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玩行酒令
沈静白干劲十足的练了好些天,已经能记住一些基本动作了,总比之前的四肢僵硬好的太多,看来以前学过的都被她就着饭吃了,现在只能是重新在学了……
这日秦殷灵见沈静白走了,回了自己的屋子,锁好了门,趴在桌子上写起给南萱儿的信来,告诉南萱儿自己已经取得了沈静白的信任,现在正在教沈静白练习宴会上的舞蹈。
她写好信以后收在了袖子里,去了御膳房。
“小沈公公,这是我们主子要的吃食,晚些你们做完记得送过去。”秦殷灵笑着将叠好的信纸递了过去。
那个被称作小沈公公的人接了过来,回应道:”知道了,让那位等着吧。”说完就转身离开。
秦殷灵舒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一封信写过去,南萱儿肯定会让自己动什么手脚。只是她的父母都在南萱儿的手中,若是她在一定时日内没有及时将消息汇报上去,那她的父母就要被……
对不起了静白姐。秦殷灵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南萱儿看了送来的书信,气得牙根痒痒。
她确实打算在宴会上让沈静白出丑。沈静白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丫头而已,既不能歌也不善舞。南萱儿没想到沈静白居然早将她的想法猜了大半,竟然还去练习舞蹈。
如果能在练习舞蹈的时候制造一些意外,想必外人也不会怀疑。即便是追查,也可以拿秦殷灵顶罪。
果不其然,清晨的时候秦殷灵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正是昨天那个小沈公公。
“这是你要的羹汤。”他将手中的托盘递了过去。
秦殷灵下意识的看了看小沈公公的身后,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才笑着接了过来,”有劳了。”
托盘之上,碗碟之下,正是南萱儿的亲笔书信。
秦殷灵锁上门,躲在屋内仔细阅读着书信上的内容:
“刻意刁难之,阻其计划。事毕,速回。”
秦殷灵捏着那沈纸,倏地想到了沈静白唤自己小灵子时的样子,心里纠结起来。不知不觉,手中的纸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偌大的皇宫少不了南萱儿的眼线,她若是不按照计划来,南萱儿肯定不会满意。要怎么做,才能既做到了南萱儿吩咐的事情,又能不真正的影响到沈静白呢?
“小灵子!我又来了,我先给你跳一遍,你看看我现在的水平怎么样啊。”沈静白特地换了一身轻便的水蓝色霓裳,长袖挥出去,舞起来甚是好看。
秦殷灵看的心不在焉的,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能不能瞒过南萱儿的眼线,就在今天这一举。
“怎么样?”沈静白将秦殷灵教给自己的大体动作都做了一遍,回身期待的看着秦殷灵。
秦殷灵一笑莞尔,轻轻抚掌道:”比之前有进步,动作都记住了。只是……”她走到沈静白的身边,抬手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只是这腰肢不够柔软,动作虽然都做到了,但是不够连贯,太僵硬了。”
沈静白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蹙眉问道:”那我怎么办,我也没练过舞蹈,你们的基本功我都不怎么会。”她看了看秦殷灵纤细如柳的腰肢,再看了看自己的,果然感觉不太一样。
“我教你下腰吧。”秦殷灵笑了笑,回屋子拿了一条链子出来,下面还坠着一块石头,”你把这个拴在腰上,然后下腰试试。”
这种方法,其实是一种惩罚的方法。那些舞姬犯了错误的时候,就要在腰间坠上重物下腰,要时刻保持着腰间的气力,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轻者骨折,重者伤残,一辈子也跳不了舞蹈。
“这个……可以吗?”沈静白是学医的,就算对舞蹈不了解,但是看到这么重的石头缀在腰上,也觉得不太安全。
“我自小都这么练的。”秦殷灵将链子系在沈静白的腰间,”好了,你向后弯腰试试。”
殷灵的手扶着沈静白,沈静白固定好位置以后,她松开了抱着沈静白的手。
沈静白在那一瞬间,身体没了支撑,惊叫一声,朝着地面那块石头跌去。若是她真的跌在了石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秦殷灵趁机将链子扯开,在沈静白看不见的地方推了她一把,沈静白顺势跌在了地上,并无大碍。
“诶哟,好痛啊。”沈静白被搀扶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没什么大事。
秦殷灵凑上去,关切道:”对不起啊,这种方法可能只适合有基础的人,险些害你受伤。”
沈静白摆摆手,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将注意力都放在舞蹈上。
秦殷灵每每想起那天,都觉得是一招险棋,好在瞒过了南萱儿,只说任务失败了,倒是也没出什么事。
而沈静白也在刻苦的练习下,终于学有所成,已经能熟练的跳完一整支舞蹈了。
日子像是流水的的,沈静白刚学会舞蹈没几天,就到了举办宴会的日子。
沈静白特地选了身颜色亮一点的正装,用金线编织的繁复花纹在烛火的照耀下跳跃着光芒,穿在身上,还真有几分娘娘的贵气样子。
顾锦辰在宴会前不放心,特地还来看了沈静白一眼。只是看到沈静白那一身衣服的时候,眸中先是闪过了一份奇异的色彩,立即敛了下来,转而蹙眉说道:”这件不好看,换一件吧。”
说完就亲自挑了件衣服丢给沈静白。
沈静白定睛一看,是件浅粉色的长裙,比起现在身上的衣服来说,朴素的不得了。
“就这件?”她拿着衣服看了看,再次跟顾锦辰确认了一遍。
顾锦辰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静白看着手里的衣服,半晌才明白了顾锦辰的意思。都说树大招风,这宴会上打扮的越漂亮艳丽,就越容易被嫉妒。倒不如穿的不那么扎眼,安安静静的当个小透明。
原来顾锦辰想的这么周到啊。
沈静白想明白了以后,换上了那件粉色长裙,顺手还把头上的簪花扯掉几只。殊不知顾锦辰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惊艳的样子。
按照规矩,仅仅是妃位的沈静白并没有资格跟顾锦辰在这样正式的宴会上坐在一起,只能跟后宫女眷以及一些大臣儿女同席。
沈静白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共同宴会,被宫女引着坐到了席子上,就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此时宫内金银的焕彩,珠玉生辉,好不气派。
渐渐的耳边听到了隐隐鼓乐之声,穿着轻便亮丽的舞姬涌上来,就跳起舞来。
南萱儿早早的入了座,随口跟旁边的人聊着什么,目光却一直放在远处沈静白的身上。
“今日良宵,尔等同庆。”顾锦辰声音嘹亮,盖过了丝竹声,令大家举杯同庆。
“皇上,今日晚宴正巧赶上封妃的日子,实在是巧妙。不妨让娘娘题诗一首,您看如何。”南相起身,躬身行礼说道。
沈静白心想,这就要开始为难她了吗。幸好她在之前把自己背了的故事都回复了一遍,虽然不算太多,倒也能应付。清了清嗓子,刚要回应,却被顾锦辰打断了。
“今日设宴为的是大家高兴,欣赏这莺歌燕舞便好,吟诗作对未免太故作风雅。”顾锦辰的意思就是帮沈静白拒绝了。
此时却又一位大臣起身,说道:”只是封妃之日,娘娘不做点什么,恐难平众意啊。”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瞥着沈静白,目光里满是挑衅。
沈静白冷哼一声,起身笑吟吟的看着顾锦辰道:”皇上不必推辞,这位大人说的有理。嫔妾本是学了点讨喜的花样,想的是取悦皇上。既然这位大人想看,那嫔妾也不好拒绝。”说完还剜了那大臣一眼。
那大臣一听,脸色煞白,赶紧躬身抱拳,说道:”皇上,微臣不敢啊!”
沈静白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实则句句带刺。言下之意即是沈静白学了要取悦皇上的本事,他却偏要沈静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实际上是夺了皇上的喜好,不合礼数。
“罢了罢了。”顾锦辰摆摆手,对上沈静白的视线,浮起一个欣慰的微笑。
“怎么能罢了。”南萱儿娇俏的女声响起,在座的人都向她看去,”今日这日子,须得有助兴的才是。既然妹妹还略有准备,总不能扫了妹妹的兴致啊。”
此话一出,沈静白反倒是笑了。她还真的”略”有准备。
南萱儿含笑看着沈静白,”不如我们来玩行酒令。”
什么?沈静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般不都是让她跳个舞唱个歌之类的吗,怎么忽然改成行酒令了。他们在现代喝酒的时候玩的都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谁还会玩行酒令!
“行酒令能让大家都乐在其中,又不故作风雅,反倒有趣,不是吗?”南萱儿眼神婉转,飘到了顾锦辰身上去。
南萱儿势力强大,她一说话,后宫的妃子都纷纷附和,弄的顾锦辰也不好拒绝。
“那……行什么酒令?”顾锦辰眉间轻蹙。
“我看不如玩‘射覆’,简单还好玩。”南萱儿提议道。
沈静白怔愣了一下,快速的在大脑里寻找”射覆”这个词,她活了二十多年,真不知道这个到底怎么玩。
射的意思是猜,覆的意思是盖。射覆,即一方用一字隐喻一典故,让另一方猜。只是沈静白哪里知道这些,看到大家都其乐融融的玩了起来,也不好意思再提出来不玩。
南萱儿看了看周围,忽然抬头对沈静白说道:”该你了,我覆一个‘人’字。”
“人?”沈静白方才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射覆到底玩的是什么,像是猜谜,又像是作诗,”这个……”她颇是为难的看了看顾锦辰,心里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这字范围有些广。”顾锦辰开口,意在帮沈静白开脱。
南萱儿不以为意,摆摆手,”那就再添一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