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小伙计(一更)
年后第三天,彩凤照常开店做生意,这几天人数不多,她自己就能忙得过来。
一号和二号在家里陪胖花和土崽。
现在店里没有客人,彩凤拿了抹布擦桌子,她很爱自己的这家店,将桌子擦得细细的,擦完桌子,她又去擦凳子。
忽然,她听到了门口有声音。
她脸上扬起笑:“新年好,想吃点什么?”
她看过去,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公交车司机扶着一位年长的女性走了进来。
彩凤和他其实已经说过很多次话了,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公交车以外的地方遇到。她觉得挺意外,也挺高兴。
“吃点啥?”彩凤问:“这位是阿姨吗?”
公交车司机点点头:“对,这是我妈。”他想起来并没有介绍过自己,又补了一句:“我叫乔桐,你叫我小乔就行。”
乔桐的妈妈看起来和乔桐一样,长得都瘦,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她戴着黑色大围巾,整个人显得更加冷冽了。
但开口的时候,小乔的妈妈倒是很温和,声音又细又轻:
“叫我乔阿姨就行。”
乔阿姨先坐下了,乔桐和彩凤说:“我看你店开了,早就想过来尝尝了。但年前你生意太好了,我怕过来给你添麻烦。”
彩凤和他说话挺自在,毕竟乔桐勉强算是她在海市的朋友。
“你和阿姨想吃啥?”她热情招呼:“我现做也行。”
乔桐现在和在公交车上是两个状态,他活泼多了:“来俩包子吧,你的包子特别好吃,我和我妈说过几次,她还没吃过呢。”
乔阿姨带着笑看他们聊天,她看着这家店,确实比其他的都干净整洁。
乔桐又要了油饼和饭团子,还要了两个煎蛋,彩凤又给他们端来了一碗粥和一碗咸汤:“都尝尝什么味。”
彩凤闲着没事,坐在饭桌边,自己也拿了个包子,和他们边吃边聊。
她对公交车挺好奇的,她们镇子上只有一辆客车,两天才来一次,司机拽得不得了。现在有机会了,彩凤忍不住问乔桐怎么开公交车。
乔桐挺耐心,和她讲油门和离合,还有后视镜。
彩凤知道后视镜,但她没见过油门和离合,想象不出来,只佩服地说:“你可真厉害,只比我大一岁,开车这么多年了。”
乔桐也夸她:“你也厉害,比我小一岁,店都开起来了。”
彩凤忍不住笑起来。
乔阿姨喝了一口粥,一直带着笑,她看一圈店,提了建议:“写个菜单吧,彩凤,你店里食物种类挺多,老客人知道该点什么吃,但新客人可能不知道。”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彩凤点点头:“有道理。”她又想起来:“可是好多人都不识字,我也不识字。”
但她立马想到了办法:“画个图也成。”
乔阿姨笑着看着她点点头。
彩凤将这事归功于乔阿姨:“乔阿姨真厉害啊。”
乔桐立刻接话:“我妈以前是初中老师。”
彩凤佩服极了,她村里都没有一个小学,更别提初中了。
他们三个聊得挺开心,临走的时候,彩凤坚决不要他们的钱,小乔和她说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她感谢都来不及呢。
小乔倒是没硬给,他掏了掏兜,从兜里拿出来一大把大白兔奶糖。
“你孩子呢?”小乔问。
“在家跟着我大哥和二哥呢。”
“糖给孩子。”小乔说:“就说是乔叔叔的新年礼物。”
彩凤硬拦着他们,给他们装了几个包子,才让他们离开。
小乔和乔阿姨走了之后,彩凤心里更快乐了,虽然小乔说糖是给孩子的,但彩凤自己也拆了一个,放进了嘴里。
彩凤一边擦桌子,一边哼歌。
她有大哥二哥,有了店,还有了能聊天的朋友,这日子怎么那么好啊。
又过了几天,厂子里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彩凤饭铺又开始了忙碌。
乔桐似乎也认为他们是朋友了,有时候乔桐会托下车来吃饭的年轻人带些东西过来。有拨浪鼓,还有小皮球,大多是给孩子的。
彩凤也会提前把包子装好,让买好饭去赶公交的人帮忙带给乔桐。
有时候巧了,彩凤擦着桌子,一抬头也会和公交车里的乔桐对个照面。彩凤咧嘴对乔桐一笑,乔桐也会微微露出一个笑来。
二号继续来帮忙了,他惦记着一号和他说的事。
心里知道确实不能在彩凤这儿太久,但又担心她忙不过来,二号迟迟没有开口。
有一天,王电工也来吃饭了。
他又是那副双目无神的蔫巴样,只要不提小舅子,他就无精打采。
彩凤和他打招呼:“王电工,今天怎么那么早?”
王电工蔫巴巴地瞅了一眼彩凤:“我小舅子上个月又没做成柜子,没工资,我老婆心情不好,和我生气了。”
所以,一大早,他不敢在家待。
但喝了一碗粥之后,王电工买了三个包子,又买了三个油饼:“我得给我老婆还有小舅子带回去。”
一说到小舅子,王电工就想多说:“你真的不用他再打点柜子吗?店里有了,家里可以再打点的啊。”
彩凤立刻拒绝:“不用。”
二号却有了别的想法:“你等等。”
二号抱着胖花和土崽走出去,在店外和王电工说话:“你小舅子不考虑换个工作吗?”
“能换啥啊?”王电工叹气:“他之前跟我学过电工,那手笨的,我怕电死他,托人学木工去了。他其实挺机灵的孩子,就是手笨。”
“来我们店里试试呢?”二号直视着王电工:“我们店里缺个帮忙的。”
王电工有些顾虑:“我怕我老婆不愿意,她还是想让我小舅子学门技术。”
二号很耿直:“他也没学到啊。”
王电工被说服了:“我回去试试。”
二号本以为王电工需要点时间,结果第二天一早,彩凤刚把店门打开,就看见门口站了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彩凤姐!”小伙子长得好看,笑得也好看,说话更是利索。
彩凤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小伙子自我介绍:“我是尤牛。”
彩凤挺吃惊:“来我家吃饭不用报名字。”
尤牛笑了:“彩凤姐真会说笑话,我是王电工的小舅子,是来给你帮忙的。”
二号走出来:“是我叫来的。”
彩凤有些困惑,但她觉得二哥自有道理,于是没再问。
这一天,二号没怎么帮忙,他就在旁边看孩子,彩凤收钱,尤牛卖饭。
二号和彩凤都没想到,总是被说手笨的尤牛,其实十分灵活。刚开始有点生疏,但熟悉了流程之后,尤牛飞快地穿梭在桌子中间。
给打包的客户递餐,收盘子,擦桌子,他干得很好。
并且他总是笑盈盈的,叫谁都是哥哥姐姐,让人心生欢喜。
这一早上,拉后腿的竟然是彩凤,她数学不好,算钱很慢,还算错了几次,最后是客人帮她算了出来。
彩凤不停道歉,但都是老顾客了,大家只是开了几句玩笑,并没有介意。
等到终于一早上忙完了,彩凤累得不得了,她觉得算账可比卖饭累多了。
但尤牛还是精神得很,他兴致勃勃地擦了桌子,又扫了地,大声问:“彩凤姐,下午是不是得备餐啊?几点啊,我来洗菜。”
彩凤下意识看了二号一眼,二号走向前,小声告诉她:“以后我还有事情做,不来店里帮你了,他看起来还可以。”
彩凤吓了一跳:“二哥,这不是咱们的店吗?你干啥去啊,这里挣的钱有你的一半啊。”
二号摇头:“这是你的店。”他指了指招牌:“这是彩凤的店。”
至于以后要去干什么,他没法讲。
他不能说他们要做准备占领地球吧,于是,二号含含糊糊地说:“我有些事情。”
彩凤问不到,只能先应了尤牛那边:“以后你来这里工作吧。”
尤牛高兴极了:“那可太好啦!”
他忙忙碌碌的,将厨房整理得更整齐了,显然对这份新工作很积极。
彩凤看不明白:“他手也不笨啊。”
二号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指神经有问题,不能做太精细的工作,重复性的动作也不行。”
之前尤牛学电工,学木工,正好戳中了他的缺点。
尤牛忙完了,和彩凤打招呼:“彩凤姐,那我下午再来啊。”
彩凤没忍住问了:“你手挺好啊,一点都不笨。”
尤牛笑起来:“其实做木匠活的时候,确实挺笨的。”他做了个刨花的动作:“刨上一会儿,就有点手抖。”
他左右看了看:“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我和你说,你别和我姐我姐夫说哈。”
“小时候家里穷,我爹还有后娘对我姐俩不好,大冬天我爹带我姐去捡柴火,结果就我爹自己回来了。我偷听到我爹和后娘说想把我姐丢了。”
“我跑出去找我姐了,天太冷了,我的手冻坏了。”
“我真挺没用的,我没找到我姐,我姐是自己找回来的。”
“但我姐总记得那一回,
后来她带我来到这里了,总想给我找个好营生。我不敢和她说这手的事,怕她心疼。”
彩凤挺心疼地看着他,又有点羡慕,羡慕他有个惦记着给他找好营生的姐姐,又羡慕他姐有个大雪天找自己的弟弟。
但她转念一想,她现在也有了为她找好营生的人。
她现在不用羡慕谁。
尤牛看到了彩凤脸上的心疼,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哎呀,不是什么大事。”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彩凤姐,那你看我可怜,工资可别给太少了啊,不然我姐又得生我的气,我姐夫也跟着挨骂。”
提到钱的事,彩凤也聪明起来:“可怜归可怜,那也得看看你活干得咋样。”
彩凤老板和小伙计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不知怎么的,二号看到他们这个样,慢慢就放了心。
第18章 第18章人才的事,你少管(二更……
彩凤十分舍不得二号,她很想和二号一起工作,一起开店。
二号什么都不做也行,光在店里站着,彩凤也愿意把挣的钱分他一半。
但二号拒绝得很彻底,彩凤便没再劝。
二号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彩凤便努力地学算账,她想赶紧学好,以后二哥便能放心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彩凤花了一个星期学算账,她算得还是有些慢,有时候也会犯错。
尤牛的姐姐来了一趟,她叫尤香,身材瘦高,长得和尤牛挺像,但尤牛脸上总是带着笑,尤香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十分严肃。
尤香走进了彩凤饭铺,没有表情地看了一圈。
搞得彩凤都有些害怕了。
“我姐就这样,”尤牛小声说:“她在厂里当会计,算账可厉害了,一涉及到钱的事,她半分不让,老板都怕她。”
尤香是个好会计,因此,当尤香看到彩凤算账之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彩凤心里一紧,脑子一乱,又算错了。
尤香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过了会儿,她又过来了,冷冰冰地给彩凤递了个东西。
“计算器,”尤香说:“用这个就不会算错了。”
彩凤接过计算器,完全没反应过来尤香顶着那张冰冷的脸,竟然会给她送东西。
“我弟弟,”尤香努力将声音放缓:“不怎么成器,以后他要是给你添麻烦了,你该教训就教训。”
“但要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麻烦你,让他留下工作吧。”
尤香低着头:“他是个好孩子。”
尤香这个样子,无端让彩凤想起了自己的土崽。
为了自己的亲人,大家都是一样的。
尤牛也低着头,气氛有些凝滞,彩凤努力缓和气氛:“我看小牛干活可好了,我都算错好几次账了,他一次饭都没送错过。”
她夸奖尤牛:“这才几天啊,他把老客户都记住了,大家都喜欢他。”
彩凤应用了自己最崇拜的那个词:“是个人才。”
尤香又安心又担心地离开了。
因为姐姐的话,尤牛低落了一会儿,但又有客人来了,他便又带着笑迎过去。
回家后,彩凤仍然在练习使用计算器,胖花和土崽趴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个奇怪的黑东西。
二号看着彩凤使用越来越熟练,终于放心了。
土崽现在快一岁了,胖花也快八个月了。
土崽还是不会走路,但已经能扶着椅子走上一圈了。胖花学会了爬,当土崽绕着椅子练习走路的时候,胖花便跟在他身后爬行。
要是土崽走得慢了,胖花就会把土崽的袜子薅下来。
土崽嘴里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咿咿呀呀的,胖花进化得更加不完全,只会嗷嗷呜呜。
两个孩子的眼神太过炙热,彩凤最后将计算器给他们摸了摸。
“很贵的。”彩凤叮嘱:“轻轻摸。”
土崽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轻轻摸了摸。胖花就不行了,圆圆的小拳头砸在了计算器上,彩凤赶紧把计算器拿开,再不许他们碰了。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彩凤继续经营她的店铺,二号慢慢不再过去,他在家里照顾胖花和土崽。
一号也微微地忙了几天。
过完年后,福字便没有订单了。玉兰和老钱再次回归了之前那种有一单没一单的日子。
他们并不着急,玉兰算过了,只要他们再攒点钱,就能买得起更好的机器了,便能接到更多的订单。
但老钱经过年前三个月,现在相当怀念被客户追着跑的感觉。
他蠢蠢欲动,十分想去问一号,能不能再改改机器。
但玉兰严厉地阻止了他。
“我们给他的工资,并不能使他为我们做这样的事情。”玉兰说:“我们都知道,上次是泼天的大运气。”
“这样的运气是求不来的。”玉兰拉着老钱的手安慰他:“你这次问了,那之后呢?每次都问吗?”
“就算他每次都同意,但我们挣到了钱,难道不会想要挣更多的钱,让他去改更多的机器吗?”
“他上次愿意,这次你问了,他也许也愿意,但之后他每次都会愿意吗?”
“等他不愿意的时候,谁都逼不了他。”
老钱挺不甘心:“那就这样吗?不温不火的?”
“对。”玉兰点点头。
她也急,但她明白不能开这个口,开了这个口,以后就刹不住了,她不想让一号觉得他们贪婪又愚蠢。
但玉兰也相信,他们身边留了个宝贝,那么,运气便不会只有一次。
一号挺喜欢这个厂子的。
他现在已经见过了很多人,有些人虚假,有些人狠毒,有些人无知,也有人善良,有人聪明。
玉兰和老钱给他的感觉挺舒服,他愿意接受那个十年合同的约束。
现在二号不用去彩凤那边了,一号也开始考虑执行之前想好的收录各地图书馆的计划。
他抽了一天时间,去了海市的图书馆,他才发现,海市最大的图书馆内并没有涵盖海市所有的书籍资料。
还有些古籍资料放在博物馆内,而重要的书籍资料中涉及的一些实物,他需要验证,而那些相关的实物分布在更琐碎的地方。
之前,一号认为他去一个地方收录资料,可以当天来回,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行。
每到了一个地方,他和二号都需要待上几天。
人类的历史实在太过冗长,每一块看起来普通的地面上,都可能发生过很大的事件。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记录,每个家族也有自己的记忆。
小到一个县城,甚至一个村庄,他们的脉络都可能延伸到千年以前。
一号已经收录了很多书,因此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老太太的裹脚布。
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又臭又长,充斥着谎言和真实。
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全部记录,从中找到有用的部分。
一号开始为这件事做准备,他要完成自己近期的工作量。
他再次站在了机器的面前。
老钱本来在屋里喝茶,他不经意地扭头,看到了一号的动作,瞬时间,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玉兰在看账本,看着看着发现了一个小问题,抬起头正准备问老钱的时候,老钱大步向前,捂住了玉兰的嘴。
“嘘。”老钱用眼神暗示玉兰。
夫妻两个安静地看向了院子里。
一号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因此,他们看不到切割工位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一号的指尖蓝色火花下,切割工位变成了更加复杂的布置。
片刻后,一号身体挪动,从机器边走开。
老钱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屋子里出来。
“小郝。”老钱努力装作平静,笑呵呵地问:“中午想吃啥?我给你买去。”
一号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想吃麻婆豆腐和辣子鸡。”
他最近发现,其实他身体内有条线路对辣味有些感知。
他不确定自己感知到的是不是就是彩凤说的辣味。
但那种让线路微微
振动,传递到能量源的感觉,让他挺喜欢的。
老钱立刻点头:“好。”
一号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我最近要请假几天。”
老钱又点头:“好。”
他有些急了,迟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于是,他胖墩墩的身子不经意地朝着机器靠近,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吃惊地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十分矫揉造作:“小郝,不会是你又改了机器吧?”
一号敷衍地点点头:“对,简单改了改。”
他还是更在意吃饭的事情:“麻婆豆腐要辣一些,很辣那种。辣子鸡里最好辣椒比鸡肉多。”
老钱心累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一说机器。
一号又说了说自己请假的事情,终于他提到了机器:“现在可以做贺卡。”
他讲解:“切割成小的配件,然后工人组装。”
一号再没别的话,老钱只能自己去试了。
玉兰往机器里送纸,老钱庄重地在尽头接住。
他们看到了纸张变成了很复杂的形状,很明显比之前的福字还要好看很多。
这是由于一号收录了海市图书馆的全部书籍,融合了古今中外的知识后,他能改造出更好看的图片。
玉兰和老钱将小配件组装在一起,做成了一张十分精致的镂空贺卡。玉兰十分震惊:“我的天,拿这个贺卡祝福玉皇大帝生日快乐都够了。”
玉兰立刻想到了这种贺卡的销路:“生日卡片,或者请帖都可以。”
“用不同颜色的纸,”玉兰继续思索着:“但是组装比较麻烦,需要熟练工。”
老钱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他眼睛亮亮的:“这个好,这个看起来就贵,能赚钱!”
老钱快乐地跑出去,给一号买了很辣的麻婆豆腐,还有辣椒和鸡肉一样多的辣子鸡。
吃饭的时候,老钱和玉兰苦口婆心:“小郝啊,你请假的时候注意安全啊,累了好好休息,千万注意身体。”
老钱很怕一号跑掉,他殷勤地给一号夹菜:“小郝啊,你去哪儿啊?去干啥?多久回来?”
一号慢条斯理地吃着辣椒,感受能量的微微震颤,他身心都愉悦起来。
享受完这点震颤,他看向了老钱:“人才的事,你少管。”
第19章 第19章汤彩凤才能做的事情(三……
土崽已经一岁了。
是个相当强壮的小宝宝。
胖花也八个多月了,是个比土崽还强壮的小宝宝。
不过土崽有些腼腆,胖花更为活泼一些。
彩凤给胖花喂奶的时候,胖花那张全是肉的小肥脸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脸上的小绒毛像是丝绸的碎屑。
土崽站在床边,手扒着床沿,渴望地看着妈妈,啊啊地叫唤着。
等彩凤喂好了胖花,胖花迷醉又满足地躺在床上,彩凤轻轻地收拢衣服,土崽看到了令自己渴望的东西,更加激动起来,小脚几乎要蹦起来了。
“不可以。”彩凤温和但强硬地拒绝了土崽:“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彩凤对外面喊了一声,二号走了进来,将土崽抱起来。
彩凤说了自己的决定:“二哥,我想了想,打算给土崽断奶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太忙了,奶量不够喂养两个孩子,土崽可以断奶了。”
二号的眼睛幽深,其实如果很仔细地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他眼睛中的光和正常人不一样。眼睛的结构太精细了,他们没办法做到和人类一模一样,只能看起来差不多。
胖花最喜欢看二号的眼睛,看着看着,便伸出两只小手,总想抓住这两颗漂亮的东西。
二号思索的时候,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暗一些,只有高频闪过的数据亮光,看起来才能更拟人一些。
“这是一件需要递交上级决策的事情。”二号说。
彩凤没听懂:“啥?”
但她并没有很在意,大哥和二哥之前时常有这种来自外地人的奇特言论,她习惯了。
彩凤喂完胖花,便又去了店里。
路上,彩凤脚步欢快,她穿着那双最好看的小皮鞋,身上也穿了她用自己挣的钱买的海市的漂亮衣服。
如果不知情的人,绝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得体又干练的饭店老板,一年前还在村里,挨着丈夫的毒打和婆婆的辱骂。
真奇怪,彩凤想着,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离开村子,但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村子,没有想起过赵大刚了。
赵大刚在她的生命中一闪而过,给她留下了一些已经完全痊愈的伤害,也给她留下了一个爱的种子。
她已经不怨恨赵大刚了。
但她也不感谢他,她只是在遗忘他。
土崽是她的孩子,也只是她的孩子。
彩凤的脚步轻快,她手腕上戴了一条发绳,像是一个手镯一样。
但她心里想着很多事情,她想到了她最感激的两个大哥。她很明显地意识到,二哥现在有些焦急,他确实要去做些什么事情。
但胖花和土崽绊住了他的脚步。
彩凤很忙,在她忙碌的时候,土崽只能交给二大哥。
这让彩凤觉得愧疚。
如果没有二大哥,她不可能将彩凤饭铺做得这么好。
彩凤读书很少,她不会使用一些比较书面的词汇,但她现在模模糊糊地认识到了,二哥现在确实做出了一些牺牲。
彩凤有些着急,她毫无头绪,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前面就是饭铺了,尤牛在前面使劲挥手:“彩凤姐,有人找你?”
彩凤加快了速度,她向前几步,看到了乔桐。
彩凤挺意外的:“你怎么来了?现在不应该在工作吗?”
乔桐对她笑了笑:“有个老师傅家里有事,和我换班了。”
彩凤把他迎进店里:“吃点啥?”
“不吃了。”乔桐说:“我妈给孩子织了毛衣,你给土崽胖花带回去试试。”
乔桐将手里的包打开,里面是两件很鲜艳的小毛衣,一件是绿色的,另一件是嫩黄的,上面还简单绣了小树苗和小鸭子。
“真好看。”彩凤拿着小毛衣爱不释手:“乔老师手真巧啊。”
乔桐笑起来:“我妈手巧,还喜欢孩子。”
彩凤能感觉出来乔老师是真挺喜欢孩子的,但衣服尺码有些不太对,大了点。彩凤立刻想到了原因,其实乔老师并没有见到过孩子们。
她立刻说:“乔老师什么时候有空?让孩子们见见吧。”
乔桐点头:“行。”
彩凤认真地端详着小毛衣,乔桐悄悄从旁边看她。然后,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哎?土崽奶奶不给孩子做毛衣吗?”
彩凤满不在乎地摆手:“孩子没有奶奶。”
她爽朗地笑起来:“孩子只有我这个妈妈,我手笨,做不来这么精细的东西。”
乔桐跟着她笑起来:“你不笨,笨人才做不了你这么厉害的事情。”
他们随意聊了聊,乔桐问:“不然中午一起出去吃点吧?”
他很怕彩凤拒绝,立刻为她想好了理由:“你是开饭店的,尝尝其他店的味道也好,要是有好的,你也能在自己店里做。”
彩凤觉得有道理:“那我请你。”
乔桐刚想露出一个笑,彩凤已经回头招呼尤牛:“小牛,中午出去吃啦,你老板请客!”
屋里,尤牛捧场地喊:“老板大气!”
这事被他们老板员工两个定好了,乔桐没了说话的余地,他只能闭了嘴,帮着尤牛把店里擦拭了一遍。
在彩凤和自己的小员工,还有海市第一个朋友吃饭的时候,一号和二号发生了一场严肃的讨论。
“胖花也可以断奶了。”二号说:“土崽已经断奶了。”
二号还想继续说:“我已经观测了胖花的身体状态,也找好了一款足够提供营养的奶粉……”
“可以。”一号并不怎么关心。胖花肉眼可见的生龙活虎,看上去能活很久,起码能活到母星占领地球的时候。
至于吃什么,一号并不关心。
“你应该把土崽给彩凤了。”一号关心的是这件事:“他已经渐渐在学会表达了,带他去做任务,危险。”
带一个胖花已经很累了,但她是他们的伪装,无法抛弃。
一号不想带土崽,这完全是不必要的麻烦。
二号有些卡壳:“可是彩凤很忙,她带不了孩子。”
一号定定地看着二号,这一会儿,他放弃了眼睛的拟人态,视觉捕捉装置从他眼睛中探出,像一条小蛇一样。
“但是,”一号说:“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二号仍然坚持不放弃土崽,一号没办法强迫他,这事暂时作罢。
彩凤回家后,迟钝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以往大哥和二哥话也不多,但大哥在家的时候,二哥会要求大哥多陪陪孩子,大哥就算不愿意,但也会听从二哥的话。
但今天,二号板着脸,自己陪孩子玩,一号独自在房间里,不和任何人沟通。
“怎么了?”彩凤问二号:“吵架了吗?”
“没有。”二号撒了谎,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做,但他感觉如果说了实话,也许会让彩凤难过。
彩凤还想问,但二号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们决定胖花也断奶。”
彩凤觉得很意外:“不用,我奶量够。”
二号摇头:“你很忙,回来的路上很耽误时间。”
彩凤连连摆手:“又不麻烦。”
土崽摇摇摆摆地抓住了妈妈的衣角,胖花爬在他身后,想揪住他的袜子,然后去吃他的脚趾头。
彩凤充满爱意地看着他们:“我是妈妈,喂奶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二号平静地说:“你并不只是妈妈,你是汤彩凤。”
“孩子们现在长得很好,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做汤彩凤才能做的事情。”
彩凤沉默了片刻,最后她被“汤彩凤才能做的事情”打动了。
她没再坚持,转头将从饭店打包带来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
“我今天和尤牛,还有乔桐去饭店了。”她说:“海市的大饭店果然挺好吃的。”
她又补充:“也挺贵的,本来说好是我请客,但吃完我才知道,乔桐已经付过了。”
“以后咱们也一起去吃,但今天我也打包了,你们尝尝。”
二号带着两个孩子坐到了桌子边,彩凤买了桂花糕,二号捏碎了糕点,塞进了嗷嗷叫唤的小崽子嘴里。
彩凤去敲了卧室的们:“大哥,来吃点饭吧,可好吃了。”
屋里没有应声。
一号在生气,他发现二号越来越不听话了。
刚开始是为了胖花,不得不说,在胖花的抚养上,二号确实很好,一号理亏,因此听了二号的。
但现在呢?
为了个土崽,为了个彩凤,二号竟然也这个态度。
一号十分不满。
他考虑着以后如何行动。
虽然母星仍然没有定位到他们的位置,没有收到他们的信息,但一号很明白,等母星收到他们信息的那天,总归会对地球做个决策。
是否适合母星移居?
是否占领地球?
是否清除地球强势物种?
这都有待于母星的决策。
为了任务,一号乐意融入地球,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人类。
但到了最后,母星做了决策后,他也一定会听从。
因此,二号的这个状态,让他有些担心。
彩凤敲了会儿门,都没有听到应声,她轻轻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没锁。
“大哥,我进来了?”彩凤进了门。
一号严肃地看向她,一号的表情过于冷硬,像个机器,这把彩凤吓了一跳。
“大哥,来吃饭吧。”彩凤小心翼翼地说。
“我们今天发生了一些争执。”一号自顾自地说。
彩凤立刻意识到他是在说和二号。
“怎么回事?”彩凤立刻问。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号说:“但他舍不得你和孩子们。”
彩凤明白了。
她点点头:“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解决的。”
第20章 第20章相互舔舐伤口的同类
彩凤挺难过的。
这种难过和之前不一样。
她过过苦日子,但日子再苦,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但现在,好日子里的难过并不一样。
她清楚记得之前他们的承诺,在胖花断奶前,他们会一直养活她。
现在胖花断奶了,而她在他们的帮助下,活得非常好。
她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她想和一号二号做一辈子的亲人,她不想被讨厌,她不想影响一号和二号的感情。
彩凤仔细地思考着,她想到了在村子里,农忙的时候,孩子可以交给家里老人来看,但她没有长辈。
彩凤只能求助于自己认识的人。
她问了尤牛,尤牛答应得很利索:“我让我姐去打听,看有没有谁家老人能带娃。”
但尤牛并没有打包票:“彩凤姐,但我姐我姐夫自己还没有孩子,这事有可能打听不着。”
尤香和王电工都是外地来的,在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
“最好问问本地人。”尤牛说。
彩凤立刻想到了她还能问谁。
第二天一早,卖早饭的时候,彩凤让熟客帮忙和乔桐转告一声,让他有时间了来一趟,她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乔桐这人挺靠谱的,彩凤隐隐有些预感,他来得不会晚。
中午回家的时候,彩凤顺手将土崽和胖花都抱了出来,店里的休息间很干净,床单是新换的,她把两个孩子放在里面。
尤牛在外面备菜,彩凤一边看孩子,一边算账。
她的预感挺准的,没多大会,乔桐真的来了。
乔桐还带着乔老师来的,现在已经过了年了,天气慢慢开始转热,乔老师没有戴黑色的大围巾,但她戴了浅黄色的丝巾,仍然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脖子。
“我就觉得你下午得来。”彩凤和他打招呼:“乔老师也来啦。”
乔老师笑着点点头。
乔桐解释:“我下午换班了。”
土崽和胖花穿上了乔老师织的小毛衣,因为毛衣有点长,二号别出心裁给孩子们的毛衣上缠了一圈小腰带,看上去更加洋气了。
不过小肚子肥肥的,腰带总往下掉,过一会儿就得提一下。
乔老师果然很喜欢孩子,看到两个孩子立马上前,将土崽和胖花抱在怀里。
她很有亲和力,说话声音小,温温和和的,土崽和胖花很稀奇地看着她,伸出小手试图抓她的脸。
看着乔老师逗两个孩子,彩凤和乔桐说起来自己需要帮忙的事情。
“我太忙了,大哥二哥也有事要做,家里没人看孩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乔桐思考着:“我们单位有托儿所,但是他俩不是亲属,进不去,只能找人看着了。”
“我妈认识不少年纪大的,好像还有那种私人办的托班。”乔桐揽下了这事:“我回去问问吧。”
乔老师看着两个孩子,她好像回到了之前的一段时光。
她已经很久没敢回忆过了。
现在蓦然一想,她发现自己想到的,并不是最痛的,而是最甜的。
她端详着土崽,觉得他和桐桐有些像,但桐桐小时候没这么胖,更没胖花那么壮实,是她这个妈妈没有照顾好他。
胖花的小手总是试图抓住乔老师的头发,乔桐很小的时候也这样,那么可爱的桐桐,她怎么就保护不了呢?
现在抱着土崽和胖花,乔老师忽然觉得自己抱住了小时候的乔桐,她心中生出无限酸楚来。
“在找到人看孩子之前,”乔老师开了口:“我先看着吧。”
彩凤挺吃惊:“乔老师不得上课吗?”
乔老师应该还没到退休年纪呢。
乔桐替他妈解释:“我妈身体不好,前两年就不教课了,学校给她安排了看管实验室的杂活,不
用一直待在学校里。”
其实每天都还是要去学校的,乔桐用眼神问妈妈,不知道这事到底行不行。
“没问题,我和学校那边沟通好,每天去把实验室收拾好就行。”
看孩子这事就这样简单地解决了。
乔桐又待了会儿,还是去单位了。
乔老师留了下来,她当惯了老师,习惯和孩子们沟通,现在带孩子带得特别好。
彩凤在外面算账,偶尔扭头看休息室里。
乔老师在给孩子们念古诗,现在是鹅鹅鹅,彩凤之前没听过,现在听着也觉得稀奇。
但土崽和胖花并没有什么耐心,听了一会儿便腻了,总是要走来走去,爬来爬去。
有时候,彩凤都烦,闹得厉害的时候,将他们抓过来,轻轻拍打小屁股。但乔老师不,总是笑盈盈的,跟在孩子们后面,小心地呵护着。
“真厉害。”彩凤由衷地感谢乔老师。
因为有人帮忙,彩凤事情做得很快,她和尤牛一会儿便把菜备好了。她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出点新品了。
“桂花糕怎么样?”尤牛提建议:“上次吃得真不错。”
“桂花不好搞,不好保存。”彩凤想了想:“不然先做白糖糕试试吧。”
他们两个研究起新品来,但是没成功。
彩凤和尤牛商量好了明天继续研究,然后尤牛便回家了。彩凤进了休息室,两个孩子睡着了,乔老师坐在床边,充满爱意地看着他们。
“您真有耐心,”彩凤忍不住说:“带孩子带得真好。”
乔老师摇头:“我带乔桐就没带好。”
彩凤不理解:“他挺好啊,又热心,工作还好。”
乔老师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怎么的,面对乔老师,彩凤忽然有了些倾诉的欲望:“乔老师,不瞒您说,之前我在村子里,糊里糊涂过日子,现在才开始想一些事。”
“我想当个好妈妈,我想多挣钱,让土崽生活好。但这些,我之前竟然从来没想过。”
乔老师安静听着,她很善于倾听,在发现彩凤想说话的时候,她才适时地提出了一些问题:“当时你怎么有勇气从村子里出来的啊?”
彩凤虔诚地说:“我遇到了恩人。”
对于村子里的事,彩凤已经很久没提过了,现在倒是有了说一说的欲望:“我在村子里吧,其实过得不好。”
“但可奇怪了,乔老师,”彩凤疑惑地问:“当时我过得那么不好,怎么自己就不觉得呢?”
“当时我甚至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了,我怎么就糊涂成那样呢?”
乔老师点点头:“我能理解。”
没见过光明的人不会抱怨黑暗。
“当时我有男人,我男人总打我,”彩凤说:“他对孩子也不好,有时候抽烟了,往土崽脸上吹气,把土崽呛得直哭。”
“刚开始我还和他打架,但我打不过他,我们打的时候动静很大,把土崽吓得哇哇哭。”
“所以乔老师你看,土崽性格其实不如胖花活泼,我觉得是小时候吓到了。”
“后来我不和他打架了,他不高兴了就抽我两巴掌,我不还手。这样动静小点,土崽不会害怕。”
“真的好奇怪,就算是这样,我都没想过离开,”彩凤的手轻轻放在土崽的小屁股上:“甚至后来大哥和二哥问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我还不想走。”
“现在想来,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土崽。”
乔老师安慰她:“你已经是个很好、很优秀、很勇敢的妈妈了。”
“我想多陪陪土崽,但我也得挣钱,土崽只有妈妈,我得努力。”彩凤真诚地道谢:“谢谢您,乔老师。您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彩凤太真诚了,乔老师看着她,透过她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但年轻的自己并不如彩凤。
乔老师低下头,将脖子上总是围着的纱巾摘了下来。
彩凤还没察觉到异常,她夸赞:“您的围巾和纱巾都好看……”
纱巾摘下来了,彩凤的话断在了嘴里。
她惊愕地看着乔老师的脖颈,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狰狞伤口。光看着这个伤口,就能想到当时是多么致命的情况。
“这就是我身体不好的原因,”乔老师温和地说:“我嗓子不行了,其实当时更严重些,食道和气管都受损,我差点死了。”
“年轻时还好些,年纪大了,不能大声说话,上不了课了。”
“我也有过男人,他是乔桐的爸爸。”乔老师轻轻抚摸着伤口说:“他比你的男人更坏些,他打我,也打乔桐。”
“但我当时并不如你。”
“我不敢走出来。”
“桐桐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为了我和他的父亲打架,总是挡在我前面。但他只是个孩子,每次都被打得更加厉害。”
“直到这一次,”乔老师指了指伤口:“我差点死了,桐桐也差点死了。”
“他终于被判了刑,我和桐桐自由了。”
彩凤愣愣地看着乔老师,一点都想不到她和乔桐曾有这样的经历。
“你很棒,”乔老师再次戴上纱巾:“你已经是个很好的妈妈了,不要责备自己。”
她们的手握在了一起,感受到了一些温暖的力量。
“您也很棒了,”彩凤低声说:“乔桐是个很好的人,您养得很好。”
“不,我对不起桐桐,他其实……”乔老师想说些什么,但她又止住了,她摇了摇头,脸上是彩凤看不懂的遗憾和痛苦。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亲口告诉你的。”
两个女人不再多话,她们温柔地看着床上两个热乎乎的小身体,从中汲取了不一样的能量。
二号远远地站在马路对面,他察探到了屋里的信息。
他本来有些担心彩凤忙不过来,但现在他放了心。
他查探到的信息告诉他,问题解决了,并且,彩凤遇到了可以相互舔舐伤口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