。”
堵塞的水池被强力捅开, 哗啦啦的红色液体全都流进下水道里。
头发猛地一顿，巨大的吸力从水管里传来。
它不甘心的使劲朝前伸，明明就差一点就能缠上对方的脖子。
头发随着打着旋的水涡，连带着菜叶子米饭残渣，一起被冲进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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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差一点。
强烈的怨念，从水池里散发, 让远远站在客厅的房主打了个哆嗦。
他警惕的朝着四周看去, 摸着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 “灵幻大师，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好像, 好像是女人的叫声。”
“那是当然, 我刚刚把恶灵超度，那是她刚才忏悔的哭声。”
灵幻信口胡诌, 这人肯定是常年在屋里呆傻了，这里除了水流声，哪还有别的声音。
屋主是个独居的中年男人，他连连点头，“怪不得我感觉屋里都明亮不少，之前的恶臭也几乎没有，就连一直堵着的水池都重新修好。”
男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灵幻，“不愧是灵幻大师，效率就是高。”
“那是当然，打扫卫生，呸，拔除恶灵我可是专业的。”
灵幻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拿出计算器咔咔一顿猛算，迅速开出一张帐单，递给男人，“这是拔除恶灵的费用，只支持现金。”
看着账单上的一连串的零，男人两眼一翻，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糟糕，千万不能让他逃单。
灵幻立刻闪现到男人身边，用力掐着对方的人中。
剧痛下，男人想装死都做不到。
“疼疼疼，大师，你不要再掐了，我已经醒了。”
眼泪鼻涕顺着那张肥胖浮肿的脸留下，房主哭丧着脸，从他占据了大半空间的杂志堆里，翻出一沓厚厚的纸币，恋恋不舍的交给灵幻。
“大师，要是还有问题，你可不能不管。”
灵幻一把接过纸币，确认金钱没错后，笑的格外灿烂。
“那是当然，欢迎随时联系我，下次还有问题我给你打八折。”
“对了，”即将走出房门时，灵幻侧头，指着被厚重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房间，“你要是不想再找来恶灵，最好把窗帘全都拉开。”
“就算是社恐也要定期外出啊。”
灵幻说完最后一句，表情严肃的带上口罩，手套，两手各提着四五个垃圾袋，朝着楼下走去。
过年期间，灵幻本来以为不会有找上门，结果一大早就接到电话，说是家里闹鬼，总是半夜听到水池里发出摩擦声音，流出的水是鲜血的颜色，地板上时不时有黑色的影子经过。
灵幻不愿意在东京公司从事所谓稳定的工作，被父母认为不务正业。
过年前他和父母在电话里闹得不欢而散，所以灵幻今年就在租的事务所里过年。
接到电话时，他正和硝子商量中午吃什么。
“如果灵幻大师你不来救我，我就要死在家里了，啊啊啊啊。”
切，要不是担心对方真出事，他才不会跑着一趟。
灵幻暗暗叹了口气，说的那么可怕，结果又是乌龙。
“硝子，我回来了。”
灵幻踢开虚掩的事务所，看着穿着红色毛衣的女生，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懒洋洋的敲击键盘。
硝子连头都没抬，“速度很快嘛，灵幻大师。”
“看来除灵很顺利。”
灵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刚买的章鱼小丸子，“根本就没有恶灵。”
“亏他电话里哭的那么凄惨，结果完全和他说的对不上号。”
“听到的水管摩擦声，不过是他不小心将干木耳扔进水槽里后，木耳泡发的声音。”
“红色的血液，根本就是水管生锈。
“至于地上的黑影，更是离谱，那就是蟑螂。”
“鬼知道他多久没出过门，屋子里全是霉味。我进去的时候差点没晕倒在里面，要不是我提前带上了防毒面具，你都等不到我回来了。”
灵幻边往嘴里塞着章鱼小丸子，边对着硝子狂吐槽。
“我就奇怪了，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你一起遇到了百足蜈蚣，再见面，就碰上绿皮恶灵，我还以为自己是招鬼体质。”
“结果开店都一个多月了，连只真正的恶灵都看不到。”
“这不是挺好的，按摩店也很赚钱，你都有回头客了。”
硝子指了指手边的电话，“我今天上午还接了个电话，想要和你预约按摩时间。”
灵幻脸色扭曲了一下，“我可是灵媒师。”
“你只是太寂寞了。”
灵幻掏了掏耳朵，“硝子，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恶心人的话。”
“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因为封建传统的刻板习俗，作为五条家的神子，悟过年期间，需要在住宅主持祭祀等等仪式，自从杰走后，硝子都是独自过年。
她非常清楚，一个人过年是多么的寂寞。
所以在知道灵幻过年根本没回家时，原本计划三天后去京都的安排，被硝子提前到今天。
她要来看看灵幻的情况。
硝子想到她敲开灵幻房门时，对方震惊加感动的表情，明明就是希望有人来找他。
她还是不要戳破对方小小的自尊心了。
硝子托着腮，盯着电脑屏幕，“网站帮你做好了。”
“欸，硝子你速度好快。”
灵幻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他走到硝子身边，探头看向电脑，干净简洁的界面，写着“灵幻相谈事务所。”
醒目的灵幻标志性照片、公司介绍、除灵价目表一应俱全。
硝子甚至贴心的在网站下面，滚动播放列灵幻解决恶灵大事记表。
大多数都是硝子随手编的，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解决咒灵的事件。
“硝子，要不然你转学来调味盐市吧，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灵幻乐滋滋的捧着电脑，他已经开始幻想通过网站开拓业务，打响知名度，接受电视台邀请，登上杂志报刊头版头条的人生赢家之路。
“不要，”硝子朝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我只是顺道来看看你情况。”
“结果不仅帮你看了半天店，还要给你做网站。”
“今天的委托费是不是也有我一份。”
“给你。”灵幻爽快的将手伸进衣兜，递给硝子三枚圆溜溜的硬币。
硝子盯着手里硬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就知道灵幻答应这么爽快，肯定有猫腻。
嗡嗡嗡。
硝子接起电话，“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美都把车加满油了，她现在就在楼下，”硝子看了眼灵幻，“我要走了。”
失落一闪而逝，灵幻还以为至少能吃顿中午饭。
他故作轻松，“再不出发，到京都就太晚了。”
“我把你送下去吧。”
“等等。”
硝子眼神微眯，她刚才注意力都在电脑上，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东西悄悄跟上了灵幻。
她抬手使劲在灵幻肩膀上用力拍打几下。
“硝子，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灵幻呲牙咧嘴，疼的脸都皱在一起。
原本还有点伤感的情绪，全部被硝子拍飞出去。
“我看你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和头发，帮你清理干净。”
硝子一脸无辜，将手背在身后。
那团粘在灵幻后脖颈处的头发，正在硝子的手里疯狂蠕动。
硝子毫不客气的将咒力灌输进去。
啊啊啊！
还在挣扎的黑色头发，立刻没有了力气。
软塌塌的瘫成一坨，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硝子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就算这只咒灵咒力极其微弱，近乎于无，但经过甚尔的魔鬼训练，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毕竟就连不具备咒力的天宇暴君，硝子都能提前判断出他的位置。
一定是有某种存在干扰了她的判断。
“硝子，硝子，你没事吧。”
灵幻的声音变得模糊又扭曲，就像是隔着厚厚的棉布，听出清楚。
硝子迟钝的摸了摸耳朵，濡湿的触感从手指传入大脑。
“原来我正在流血。”
不仅是耳朵，她的眼角，口鼻都缓缓向外渗出鲜血。
硝子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只有本能在拼命发出警告，不要动，不要思考。
等着才是最安全。
“谁来救救我弟弟。”
绝望地哀鸣从远处传来，直直的击中硝子的胸腔。
哇。
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硝子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反转术式自动运转，开始修复硝子的伤势。
极度绝望，极度悲哀的情绪，夹杂着对自我的强烈厌恶，铺天盖地朝着她袭来。
她从没感受过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
那股与情绪相匹敌的无可比拟的压迫感，她也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那是刚刚掌握了无下限，彻底觉醒成为最强的五条悟。
硝子抬手擦去糊住眼睛的血液，望向窗外，有人在求救。
与悟相同强大的人，竟然在发出求救，在朝着拥有反转术式的硝子求救。
感受到来自远处的祈求，硝子伸手推开窗户，直接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