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村姑也会嘴对嘴喂黑皮哥冰淇淋吗?……
林满杏被碰碰车撞得都有些傻了,而她终于回过神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之下,是什么东西。
她顺着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她的手原来是放在了罗光霁的……
“哇,好大。”
她下意识地就这么夸了一句,接着,像是很好奇一样,林满杏情不自禁就又……顿时,她两眼一亮,她又抬头夸赞他。
“哇,真的好软,好大。”
“!”
一瞬间,好像有电流顺着那千丝万缕的神经,激荡到他的大脑,罗光霁只觉得头皮传来无法言喻的发麻。
罗光霁有些呼吸不上来了。要不是林满杏那么一说,他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她的手是放在他这里的。
可他没想到,林满杏不仅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甚至还、还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满杏,你、你怎么——”
“嘭!”
不等罗光霁把话说完,他的左侧就又有一辆碰碰车撞了过来,把他想要说的话都一并撞了回去。
而紧接着,罗光霁就感觉到他胸肌上的那股力道消失了。至于先前放在他胸前的那双小手,此刻则抓住了碰碰车上的方向盘,接着,罗光霁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听见林满杏喊道:
“罗光霁,罗光霁你快开车呀!”
*
一连好几场碰碰车下来,林满杏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只是一想到游乐场里还有很多其他项目没有玩,于是林满杏没有再怎么惦记了,兴冲冲地就抓着罗光霁的手往前走。
——哪里还记得半小时前,她对身旁的男人做了什么。
“林满杏,刚才……”
罗光霁很想张口再问问她,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碰见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哪怕之前应元白爷爷寿礼上,林满杏说穿得少一些、光溜溜一些才能性感,他偷偷跟她说的话就是:
“林满杏,要是你喜欢杂志上那种性感的,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穿得少一点给你看。”
可看和摸,怎么能一样呢?
而且一个是他主动说可以让她看,一个是她主动摸他捏他……这两件事完全是不一样的,他是因为想让她快点愿意和他做朋友,所以他才会那么说的。
那她又是为什么这么对他呢?
罗光霁的猪脑实在想不出这种复杂问题的答案了,更别说林满杏此时的注意力又被不远处的冰淇淋车吸引了过去,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罗光霁最后只能默默地将这个问题暂时放在心里,想着以后再拿出来问林满杏。
“罗光霁,我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
像是兔子牵着戴上了颈圈的狼往前走一样,林满杏牵着身后人高马大的男人一路走到还放着音乐的冰淇淋车前,接着她转头问他:
“你可以吃巧克力味的吗?因为我也想吃巧克力的,但是太多了,我吃不完。我们可以买两个,两个人一起吃。”
林满杏她说什么?
她说两个人……两个人一起吃?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一次因为林满杏的话波澜起伏,罗光霁这下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猪脑是有些转不过来了。
为什么呢?
林满杏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男人那双看上去自带鄙夷之色的下三白眼,现在却清澈疑惑得甚至有些愚蠢。
朋友……朋友之间,除了捏胸,还可以吃同一个冰淇淋吗?
*
已经快四月份了,天气也逐渐回暖。
刚才那么玩了一通,林满杏脸上出了不少汗,薄薄的汗像是曾透明的薄膜覆在她的脸上,那乌黑零碎的卷发黏在她的颊边。一眼看去,甚至有种海妖的妩媚感。
可偏偏林满杏那双眼睛却干净澄澈得没有一点杂质。不仅仅只是眼睛,吃东西时嘴唇上还没来得及舔走的冰淇淋,满足时忍不住露出的俏生生的笑容,都让人好像多起一点邪念都是罪过。
“好好吃!”
巧克力味的奶浆融化在嘴里,林满杏又舔了好几口,这才把手里头的甜筒递给了罗光霁,她有些激动地催促他:“罗光霁,你先尝一下巧克力味的,很好吃!”
催完之后,林
满杏又举起自己另一只手上的草莓味的甜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发现罗光霁正对着她刚舔过的冰淇淋,眼睛直勾勾的,都快在那上面看出了个洞了。
朋友之间,也可以吃对方的口水吗?
想着,罗光霁的眼神又落在了正一下又一下地舔着草莓冰淇淋的林满杏身上。明媚的阳光下,她那红软的唇上还沾着淡粉的奶浆,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也金灿灿的,叫人移不开眼。
看见这一幕,罗光霁那粗壮的颈部上,如山峦般凸出的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可以的吧?
罗光霁暗暗在心里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口水也就是消化液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好吧,是有一点特别的,这是林满杏的唾液腺分泌的消化液。
可林满杏都说都给他了,如果他不吃掉,那他怎么能做林满杏的好朋友呢?
于是,抱着好朋友就应该这样的想法,罗光霁张开嘴,将那已经快要融化了的巧克力冰淇淋含在了嘴里。
甜腻的巧克力和醇厚的牛奶香气充斥在他的口腔当中,冰凉却又香甜,让人忍不住想要吃得更多。从小到大对除了研究以外的事情几乎都不感兴趣的罗光霁,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怎么品尝过这样的味道。
因为他觉得那没有必要,食物的摄入只需要维持人正常的身体机能活动就好了。时间应该留着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就比如钻研学术,就比如……
就比如,把林满杏给他的冰淇淋,全都吃掉。
于是,罗光霁忍不住又张口咬了一口,将一大球冰淇淋都含进口中,甜到让人甚至有些餍足的奶浆占据了他所有的口腔,罗光霁甚至有种打开新大门的错觉。
很快,几秒过后,罗光霁看着那只剩下一点点的甜筒酥皮,眼神迷惑。
巧克力冰淇淋都是这么好吃的吗?
还是说……因为这是林满杏吃过的巧克力冰淇淋,所以它才这么好吃呢?
想到这里,罗光霁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就往林满杏的脸上飘了,最后,很不经意地停留在了林满杏那还沾着粉白奶浆的嘴唇上。
他又一次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明明刚才喉咙还滑过冰凉的冰淇淋浆液,可罗光霁却觉得自己现在比之前还要干渴,以至于喉咙泛起难耐的痒意。
那草莓味的呢?草莓味的会好吃吗?
这个念头一出,鬼使神差的,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罗光霁的手伸了出去。
然后,他的指腹抹走了林满杏唇上的那一抹粉白,将它——
淡淡的,掺杂着劣质香精的草莓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明明此时嘴巴里还残余着巧克力的甜味,可罗光霁却还是感觉这味道好像是在他嘴巴里炸开一样,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让他脑袋都跟着一空。
他怔怔地看了眼不明所以,面露疑惑的林满杏,接着又低头怔怔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顿时,罗光霁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他他他他……
他刚才做了什么!
“罗光霁,你是想要吃草莓味的吗?”
林满杏也显然没想到罗光霁会这么做。
太可怜了,林满杏看着罗光霁,心里有些不忍了。罗光霁很想吃她的冰淇淋,可他却压根不敢说,只能可怜巴巴地吃她嘴巴旁边那么一点。
于是,虽然林满杏有些不舍,自己都没吃够,但是考虑到她等会儿可以让罗光霁再给她买好几个新的冰淇淋,所以最后她还是很大方地让了出来。
“那剩下的给你吃好了。”
才这么说完,林满杏紧接着又想到什么,她于是又问:
“还是说,你想吃我嘴巴里面的冰淇淋?……你想让我喂你吗?”
罗光霁:“?……!”
罗光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林满杏的话,一字一句都没有听错,也不可能听错。
她就是那么说的,她说——
“你想吃我嘴巴里面的冰淇淋?”
“你想让我喂你吗?”
这一刻,罗光霁觉得自己的猪脑彻底死机了。他低着头,直愣愣地看着林满杏那张可爱的脸蛋,好像魂都飘没了一样。
几秒过后,他的思维才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咔咔”动了两下。
她喂他?
她要怎么喂他?
是……是他想的那样喂他吗?
是吗是吗是吗是吗是吗是吗是吗
罗光霁张开嘴,可语言系统彻底混乱,喉咙好像破掉的风箱似的,半天发不出声。最后,眼看着林满杏秀眉微微皱起,似乎等得有些不高兴了,罗光霁终于能操控自己的声音了。
他很艰难地问她:“可、可以吗?”
“林满杏,我可以……我可以亲——”
他的话音,在林满杏咬一口冰淇淋,又吻上他的唇时戛然而止。
一瞬间,罗光霁瞳孔猛地一震,刚勉强能运转的大脑,这下彻底被不知道从哪升起来的烟花“嘣嘣嘣”给炸了个稀巴烂。
唇上是属于少女的柔软触感,口腔更是被她肆无忌惮地造访着。原本被另一个人含住的甜腻草莓奶浆,此刻却被对方哺育过来,罗光霁站在原地,像是程序崩溃的机器人一样,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林满杏喂养着。
终于,很快,又或许是很慢,罗光霁感觉到林满杏的舌头离开了他的嘴唇。那张还氤氲着嫣红、比草莓冰淇淋还要让人觉得可口的脸蛋,也逐渐在他面前显现出全部的轮廓。
可罗光霁却有些看不清面前这张脸了,刚才那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亲吻的行为,让他目眩神迷,他觉得自己好像都变得有些晕乎乎的。
“怎么样,好吃吗?”
第92章 小村姑也能让黑皮哥为她打人吗?“这……
意识恍惚之际,罗光霁听见林满杏这么问他。于是,他又努力地尝试动一动自己的猪脑。
好吃吗?
“好吃。”
罗光霁无意识地就这么回应了她,接着,她又认真又晕眩地回味着口腔里的草莓味道,同时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回答。
好吃,很好吃,特别好吃。
林满杏特别好吃。
她的嘴唇很好吃。
她的舌头也很好吃。
他……他还想再吃。
罗光霁低头看向林满杏,她手里头的冰淇淋已经开始化了,要不是甜筒还托着,奶浆都快要淌到她的手上,可他却有那么一刻无比希望冰淇淋真的流下去。因为这样……这样他就有理由,尝一下林满杏的手指,是不是也那么好吃了。
“林满杏,我、我……”
罗光霁困难地把眼神从林满杏那圆润的手指头上移开,而后又落在了她的脸上。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他就无比紧张,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紧张得他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已经远远超过正常的阈值了。
紧张得他甚至都听不太清自己的声音了。
“我可以再吃一次吗?”
“可以啊。”回应他的,是林满杏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三个字,和她那又举起手中的甜筒舔了一口的动作。
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
可以亲可以亲
亲亲亲亲亲亲
听见林满杏说出这三个字的那一刻,罗光霁连惊喜都没
有时间去惊喜了,脑子里只剩下“可以”跟“亲”这两个字词。可以说是完全凭借着本能,他低头就想要吻住林满杏的唇。
但就在这时候,林满杏却伸出另一只手,挡住他的嘴,制止了他的动作。
顿时,罗光霁脸上闪过一抹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得到林满杏这样的反应,他的眼神也不禁变得疑惑和惶恐。可林满杏这么拦住他了,他就算再想做什么,也什么不都敢做了,只能焦灼地等待她的后话。
“但是你太高了,罗光霁,我一直仰着头,我的脖子会不舒服的。”
林满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都很是苦恼。她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一样,眉心都皱巴巴的,她又转头看了看四周。
最后,忽然注意到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很好的主意,林满杏两眼一亮。接着,她指着旁边的休息长椅,对罗光霁说道:
“这样,我坐在那里,你跪在我面前,这样我的脖子就不会很酸了。”
“罗光霁,我是不是很聪明?”
*
很聪明。
林满杏真的很聪明。
林满杏比他聪明好多。
她才不是他们说的什么小傻子,林满杏好聪明的。
双膝跪在地上,仰头吻住林满杏,尝到她嘴巴里甜滋滋的味道的时候,罗光霁忍不住就这么想到。与此同时,他那只还吊着奥特曼气球的手,又掌着面前人的后脑勺,轻轻地朝着他的方向压去。
“啪嗒”
彻底融化掉的冰淇淋,沿着甜筒的一侧,掉落在地上。
明明林满杏的嘴巴里,已经没有草莓冰淇淋的味道了,可罗光霁却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找到了比草莓冰淇淋还要甜、还要让人上瘾的味道。
是林满杏的味道。
短暂放开林满杏的空隙,罗光霁侧过头去,猩红长舌舔舐过甜筒一侧的奶浆后,便又一次仰头吻了上去,绷紧的脖颈,凸出的喉结,他像是要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献给面前的人。
……
3月24日。
罗光霁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了。
因为这是他亲到林满杏的第一天,也是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的第一天。
亲吻林满杏,是比全神贯注投入研究还让人充实的丰盈,是比得到最终实验结果还要让人震撼的满足。
是……是他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美妙,是他这么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罗光霁无法想象,他还不是林满杏的朋友,他就可以跟林满杏这样了。那假如未来有一天,林满杏真的愿意承认他是她的朋友了……
他会努力的。
久跪在鹅卵石铺平的地面上的膝盖传来酸痛感,可罗光霁却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种疼痛里,他又一次告诉自己。
他一定会努力的,他一定会努力成为林满杏的朋友的。
*
原本,罗光霁还想要问林满杏,喂他冰淇淋什么的……朋友之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但现在,罗光霁没有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想着问这个问题了。
虽然他没有交过女朋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林满杏好像知道,所以他想,他现在只要乖乖听林满杏的话就好了。
只要乖乖听林满杏的话,他早晚有一天有资格做她的朋友。所以被怎么对待都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林满杏对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因为是他想要做她的朋友,是他想要她这么对待他的。
——而且,而且这样,他也很舒服。所以他更应该听林满杏的话了。
抱着“林满杏什么都对”的想法。于是,罗光霁听话地跟在林满杏的身后,陪她吃了午饭,又在游乐场里玩了一整个下午。直到临走送林满杏回猫咖时,罗光霁都还意犹未尽。
他站在猫咖门口,那张冷硬的面孔,此时却显露出几分柔情小意。他很努力地夹住嗓子,但无奈先天能力太过优渥,所以声音反倒显得更奇怪了。
最后,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林满杏:
“林满杏……那,下周,我们下周还可以一起出来玩吗?”
*
可以。
可以一起出来玩。
原来真的可以每周都出来跟林满杏玩。
又是一个星期五下午,罗光霁站在旋转木马外面,一手抓着巨大无比的兔子和小熊玩偶,一手拎着林满杏的小挎包和下午又新买的,还没喝完的奶茶。像是在等宝宝玩完游戏的妈妈一样,他看似凶悍、让人不敢靠近的面庞,此刻却诡异地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母性。
——在这一个星期里,柴寄风不止一次问过罗光霁,为什么最近他的脸像是抽筋了一样,笑不笑哭不哭的,怪吓人的。
为什么呢?生平第一次,罗光霁有不想告诉柴寄风的事情。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罗光霁想,他只是有一件……有一些关于林满杏的事情不想跟柴寄风说而已,这没什么的。虽然柴寄风对他这个弟弟很好,但是他觉得,兄弟之间其实还是需要一点隐私的。
他还是很尊重柴寄风这个哥哥的,但是尊重柴寄风,这跟他偷偷出来陪林满杏坐旋转木马不告诉他一点也不冲突。而且他想,林满杏应该也不愿意他告诉柴寄风的。
罗光霁暗暗在心里这样想着,很快,他又把亲哥抛之脑后,注意力便又落在了不远处的林满杏身上。
在这两次陪林满杏来游乐园之前,罗光霁从没想过,原来游乐园可以这么好玩,哪怕只是看着林满杏玩,也可以这么好玩。
在小时候,他妈妈柴女士就不止一次带他和他哥柴寄风来这种地方,希望他可以像普通小孩子一样,表达对游乐园的喜爱和狂热——虽然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可他也没想到,那时候认为这些器械都是在浪费时间,对此提不起一点兴趣的他,现在竟然会站在这里,耐心地看着林满杏一遍又一遍地玩着,甚至还乐在其中。
罗光霁笔直地站着。男人一米九几的身高,宽厚的肩膀、不挺自饱的胸肌,都让他看上去有着极强的压迫感。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绕开他,可他却对他们忌惮害怕的目光全然不在意,依旧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面前那因为天暗而亮起了霓虹灯的旋转木马。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就变了。
因为罗光霁看见,林满杏右后方的那匹马上,有一个男人俯下身去,那伸出去的左手,正朝着林满杏贴在马身上的那只脚靠近,几乎马上就要碰到。
“不许碰她!”
一瞬间,罗光霁怒目圆睁。他立刻就丢下手头上的东西,猛地就冲了出去,在那人惊恐的目光,和林满杏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茫然神情中,罗光霁一把掐住男人的脖颈,从手背一路蔓延进袖口里手腕的青筋,传递了主人的情绪,暴怒得仿佛要炸裂。
“你刚刚想对她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
男人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得逞,竟然就被人抓包。看着面前如同一头暴怒的野牛般的罗光霁,他心头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可即便这样,同时对林满杏,和她脚上那条看上去就价值连城的脚链起了邪念的男人,却还是抱着“不就是看看/摸摸”的想法,不知悔改地狡辩着:“兄弟,我就看是她脚、脚还挺好看的,我就想着摸一下。”
“哎呀,反正一个女人嘛,别那么小气兄弟,我摸她不也说明你找的这女人姿色不错嘛?再说了,反正我不也还没碰——”
“嘭!”
一句话还没说完,带着风的拳头便猛地砸在男人的脸上。下一秒,他脑壳子就被砸得嗡嗡响,他甚至感觉到,鼻腔里有什么湿热的液体在往下流淌。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来。同一时间,男人暴怒的声音也在他耳边炸开。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
*
“铃——”
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几乎是同一时间,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手机铃声先后响起。
对此,两人都有些奇怪,先是看了对方一眼后,他们便很有隐私意识地各自拿着各自的手机,各自往办公室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可薛理/柴寄风也没想到,他刚接起电话,就会听见对面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喂,您好,这里是京市城驿街道派出所。”
“请问您是林满杏/罗光霁的家人吗?”
第93章 小村姑也能让爹总感到害怕吗?“林满……
“嘭”
“嘭嘭嘭”
罗光霁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面前男人的脸上,哪怕砸得那张脸血肉模糊,男人像是已经彻底晕过去,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他也一点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血丝沿着瞳孔向四周蔓延开,罗光霁那双下三白眼狠厉暴戾得像是正撕咬着猎物、茹毛饮血的猛兽,多看一眼都叫人心颤。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全都傻眼了。最后还是一个路人先反应过来,拿起手机报了警。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忍不住一边喊了起来,一边往后退,畏惧之色溢于言表。
“报警、快报警啊!”
“杀人了,这里有人杀人了!”
“快报警,这个人要被打死了!”
“……”
众人的叫喊声,却依旧没有让暴怒之下的罗光霁停手,只是一想到这个人刚才说的话、做的事,罗光霁就恨不得将他就地碎尸万段。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用他那么肮脏的手去碰林满杏!
那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了男人的左手上。罗光霁没有一点犹豫,将这人往地上一摔。
“不要、不要不要!”
被人掼在地上,男人勉强又有了几分意识,可当他发现罗光霁俯下身,抓住他的左臂时,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恐惧地求饶着:“不要!不要!”
“罗光霁!”
而就在这时,林满杏的声音突然钻进他的耳中,给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当头破了一盆凉水,罗光霁动作猛地一停。
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什么,不可思议地垂眸看去时,却看见地上的男人,那张脸已然鲜血淋漓,连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而哪怕他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可他还是痛哭流涕地向他求饶:
“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
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最后响在罗光霁的耳畔。而几乎是听见这声音的那一刻,罗光霁心底一慌,他本能地就松开了抓着男人手臂的手。接着,他眼神慌乱,下意识又转身去看林满杏的神情。
只见,原本坐在旋转木马上的林满杏,已然从那上面下来。罗光霁能无比清晰地看见她那张苍白的、难掩害怕的小脸,和那忍不住扯着针织衫下摆,显得很是无措的小手。
一瞬间,罗光霁只觉得如坠冰窟,身体冷到了极点。
“林、林满杏……”
罗光霁有些艰难地开口喊她,那一贯如水牛般低沉的嗓音,此时却如同干硬的沙砾摩擦过一般呕哑嘲哳。
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将心脏逐渐吞噬,罗光霁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拖进沼泽一样,越来越沉,沉到他感觉脖颈都被淹没,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他又一次张合嘴唇,扯动着好像坏掉了的嗓子,苍白无力地想跟她解释:
“林满杏,我、我刚才……”
“罗光霁!”
可突然,林满杏又一次喊住了他的名字。这下,罗光霁彻底僵住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像是等待着执行死刑的犯人一样,他呆站在原地,明明是极其高大强壮的躯干,却好像变得越来越小,小到尘埃。
可手足无措到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罗光霁,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看见林满杏迈开步子,朝着他跑了过来。
“嘭”
然后,她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腹。
她……林满杏她抱他?
她不怕他?
怀中是林满杏柔软娇小的身躯,罗光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事实,但不等罗光霁为此感到庆幸和高兴时,林满杏的下一句话却又给他判了死刑。
“罗光霁,你刚才好可怕。”
一瞬间,罗光霁只觉得从天堂又掉进了地狱,心如死灰、万念俱灰。
“但是还好你停下来了。”
可下一秒,罗光霁却又听见林满杏仰着那张小脸,眼睛干净澄澈如倒映着天空的碧水,很是认真地对他说:
“你很听话,我说的话你都有听进去。”
“你做得很好,罗光霁。我喜欢你这样。”
“……”
“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刻,罗光霁感觉惊喜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对着他当头砸下。原本都要骤停了的心脏,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又剧烈地跳动着,前后情绪转变得太快太强烈,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过山车式的心情变化,罗光霁只感觉脑海一空,于是——
“我艹、那个人是不是要晕了?”
“快快快!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扶起来啊!没看见那妹妹都快撑不住了吗!”
*
柴寄风感觉他的心脏快撑不住了。
任谁接到亲弟弟当街打人被警察抓进了橘子的电话,心脏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别说,罗光霁直接把人打进ICU时,林满杏还在他身旁目睹了全程,也跟着被警察一起带走了。
更更别说,罗光霁跟林满杏一起去游乐园玩的这件事,薛理压根就不知情。
更更更别说。他还是跟薛理同一时间一起接到的电话,一起坐车赶过来。
看着前面那辆横冲直撞,车速快得离谱的黑色轿车,柴寄风只觉得头痛无比。但最后,考虑到如果真让薛理先到派出所,那他亲弟弟可能小命不保,于是,柴寄风也只好用力踩下油门。
握着方向盘的那节手腕随着男人的动作,薄皮下青筋骨节鼓起。柴寄风脚下用力的同时,眸光闪过一抹冷光。他猛地打转方向盘,轮胎发出一声锐利的摩擦声后,他超过面前那辆车,一路向前开去。
*
柴寄风走进派出所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昏暗窄小的房间里,阴冷苍白的灯光打在紧紧挨在一块儿,坐在不锈钢排椅上的两个人。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差距悬殊的体型和肤色差距,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动物世界里,黑狼叼住白兔下一秒就要将它吞骨入腹的场景。
只是很显然……
看清楚两个人低着头,手指撑着几根红线勾来勾去玩花绳,林满杏还时不时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话,他弟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最后勾成一团糟的场景。柴寄风狭长纤薄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只是很显然,狼是个弱智。
那兔子也不是个聪明的。
两个人合在一块儿,都不一定能凑出一个正常的脑子。
“柴寄风?”
似乎察觉到什么,轮到林满杏勾绳的时候,她抬起头看去。只见,身量颀长的男人正站在他们跟前,上挑的狐狸眼下睨着他们,略显凌乱的乌发下,那张在夜里更似精怪般昳丽鬼魅的面庞,此时却神情复杂。
柴寄风是真没想到,他这些天抱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有事没事就往薛理那边跑,都没几次碰见过林满杏。
可现在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她,还是遇见她跟……跟他亲弟弟在一块儿。
“哥?”
听见林满杏喊出的名字,罗光霁也迟钝地抬头,可能是出于打人进派出所的缘故,又可能是出于……
罗光霁又偷偷瞄了身旁的林满杏一眼。
所以他现在隐隐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都没什么底气,他抿了抿唇,最后说了一通废话:
“哥,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很久才过来,没想到你现在就到了,好快。”
“……”柴寄风险些要被他这番话
给气笑,他不耐烦地又撩了下头发,最后双手掐着窄腰,没什么好脸色地说:
“我不快点过来,你就等死吧你。罗光霁,你现在是真有出息了啊,偷偷把人拐出来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当众打人?你还想干什么,我问你现在你还想干什么?”
“我现在想要和林满杏离开这里。”罗光霁没有听出柴寄风的暗讽,诚恳地回应。
“……”
这下,柴寄风是真的被他给气得火大了,他终于忍不住没什么素质地飙了句脏话出来:“离开个几把。”
跟林满杏出去玩直接玩到了派出所,警察的电话都打到了薛理手机上,还离开?就冲薛理那把林满杏当女儿养的劲儿,他能那么容易就让他——
“林满杏。”
就在这时,派出所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柴寄风心底暗道一声不妙,他不敢再犹豫,二话不说就强拉着罗光霁,想要把他拉到他身后护着。
可罗光霁那块头儿实在是太大了,更别说他好像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最后,柴寄风看着罗光霁那固执的倔样,在心里又骂了他几遍后,到底还是替他接了这烂摊子:
“等会儿我让你说话你再说话,听到没有?”
“林满杏,起来。”
柴寄风话音刚落,耳边就又响起薛理的声音,他余光看去,这才发现薛理站到了他旁边,也就是……林满杏的跟前。
而薛理的这一句话,也让本来就诡异的气氛,温度更加降到了冰点,凝重得让人喘不上气。男人显然是在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唇线绷直,一向不显山露水的眉头,此刻也紧皱在一起。
“薛理……”
即便林满杏再怎么反应慢半拍,也意识到这件事很严重,薛理现在很生气。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不敢面对似的低着头,在将手里的红绳往兜里一揣后,她往前又走了一步,伸出手,主动牵起面前男人的一只手掌。
她声线闷闷:“薛理,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可这一次,薛理却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立刻回应林满杏。他只是握紧林满杏牵住他的那只手,牢牢地握紧着,像是想要在感受着什么一样。
紧接着,很突然的,薛理那只手臂猛地往自己这个方向一收,然后,他用力把林满杏扯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唇贴着林满杏的发,几乎是以喟叹的语气,他道:
“还好,满满,还好你没事。”
第94章 小村姑也能让爹总自我pua发癫吗?……
接到电话的时候,薛理整个人都在发懵。
性骚扰、ICU、重伤……这些词一个又一个砸下来,砸得他理智都逐渐碎成一滩齑粉。他从来没想过,他只是一会儿时间没看到林满杏,她竟然就会遭遇这种事情。
尤其是刚才,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薛理只觉得一瞬间心脏都被紧紧揪住,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反复地将它用力揉捏着。
他的满满为什么那么可怜无助地坐在那里呢?她为什么没有玩她喜欢玩的游戏、为什么没有喝她喜欢喝的奶茶?
他的满满是那么开朗的孩子,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过,那么落寞?
她是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想要猥亵她的贱人心生抑郁?她是不是因为看到罗光霁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场景留下阴影?她是不是……
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赶到她身边保护她,对他失望透顶?对他失去信任?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薛理就觉得心脏都在抽痛。他抱紧怀中的人,垂下头,无视周围其他人的存在,唇贴着林满杏的发,像是吻,又像只是单纯想要触碰似的,他一下又一下地贴着。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林满杏说,他用着还有些颤抖的声线,轻声细语着:
“没事了,没事了满满。”
“我过来了,我在这里。”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满满,都是我的错。”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
仿佛魔怔似的,薛理自顾自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哪怕这中间林满杏尝试打断他和他解释,他也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反倒抱得林满杏越来越紧。
直到——
“薛理,你先放开我,你勒着我了,我有点难受。”
直到林满杏不太舒服地推了薛理一下,后者这才理智回笼,暂时把林满杏放开,转而去牵她的手,十指相扣,宽大的手掌带有保护甚至占有意味,将她整只手都包住。
随后,薛理冰冷而又带着威压的目光,一一掠过场上除了林满杏以外的人,他眼皮压低,眼神中的狠意几乎要沉淀为实质。
他道:“那个人呢?他醒了吗?”
他最好是永远都醒不过来。
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亲手让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薛理转身看向亦步亦趋跟在林满杏身后的罗光霁,冷不丁地开口说了一句:“今天是你帮了满满。”
薛理的话,让罗光霁先是一愣。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时,这时候,柴寄风却忽然出声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算不上帮不帮什么的,他应该的,要不是他私自带林满杏出来玩,也不至于搞出这种事情。”
柴寄风往前走了几步,不多不少,正好挡在了罗光霁的一侧,挡住了薛理看向后者那令人不适的审视甚至是厌恶的目光。他对上薛理那不悦的神情,直接就把事情揽在自个儿头上: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是我没看管好我弟,但凡我早点发现他不对劲,咱们今天晚上就不用来这里了。”
说着,柴寄风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便看向乖乖跟在薛理身旁的林满杏。或许是出于抽薪止沸、从林满杏入手让薛理不计较这件事的目的,又或许是什么别的,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似是开玩笑又似是认真地说道:
“林满杏,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补偿给你怎么样?……又或者是你想报复回来?”
柴寄风看了看四周,在瞧见什么时,他眼神停了一拍,他朝那方向努了努嘴,接着又道:
“我看到那前面有家奶茶店,要是你想的话,我现在带你过去买?到时候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喝一杯泼一杯。”
“不能泼,那样很浪费的。”
林满杏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我看电视剧里面的恶毒公公泼完水,还要拿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我没有支票。”
柴寄风:“……”
什么恶毒公公,她一天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用支票,就是泼着解气玩。你放心,我保证不还手,乖乖让你泼,要是你觉得不够,就多来几杯,就当你帮我洗个牛奶浴了。”
柴寄风不甚在意地又说道:“再说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泼了,如果你泼我能开心点,那你就——”
“柴寄风。”
柴寄风话没说完,薛理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本来罗光霁带着林满杏偷偷出来玩这件事情就已经让他很不满了,要不是看在罗光霁替林满杏把那个想要猥亵她的贱人打个半死,他现在就想找人把罗光霁打个半死。
可现在,账他都还没算,柴寄风这个当哥的就跳出来说这说那的,尤其是他跟林满杏说话的语气态度,油嘴滑舌、不知廉耻,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有多好一样……说得难听一点,这跟调情有什么区别?
于是,薛理越听心头郁气越盛,他喊了柴寄风一声后,便眼神警告他,道:“我知道你想替你弟弟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但是这也不是你对满满说这些胡话的理由。”
“我说什么胡话了我?”柴寄风被他说得人都一愣,感觉莫名其妙极了。
“你哪句不是胡话?”薛理的语气却比之前还要差,脸色是毫不掩饰的不耐:“收起你在国外的那些风流做派,别把你跟其他女人调情的手段使在满满身上。你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
“……”
薛理的话让柴寄风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消失。柴寄风本来还想着息事宁人,好好赔个礼,这件事差不多就过去得了。可谁叫薛理的话实在让他感觉不爽,他平日里想着薛理就是这个吊样,没什么所谓,可这不代表他就真是个软柿子。
他说什么胡话了?他不就是跟林满杏说了几句话,想着帮她把下午那些糟心事给忘了吗?
薛理他在这儿装什么呢他?真把林满杏当他女儿了?可拉倒吧,他跟林满杏有个毛的关系,轮得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能指手画脚的那个人都在海里喂鱼了,他在这里叫唤个这么劲儿啊?还觉得谁跟她说一句话都是不怀好意。
——他怎么不想想他自己这些天对林满杏做了什么!办公室那一次,他可都把手放进她的衣服里了,他捏了林满杏哪里他最清楚不过!
他不怀好意?他怎么不说他自己寡廉鲜耻、禽兽不如?!
还有,他怎么不知道他有什么风流做派,有什么调情手段?他在国外这几年连个吻手礼贴面礼都没有做过,他风流?薛理他是爹味太重把脑子都给腌入味腌烂掉了吗?
越想柴寄风越觉得火大,雄性动物之间天然的胜负欲也在这时候突然就起来了,他不甘示弱地讽刺了回去:
“我什么货色?我当然是个漂亮货色。”
柴寄风扬起下巴,骄矜和妩媚在他那张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有脂粉气。他继续说道:
“而且我怎么就说胡话了?我很认真啊,我可是真的想替我弟给林满杏赔罪,要是她愿意的话,她今晚就可以来我家住,我还可以把我那间最大的腾出来给她住,我去住侧卧。”
随着他的话音一句接着一句落下,柴寄风能清楚地看见薛理的面色是怎么越来越沉,表情又是怎么越来越难堪。
顿时,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痛快,好像他真成了头自在求偶雄竞的争斗里获得胜利的野兽对。一时间,柴寄风脸上嘲弄的笑意更甚,他有意拉长声线,咬字更是清晰:
“到时候,我亲自伺候她给她当牛做马都没问题。薛总,你觉得这种补偿怎么样啊?”
“……”
听到这里,薛理双眼微微眯起,墨蓝色的瞳孔,仿佛酝酿着什么可怖风暴的海面,眼神也透露着锐利的冷光。
他下颌紧紧绷住,看着柴寄风那张比女人还要艳丽漂亮几分的皮囊,脑海中从来没有一个念头这么清晰。
——他想撕烂柴寄风这张脸。
*
想撕烂柴寄风那张脸的念头,一直持续到薛理给林满杏吹完头发、抹好精油、梳顺长发都没有消散。
最后,薛理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头梳,让和他林满杏面对面坐着,接着,他开口道:
“满满,你以后离他们兄弟俩远一点,知道吗?”
“为什么?”
听到薛理的话,林满杏有些不理解,她道:“可是罗光霁和柴寄风都对我很好,为什么我要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薛理就感觉自己的头脑都被气得有些不理智了,他忍着烦躁的心情,尝试耐心地跟林满杏讲“道理”:
“罗光霁他有暴力倾向,柴寄风他私生活不检点,他们兄弟俩都不正常。你跟他们在一起很危险。”
林满杏:“可是他们现在都没有伤害我。”
薛理:“他们现在不会伤害你,谁知道以后他们会做什么?”
“以后他们也不会伤害我的。”薛理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可林满杏却没有察觉到他的问题,她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相信他们。”
“满满,听话。”
一再地被反驳,哪怕薛理再怎么不想对她生气,可一个晚上积压的负面情绪,到底还是让他的耐心所剩无几了。
于是,再开口时,薛理说话的语气,已然有些强硬了。
“我是为你好,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可以了。我还能害你吗?”
“这件事没得商量,以后你不要再偷偷跟罗光霁他出去玩了……柴寄风更不可以。”
“可是我想跟他们玩。”
林满杏也有些不高兴了,她低着头,精神都有些萎靡:“我都没有好朋友,好不容易罗光霁他们愿意跟我做朋友。而且我也很喜欢他们,薛理,我是真的喜欢跟他们——”
“不可以!”
可就在这时,薛理突然爆发。
他几乎是失态地朝着林满杏吼道:
“不可以,林满杏,你不可以喜欢他们!”
第95章 小村姑也能让大爹总裁伏低做小吗?“……
“哥。”
车子停下,安全带解开,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的罗光霁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略显迟疑地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脑子酝酿了大半天,最后罗光霁总算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听见他的话,柴寄风依旧神情不变,自派出所门口和薛理你来我往地骂了几趟,目送对方离开后,他的表情就有些诡异的平静,仿佛酝酿着漩涡的海面。
他抬眸看向车后视镜,问:“你哪里不对了?”
“我不应该控制不住脾气,把人打那么重。”罗光霁道。
柴寄风又问:“还有呢?”
“还有……”罗光霁想了想,想不出来,摇头道:“我觉得没了。”
“……”
听到这里,柴寄风觉得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
没了?
这就没了?
他是一点都不觉得他偷偷带林满杏出去有什么问题吗!
柴寄风握着方向盘,掌心随着男人火气的上涨而逐渐用力,他很想发火,但最后还是深深地平复了下呼吸,努力控制情绪。
终于,理智逐渐回笼,柴寄风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
其实不止是罗光霁不对劲。
他自己也很不对劲。
不然他刚才怎么会对林满杏说出那些话?
“林满杏,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补偿给你怎么样?又或者是你想报复回来?”
“不用支票,就是泼着解气玩。你放心,我保证不还手,乖乖让你泼。”
“再说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泼了。”
“……”
自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每多回想一点,柴寄风就越感觉离谱,难以想象这些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他越有种事情不受他控制的错觉。
错觉,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柴寄风又反复在心里这么说了几遍,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柴寄风用着平静但有力的声音说道:
“罗光霁,薛理他不会允许你靠近林满杏的,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柴寄风,薛理他不会允许你靠近林满杏,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
林满杏从来没有见过薛理这个样子。
薛理自己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样子。
余光无意间瞥见梳妆台前镜子里的镜子,狰狞、愤怒、暴躁、嫉妒……薛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他之前觉得和原始动物没什么区别的丑陋情绪。
这一瞥,也像是把他身上所有的热量都抽走了一样,明明是温暖适宜的房间,是还带着林满杏洗完澡出来后淡淡的柠檬香气的房间,可薛理却觉得身体由内而外地发冷。
“薛理。”
薛理的这一声吼叫,也把林满杏给吼傻了。看着他这如同失去理智暴走的野兽般的样子,林满杏咬了咬唇,她有些无措。
“薛理,你很生气是吗?你看上去跟之前都,都不一样。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我继续待在这里?”
“那、那不然,我回去?……我去找乔斯佰。”
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林满杏的声音都有力了几分,她自言自语似的又点了下头,说着站了起来:
“对,我去找乔斯佰,我回家去找乔斯佰,乔斯佰他还会给我——”
“不许走!”
刚回笼不过片刻的理智,在林满杏提及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后,又一次冲出大脑这个牢笼的桎梏,薛理下意识就抓住林满杏的手腕,猛地将她又扯进自己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下一秒林满杏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患得患失感,让他此时的情绪彻底崩溃,他目眦欲裂:
“不许走,林满杏,你不许走,你不许去找别人!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你。”
“只有我才可以!”
身体像是要被男人融进他的骨肉里一样,林满杏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在男人的身上,她感觉不仅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甚至——
“薛理,你放开我。”
女性最柔软神圣的地方,此刻却被积压得厉害,林满杏难受得脸都变得皱巴巴了,她想要推开薛理,可手却什么着落点都没有。
于是,林满杏只能直白而又委屈地表白着她的不适:“我难受,薛理。你抱得我不舒服,你压到我了,我被你弄得很疼。”
“我胸口真的好疼,薛理,你快点放开我。”
“……”
林满杏的话一出,顿时,薛理那张都快有些疯癫的面容,脸上肌肉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也是这时候,他胸膛和林满杏相接触的地方,先前那因为他盛怒之下而被他忽略掉的柔软,在最短暂的时间内,放大在薛理的脑海中。
而几乎是下一秒,接收到这份冲击力的大脑,像是疯狂转动的磁带一样,倒放起几年前那次无意的闯入,那次……
让他始料不及,甚至后来很多个晚上都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的亲密接触。
一样的,是没有被内衣包裹的柔软。
可不一样的……现在,于景焕死了。
——!不对,他在想什么!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那一刻,冷汗猛地冒出,薛理自己都被自己给惊悚到。可他甚至还来不及去细想他怎么会把这两件毫无干系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儿的时候,林满杏的话却让他的身体更加发冷。
“薛理,你再这样我就要讨厌你了。”
薛理老是反悔,老是教育她又欺负她,现在还怎么都不肯放开她,林满杏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有掩饰一点情绪,光是讨厌这个词语都重复了好些遍。
“我讨厌你,薛理,我讨厌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于景焕就不会像你这样欺负我,我讨厌你。”
“轰”
一连几个讨厌跟闪电一样一道又一道地劈在薛理的头上,薛理一瞬间只觉得有什么信念好像坍塌了。
“满满,满满你说什么?”
薛理连忙将林满杏放开,他握着她的手,那张总是冷淡得高高在上、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情绪有所起伏的面庞,此时却慌乱得甚至有些狼狈。
“我说我以后不要跟你一起住了,我讨厌你!”林满杏气得声音都大了不少,像是扯着嗓子尖叫的猫。
“不,不行。”
薛理的神情随着林满杏这一句话,变得更加脆弱无助,他的眼神也看上去很是受伤,他近乎低声哀哀:“满满,你不能讨厌我……”
“你怎么能讨厌我,我可是你的——”
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薛理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了。从前张口闭口说的“我可是你的长辈”,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好像他潜意识在逃避什么,甚至是……不甘心什么。
又一次,于是薛理又一次选择了用逃避来忽略这些不需要在意的细节。而是迫切地回忆着自己刚才对林满杏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大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道歉的话便出了口。
“对不起,满满,对不起、我刚才做错了,我错了……”
好像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薛理颓丧地坐在了沙发上。
可即便这样,他握着林满杏手腕的那只手却半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带着林满杏也身体一倾,坐在了他的身上。
薛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此时脸上却满是茫然无措,他语无伦次道:
“我不该对你生气,对不起,满满,我太着急了。你说你讨厌我,你怎么能讨厌我呢?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满满,我害怕,我怕你受伤,我怕你被别人欺负,你是我的孩、你是我的满满,你受伤了,你不在我身边,那我怎么办?而且现在小焕不在了,你……”
说到这里,薛理突然一顿,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可紧接着,薛理似乎又想到了更合理的理由,他连忙又说:
“对,就是这样。满满,小焕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事,那我要怎么跟小焕交代?小焕他死了回不来了没办法,可你不能有事……满满你相信我,我刚才只是、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没控制好情绪,满满,满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会照顾好你的,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你。谁来照顾你我都不会放心的。满满你不知道,你回于家那些天我有多担心你,刚才也是,刚才也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我怕你不在我身边,我怕你受伤,我、我、”
说到后面,薛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言系统已经紊乱了,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说话:
“我不能没有你,满满,你不能不在我身边,我要照顾你、只有我才能照顾你。”
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话,林满杏被他吵得头都大了。于是,装不了太多东西的脑子,选择性地就听了最后那么几句,她咕咕哝哝的,语气还带着小脾气:
“可是乔斯佰也能照顾好我,乔斯佰还不会对我生气,乔斯佰他还会做很多好吃的。”
虽然乔斯佰有的时候也喜欢说一大堆话。
“乔斯佰他怎么可能——”
从林满杏的口中听到另一个名字,薛理下意识就又想要否定她,可想到这会让林满杏更讨厌他,这一次他还是忍住了,他强颜欢笑道:
“于斯佰他事情多,我们还是不要去麻烦他好了,而且马上就四月了,他……”
四月?
对了,四月!
忽地想到四月有个什么重要的日子,薛理于是急切地就又说:“而且,而且满满你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过生日了吗?”
“你继续住下来,到时候我给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我再给你开个生日派对好不好?你想要在家里开还是去酒店还是去其他哪里都可以,你不是,你不是还喜欢跟罗光霁他们玩吗?”
薛理强忍着想要弄死影响他和林满杏关系的那两兄弟的冲动,强扯出来的笑容很是僵硬:
“到时候你想邀请谁邀请谁,罗光霁、应元白、还是乔斯佰,又或者是你在猫咖认识的朋友,谁都可以。我不会再干涉你了,满满,真的,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那……”
林满杏被他说得有些动心了,得寸进尺是人的本能,她忍不住就又问:“那我过几天可以把林元宝接过来玩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
见她有所松动,薛理哪里还敢拒绝她,更别说之前他就同意林满杏时不时可以抱猫回来玩,这点要求更不算什么了。
反而因此让薛理不由地心生爱怜。
看,他的满满即便是得寸进尺,提的也是这么无足轻重的要求。
“下周,下周我们就把林元宝接过来。我这几天让把多余的房间改造一下,弄些玩具给它玩。你想让它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林满杏认真道:“林元宝不会呆很久的,她还是更喜欢待在小树林里。”
“嗯,那到时候我们再送它回去,都听你的,满满,都听你的。”
说着,薛理又打量起林满杏的表情,他不禁紧张地抿了抿唇,语气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心翼翼,他又问:“那满满,你现在原谅我了吗?你,你现在还生气吗?”
“我原谅你了,我现在不生气了。”
林满杏一点也不别扭扭捏。说完之后,她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话。
她伸出双臂,两只手臂二话不说就搂住薛理的脖颈,头依赖地靠在他的肩上,甚至还亲昵地蹭了两下。
她又道:“但是薛理,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你要说到做到,你要听我的话。”
“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满满。”
林满杏说什么话,薛理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了,本能地就奉如圭臬——因为林满杏现在的举动,太让他意外动心了。
除了林满杏生病那几次,薛理从来没有这么被林满杏这么依赖过。
此时这么被她靠着搂着,薛理感觉自己的心都像是被烤融化了的蜜糖。原本患得患失的情绪,也有了着落点,充实而又丰盈。
他不禁抚住林满杏的脊背,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的同时,他微微侧过脸,轻轻啄了啄林满杏的脸颊,他保证道:
“嗯,以后我都听你的,满满,以后我都听你的。”
“这是我第一次照顾人,可能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会努力学的。满满,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恐慌的潮水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海面上平静而又祥和的波光粼粼。
抱着林满杏坐在沙发上的这一刻,薛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他暗暗欣喜的同时,也不由地庆幸。
还好。
还好他的满满是个心软的孩子。
还好他的满满原谅了他。
如果说刚才他无比痛苦,那么现在,薛理想,现在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
——前提是,在半个月后,林满杏的生日派对上,他没有看到林骞尧那个贱人。
第96章 小村姑也能让茶叶男给她发图吗?“宝……
明亮的水晶吊灯,照亮了镜子里头的人。
只见镜子前的男人穿着合身的暗纹黑衬衣和修长的西装长裤,脚踩一双尖头牛津皮鞋。纯黑皮质的束缚带将他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更加明显,半掌手套紧紧包裹着他的手背和长指。虎口以下,青筋和骨骼在男人的手腕一路蜿蜒向下。
而男人的身后,落地钟上的时针已然走到了“8”。
放到了平常,这个时间他本该坐在镜头前,三言两语骗对面的人上赶着送钱。可现在,应元白看着落地镜里头倒映着的自己,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没意思。
好没意思。
应元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要干什么,因为干什么他都觉得好没意思,让他提不起兴致。
于是,应元白又这么在镜子前看了好久,看得自己都觉得自己那张脸无比陌生了,他终于忍不住自暴自弃似的扯掉领口处的暗红领带,往沙发的方向走,最后把自己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摔。
然后,他看着那部因为自己坐下,而顺着倾斜的沙发落在大腿一侧的手机,到底还是按耐不住拿起来解锁。
“啪、”
“啪啪、”
戳手机屏幕的时候,应元白使了十足十的力气,像是把手机屏幕当做是谁泄气一样,他边戳边在心里暗骂着。
都怪林满杏,都怪林满杏!
上次他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带她出去!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要不是上次他们玩得那么有意思,他现在怎么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意思!
偷偷拐着林满杏去西兆街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哪怕这么久了,应元白也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他和林满杏确实玩得很开心,林满杏的嘴巴也确实很好……
想到这里,应元白控制不住舔了两下嘴巴,表情也有些许不自然。
可人不是一直上头的。应扬东那一巴掌下来,还是把他扇醒了。于是那天之后,应元白忽然就有种进入了冷静期的感觉,被摇子荼毒了的混邪乐子大脑,难得正经思考起来。
不对劲。
他很不对劲。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怎么瞅着过情关的人成了他了?那怎么行?
他是想找乐子,可没想变成于景焕那样的大情种人不人鬼不鬼。于是,自那天以后,应元白就有意控制自己不去找林满杏,哪怕林满杏给他小号【Money】发信息,他也没回。
可应元白没想到,他不找林满杏也就算了,她竟然也真的没有找他!大号小号都没有!
早在用小号【Money】加了林满杏之前,应元白其实就有林满杏的vx了,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聊过而已。而那天晚上他送林满杏回去,他还没吃大嘴巴子之前,他还特地用大号给林满杏发了个消息,跟她嘱咐想出来玩要给他发信息,他带她吃香喝辣。
可结果呢?屁都没有。
他跟个傻子一样把人从黑名单里拉进去放出来,来来回回几十次了,跟个小丑一样唱着独角戏。可人家压根就没有打开过聊天框给他发信息,没有!
“气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反复又点开聊天页面好几次,应元白到底是坐不住了,他握着手机来回地走动着,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林满杏欲情故纵的手段就等着他上钩呢,可他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想要把编辑好的“在?”发出去。
别发了,有什么好发的?万一跟于景焕一样栽了怎么办?
发吧,这有什么的?再说了他又不是于景焕那种傻叉,送上门白给。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天人交战,应元白烦躁得忍不住像猴子似的在房间里又是爬又是叫,精神状况很是堪忧。
最后,在眼前又一次闪过那个晚上他和林满杏在小巷里偷偷亲吻的画面后,应元白还是下定决心,秉持着坚决不过情关,但是可以勉强试试在情关边缘疯狂试探过过瘾,准备重启小号阴暗爬行。
可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冷不丁地震动了起来。
是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对方是京市的号码,也是应元白没看见过的号码。
……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应元白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不会是林满杏给他打电话吧?他的vx上也有手机号,很有可能她就是看到了,忍不住了,想找他玩了,所以她才会给他打电话。
他就知道!!!
应元白已然在心里确定了这个事实,很难不扬起来的嘴角都快飞到太阳穴上了,他情不自禁地就吹起了口哨。
哼。
小样儿,还不是被他拿捏了?
越想应元白心里越美滋滋,他先是故作姿态地又咳嗽了两下,准备用高冷姿态迎接林满杏后,这才按下接听键。
虽然一张口,他的声线就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喂,林满杏,找我有什么——”
“应元白先生您好,因您信贷诈骗,缺席出庭,我司已通过‘天网’定位位置,现已通知司法部门执行上门强制击毙……”
几乎是应元白先生这几个字一出,应元白嘴角的弧度就僵硬住了。他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恨不得穿回去给自作多情的自己一嘴巴子。
但紧接着,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火上浇油的时机无比准确,应元白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着?不击毙他不死心了是吧?
于是,应元白迅速接通电话,嘴皮子熟练地开始吧嗒吧嗒:“你好,我是秦始皇,其实我并没有死,我在兵马俑第三个坑第六排,你要是——”
“秦始皇?”
应元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面就响起少女慢吞吞的,但咬字很清脆的声音。她像是很疑惑似的,又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不是应元白的电话吗?我打错了?”
林满杏?
是是是是是林满杏!
“是我,林满杏是我!我是秦始皇!”
什么推拉、什么迂回战术、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应元白这时候压根就想不起来了。喜悦冲昏头脑,他就像是一直待在冷宫里突然被女帝传唤的侍夫,大喜过头连名字都说不利索了。
“呸,不是,什么秦始皇,我是应元白!林满杏你没打错,我就是应元白!”
“喔喔,你
是应元白。”
林满杏有些呆呆地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她就又说道:“应元白,下周我要过生日啦。”
少女显然对要说的事情很兴奋,说话的语气都欢呼雀跃的,尾音更像是个小勾子似的,勾得应元白心痒痒,他听见她说:
“薛理要给我开生日派对,你想来吗?”
*
电话挂断的时候,应元白人都轻飘飘的。
太可怕了,林满杏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应元白又一次忍不住这样想到。
他看破她了。林满杏她肯定就是抱着晾着他一两个月后,再找上他他就肯定会受宠若惊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应元白他悟了。
于是应元白他打开手机准备看礼物。
只是看着看着,应元白余光又瞥见自己那双锃亮的尖头皮鞋,心情忽然就有些微妙。
他今天本来是要去搞素擦,骗人买茶叶的诶。可现在林满杏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他今天晚上衣服全都白换了!
这怎么可以?这不是很浪费吗!
“你穿得太多了,你要穿得少一些才能性感,我看杂志上面的男生,都是光溜溜的,那种比较性感。”
脑海中,上次林满杏说过的话一闪而过,应元白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罗光霁跟林满杏说的悄悄话他还没问到。
会是什么悄悄话呢?
应元白总感觉那可能是带着颜料的话,可想了想罗光霁的猪脑,又觉得应该不至于——那傻大个总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吧?
再说了,他那跟牛蛙一样的肌肉,丑都丑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又不像他……
应元白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束缚带,一股自信油然而生。
他这才是华国尤物应该有的身材和穿搭好不好!
想到这里,应元白不禁灵光乍现。
——那,既然林满杏想看性感男人,他刚好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不然……
应元白的嘴角不由地又扬起来了。
哎呀他也不是很想拍啦,笑死,他才看不上林满杏的好吗?他只是不想浪费这身衣服,随便拍拍,想着给林满杏一个机会欣赏一下而已。
而且【Money】这个号也好久没有找林满杏了,他总得找个借口是不是?不然那多奇怪啊。
一边继续理直气壮地这么想着,应元白一边那部手机,打开了摄像头。
更何况他又不露点……好吧,他是露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他就是拉了两下袖子,领口又开了几个扣子而已,他又没有给别人看……别人?林满杏现在也不算是别人了啦,他们好歹都亲过嘴了,他还叫了她那么多天的宝宝呢。
于是,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凹造型和p图后——
【Money】:【图片】
【Money】:【图片】
【Money】:【图片】
……
【Money】:啊
【Money】:宝宝不好意思
【Money】:我发错了
【Money】:好像撤回不了了宝宝
【Money】:宝宝你别看,没什么好看的
【Money】:好尴尬的
【Money】:我没想到会发错人
【Money】:宝宝你千万别看啊
*
平日里,男人都在有意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尽量不去看雇主的左脸。
只是两年下来,男人发现,他这位雇主似乎对自己脸上的疤痕一点也不在乎,除却一些必要时刻会戴面具示人,其余场景他都毫无遮掩。
但男人没想到他还是想错了。
“孟总,我们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现在——”
时间太匆忙,男人一时间也忘了要敲门,着急忙慌地就推门进去。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见自己的雇主,正对着镜子……
化……化妆?
“滚出去!”
助理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事实,男人震怒的叫喊声便响在他的耳旁。紧接着,一个瓶罐就朝着他砸了过来,哪怕他已经尝试躲避了,却还是没能躲过,肩膀都被砸得往后一偏。
“给我滚!”
又是一声满是愤怒的声音,助理这下终于回过神了,他一边道歉一边往后退,直到房门重新关上,梳妆台前的男人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理智。
可这不过是暂时。
看着镜子里那张即便用了多少粉底和遮瑕都不能盖过的丑陋疤痕的脸,男人的眼神越发阴毒仇恨,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直接拿刀将脸上的那几道疤痕生生剜了去。
好丑。
好丑好丑好丑。
为什么这么丑?为什么他会这么丑!为什么这些疤去不掉!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他要怎么去见满满!
他要怎么去给满满过生日!
第97章 小村姑也能让茶叶男破防吗?“虽然你……
“嘭”
不断挤压的负面情绪让孟骞尧那张脸看上去更加阴沉可怖,最后,他仿佛彻底暴走的野兽,拳头猛地砸向面前那块镜子,镜面顿时被砸得粉碎。
但即便这样,他依旧不解气,面目狰狞地将面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扫而光后,他拿起旁边的手枪,对着镜子没能被完全击碎的部分,一枪又一枪。
“嘭嘭嘭”
枪声在房间里接连着响起,镜面和墙壁被打得千疮百孔,刺鼻的硝烟味逐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周围是一片狼藉。
而废墟之中,男人就这么原地站了许久,终于,他丟下手中的枪,背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坐下。
紧接着,他又从兜里拿出昨天京市的人才给他传送过来他洗出来的照片,仿佛得了瘾的瘾/君子一样,孟骞尧将照片贴在没有留下疤痕的右侧脸,反复地深呼吸着。先前那张因为愤怒和狠毒几近扭曲的面庞,此刻又充满了诡异的期待和爱怜。
满满满满满满。
还有七天,他就要见到他的满满了。
他的满满啊,他被人抢走1226天的满满,他最爱的满满。
她还记得他吗?她会认出他吗?她会觉得他难看吗?她还……还会喜欢他吗?
想到这里,孟骞尧的另一只手便忍不住抚摸上那崎岖不平的疤痕,眸光逐渐变得疯狂。同时,他那只握着照片的手力道越来越重,是要将照片揉皱揉碎的程度。
喜欢。她必须要喜欢他!她怎么可以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那他怎么办!没有她他怎么活得下去!
她不能不喜欢他!她不能不爱他!
他不能没有她,没有她他会死,他会死的啊!
无休止的疑问和无声尖叫,让男人的神情越发癫狂,红血丝如蛛丝般在他的眼球蔓延开,男人疯魔到眼球都几乎要爆出的地步。
可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的,他的表情忽然就又极度悲伤起来,脆弱得像是条被主人遗弃的,找不到家的狗。
为什么,为什么七天会那么漫长啊?
男人甚至直接就呜呜地哭出了声。
为什么还要有七天他才可以看见她?
为什么他不能现在就去找她?
满满,满满满满满满。
他的满满。
他好想她。
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
他好想死啊!
他、真、的、好、想、死、啊!
为什么林满杏还不回他啊!
一连好些张照片和信息发出去,应元白以为自己的手机会嘟嘟嘟地响个不停的,可没想到却跟石沉大海一样,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是一条回复都没有收到。
本来还跃跃欲试、紧张得不行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消磨,也越发烦躁起来,应元白急得在客厅里来回暴走。
啊啊啊,林满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她肯定看到了!她刚才才给他打了电话,现在肯定在玩手机,怎么可能没看见?她肯定又在欲擒故纵,一定是这样,她不可能没看见!
一点都没有自己还在制服诱惑状态中的觉悟,应元白不由地焦虑地抖起了腿。可他这么信誓旦旦地在心里尖叫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会不会是他下面发的消息太多了?把那些图片顶上去了,所以林满杏没看见?又或者……又或者林满杏已经被他的美色给迷得神魂颠倒,还在细细品味?
……不是,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想到第二种可能的时候,应元白自己差点就笑出了声。有种小时候数学没开窍,算出小明的爸爸27岁小明20岁,在考场上被自己给整笑了的感觉。
可笑不过两声,他又开始抓狂。
甚至抓
狂到最后,他开始故作不是很期待地把手机息屏放在桌子上。然后装作他一点也不在意地在房间里忙来忙去,就等着手机冷不丁地给他一个惊喜。
但没用。
手机还是跟死了一样。
这下,应元白是真的憋不住了。他毫不怀疑,要是今天他不收到林满杏的信息,他绝对会两只眼睁着放哨到天明,死不瞑目。
于是在反复和自己强调,这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他有他自己的节奏后,应元白终于不情不愿又迫不及待地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Money】:宝宝,怎么了?怎么不回我?
【Money】:是觉得我的照片太丑了吗?我也知道我身材不是很好的【哭.jpg】
而这一次,幸运终于落到了他的头上。在收到林满杏回复的时候,应元白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
linmanxing:我刚才在洗澡吹头发,没有看手机
应元白尖叫。喔,喔喔喔!她说什么?她说她在洗澡,她是不是在暗示他!
linmanxing:对不起,我没有忍住,看了你的照片
应元白狂笑。他就说吧,没人能抵挡住他的诱惑,没有人可以!谁敢质疑华国尤物?谁敢!
linmanxing:你不要自卑,你的身材已经很棒了
应元白皱眉。嗯?什么叫你不要自卑?别矜持了林满杏,年轻人就应该大胆一点,动作放开一点!说帅,快说你好帅!然后再问我照片本来要发给谁,快,快快快!
linmanxing:虽然你的奈奈没有很大,但是别人说努力就会有回报,你多运动,它们肯定会变大的
linmanxing:【图片】
linmanxing:【图片】
……
linmanxing:只要努力,你以后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的
linmanxing:加油
……
加、加油?
到底为止,到看见林满杏发了好几张大奈男菩萨的照片为止,应元白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加什么油?林满杏她什么意思?
没有很大?谁没有很大?林满杏她说什么?
应元白不可思议地又把林满杏发的信息看了一遍,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林满杏她怎么可以这样?
他给她拍那种擦边照片看,她不夸他就算了,她竟然还说他不够大?她甚至还给他发那些照片侮辱他!
她怎么能把他跟那些卖肉男放在一起比较!
应元白气得眼前都在发黑,气得都想现在就打电话过去骂林满杏,把衣服撩起来让她好好看看他的奈子到底大不大。
他这可是实打实地练出来的,全是他每天偷偷自己拉练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而且他还穿了束缚带,视觉效果更好,怎么可能比不过——
骂骂咧咧到一半,应元白无意间低头瞥见自己的胸口。恍惚之间,他不禁想到。
好像、好像真的比图片里面的……
啊呸,他在想什么?小个屁。
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开始自我怀疑,应元白嘴唇也开始发抖了。而正当他组织语言,想要狠狠地反击回去时,突然,手机里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linmanxing:但是你以后可以不穿那种黑色带子吗?
看见这条信息,应元白先是一愣,没搞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想起刚才林满杏那些气人的话,他就对接下来的信息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肯定又要说他穿得没谁好看。
这小村姑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
一句都没——
linmanxing:一直穿你会被勒得很疼的,奈奈也会被磨得红红的
脑海中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应元白看着那一条一条慢吞吞跳出来的信息,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linmanxing:不舒服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linmanxing:你穿其他衣服,我也不会觉得你丑的
linmanxing:我的朋友他穿的衣服又好看又很舒服,你也可以穿这个
linmanxing:【图片】
linmanxing:穿这个你就不会难受了
“……”
应元白本来几乎暴跳如雷的心情,在看见林满杏发来的最后一张图片时,像是熄了引爆线的炸药一样,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点击大图,那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又土又雷人的丑衣服,他甚至还能看见购物软件搜索栏里的搜索词“旺崽穿的好衣服”。
好衣服?什么好衣服啊。
应元白心情复杂地看着图片上的好衣服,没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这衣服丑都丑死了,哪里好了?
林满杏这小傻子怎么给他推荐这么难看的衣服啊?还说她不会觉得他丑……他才不信,他刚刚还说他奈不够大,他才不信呢。
应元白在心里小声地埋怨嘀咕着,可埋怨的时候,那双下垂的、看上去很是无害的狗狗眼,却不自觉地流露着笑。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却又忍不住落在了上面那几条信息上。
不舒服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他们只会说,什么不舒服?让你去巴结你就给我巴结。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都不来不及,你能被选中是你的福气!尊严?什么尊严,你有个屁的尊严!
我不会觉得你丑的。
这句话也没有人对他说过。他们只会说,你穿的什么丑东西、破烂货,头发也跟杀马特一样,没人管教的野孩子就是野孩子,上不了台面,再让我看见你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信不信我直接扯烂你的头发!
……
几条信息被应元白反反复复默念了好几遍,念到最后,他的心情都被念得越来越酸涩。甚至牙齿都好像被酸到了一样,有那么一刻,应元白被刺激得差点就忍不住了。
不许。
不许哭!
哭什么哭,福气都被他哭没了!不许哭!
45°仰望天花板,在差点没被灯光闪瞎后,应元白只能又低下头,在心里骂人。
都怪林满杏。都怪她。
奈子不够大他又不是不能练。
她干嘛又发这些有的没的的话。
拍马屁、欲擒故纵、无事献殷勤!
应元白紧握着手机,他紧别着嘴,眼睛睁大,强忍着什么冲动,将那几条短信一条又一条全都收藏。
第98章 小村姑也能把爹味霸总扑倒吗?“薛理……
手指头长按图片,接着,男人点击收藏。
只是收藏完了,罗光霁却还是觉得不够,于是,在按下照片上的查看原图,并反复地放大缩下面前那不伦不类的邀请函,反复地看个清楚后,罗光霁干脆直接又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然后,他又在相册里对照片进行反复欣赏。
这是林满杏给发他的邀请函。
她邀请他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她说这是只有她的朋友才可以去的生日派对!
他被她邀请了,他现在就是她的朋友了!
一想到这一点,罗光霁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明明是强壮粗犷的躯干,可他周遭却像是飘满了粉红花瓣一样,整个人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氛围。让人幻视正在谈恋爱、被梦中情猫玩弄的,可怜的汤姆。
原本那天被柴寄风扇完骂完回家之后,罗光霁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只是他战战兢兢,倒不是因为害怕又被柴寄风揍,反正揍就揍了,他也不怎么疼,反倒是他哥自己还得给手擦红花油,所以被他揍也没什么。
他真正战战兢兢的原因,是生怕因为上次的事情,因为薛理的话,林满杏以后就不跟他一起玩了。他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看也能看出来,林满杏很相信依赖薛理。如果薛理回去不让她和他
联系,林满杏也听了薛理的话……
那他以后就不能做林满杏的朋友,不能和她出去玩,不能被她摸摸头,更不能吃她嘴巴里面的冰淇淋,和她……和她亲亲了。
但是幸好,在胆战惊心了一整天后,罗光霁还是收到了林满杏发过来的消息。
对于罗光霁来说,这其实已经很让他惊喜了。虽然这段时间林满杏可能不能再跟他出来玩,但是起码现在他还能继续和她聊天。可罗光霁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让他更惊喜的事情。
他今天竟然收到了林满杏亲自给他画的,写了他名字的邀请函!林满杏竟然还说,这是她朋友才能收到的!
林满杏愿意让他做她的朋友了!
他要去参加林满杏的生日派对了!
罗光霁激动得立刻就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开始翻箱倒柜起来,拿起一套又一套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划。
只是比划着比划着,罗光霁的眼神又忍不住瞥向了放在他衣帽间上层的,他和林满杏的合照。
其实一开始,罗光霁是想要把这张照片当做屏保的,可是看他哥那个样子,罗光霁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过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只是佣人每天都会进来打扫房间,万一他们看到了,把这件事情跟柴寄风说,那他哥肯定又要来唠叨他了。
于是罗光霁最后还是选择把他和林满杏的合照,放在了衣帽间。这样他每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而且衣帽间是防尘柜门式的,佣人一般不怎么打扫,就算是他哥柴寄风亲自过来,他也不用担心——他一米九多,他哥一米八多,所以除非他哥仰头,否则他是看不到的。
目光落在那张不想让其他人看到的照片,本来被罗光霁拿在手里头的,他还算是满意的黑西装被他毫不怜惜地往旁边一丢。
然后他伸手,拿起那张合照。
十寸的照片不算小,可当罗光霁的手指触碰上后,他还是一个手指就能挡住那上面的人脸。他轻轻地描绘着,从林满杏的头发,一直往下滑着,最后停留在她那笑起来形状变得更薄,颜色变得更浅的嘴唇上。
不知想到什么,罗光霁的耳朵不由地开始发烫,思绪也渐渐地混乱起来。
那他现在是她的朋友了。
下次……下次林满杏会对他做什么呢?
罗光霁红着脸,暗暗下定决心。
不管,不管林满杏她要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好好承受的。而且他已经是有经验的人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林满杏说低着头会不舒服,所以……
所以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做什么,他一定会跪在林满杏面前,好好承受的。
想到这里,罗光霁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脸上的热气散出去一样。
虽然他的脸已经因为他那乱七八糟的想象,红得无比诡异。
*
怎么回事?
他脸怎么红得那么诡异?
柴寄风上班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弟坐在餐桌前,不知道又发什么癫,握着手机跟失心疯了一样,黑黢黢的脸上,飘着两抹不太明显的高原红。
“罗光霁,你怎么笑得一脸荡漾的?”
刚这么问完,柴寄风脑子几乎都不用转弯,就知道罗光霁这鬼样是因为谁,他顿时面色一变,语气转变得有些生硬:“你不会又在跟林满杏发消息吧?”
“……”
听到他的话,罗光霁摸摸地背过身去,显然是被柴寄风说中了,不想继续和他交流下去。
见状,柴寄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是服了。
“罗光霁,你是忘了那天的教训吗?”
刚下班回来,哪怕早上男人出门还像是要去走T台的超模,可上了一整天的班,这时候柴寄风还是不可避免多了些班味,那本来尽显凌乱慵懒美的碎发,这时候也看上去很是毛躁。
他随手拉开餐椅坐下,漂亮但难掩疲惫的面庞,显露出几分无奈和烦躁。
他道:“罗光霁,还要我说几遍?你想跟谁玩我都不拦你,你怎么偏偏就抓着林满杏不放?你又不是没看到,薛理他宝贝林满杏,宝贝到就差把林满杏拴在裤腰带上每天带去上班了。一对上林满杏的事情,他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上次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他就……算了,不说那个。反正我跟你讲,你别想着再——”
“嗡”
柴寄风嘱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兜里的手机忽然就开始震动起来。他话音一顿,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却意外地发现。
“薛理?”
“他找我干什么?”
自从上次派出所那次跟薛理吵了之后,这些天柴寄风都没有再和薛理联系过。一方面原因是他这次真的看薛理不爽,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柴寄风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受控制了。
自从那天办公室里,他跟林满杏差点上演一出办公室偷青play,他体会到那种他怎么追求也追求不到的刺激后,他对林满杏好像就些过分关注了。不然他要怎么解释,那天晚上他当着罗光霁和薛理的面,说出那样的话?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尤其是在柴寄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弟罗光霁对林满杏,好像不仅仅只是想养一个吉祥物的冲动,似乎真的产生了些正常人类应该有的感情后,他更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了。
他们家是很健康的家庭关系,父母恩爱、兄弟和睦。虽然两兄弟其实都不太正常,但是起码是真的兄友弟恭。因此哪怕他喜欢刺激,但也绝对不允许,因为一个外人,发生什么两男争一女,兄弟相残的事情。
所以,柴寄风也想着,趁着他和薛理塑料友情要断不断的时候,借这段时间彻底忘记之前和林满杏发生的事情……反正他没有林满杏的联系方式,只要他不去薛理公司,他就不可能遇到林满杏,更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
但柴寄风没有想到,薛理竟然会给他打电话。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薛理决定继续维系这段联系。
这就更让柴寄风觉得震惊了,就薛理那个性子,他怎么会愿意主动递台阶给他下?
心下越发奇怪,柴寄风懒得再去想为什么,干脆直接接通电话。
只是对面的人却比他更干脆,电话连通后,薛理连一声招呼也没打,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说:“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
虽然已经知道薛理这通电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柴寄风还是多少有些吃惊,他挑了下眉,反问:“然后呢?”
“满满加你vx了,她等会要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派对,你不要不识好歹。懂我意思吗?柴寄风。”
柴寄风:“……”
柴寄风:“?”
什么?什么意思?
谁要加他?林满杏要加他?
谁要邀请他参加生日派对?林满杏要邀请他参加生日派对?
薛理冷不丁就丢这么一个炸药下来,柴寄风直接就被他给炸懵了,反倒是他旁边不小心听到对话的罗光霁先反应过来,本来欣喜的神情,此时却难看极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想要夺走柴寄风手中的手机。得亏柴寄风反应得快,先他一步
将手机往后背一举。
看着面前男人那绷紧的脸庞,柴寄风忍不住皱眉训斥他:“罗光霁,你又发什么疯?抢我手机干什么?”
“……”
罗光霁依旧一句话没说,只是看他的眼神却莫名地有些气愤委屈……甚至还隐隐有敌意流露。
这小子一天天的又抽什么风?
柴寄风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也懒得去搞懂,反正他弟脑子就没怎么正常过。这么想着,柴寄风又重新举起手机,继续和对面的薛理说话。
“薛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林满杏加我?让我去给她过生日?”
“对。”
虽然薛理很不愿意承认,也很不愿意柴寄风来,但他已经答应好林满杏了,他绝对不能让林满杏失望,他必须要说到做到。
他又道:“礼物我可以出钱,你只要人到场了就好。这是我第一次帮满满准备生日,我不想让她——”
“薛理,瞧不起谁呢?我不至于连一份礼物的钱都出不起。”
薛理话音未落,柴寄风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依旧是有些不着调的语气,声线懒散却又华贵:“我只是在跟你确认,确认你是真的同意让我过去,而不是准备借这个机会挠花我的脸。”
薛理:“……”
事实上,他并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与此同时,手机这头,柴寄风打开了手机上的vx界面。
在看到好友申请的页面上,出现了那个他曾见过的水牛头像,以及下面那段看上去很像是小学生过生日的发言:[柴寄风,我是林满杏,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时,莫名的,柴寄风的心情忽然就开始紧促起来。
那种熟悉的刺激感,又一次以头皮发麻的形式,传递到他的全身。
尤其是当柴寄风转头看见自个儿亲弟弟,因为不会掩饰,所以两眼中是没有丝毫遮掩的愤恨时,那种感觉更是如火山爆发般迸发,一瞬间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
于是,鬼使神差的,柴寄风说:
“那就说好了。”
“我是过去给林满杏过生日的,不是过去挨挠的。”
*
翌日。
“好,可以,就这个珊瑚手串,你直接拍下来。”
电梯里,男人一边上下滑动放大着手机屏幕里的拍卖图册,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助理说道。
“拍下来之后,明天直接送到我办公室。然后后天早晨的会议帮我延期,我要去寺庙给手串开光,开完光后你就……你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刚好周末满满生日的时候可以拿给她。”
“……嗯,就这样。”
“叮”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电梯门恰好打开。薛理走出电梯间,朝着面前那扇唯一的房门走去。
其实薛理原本也觉得在林满杏随身携带的东西上做定位这种事情不好。甚至早在之前他无意间发现,于景焕给林满杏脚上戴的那串红宝石串竟然被做了手脚时,他还为了这件事跟于景焕吵过一次。
做定位,这跟监控犯人有什么区别?小焕他怎么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做出这种事情?这太不像话了!
他就自认为自己做得刚刚好。他不过是暗地里把司机安排成自己的人,好偶尔得知林满杏的行程而已,他完全没有干涉到林满杏的自由。
只是现在……
只是现在,薛理觉得,之前于景焕的做法不无道理。
“朱姨。”
进门后,薛理先是跟朱淳美打了声招呼,在收到对方的回应,林满杏在二楼的房间后,他没有做过多停留,直接就走上楼梯。同时,他不由地继续想到。
虽然在林满杏身上的东西做定位器是有些过了,但是不这样的话,他怎么时时刻刻知道林满杏在哪里?怎么确定她现在是不是安全的?
更何况已经有几次前车之鉴了。应元白是一次,罗光霁又是一次,谁知道下次林满杏又会偷偷跟谁出去玩?要是到时候又出现了类似上次打人的事情,可他却不知道她在哪里,那他怎么能保护她?
所以思前想后,薛理还是决定让人在那串手串上做定位……当然,他知道,让林满杏戴太多饰品,她肯定会觉得玩的时候硌得慌,不愿意戴。所以他想好了,把于景焕给她买的那条脚链摘下来。
——反正小焕现在也不在了,这种东西,留着也只会让人睹物思情,还不如眼不见为好。
他还是希望他的满满能忘记那些伤心事,好好向前看。毕竟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哪怕他是小焕的舅舅,于情肯定是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忘记他,但是满满才是他的孩子,他当然还是——
“别跑,林元宝,不许跑!”
“听话林元宝,我们去洗澡,林元宝!”
思绪在少女的喊声和“乒啉乓啷”的碰撞声响在耳边时戛然而止,薛理站在卧室门口,震惊地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原本布置温馨的房间,此刻却一片狼藉,玩偶和摆件掉了一地不说,地上还有一路蜿蜒出来的泡沫和水渍。
而在薛理记忆中,本该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林满杏,这时候也跟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乞丐似的。她赤着脚追着四处飞窜的狐狸,还顶着坨白色泡沫的头发乱糟糟的活像是鸡窝,睡裙袖子也一边长一边短,多看一眼都让人糟心。
“满、满满?你在干什么?”
狐狸还在地上床上沙发上窜来窜去,追着狐狸的人也在地上床上沙发上窜来窜去,薛理懵懵地看着她俩你追我赶,难得流露出几分茫然。
“薛理?”
闻声,林满杏停下脚步。她显然是跑累了,外加房间里中央空调也开得足,所以她那张小脸都跑得红扑扑的,还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一眼看去就像是刚洗过的还带着水珠的红苹果。
她气喘吁吁地回应他:“薛理,你回来了呀?”
“我本来要给林元宝洗澡,但是我要打泡沫的时候,她突然就跑出去了,所以我现在要把她抓起来。薛理,你站在门口不要动。”
“给林元宝洗澡?”
听见林满杏的话,薛理下意识就说道:“满满,这种事情让别人来做就好了,你不用——”
“自己做……”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薛理的声音几乎轻到听不清。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
他眨也不眨地看着林满杏……看着她穿的那条裙子,眼神炙热紧张到像是要生生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只见,追赶着狐狸的少女,穿着条材质轻柔透气的白色睡裙。按理说,这没什么的,作为亲手安排林满杏衣物的人,薛理不是第一次看见林满杏穿这条裙子,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条裙子湿掉的样子,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问题就在于……在这之前,他没看见林满杏穿着这条裙子湿掉的样子。
早在他进门前,或者更早之前,那睡裙就已然被水和泡沫弄湿,贴身的布料勾勒出主人的青涩却纯美的身材曲线时,透明到还、还透露出布料之下那白皙的软肉,和……
一瞬间,薛理如遭雷劈。
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痴傻地站在原地,那
双深蓝色的深邃眼眸如同毫无生命力的玻璃珠,倒映着林满杏的身影。
可被他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注视着的少女,却浑然不觉。她依旧是自顾自地在他面前来回跑动着,在温暖的灯光下,她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有生命力,整个房间都好像成了她跳动触碰的森林,她肆意地跑动着,柔软却又神圣的地方,也在他的视野中晃荡着,让薛理更加移不开眼。
“满、满满……”
嗓子干涩像是被刀子剌过一样,薛理扯动声带,无比艰难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不许跑了,林元宝,听到没有!”
“呦呦!”
“听话,林元宝!”
“呦呦呦!”
但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太沙哑了,在林满杏和狐狸吵闹的背景音中显得毫不起眼,根本无人在意。
不行,不能这样。
理智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薛理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在发昏发涨,不知是眼睛热的还是涨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虽然、虽然他是她的长辈,不需要顾虑太多男女大防。
但是,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到底男女有别。哪怕他把她当做孩子来看待,他也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可她是一个成年女性,他是一个成年男性。他们还是需要注意一下……注意一下的。
像是在念咒一样,薛理在乱成一团麻的内心里,又搅了一团麻进去。
而等他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建设,又合了下因为太久没眨眼已经有些火辣辣的疼的眼睛,尝试重新拾起长辈的架子,想要叫住林满杏好好再嘱咐她的时候。
“薛理、薛理她要往你那边跑了!薛理你快帮我抓住她!”
突然,意外骤生。
看朝着他扑来的赤狐,薛理呆站在原地,神情是后知后觉的迟钝。在上一秒,他的思绪还停留在要怎么好好和林满杏聊一下性//教育的事情,林满杏的话就像是隔着层厚厚的玻璃似的在他耳边略过,他压根就没听清。
等他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腹部被狐狸的两只前腿猛地一踹,薛理感觉到腹部一阵钝痛的同时,人也跟着重心不稳。他下意识就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维持平衡,重新站稳,可他没想到,冲过来的不止狐狸,还有……还有想要抓住狐狸的林满杏。
这一刻,身体本能的求救,让薛理准确而又牢固地抓住林满杏的手臂。在失重所带来的心脏骤停般的感觉中,他看见了少女那双满是意外的、如受了惊的小鹿般睁圆的双眼,还有……
还有那荡起的领口中,暴露无遗的雪白。
薛理:“!”
“咚!”
后脑勺猛地撞击在地上传来一阵闷痛,薛理被痛得顿时没忍住闷哼一声,那张俊美的面旁闪过一抹痛苦。可他却没时间去想他的头怎么样了,因为不小心被他牵连的林满杏,此刻正趴伏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的一只手臂还被他拽着,在被他牵连着摔倒后,她撑着另一只手,缓慢地撑起上半身,懵懂地看着他。
于是,薛理看到了一双干净的、漂亮的好像是宝石一样的眼睛。
再往下,薛理看到了那微张的、湿润的好像是樱桃一样的唇瓣。
再往下,薛理看到了那小巧的、圆润的好像是白雪一样的//。
再往下……
“铮”
没有再往下了,脑海中那根绷直的弦在男人看见那极具有冲击力的一幕,彻底承受不住崩裂。
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被焚烧成灰,大脑在这一刻被雄性动物的欲望占据高地。几乎是下一秒,薛理的另一只手便扣住了林满杏的后脑,用力往下一压。
唇和唇相贴,齿和齿相碰。年过三十都毫无亲吻经验的男人在吻技上的技术可以说得上是糟糕也不为过,只知道一味地吸吮着少女的唇瓣。
直到将那点红唇吮得红肿得不能看了,少女疼得忍不住尝试用舌头将他推开,他才瞳孔猛地一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刻又伸出舌头探了进去。
“……”
很快,房间里的水渍声越来越响,男人那只佩戴着昂贵机械手表的手,手背上的青筋也越发突起。
他揉搓着少女的发,昂头索吻的姿态逐渐强硬起来,肆意妄为的舌还不知收敛地往少女脆弱的喉口探入,像是不把她所有的口津都尽数刮走掠夺誓不罢休。
“……”
房间的温度不知不觉地升腾,始于一场意外的吻,也不知不觉地更加暧昧涩//情。
甚至不知何时,原本趴在薛理身上的林满杏,也被男人搂着腰换了位置。男人依旧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后脑勺替她撑在瓷砖上,可他另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却早在意乱情迷之时……
——
第99章 小村姑也能让爹味总裁忏悔吗?“都是……
“轰”
薛理的大脑宕机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碰到了,本来无比沉浸的亲吻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他呼吸急促,眼神也急切,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求证一样,他结束这个久得有些过分的吻,垂眼看去。
便见,自己手背上那如树根蜿蜒爬行的青筋,正覆着那像是煮开的牛奶上飘着的薄膜般的轻薄睡裙布料。
瞬间,薛理呼吸都一滞。
他双眸猩红,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跳到脑海中好像都只剩下了这如鼓点般越发紧促的声音,跳到情欲如电流般窜动在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最后……
——
“薛、薛理!”
几乎是下一秒,本来被吻得晕乎乎的,不知天南地北的林满杏,忍不住细细地尖叫了起来。
“薛理,薛理……”
本来就像浆糊一样的大脑,这下更是糊得不能再糊,林满杏这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着薛理的名字。
一向温吞的声音,这下也变得黏糊糊的、甜腻得像是融化在掌心指缝间的蜜糖。
她这么一叫,薛理更是被她叫得心都化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好听到他忍不住想要听她说更多遍,最好她的口中演出的,永远都是她的名字。
这样的念想如同血蛭吞噬血液般蚕食着他的理智,薛理哪里还能记得什么长辈的身份。
“薛理,呜、薛理、”
再开口时,林满杏忍不住带上了呜呜的哭腔,脊背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
“哈!”
一声野生动物哈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
林满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眨了眨湿成一簇一簇的睫毛后,她又喃喃地唤了一声“薛理”。
而这一次,回应她的,却是狐狸充满了敌意的嘶叫声,以及……
“啪!”
以及一道无比清脆的巴掌声。
*
被那只狐狸猛地踹开的前一秒,薛理还沉浸在无法言喻的天堂里。
那是他前三十二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乐,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刺激,让他已然飘飘欲仙,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会融化在林满杏身上。
可下一刻,当他摔倒在地上,被疼痛唤醒了几分理智,看清了面前这一幕时,薛理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冻住了。
只见,一只浑身毛发赤红漂亮的狐狸,正维持着一种进攻的姿态看着他,那双眼睛充满了野性和敌意。
而狐狸的身后,不久之前被他扑倒在地上的少女,一头黑发如海藻般披散在身后,气息凌乱、脸颊嫣红,妩媚得像是只存在于怪异画本里才会走出来的精怪。
那水光潋滟的眼眸。
那湿热红肿的嘴唇。
还有那随着呼吸起伏的、遮掩的布料……
是他做的?
是他做的。
全是他做的?
全是他做的。
所有的所有,全是他做的。
——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
摆在他眼前的场景,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薛理的太阳穴上,敲得他的大脑好像都要碎裂。有那么一刻,薛理心脏骤停,两眼不敢想一黑,几乎要当场昏过去。
他、他对林满杏做了什么?
旖旎而又涩///情的画面一帧帧地在他面前闪过,薛理真的快要疯了。
他对林满杏做了什么!
他吻了她?他还……他甚至还!
那些下流的语句,薛理甚至连在心里想都不敢想。他从来没有遇见这么荒唐疯狂的事情,他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荒唐疯狂。
他疯了吗?他怎么能对林满杏做这种事情!
他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薛理多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多希望这就是他过去两年里,曾做过的很多个类似的梦之一。不管梦境有多么疯狂靡乱,当梦醒来之后,他依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穿上干净笔挺的西装,推开门,继续做林满杏的好长辈。
于是,下一秒,薛理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一个重重的巴掌,想让自己彻底从这场梦境中清醒过来,回到现实。
可是没用。
他依旧能无比清晰地看见,林满杏躺在地上,她是那么可怜可爱,好像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对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甚至、甚至……
眼睛像是有自己的主意一样,不由自主地又向其他地方瞥去。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要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薛理抬起手就又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巴掌过后,他的视线却还是死不悔改。
薛理不是没有想象过的。每天给林满杏浣洗她换下来的衣物时,他不是没有想象过的。但当想象真的变成真实的画面,砸在他的头上时——
有什么声音,在仅仅剩下呼吸声的安静房间里,无比突兀地响起。
薛理猛地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
他今天一定是疯了!
薛理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鄙下流过。而让他更加可耻的是,是哪怕他明明已经意识到他的那些想法与冲动有多么肮脏,可他依旧欲壑难填,以至于……
顿时,薛理那张本就染上情欲的,潮红的面庞更加红得滴血。他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丝毫没有往日里上位者的从容不迫,他的神情惊恐而又慌张,身上的那套西服凌乱得不行不说,双腿也站不稳了,他跌跌撞撞地就要逃离这个地方。
离开。
他要离开这里!
他绝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如果他继续待在这里,他怕,他怕……
不可以!不行!
他必须得离开!
无数道声音提醒着他,为他敲响道德的警钟,最后化成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他的脊背。可正当薛理不管不顾地就想离开时,身后,林满杏的声音却给他当头一棒,让整个人僵在原地。
“薛理,我、我好像破皮了。”
支着手臂,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的林满杏,丝毫没有发现现在的气氛有多么诡异,她一无所知地、用着可怜巴巴的语气,委屈地说道:
“薛理,我疼。”
*
“薛理,我疼。”
这四个字如同血蛭一般瞬间咬住他的脊背不放,让薛理几乎不能再走出一步。
他站在原地,明明是人是站直的,可身体却在隐隐地颤抖着,他额上的青筋、他咬住的双唇、他紧握的拳头……都在颤抖着。
就这么过去了一分钟,或者更久。
薛理抬起手,像是在警告自己,又像是惩罚自己,他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下一刻,薛理迅速转身,单膝跪下,将还坐在地上的少女抱了起来。
而后,他将她放在床边,他甚至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他转身就要去找什么。
“满满,上药,我、我给上药。”
*
纯白冰凉的药膏,被男人用棉签轻轻地擦拭上,可哪怕薛理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他还是能听见坐在他面前的林满杏,不知是被弄疼还是被冰到,忍不住小声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顿时,薛理那只本来就抖得跟筛子的右臂,这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左手照着自己的左脸又扇了一耳光,想以此来让自己冷静清醒点。
接着,他又魔怔了似的,一边上药,一边低声对着林满杏喃喃道:
“不、不疼了,满满,我们、我们不疼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满满我该死,我该死……”
终于,药膏上完。
薛理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在一连几次失败后,他总算是将林满杏新换上的睡裙,领口处解开的那些扣子一一扣上,让那抹压根就不怎曾示于他人的白腻,重新被遮掩在衣物之下。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薛理知道。
他对他的满满做了那种事情……事情怎么可能就那么结束?!
满满她……她现在肯定对他失望透顶,她肯定会觉得他跟那个想要猥/亵/侵/犯的男人没有区别,她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再也不相信他了,再也不愿意看见他了。
越想下去,薛理就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半个身体断臂悬崖,他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而唯一那一条救命的绳索,就是在林满杏的手上——可他却连抬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薛理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住欲望……明明他这一两年来,他都可以忍住,都可以当做那些梦境没发生过。可偏偏就在今天,他把那些下流的、无法言说的欲望付诸行动。
这到底、这到底是为什么!
薛理悔不当初,而这同时,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林满杏,等待着她开口给他判刑。
满满她会说什么?她是会说他恶心下作,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还是说他不知廉耻,她讨厌他,再也不想看到他?
又或者,她会说她要报警,让警察来惩罚他……可以的,这是可以的,这是应该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之前她就知道让警察把那个想要猥/亵她的男人抓走,所以现在想要报警也是应该的,这说明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她长大了。
可是、可是,相比报警,他更宁愿她直接惩罚他,朝他撒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他活该、他应得的,她怎么对他他都会受着,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只要她愿意原谅他就好……
脑海里混乱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薛理控制不住地去想象每一种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场景。
可突然。
“哈……”
薛理听见了一声很不合时宜的哈欠声。
他意外地抬眸看去,便见面前的人抬起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然后她用着一如既往慢吞吞地说道:
“薛理,我困了。”
“你能不能帮我给林元宝洗澡,我想要睡觉。”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刻,薛理目光凝滞。
心也像是死了一样。
第100章 小村姑也能让爹味总裁自我催眠吗?“……
为什么?
为什么林满杏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吻了她、他摸了她、他甚至还……他甚至还亲了她的那里,看了她的那里,她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怎么可以不惩罚他,就这么让事情翻篇?!
怎么可以!
“啪”
手中的钢笔被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薛理再也坐不下去,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响起,薛理对着自己那张尽显心烦意乱情绪的面庞,就双手盛着水,一连泼了好几下。
直到冰凉的水流让他的大脑稍稍冷静下来,他才双手撑着洗手池台,抬头看向镜子里,湿哒哒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的自己。
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在这之前,薛理从来没想过时间可以这么难熬。难熬到他每天坐立难安,一份文件都看不下去,一个会议也坐不下去,睁开眼闭上眼,眼前都是那天晚上旖旎而又混乱的画面,叫人呼吸急促,精神失控。
为此,薛理已经好几天没有在正常的时间回过家了——虽然更准确来说,是他有意在躲避着林满杏。
这几天他每天都是凌晨回家,天刚刚亮便又坐车去公司。除了……除了他怕林满杏再像之前生病,又或者她背着他偷偷熬夜不睡觉,伤害身体,不得已需要在刚回来和要离开的时候,又进林满杏房间看她一会儿。除此之外,薛理就没有跟林满杏见过面,更别说说过话了。
但哪怕这是他主动选择的,薛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烦
躁。
就好像他其实并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就好像……他还在隐隐期待会发生什么更难以掌控的事情。
可明明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啊。
躁动的情绪让薛理一向条理清晰、思维敏锐的大脑又一次变成一团乱麻,他气得忍不住抬起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今天的第五个巴掌。
对,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薛理反复在心里和自己这样强调着,像是要把这句话烙印在头脑里,让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他应该感到庆幸的,薛理告诉自己。
那天晚上他对林满杏做的一切,都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他没能控制好下流欲望的意外而已。
既然林满杏没有因此对他生气,没有因为他对她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害怕他、讨厌他,那他就更应该将那个晚上的一切都忘个干净,然后好好地补偿她,和她保持好距离,保持好长辈的距离,避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照顾她、教导她,陪伴她,哪怕他作为长辈,他亲了她,他摸了她,他舔了她……
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只要他能控制好他的欲望,只要他能和林满杏保持好男女交往该有的距离,只要他能牢牢记住她是林满杏的长辈……
就算是他对她做了只有结了婚的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情。
那又怎样!!!
“嘭”
面前的镜子被男人的拳头砸了个粉碎。
无数块镜子碎片倒映出了男人那张几乎完全失去理智,失态得狼狈的面孔。
*
镜面上倒映着男人的面孔。
薛理已经站在镜子面前快十分钟了,可他依旧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去面对林满杏。
但是薛理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今天是一定要迈出这一步的。因为还有两个多小时就是林满杏二十二岁的生日了,他必须要尽快摆出一副可靠的长辈模样面对林满杏,就像之前那样。
终于,再又一次扯动僵硬的肌肉,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微笑后,薛理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满满。”
于是,几分钟后,薛理推开了林满杏卧室的房门。
只见,房门后,穿着浅紫色丝绸睡裙的林满杏正趴在床铺上刷着短视频。或许是因为外放声音太大的缘故,她压根就没有察觉有人进来。头抬也不抬,脚丫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而随着她的动作,那丝绸睡裙的裙摆,也滑到了大腿的位置,那一抹莹白白得晃眼。
薛理:“……”
而几乎是看见那白腻的一瞬间,薛理刚做好的表情管理就又碎掉了。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吸到肺都有些疼了,他这才勉强按压住那些不该回忆的回忆。
接着,他快走两步上前,一句话也没说,一只手拿起旁边的被子,另一只手下压住林满杏的双腿,在林满杏压根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他迅速就把人裹成了一只只露出了脑袋的蚕蛹。
“薛理?”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见薛理,想着去公司找他,给他发vx却得知他出差的消息,林满杏哪里能想到再看见他的时候,薛理会用被子直接把她包了起来。
她有些疑惑不解:“薛理,你为什么要把我裹起来?”
林满杏低头看了眼自己,秀气的眉毛都皱在了一块儿,她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说道:“薛理,我不喜欢这样,这样我看上去好像嬛嬛传里面侍寝的妃子。”
“……”
这下,薛理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尤其是当他余光一瞥,看见平板里恰好就放着的,某个被被子卷起来的妃子,被人放在了老皇帝的床上后,他更是有种脖子都被人一把捏紧,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的生涩。
“我、我就是怕你冷。”
薛理的笑容生硬极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就这样,还是重新把人放开。最后眼看着林满杏不太乐意了,挣扎着就要探出双手,他只得又把那被子给她松开。
——然后欲盖弥彰似的,他又把那被子盖在了林满杏的腰上,遮住了她腰部以下的位置。
“满满,明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吗?”
做完这些无用功,薛理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去,一边又从身后拿出来个盒子,他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生日礼物。有一个我觉得还是提前给你比较好。”
说罢,薛理打开手中的盒子。
只见,盒子里头放着一串朱红的珊瑚手钏。色泽饱满、每一颗打磨圆润却又形状各异的珊瑚珠中间,都用雕刻得小巧而又精美的黄金小果子连在一会儿,一颗颗相连,最后便穿成了一串手钏。
“这手串是我前两天去庙里拜过,请大师开过光的,能保平安。”
薛理说着,就又低头握住林满杏的左手。殷红的手钏衬托下,林满杏的手显得更白更滑。他一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另一只手主动不由她反抗地,就把手钏给她戴了上去。
再抬头看向林满杏的时候,男人那双深邃的深蓝色眼眸,看似无比怜爱的目光下,酝酿着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阴暗疯狂。
不久之前才想过的、什么保持好男女之间的距离早在他握住了林满杏的手时,就被他抛之脑后,薛理情不自禁就抚摸上林满杏的面颊,声线轻柔到缱绻:
“新的一岁,希望我的满满还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永远没有烦恼,永远是个乖孩子。”
“谢谢你薛理。”
林满杏看着左手上的手串,眼神里满是喜欢。她笑容浅浅,鼻梁两侧的小雀斑更是让人看得心痒:“好漂亮的手串,薛理,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我会一直戴着的。”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薛理抚摸她面颊的动作越发缓慢,像是用长尾束缚起猎物的蟒蛇,逐渐缓慢收缩勒紧,下一秒就要将它绞死在怀里。
他轻声呢喃道:“满满,你要一直戴着它。只要你戴着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薛理又一次捞过林满杏的那只手,他转动着手串上面的珊瑚珠,最后指腹轻轻点在了其中的某一颗,他反复用指腹摩挲着。
“下一个生日,下下个生日,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会永远照顾你。”
“永远在一起?”
听到他这么说,本来正欣赏着手串的林满杏却突然想到什么,她反驳道:“不对,薛理,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在薛理僵住的神情中,林满杏接着又头头是道地说起来:“于景焕说,只有结婚的两个人,才能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长辈,你不是我的老公,我们是不能永远在一起的。”
她一本正经:“我以后是要结婚的。”
“……”
结婚?
这两个字把薛理那好不容易捡起的,七零八落的理智又碎成一滩齑粉。他笑容牵强:
“没关系,满满。”
“就算是你结婚了,我也可以照顾你,我也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更何况,现在小焕不在了,你能跟谁结婚呢?再退一步说,你现在才二十二岁,你还小,不适合结婚。”
薛理平静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你适合一直待在我身边,让我照顾。”
“可是……”
薛理的话快把林满杏绕晕了,林满杏还想要说什么,可薛理却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
“对了,满满,之前小焕不是送给你一条链子吗?你一直戴在脚上。”
薛理不由分说地就又把手伸进了被褥里,他无比准确地抓住林满杏那只还戴着脚链的脚腕,让它踩在他的掌心之上。
随后,他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地抚摸上那只脚,在林满杏被
他摸得痒得忍不住想要把脚缩回去时,他以着强硬的力道,又一把握住。
他解开了那条脚链,他说:
“戴我送给你的手串就够了,其他东西就没有必要再戴着了。”
看着踩在他掌心上的,没有首饰装点的足腕,男人眸光渐深,声音喑哑。
“更何况,小焕现在已经不在了。”
*
最碍眼的人已经不在了。
平稳行驶在空中的私人飞机上,男人看着窗外那璀璨的夜景,心跳随着距离落地京市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剧烈加快。
维伊黎和华国相隔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间已然是京市的凌晨,是华国大多数人应该入睡的时间,可在时差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下,男人此时的情绪却是前所未有的亢奋。
最碍眼的人已经不在了。
孟骞尧握住扶手的那只手,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着白。窗户倒映着的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庞,眼神却是没有半点掩饰的癫狂。
他马上就可以重新见到他的满满了,给他的满满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