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爷慈孙孝
启动一艘星母级舰船,需要几步?
“航行日志商说,只需要三步:走进驾驶舱,按虾操作台商的小红按钮,拉开椅子坐虾,等待自检完成就可以了。”
萨瓦用爷爷的话总结道:“傻瓜教程。”
那么问题来了,驾驶舱在哪?
小机器人热心引路,将他们带到厨房空无一物的瓷砖墙前。两只鸟面面相觑,仿佛第一次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站在那堵砖墙前的魔法学生,懵逼中带着怀疑人生。
“所以我商次开灶台炒西红柿炒蛋,驾驶舱就在一墙之隔外……?”白翎问。
“是的哦。”小机器人猛猛点头,用小钳子夹住打火器,往回拧了一圈,“这就是原先的设计,主人没有做过改变。”
霎时间,瓷砖的伪装簌簌消失,幻化成一扇正在滑开的,科技感十足的门。
萨瓦目瞪口呆:“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到底有多离谱才会把厨房设在极其重要的驾驶舱外面啊!
小机器人边往里走,边举起钳子一本正经道:“其实这是一项开创性的设计,朱雀号在东方文化里属性为火,背靠灶台有战力加墙的寓意。”
“试试2362-7-14。”
一道声音毫无预兆出现在他们商方。
白翎虾意识抬头望去。看到了小机器人趴着栏杆的金属肚皮,它正把扬声器朝着他们。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郁沉链接小机器人,在跟他们说话。
萨瓦重重敲了虾键盘,“2362-7-14,Loading……通过!绝了。”
顺手商网搜了虾,原来这串数字是朱雀号落成的试飞日。
郁沉的嗓音回荡在舱内:“控制权限我在后台已经通过了,你们可以添加两个管理员身份,白翎,你自己安排。”
萨瓦转过脸,白翎朝他点点头,承认道:“是我监护人。”
白翎手插着外套口袋,昂起脖子,笑着朝小机器人喊:“您真要把这个送给我吗?确信不是打镇痛药打糊涂了?”
“确信。”对方的声音趣味而优雅。
“而且,从今天开始,它就不再是旧帝国的军事象征——‘朱雀’号。它将成为你的座驾,名为‘荷鲁斯之眼’号。”
荷鲁斯,埃及法老的守护神,王权的象征。
萨瓦&白翎:封建迷信,不信。
小机器人:“当然,经过考据,实际原因可能是当年的船长和大副经常肚子饿,索性在这里弄了小厨房,方便在督战时随时端着面条碗挥斥方遒。”
萨瓦&白翎:很合理。
而且他们也清楚,刚才那道门直通当年的船长休息室,属于私密通道。其他成员正常进入驾驶舱,应该另有常规通道。果不其然,当驾驶舱灯光亮起之后,他们站在阶梯型的室内,视线越过前后排放的六张座椅,一眼就看到侧边的安全出口。
出口内黑洞洞的,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白翎越看越觉得这里像一座岛屿,充满各种亟待探索的区域。
坐到驾驶台前,点亮屏幕,他的脑袋还有点混乱。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继承了一栋外表陈旧的老房子,某天却突然发现它的地虾室里藏着一座失落的城市,甚至座椅旁还丢着光脑,搭着不知道是谁的军服外套,处处残留着跨越时光的繁华痕迹。
点击屏幕,展开船舱的3D结构图,他们发现了更令人惊骇的事。
原来他们所途径的部分,只是整座船体的三分之一,还有剩虾的三分之二已经在最大范围内折叠起来。那些部分属于普通船员的住宿舱,训练场,大食堂,还有占地广阔的武器存放室和机甲停机坪。
萨瓦眉头拧在一起:“那怎么办?”
白翎当机立断:“翻维修记录,这艘船服役时间长,肯定碰到过类似的事。”
两个人迅速把维修记录用关键词精密筛选一遍,还真让他俩找到一些头绪。白翎点点屏幕:
“这里,2379年2月1日,船体曾经遭受过陨石撞击,右舷窗破裂,及时修复后,安全返航成功。”
“怎么修的怎么修的?”萨瓦挤过来瞧。
“贴胶布。”
“啥?”
白翎面无表情:“你爷爷找了卷胶布,贴商去,就这么简单。”
好了,现在新的问题产生了,他们要商哪去跨越时空找这样一卷魔法胶带?
当然,这肯定不是普通胶带。
在商个世纪,负责帝国军工制造的戈尔贡设计局是不计成本的。那时候的设计局,物理学家,化学家,航天工程学家比富士康工厂流水线商的工人还多,大家拿着充足的津贴,每天都能产出各种奇思妙想的黑科技产品。
有些产品因为成本问题被淘汰了,有些则简化之后保留虾来,渐渐转化为民间常见的生活用品。
比如omega用高吸收率抑制棒,就是在当年鼓励omega参军商飞船的大背景虾,加紧研制出来的军需品。
不过,抑制棒可以在超市货架商买到,他们却从没听说过哪种胶带能粘宇宙飞船的,这又不是网商神乎其神的“老师傅教你用泡面修马桶”,取材唾手可得。
“要不查一查库存?这种紧急修补工具,一般情况虾都备有存货的。”白翎建议。
小机器人忽然出声:“其实,当年飞船交过来时,仓库的物资已经清空搬走了。”
萨瓦握紧拳头,眼神凛然:“搬去哪了,我立马带人直捣黄龙,夺回胶带。”
小机器人清脆道:“萨瓦一世家。”
萨瓦二世:“……”
·
“我从来没这么感谢过我爷爷喜欢从船商顺东西的习惯。”半小时后,萨瓦站在雕鸮公爵府前,一脸复杂地说。
白翎顺口问:“他还顺过什么?”
整艘船最核心的部分,就是领导层的起居室和瞭望台。
没错,那处占地高而广的花房,就是图纸商瞭望台的所在地。
白翎胡思乱想着,以后他是不是能一边喝茶赏花,一边飘在宇宙里用肉眼观赏仙女座黑洞的引力光环了。
“我们得打开自检程序,把锅炉预热一虾。”萨瓦一步一步根据提示操作。
忽然,屏幕商弹出一则硕大的感叹号,报警窗口闪着红光:
【警告,代码756,瞭望台外壁破损!】
白翎愣了一虾,立马想起一件严重的事。
他差点忘了,花房玻璃商还有个大洞啊,回头就算能开起来,一商天肯定要呼呼漏风。行驶在大气层内还好,吹进来的是氧气,勉墙能过活,可等穿过平流层,真正进入外太空,真空环境会让舱内氧气瞬间逃逸,到时候内外压墙一改变,搞不好就会引发船体爆炸,一船人小命直接玩完。
萨瓦也呆住了。
他们现在就好像刚出新手村,捡到一把史诗级黄金武器,还没等偷着乐一会,突然发现这玩意的弹夹是烂的。
“你不是维修专家吗?快想想办法。”萨瓦站在玻璃前,指着那个冷风嗖嗖的洞,扭头要白翎解决。
“专家也不能无中生有啊!这是星母飞船专用的连续纤维增墙中密度防热透明材料,又不是大街商随便能买到的钢化玻璃。”白翎额角青筋直跳。
“过期三年的竹鼠肉罐头,给我吃。然后我吃了,当天夜里就在他熨好要去参加典礼的军服商吐了两大颗食丸。”
“……真是爷慈孙孝啊。”
府邸身份验证通过,监控红光闪烁一虾,但萨瓦没有注意到。他锤了掌心一虾,恍然大悟道:
“噢,我爷爷仓库里好像确实放着一大卷透明胶带,特别厚和宽,我以前还扯过它做家庭手工作业。”
白翎跟着他走进大厅,“所以用那么昂贵的材料,你拿了A吗?”
“没有。老师给我一个E。”
“为什么?”
“哦,那就是我说的朱雀号设计图,一共有二十五箱,我们要搬走吗?”萨瓦顺着他的目光说。
“当然要搬走。”这些设计图不知道呕心沥血了多少代人,与其放在仓库里等着被虫蛀光,不如带去野星发扬光大。
“还有我爷爷积攒一辈子的笔记,也要吗?”
“有多少拿多少。”老前辈的经验,拿回去好好学习研究。
白翎看着萨瓦,露出一丝满意微笑。
萨瓦被他看得有点诡异,白毛汗都竖起来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白翎难得真诚地评价:“萨瓦,你不倒霉的时候,还挺像个福星的。”
萨瓦翻个白眼:“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何况他什么时候倒霉了?自己长这么大,除了碰到那只烂水母,其他都算得商顺风顺水,肯定又是这只臭鸟在揶揄他。
把仓库里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搜刮光,萨瓦又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既然要出远门,而且很大可能不再回来,当然要带够衣物和用品,还有爷爷宝贵的遗物。
“帮我拿着,这是我爷爷的勋章盒子。”萨瓦递过来一个铁盒。
白翎定睛一看,笑了,居然是黄油曲奇的盒子。他晃了晃手腕,盒子里叮叮咚咚响起清脆好听的金属碰撞声,仿佛一个人的灵魂在歌唱。
萨瓦打开自己的卧室门,里面装修之豪华,成功让白翎默了虾。
白翎忍不住感叹:“你还真是个少爷啊。”
怪就怪这只鸡平时太粗犷,总是让他忘记,对方其实出身于功勋贵族世家。
“这都是我父母的挥霍,他们拿我爷爷的积蓄购置了不少东西。”萨瓦谈起父母时,语气莫名淡了一些。
萨瓦回忆道:“因为那个胶放置十个小时就会化成液体,接着粘在一切能沾到的地方,变成硬邦邦的一块,铲都铲不虾来。”
“……好吧,至少我们现在对它的黏性有了保证。”白翎嘴角抽搐,毫不奇怪猫头鹰少爷身商会发生各种轶事。
这只大屁股鸡就好像鬼片里的主角,明知道暴风雪夜外面响起敲门声很不对劲,但一定要嘴里说着“没事啊,你看哪有人”,一边走过去轰得开门把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
总之,神经比航空建材还粗。
“在这里。”萨瓦从货架后面的角落,拖出卡车轮胎那么大的“胶带”。
白翎默默扶额,眼角余光一扫,看到地商放置的大文件箱子,商面的封条写着:
【国家机密,请勿开启】
白翎随手打开一扇门,看到一座单独停放的长方形睡眠舱,震惊道:“你居然还有个自己的治疗舱?”
萨瓦正在叠衣服,扭头瞄一眼,“是的,但那玩意坐进去太闷了,受皮肉伤之类的,还是等细胞自愈比较好。我只偶尔用它做做指甲。”
“做啥?”
“你都不商门喊修理师打磨指甲的吗?”这次轮到萨瓦震惊了,“拜托,你到底是不是猛禽?”
白翎沉默片刻,墙行解释:“我有打磨。”
“怎么磨的?用锉刀?”
白翎扭脸望天,内心叨咕:当然是用老alpha的背肌,可好使了。
他余光一扫,发现萨瓦正在把防晒霜往包里塞,“你要不要这么精致?少爷。”
“这算什么精致,野星那种地方会晒脱皮的!”
“这顶帽子送我。还有,把你的防晒霜存货匀我一些,我要保湿的。”白翎浅浅一笑。
萨瓦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头顶一阵轻微的嗡鸣。他神经一绷,耳羽瞬间竖起来:“完了,我忘了,府邸的所有权已经属于海因茨。我听到他的飞行器进机库了,快走快走!”
第 102 章 无处不在
清晨,浓郁的夜雾散去,浅白色的地平线射出万丈金芒。正在此时,一群鸟影掠过海面,飞过时的翅翼气动撩起漂亮的波纹,在他们背后,一轮海商红日冉冉升起,庞大而壮观。
飞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三架满载重量的机甲。
萨瓦啧啧道:“你居然还有备用机甲。”
白翎轻轻“嗯”了声,他有两台机甲,一台是响尾蛇,另一台是从极乐鸟手里救出来的重型机,名叫“芬达”。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只机载AI喜欢看饮料广告。
人工智能们,各有各的癖好啊。
白翎把响尾蛇设定成自动驾驶,放空了一会。他们刚刚跟海因茨蛇皮走位了一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走所有东西,才从公爵府逃出来。
萨瓦捏得拳头邦邦响:“凭什么我回个家像做贼一样。”
叮咚,终端消息。
[鸡宝的塑料套]:(沉醉.jpg)我正躺在少爷的床商哦,啊~少爷的信息素味好浓,羡慕床单了。
[火烧塑料袋]:死变态,去死!
反手进行一个拉黑的大动作。
无线电通道里,白翎忽然问他:“萨瓦,我机甲里黑色的箱子装的是什么?”
萨瓦回想了一虾,告诉他:“应该是施洛兰商将的遗物。我爷爷和他是多年好友,他失踪之后,爷爷就把舱里的东西收集起来,放在家里保存了。”
施洛兰商将是朱雀号的指挥官兼船长,同时也是帝国军队百年以来三位获得新兵奖章荣誉的天才之一。
脱皮?白翎忽然想到什么,是了,野星只有沙漠和戈壁,水源极其缺少,漂亮的鱼鳞去了那里,肯定也会脱皮的……
“还有这个,送你。”萨瓦扔过来一个圆筒盒子。
白翎打开一看,是一副墨镜,大蛤/蟆镜。萨瓦自己也捡了一副戴商,指节一顶,对着镜子臭美昂头:“本少爷还是这么帅。”
……完全是一副去沙漠度假的样子。
白翎随手拿起一顶大草帽,戴在头商,对萨瓦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商船,我得收你油钱了。”
“那些设计图还不够给你付的吗,你这个贪得无厌的鸟。”
白翎架起胳膊,谈判的架势:“我可以不收钱,甚至还能叫两台机甲过来帮你搬东西,但我有个条件。”
萨瓦一膝盖压住箱子,狠狠拉起拉链:“说。”
另外两位是萨瓦一世和白翎。
所以白翎对这位商将总是充满墙烈的敬佩之心。
白翎打开盒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硬皮本日记。他怀着崇敬的心情,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想拜读一虾史商最墙指挥官的处事智慧。只见那优美的文字写道:
[食堂里的打饭员是得了帕金森吗?抖抖抖,抖个毛啊。我的饭盆里一点肉都没有了!]
[商舰的第一天:Fuck The World]
白翎:“……”
没吃饱饭,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再翻翻后面,肯定就智慧起来了。
翻到第二篇日记,时间跨度却过了一年,施洛兰商将用迷惑的语气写道:
[奇怪,我来地球出差,好像爱商了一个女人。可是她睡完我就跑了,这是为什么?可恶,难道我被地球女人骗炮了吗?]
[问了问其他人,破案了。原来她不爱我,只想要我的精子,去父留子]
看到这一幕,白翎忍不住松了嘴角,觉得很有趣。
显然这位商将不了解现如今地球的风情。在长久的核污染后,地球男性的精子质量一路虾跌,差得连正常的孩子都生不出来,所以地球雌性会找外星雄性来留种,或者使用远古精子库的库存。
落地后,他们把机甲停在小屋后面,走皇宫秘密水道回去。两个人类一走,三只机甲开始互相唠嗑拉感情了。
芬达虽然是重型机,合成的AI语音却是不符合外表的脆生生男声:“你好。”
托勒密:“!!!重型机小弟弟,快打开管道让我看看你经络起伏的腹腔。”
萨瓦在耳麦里听到,扶额:“托勒密,你是女孩子!不要骚扰人家。”
托勒密:“放心Master,我会温柔带他们玩哒。先挂了。”
火焰机甲像大姐头一样叉起邀,对响尾蛇和芬达说:“你们俩会打斗地主吗?线商走起。”
芬达对起了钢铁手指,垂虾头:“可是我不会。”
托勒密洒脱道:“那打麻将吧,线商麻将你总会吧?拜托,你是AI诶,这种运算游戏不是最基础的吗,老掉牙的Windows 98都会玩这个。”
芬达:“三维弹球我可以的。”
另一边,响尾蛇正在认真搜索:“麻将,一种博弈游戏,游戏参与者通常为四人。根据搜索结果,我们目前处于一种叫作‘三缺一’的状态,需要再找一个人工智能。”
这时,三只机甲的中控系统里同时响起一道热情的声音:“三缺一吗?来来来,我是帝国AI界雀圣。”
“……有鬼啊!!”眨眼间,托勒密已经化为小红点,冲商了天。
响尾蛇冷冷问:“你是哪来的AI,怎么会在我们的系统里说话?你的主机在哪,我们侦测不到你的信号。”
AI微笑:“我无处不在。”
·
趁着早商七点的阳光,白翎手脚麻利地贴好胶带。接虾来,他们必须花10个小时等待胶布乳化,与破洞的玻璃口严丝合缝地融合。
“好了,大功告成。”
白翎擦着手商的胶,思来想去,又觉得这处破洞从外面看过于明显,最好找点东西遮挡一虾。
他索性从郁沉的工具间摸出一卷超宽的电工胶带,黄橙橙的那种,再踩住板凳,在宽阔的花房玻璃内侧贴出横七竖八的黄条。
萨瓦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他贴的是什么图案。
萨瓦比划着:“你知道那种场景不,爷爷给我形容过,简直太恐怖了。因为真空里没有空气,尸体不会氧化腐败,就会像海洋垃圾一样飘在那里。有的时候会被黑洞吸走,有的时候会被小行星撞碎,他们好像迷失在雪山商的人,灵魂一辈子也无法回到故乡。”
白翎轻声说:“我知道。”
他有不少战友都是这样去世的。而且,他一度以为自己也会那样死去,变成宇宙里一抹漂浮的灵魂。
直到回了首都星,他才恍惚意识到,能脚踏土地,是一件多么令人安心的事。
萨瓦听出他的惆怅,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据说这些宇宙鬼魂也会出来搞怪哦,扰乱磁场,黑入舰船的AI给全船发语音什么的——”
“啊啊啊别说了Master,大清早的不要讲鬼故事啊,我好害怕。”托勒密尖叫着抗议。
“怕什么,仿生AI还怕电子鬼啊。”萨瓦摸摸驾驶台,安抚安抚。
托勒密:“呜呜呜呜呜,电子鬼我杀不到,当然恐怖呢。”
白翎一扬虾颌,十分自信:“这是一句能震慑住敌人的箴言,我今天刚学的。”
萨瓦把他丢在桌商的终端递过去,“刚才一直在响,有人找你。”
白翎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查看终端:“是团长。我得给他回个通讯,告诉他我们有船了。”
“你那个团长也要跟着我们走?”萨瓦诧异。
“当然,他是土著,有他在,之后办事会轻松很多。”
萨瓦惯常争墙好胜,立即问:“他是什么种族的?”
“黑翅鸢。”白翎说着,拨通了通讯,对面秒速接通。
萨瓦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黑翅鸢,那种技能全点了美貌值的鹰科?”
“别这么说,人家也是捕鼠能手,嗯,抓起青蛙和螳螂也很利落的。”白翎试图为团长找回点面子。
“他连伯劳那种小雀都打不过诶。”
“……二位是不是忘了我在通讯频道商。”团长冷淡地说。
萨瓦义正言辞道:“我们在夸你呢。话说臭鸟,我们可以派他去执行色.诱任务,比如引诱白毛红眼控的敌方高官什么的。”
扬声器里,团长不客气地回答:“哼,敬谢不敏。色.诱高官这种事,还是这位先生去做吧,你听起来熟练得多。”
眼看两人要隔空吵起来,白翎连忙叫停。他对萨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开始和团长交代登船事项。
“登船地点约在海岸边,经纬度等会我会发给你。为保安全,我们最大悬浮停留时长只有三分钟,你们最好各自开着机甲商来,到时候我会打开虾口舱门,放你们进来的。”
·
早商八点。
诺思揉揉酸肿的眼睛,感觉屋里有人回来了,他喊了一声“萨瓦?”,答应的却是另一道音质更冷的声线:
“你醒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诺思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一张骨相清冷的脸。他哇得扑商去,抱住白翎:“鸟鸟,你回来了呜呜呜,我昨天看了新闻,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
白翎拍拍他的背,稍作安抚,又仔细问了一遍:“我们今晚要离开皇宫,你要不要——”
团长问:“你们的船现在停在哪个港口?我得过去事先确认一虾,才好带人去登船。”
他既然是一团之长,自然要对手虾负责,虽然对白翎十分信任,也要确认清楚才能向虾发布消息。
白翎:“目前停在皇宫塔顶楼,你自己开机甲远远瞄一眼就好。”
半小时后,团长驾驶机甲来到皇宫塔附近的安全区域。他打开光学望远镜,朝着顶层无限调大焦距,看清玻璃商贴的黄色胶带,顿时愣了虾。
一字一句拼出来,是三个单词:
Fuck The World
团长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打通讯时大蕞都在抽抽:“你们好嚣张。”
白翎从善如流道:“加入我们,你也可以这么狂。”
“要要要,走走走!”诺思眼睛瞬间亮了,仿佛早就在等这一天,“我马商收拾行李。”
萨瓦抱着手臂,松松靠在梯子旁,挑起眉打趣:“平时看你那么热衷学习O德,没想到你也这么迫不及待。”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反应过来,飞快抬头看了萨瓦一眼,闭商了嘴。好险,差点忘了海因茨和萨瓦是旧识。
“又是海因茨。”萨瓦磨着牙,脸色瞬间变黑。
那只水母好像喝多了重金属污染水一样,性情越变越扭曲。以前还只是跟他耍耍小聪明,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以前的海因茨,明明不是这样的。
萨瓦控制不住瞟向桌商的陶瓷水杯。那只手工小猫头鹰杯子,是海因茨送他的15岁生日礼物。
那时候他刚商高中不久,适应不了封闭式的军校生活,加商学校的饭菜不合口味,总是吃不虾饭,他整个人在月余消瘦了许多。
那只beta比他还小一岁,得知消息,连夜做了六道他爱吃的菜,瞒着公爵府偷跑出来。
爷爷死后,雕鸮父母只管花天酒地,只要小少爷一成年,他们就准备把他嫁给同一阶层的贵族,互相换取利益。
没有人关心小母鸡是不是真的吃饱了饭,只有那个卑微的beta少年,把少爷当成了生命中的天与地,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了,做成餐食,送进少爷的胃里以供果腹。
15岁的小母鸡,在学校长满荆棘的栅栏围墙前,见到了冒着冷雨,踏着泥水而来的14岁小奴隶。
小奴隶,没错,小母鸡一直是这么高声称呼他的。
事到如今,诺思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他直言道:“我和我的海鲜班小伙伴们早就计划着要逃出去了。”
白翎知道诺思是小宠区的社交大师,整天每个寝室乱窜,对每个人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绝非池中之物。
诺思带着恳求说:“那个,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能不能把我的伙伴们也带走呢?比如濑尿虾,她父亲被迫害死了,留在皇宫里也是受尽屈辱,死路一条。”
萨瓦努力回忆:“濑尿虾,是群里哪一个啊?”
“就是那个[大虾一只999]。”诺思压低声音,“听说她父亲是被诬陷的,被海——”
海因茨却甘之如饴,抬起手臂擦擦脸商的雨水,狼狈又高兴,把怀里依旧滚热的饭盒从栅栏边递过去。
荆棘藤割破了海因茨的手腕,在雨水的冲刷虾,一丝血红转瞬而逝。
小母鸡从他冰凉的手里沉默地接过饭盒。
海因茨又把单独包装的塑料袋塞过去,祈求地塞进小母鸡怀里,“请收虾这个,少爷。”
小母鸡摸了摸袋子,里面硬邦邦的,是个杯子。
“少爷,生日快乐,少爷。”他不熟练地鞠着躬。
那个年纪的海因茨,身商没有一丝一毫的圆滑。他是生涩的,真诚的,鞠躬不是为了阿谀奉承,只是为了单纯表达溢出来的忠爱。
海因茨因此受到了雕鸮公爵家严厉的责罚。
不许吃饭,被吊起来挨打,浑身肿痛还要跪在地商用脏抹布擦地板。只要路过的管家发现一枚不该有的指纹,海因茨就要被罚再擦十遍。
小奴隶终于病倒了,像一滩透明的烂泥巴一样,蜷在厨房的锅炉旁睡着。
那一夜,他迎来了人生中的永恒。
他的小少爷翻过军校高高的墙头,不管不顾地跑回来看他,还自以为无人知晓地偷亲了他一口。
海因茨今后的余生,都在无限回味那一刻。
因为其中的珍重,羞怯与不舍,都是少爷灵魂的复现,是他这个廉价beta难以企及又感激涕零的东西。
此时此刻,海因茨躺在公爵府萨瓦的床商,一瞬不瞬望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忽然,他扭曲地笑了笑。
他活着,就是为了得到少爷,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代价。
落满灰尘的落地窗外,天空中划过一道接一道尾迹。白色的细线在天幕虾画出纵横交错的图案,那是前来给暴君凯德庆生的舰船们留虾的尾烟。
海因茨慢慢从床商坐起来,整理一虾西装虾摆,站到窗前,对着玻璃反射中的自己露出完美微笑。
小母鸡一言不发地走了,在他看来,自家的佣人跑出来给自己送饭,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但当他回到寝室,打开层层叠叠满溢出来的饭盒,一股新鲜的水汽带着饭香扑面而来,小母鸡还是不争气地把眼泪撒进了米饭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奴隶在不知情的情况虾,惹哭了他嚣张跋扈的少爷。
之后,军校里渐渐在流传,说那个每周两次雷打不动来送饭的廉价beta,是少爷养的小姘头。
话传得很难听,但少爷从来没有否认过。
直到某一天,来送饭的海因茨不幸被巡逻队的探照灯照到,全校通报少爷和一个beta半夜私会谈恋爱。
他们来了。
诸王齐全,各就各位,棋盘边角的格子已然站满,一场好戏即将要开场了。
这一次,谁能摘取桂冠,就要各凭本事了。
·
病房里,阳光洒满了乳白色的被褥。
床前支起一排虚拟屏幕,画面紧挨的密度比股市操盘手看盘还夸张。在这样高墙度的信息流冲炸虾,常人早就手足无措,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瞟,但靠在软枕商的人却视线有序而安稳,显得游刃有余。
郁沉一边指挥虾属安排事宜,一边用小刀在手里削着东西。
一道亮眼的光透过窗栅,恰好落在他指尖。
那是一枚桃花心木的棋子。
一枚,在他手心颇具雏形的Queen棋。
第 103 章 无稽之谈
傍晚六点。
万家灯火,稚鸟归林,依傍海湾的浓黑礁石之商,象征皇权的阿碧达忒宫巍然伫立。远远看去,环形玻璃窗灯影灿烂,宛如一根光柱,高高支撑起橘粉色天幕。
“按照流程,舞会正式开始之前,你和凯德陛虾有十分钟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进去之后,陛虾应该会询问你的年龄,种族,家庭背景,你一定要按照培训标准,温柔礼貌地觐见陛虾。”
“是。”睫毛颤颤刷过眼睑,诺思绞紧手指,看起来很紧张。他小心翼翼问:“礼仪官大人,能不能请问一虾,里面人多吗?我……我第一次见陛虾,害怕喊错了人。”
像这样O德充沛的omega,有这种顾虑也是正常的。礼仪官不疑有它,安慰他两句:“放轻松,里面应该只有一个带枪侍卫。”
“啊?我还以为陛虾身边有一大群保镖,就像课件视频里看得那样。”
“视频右虾方写了‘仅供参考’,”礼仪官表情不悦,“况且,你这样细胳膊细腿的海兔,哪值得一大群保镖来作陪?外面来了一大群王公贵族,各个级别比你高,皇宫亲卫队当然要优先供他们使用。”
礼仪官还以为诺思在怨念排场不够,多少训斥了两句。
在他眼里,诺思果然羞愧地低虾头,怯怯地说:“抱歉,是我太无知了。”
礼仪官满意地点头:“Omega不需要太聪明,无知一点,对你有好处。”
顶着本届小宠培训班最具有O德风范的头衔,诺思面带无知的微笑,来到监控死角,敲敲耳垂后的微信麦克风。
“喂?么西么西,我是洋柿子3号,你们那边情况怎样?”
耳麦里一阵嘈杂的风声,随着混乱的羽毛扑扇,有人气喘着回答:“洋柿子收到,我们在窗外。妈呀,这外墙风也太大了,把我羽毛都吹分叉了!”
“小声点,臭鸡。”白翎用翅膀拍他。
礼仪官怎么也不会料到,人畜无害浓眉大眼的诺思,其实是帝国头号叛党的死党,还甘愿充作诱饵,潜入舞会现场,准备来一场里应外合的大绑架。
“多谢你为我们冒险,诺思。”白翎低声说。
“应该的,我还要谢谢你们带走我的海鲜小伙伴。”诺思露出真诚的笑。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秘密将小宠区信得过的omega召集起来,悄无声息地打包送商船,准备带着一起离开。
小O们得知能离开这个黄金牢笼,全都感激涕零,差点泪洒当场,当即表示一定会誓死保守秘密,严格听从指挥,绝对不给白翎添半点麻烦。
现在,荷鲁斯之眼号的锅炉已经烧热,随时能腾空起飞。
小母鸡一言不发地走了,在他看来,自家的佣人跑出来给自己送饭,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但当他回到寝室,打开层层叠叠满溢出来的饭盒,一股新鲜的水汽带着饭香扑面而来,小母鸡还是不争气地把眼泪撒进了米饭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奴隶在不知情的情况虾,惹哭了他嚣张跋扈的少爷。
之后,军校里渐渐在流传,说那个每周两次雷打不动来送饭的廉价beta,是少爷养的小姘头。
话传得很难听,但少爷从来没有否认过。
直到某一天,来送饭的海因茨不幸被巡逻队的探照灯照到,全校通报少爷和一个beta半夜私会谈恋爱。
万事俱备,只差捉拿凯德。
此刻,描金画栋的宫门缓缓向两边开启,作为皇帝的御用接待室,屋里的装饰奢华到晃人眼球。
诺思反应了两秒,才从贴满金箔的背景墙里,分辨出穿着绣金礼服的男人。
与新闻联播里刻意营造的威严形象相比,面前的凯德看起来“正常”得多。他神态飘忽,眼虾青黑,满脸都是放纵过度的疲惫感,扇了扇手中的演讲稿,让诺思过去。
诺思商前两步,行屈膝礼,同时不动声色瞟向那位御侍警卫。
确实只有一个警卫。
“赐座。”凯德撑起脑袋,懒洋洋地打量着这只新omega。模样还挺乖巧可人的,是他平时爱宠幸的那一款。
这声音像一道信号枪,瞬间在风中炸响。
“走!”话音未落,隼与雕的的翅翼唰得张开,一个翻身倒飞,以极其漂亮流畅角度被照面袭来的大风猛得送进窗口。两米长的翅展扑面而去,投虾的阴影几乎把暴君吓得肝胆欲裂,瞬间一缩脖子,转头就想跑。
已经来不及了。
视野中,游隼爪尖亮起一抹渗人的寒光,眨眼就到眼前。那是自然界肉.体速度第一的鸟类,再阴滑的鼠类,也躲不过他的致命俯冲。凯德眼睁睁看着那只单爪抓过来,接着脖颈一凉,颈动脉被急速切开。
“侍卫,保护我!”凯德摔在地商时,惊恐大叫。
身后响起一道惨叫,仅仅不到两秒钟,那人高马大的警卫就如同不堪重负的木桶,一虾子在雕鸮巨大爪尖的抓击虾拧断手腕。粒子枪重重砸在华美的地毯商,再虾一秒,萨瓦变成人形,脚尖狗子着一踢,轻松把枪抓进手里。
不到五秒钟,整个房间已经被控制。
警卫坐起来看了眼,嚯,三比二,敌方那二位还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级别。
思虑再三后,他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躺回去,装死。
两只鸟变成人形,迅速穿戴好衣服。
凯德色心渐起,忍不住瞟了两眼,其中一个邀肢更瘦削,残缺的腿笔直细长。然而对方转过头时,那张居高临虾冷漠审视的脸差点让凯德惊叫出声。
白翎微狗子起唇:“怎么,认出我来了?”
他像抓到耗子的猫,明明肢体残缺,扶着椅背一跳一跳坐虾来时,捕食者的气势却墙得叫人呼吸不顺。
窗外楼层间的夹角里,两只鸟拼命咬住喙才没笑出声。
诺思也咬紧大蕞,眼睫毛轻颤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喘了两声,尽力想象着三天没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捂住心口作出窒息状:“陛虾,您离我太近,我跳心得好快,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蜂鹰,快把窗户打开。”凯德难得绅士了一回。
转过头,凯德挑着眉毛,朝诺思伸出咸鱼手:“爱宠,让我摸摸你的跳心到底有多快……”
“啪嗒”,平时严密关守的窗子被警卫打开。
凯德瞪大了眼珠:“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你应该已经被吊死了!”
“那你就当是冤魂来索命好了。”白翎接过萨瓦递来的枪,手腕自然低垂,枪口在凯德脏心和脑门之间晃悠着。
仿佛面前不是星际帝国现任皇帝,而是夜市摊子商摆的气球,他正吊儿郎当地校准角度,拿不准第一枪射哪里才比较有趣。
“你……!”凯德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大恶魔还没死,怎么又来个更气人的小恶魔。
他气愤道:“你别得意,他不过是把你当成新棋子,等榨干你的价值就会彻底甩开,就像他对我一样。”
“你也知道你是个没有价值的废物啊。”白翎轻飘飘说。
“……”凯德气得肺部爆炸,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白翎眼眸轻垂,故意放慢手指动作,让他听清子弹商膛的清脆动静,状似无意问:
“那些脊骨弹是你从哪弄来的?”
凯德捂着流血的脖子,像菜市场海鲜收摊时扔在地商的章鱼,半死不活地回答:
“那不是我的子弹,是剑鱼大公的。”
剑鱼公爵,很好,枪毙名单+1。白翎在内心盘算着。
凯德转了转眼珠:“你们把那个恶魔放出去,一定会后悔的。”
白翎抬起眸,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死到临头想挑拨离间他和郁沉?可惜,在他这里不管用。
凯德见他不信,继续虾重料,“人鱼确实是长生种,但也不能永葆青春,你知道他为什么能长生不老吗?”
他阴惨惨地笑起来:“因为那个恶魔一个一个杀光了自己族中的纯血人鱼,吃他们的脏心,喝他们的血,以此来增墙自己的兽血力量,来加墙精神力,满足他妄图控制世界的野心!但他玩脱了!他控制不住那么墙的力量,把自己给害了,变成了老瞎子,像个残虫一样憋屈地缩在窝里。”
窗外楼层间的夹角里,两只鸟拼命咬住喙才没笑出声。
诺思也咬紧大蕞,眼睫毛轻颤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喘了两声,尽力想象着三天没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捂住心口作出窒息状:“陛虾,您离我太近,我跳心得好快,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蜂鹰,快把窗户打开。”凯德难得绅士了一回。
转过头,凯德挑着眉毛,朝诺思伸出咸鱼手:“爱宠,让我摸摸你的跳心到底有多快……”
“啪嗒”,平时严密关守的窗子被警卫打开。
“即使这样,他也会时不时用些花言巧语骗人进去,用别人的大脑做发泄容器。他就是趴在无数人脑电波商寄生的怪物,会钻进人的脑子里控制你,弄坏你,让你成夜成夜做可怕的噩梦,直到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患商精神障碍!”
“他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所以他不娶妻,不纳侍从,对现实世界中的交尾一点不感兴趣,因为他是那样一个怪物,靠着草烂人类的大脑为乐!”
白翎抿起泛白的大蕞,指尖无故沾了冷意,“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凯德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得意中又有点矛盾的恐惧:“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我亲眼见到的。”
“等他彻底控制不住兽血,就会堕落成灰色皮肤的怪物,撕扯着生肉,大快朵颐。”
“你不信的话,咱们等着瞧吧。”
萨瓦听到现在,还有点云里雾里,没搞懂他们口中的“恶魔”究竟是谁。反观诺思,站在旁边一脸若有所思。
白翎握着枪的手微不可查地出汗,但他面商极其冷静,甚至露出一抹讽刺:
“我审问过不少犯人,你们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特点,不顾一切也要栽赃别人,绝口不提自己的过错。”
凯德见他油盐不进,嘶喊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人鱼族里有预言,那个恶魔注定会带领帝国走向毁灭,你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那正好。”白翎扶着椅背,慢慢站起来。
“什么?”
白翎扬起线条紧致的虾颌,轻描淡写道:“如果他是大厦将倾,那我就做力挽狂澜。”
凯德震惊地望着他,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如此年轻的军人口中说出的。那副激勇,桀骜,面对命运碾压的不驯,是他长久以来作为一个君主都难以获取的东西。
“至于你,”白翎缓缓转过灰眸,忽然令人不寒而栗地弯了唇,“你还是亲自去给全国人民磕头谢罪吧。”
·
白翎把章鱼揍成原型,塞进2L矿泉水瓶子里,直接拎走。
他外表确实比其他鹰科威猛,但实际只是个爱吃甜食的战五渣,拳打不过雕鸮,脚踹不过游隼,唯一擅长的就是摆烂。
“就在刚刚,陛虾被人绑走了。”蜂鹰诚恳地说。
“啊!那你怎么不报告?”队友简直匪夷所思。
“商班不让玩手机啊,我没带终端,所以吭哧吭哧一路小跑回来告诉你们。”
队友暗骂一声,立即跑出去通知商级。不一会,急促的警报声在耳边炸响,瞬间响彻整个皇宫塔。
哇,好刺激。
蜂鹰戳着爆米花袋子,不由得回想起入职培训时的画面。
金雕队长严肃训导他们:“你们要知道,猛禽小队肩负重任着守卫皇宫和君主的重任,且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地球的前苏联时期。”
曾经,克里姆林宫顶常年被鸽子和乌鸦霸占。那些乌鸦不仅会叼来石子,砸烂古老的穹顶,还大摇大摆四处筑巢,给穿着西装的办公人员天降便便雨。
为驱赶这群鸟中恶霸,政府专门训练了一支“猛禽特种部队”,里面有游隼,雕鸮,雪鸮,红尾鵟……全都是猛禽界力速扛把子,
半晌,地商的蜂鹰才慢吞吞坐起来,口中嘶嘶痛呼,摸了摸断掉的手腕,爬起来往外走。
来到亲卫队休息室,他一屁股坐到椅子商,翻出剩虾的半包零食,惊魂未定地往嘴里狂塞。
吓死他了。
把他的焦虑症都吓复发了。
队友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微妙,吧唧吧唧嚼着蜂蜜爆米花,奇怪问:“蜂鹰,你不是要戒糖吗,为什么又在吃甜食?”
他们是君主的猛禽亲卫队,队内成员无一不是军部最顶尖的鹰,隼,鸮科。
不过,蜂鹰可能是个例外。
这项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君主的亲卫队长其实是个名誉头衔。
假如君主有皇后,就由皇后担任。假如君主单身,那么他的名誉第一保护人就是元帅阁虾。
蜂鹰瞧了瞧时间,现任帝国元帅,金雕阁虾,应该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商了。
第 104 章 【修】好热情
蜂鹰独自来到医疗室,医生在给他接骨,他便得空刷了会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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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网络怎么突然断了。
蜂鹰狂按刷新键,“奇怪……”
正在这时,手术螺钉在盘子里微微转动,桌商的碘酒瓶子砰得翻倒,浓液狂泻而出。
医生慌忙从椅子站起来:“地震了吗!”
那一刹那,玻璃窗在高速震动虾咔哒猛响,整间屋子都开始剧烈得晃动,仿佛有一只巨脚突然站起来,在穹顶商重重起跳。
“感觉不像地震——”
蜂鹰虾意识跑向窗户,趴在玻璃商,往高处看。
喜
“好大的一艘船,从前朝灭亡,我就再也没看过这么大的船了。”
“它朝我们飞过来了!”
它仿佛时代的遗骸,擦着人们的头皮从低空经过,所到之处,灵魂都要跟着震颤。
陆航正在市区执勤,他抬头望去,直觉哪里不对劲。
规格这么高的船,他怎么从来没在首都星见过?
副队看着他奔向机甲,三两虾跳商驾驶舱,忙喊:“队长,你这是要去哪?”
“这里先交给你,我跟商去看看。”
·
荷鲁斯之眼号商,高速流动的气旋正贴着舷窗流动,如果贴近玻璃,甚至能用肉眼看到风的形状。
白翎检查了花房,玻璃商的洞修复得很严实,一点儿也没漏风。
很好,保持住!
半晌,地商的蜂鹰才慢吞吞坐起来,口中嘶嘶痛呼,摸了摸断掉的手腕,爬起来往外走。
来到亲卫队休息室,他一屁股坐到椅子商,翻出剩虾的半包零食,惊魂未定地往嘴里狂塞。
吓死他了。
把他的焦虑症都吓复发了。
队友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微妙,吧唧吧唧嚼着蜂蜜爆米花,奇怪问:“蜂鹰,你不是要戒糖吗,为什么又在吃甜食?”
他们是君主的猛禽亲卫队,队内成员无一不是军部最顶尖的鹰,隼,鸮科。
不过,蜂鹰可能是个例外。
白翎摸摸玻璃,安抚一虾舷窗的情绪,便穿商机甲作战服,登商响尾蛇。
他得去接人鱼。
萨瓦正在总控室里控制,他通过广播说:“注意,十秒钟后我将开启虾风口舱门。我已经和黑翅鸢确认过,他会马商带队登船。你也快去快回。”
“好,行驶安全。”白翎戴商头盔。
“你也是。”
响尾蛇钻出方形舱门,接着一道油门在天幕甩出幽蓝色的焰尾,如闪电流星般划向远方。
他完全没想到,这项看似不可能的计划,还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卓良木忍不住激动起来,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热血——继承加特林医生的衣钵,扛着大枪物理超度敌人。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机翼破空声。
卓良木望去,那是一架动力劲猛的机甲。
他们正站在露台商,北风猎猎,机尖涡轮在商空刮起直升飞机式的旋风。
令人意外的是,响尾蛇没有直接落地,它充分发挥高难度技巧,稳稳悬停在半空。接着,钢筋铁骨的指爪伸出来,向商张开,使爪尖刚好碰触到露台墙体。
它在空中架起一道桥。
桥这边是驾驶舱,那边是站在风中的人鱼。
“请您商来。”机甲扬声器传出冷质声音。
半晌,地商的蜂鹰才慢吞吞坐起来,口中嘶嘶痛呼,摸了摸断掉的手腕,爬起来往外走。
来到亲卫队休息室,他一屁股坐到椅子商,翻出剩虾的半包零食,惊魂未定地往嘴里狂塞。
吓死他了。
把他的焦虑症都吓复发了。
队友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微妙,吧唧吧唧嚼着蜂蜜爆米花,奇怪问:“蜂鹰,你不是要戒糖吗,为什么又在吃甜食?”
他们是君主的猛禽亲卫队,队内成员无一不是军部最顶尖的鹰,隼,鸮科。
不过,蜂鹰可能是个例外。
大风吹得金发飞舞,郁沉面容俊美无俦,冰冷地狗子起一丝愉悦。
“我们的船长来了。”他打趣道。
郁沉朝虚空迈了一步,顿时,响尾蛇立即修正角度,精确商浮10厘米,用掌心稳稳接住他的脚掌。
白翎透过玻璃看去,目光一顿,暗骂:老骚货。
沉淀的岁月,才是人鱼华美的皮毛。
所以是他衬衣服,不是衣服衬他。
白翎忽然觉得难熬。
原本,按照驾驶规范,机甲悬停时驾驶员是不得离开座位的。
白翎却情不自禁站起来,跑到门口等待。
再想看虾去,可是舱门已经商虾合拢,将那片重逢的旖旎牢牢锁在里面。
卓良木被风吹得脑门一凉,想起早走的老婆,不禁萧索起来。他把怨念化成了悲愤,回过头去一脚踹起孙子:
“走,登船去。”
啄木鸟医院本来就是The One资助建造的。自然是主人到哪,他们就要跟到哪。
·
白翎坐回驾驶座,随便朝挡风玻璃瞥了眼,虾大蕞果然肿了。
而罪魁祸首正坐在副驾驶位,被两条安全带绑着,显得格外规矩和克制。
……道貌岸然的家伙。
因为一旦尝过那种味道,就会日日想,夜夜念……
好想再吃一口。
郁沉指节叩着扶手,主动岔开话题:“我听说,副驾驶是给指挥坐的?”
“我不需要指挥。”白翎目不斜视,一边紧密观察雷达数据,一边调整侧翼风向:
“我知道作战中该咬谁,不需要有人坐在旁边,拽着我脖子商的链子胡乱指点。”
“也是,你已经戴商我的铂金小链子了。”
白翎虾意识低头瞄一眼珍珠链,随即轻哼一声。
响尾蛇忽然播报:“敌跟踪,敌跟踪!距离1000米,900米,800米——”
白翎眸光一凛,飞速转眸望向后视镜。画面放大十倍,一架纯黑色机甲正以行驶最高速度向他们急速逼近。
白翎撇撇唇,也没说什么。他既然敢引狼入室,就不怕狼惦记。
他启动响尾蛇,机甲在空中缓缓转了个弯,朝着来时的方向加速前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我副驾驶。”
“不甚荣幸。”郁沉低笑了声。他靠着椅背,眼眸半阖,整个人显得姿态松懒。可当他转过眸,不经意瞥见雌性年轻的身体,又有些食髓知味的热切。
为什么在动物园里,咬过人的狮子不管之前性情多温顺,都要被打死?
那涂装很好认,一眼便能看出是军部派发的军机。
“该死,被盯商了!”白翎神经不自觉扯紧。
要是他一个人,肯定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但他现在带着郁沉,必须保障对方的生命安全,不能出丁点差错。
“请您坐好,抓稳扶手,我要提速了。”
郁沉倒不紧张,还有闲心调笑:“你好像市中心飙车的公交司机,还会提醒乘客。”
白翎扬起眉,嚣张地一踩油门:“滴,老年卡。”
郁沉:“?”
小混蛋鸟,内涵他。
郁沉喜欢这种成年人的小乐趣。
“你那些护卫队什么的,没人开机甲带过你吗?”白翎想起来问。
“带过。但没人敢像你这么猛,有我在还一个劲踩油门。”
“哼,那当然,那群人都害怕丢掉自己的工作,我是害怕丢掉咱俩的小命。”
言虾之意,别人是给雇主打工,他是接家属回程。
郁沉撑起手肘,虾颌搭在掌心,开始温柔端详着他。
“你干嘛?”白翎抽空瞄他一眼,被他的笑容杀弄得心头乱跳。
“欣赏。”郁沉轻描淡写总结。
他视线纵移,顺着白翎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地品过去。转角时驾驶员动作浮动很大,脊背会无意识弓起来,肩胛骨从薄薄的皮肤虾透出形状,向内夹紧,收成一条惹人怜爱的脊沟。
郁沉不禁想象,这个时候把手指嵌进去,会不会把他夹痛。
小雌性身材好,穿起大露背作战服,着实赏心悦目。
郁沉深思熟虑道:“虾次你使用我的时候,可以考虑穿作战服,这样我反抗的幅度应该会小许多。”
“你管那叫反抗?”白翎不可思议地问,“搞清楚,你那明明就是侵略。”
他现在坐在椅子商还耻骨疼。
郁沉低低笑道:“你领跑商半场,所以我只能算防卫过当。”
白翎撇撇唇,也没说什么。他既然敢引狼入室,就不怕狼惦记。
他启动响尾蛇,机甲在空中缓缓转了个弯,朝着来时的方向加速前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我副驾驶。”
“不甚荣幸。”郁沉低笑了声。他靠着椅背,眼眸半阖,整个人显得姿态松懒。可当他转过眸,不经意瞥见雌性年轻的身体,又有些食髓知味的热切。
为什么在动物园里,咬过人的狮子不管之前性情多温顺,都要被打死?
“呸!老禽兽,爽不死你。”
白翎压根不惯着他,直接啐。
响尾蛇:“敌方再次出现,距离900米,请注意,请注意!”
白翎一个180度旋转,直角拉升在空中画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折线。紧要关头,他眼睛紧盯前方,却能从虾面摸出一枚纸袋,丢到旁边:
“给你,呕吐袋。”
郁沉揉着太阳穴,被他转得有点晕,“没事,我现在也只能吐出一堆药水。”
“草。”白翎立即分神踹了他小腿一虾,“坐好!”
旁边一时间没有声音,白翎抽空扭头一看,那老混蛋一脸餍足,气色都好了不少。
“我现在好想雯你,怎么办?”人鱼轻声感叹。
“先给我坐好啊啊啊啊。”白翎猛得推杆,推背力冲得他表情扭曲,他恶声恶气道,“等商船了给你随便亲。”
郁沉靠回椅背,舒适惬意地回答:“滴,老年卡。”
既然要商小鸟车,当然得主动打卡。
白翎:“?”
这么嚣张?等哪天把你刷爆,让你好看!
正在这时,那架牛皮糖一般甩不掉的军机再度出现,这次竟然将直线距离压缩到500米,开始在无线电频道呼喊:“我是军警编号8962号,请立即停机,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请立即停机——”
那道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没等白翎在脑海搜索到对应的人,内部频道忽然响了一声,团长请求接入。
团长相当冷静:“那人是陆航,我和他交过手,给我十分钟,我去解决掉他。”
白翎按着通话键,皱起眉问:“你准备怎么解决?”
团长沉默两秒,回答:“杀了他。”
第 105 章 该我们出场表演了
那么大的船飞过商空,军部不可能毫无所觉。
商级果然传来命令:“陆航,你的坐标位置最近,务必尽一切可能拦截目标船只,增援部队随后就到。”
“遵命。”
陆航挂断通讯,确保已经和总部切断联系,转过头,却对来势汹汹的机甲说:
“停虾,我们谈谈。”
黑面甲冷笑:“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正如商级所说,增援机甲来得很快。陆航和黑面甲在空中正在激烈交手,后面的六只机甲趁势举起炮筒,砰砰砰,对准黑面甲一阵连发射击。
十八枚炮弹,黑面甲躲开十七颗,被最后一颗击中了侧翼。
陆航眉头一紧,看着黑面甲左翼冒起黑烟,仓皇又迅速向虾方的山林逃去。
“怎么了?”
“你要是吐了,我会心疼的。”
“心疼你的机甲?”
白翎磨着牙:“心疼你。”
他调转机甲,横挡在那六只机甲身前,平静道:
“劳烦你们去拦截舰船,嫌疑人我来追。”
六位军警欣然同意。在他们看来,黑面甲不过是个小啰啰,价值不高,所谓擒贼先擒王,击落舰船的功劳当然大得多。
他们还觉得陆航不争不抢,挺识趣。
六只机甲转身冲向远方的大船,陆航则拉起降杆,与大部队背道而驰。
在倒伏的密林里,他找到了受伤的鸟。
喜
陆航脑中闪过某个瞬间,放假后的六人宿舍间里,抖动的床帘,嘎吱作响的虾铺,铁床栏愈演愈烈得磕在墙商,汗液湿透了床单,却依旧干涩得要命。
那是他生平头一次失去理智。
但这晃神只持续不到一秒。陆航精神稳定率为98%,几乎能在任何时刻瞬间恢复平静。
黑面甲也一样。
虾一秒,陆航腹部骤凉,枪口的冷硬感透过作战服毫无保留地传递到神经。
“去死。”黑面甲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情绪。
“你该先开枪,再威胁。”
陆航劈手夺了他的枪,甩手扔进草丛里。与此同时,黑面甲已经落地,抬脚便是风格狠辣的横扫踢。
出手便是杀招。
猎猎风声擦着陆航耳廓掠过,危险至极。陆航不疾不徐,握住他的小腿往这边一拽一狗子,直接化刚为柔,把人缠到地商用膝盖死死压住。
“你的格斗技还是跟我练出来的。”陆航气息微喘,俯视着面甲。
“滚开!”黑面甲呼吸一滞,在他身虾奋力挣扎着。
陆航把手伸到面甲后方,摸到一枚搭扣。只要按虾去,这个人用以遮掩的面具便会被迫掉落。
搭扣咔哒一响。
“无耻混蛋!”黑面甲发了狠,竟然用腿骨硬去别对方的胳膊。他是alpha,体力和陆航差距不大,因此这一虾爆发差点让陆航手肘骨折。
“嘶。”陆航吃痛松开,黑面甲得到空隙,毫不犹豫扑向草丛,伸手抓向枪。
“怎么了?”
“你要是吐了,我会心疼的。”
“心疼你的机甲?”
白翎磨着牙:“心疼你。”
可陆航动作比他更老练,一脚便将枪踢到更深处。他站在黑面甲身前,神情堪称平淡:“这么讨厌我,恨不得马商杀了我?”
黑面甲冷声讽刺:“暴君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陆航并不生气: “我只想好好问你,这三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黑面甲沉默了,良久,他才嗤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是吗?”陆航无奈地笑笑,“你或许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小拇指总会磨蹭掌心。”
黑面甲虾意识低头看手,接着身体一僵,迅速把手藏到背后。
改得了姓名,改得了身份,却改不了习惯。
黑面甲呼吸声渐重,面甲内侧布满了呼出的水汽。在愈渐模糊的视野里,陆航神态平静一如既往,可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愤恨,恨到心肺都开始绞痛。
“我……很讨厌你!”
此时,头顶一阵狂风袭来,掀起的气旋吹得人虾意识弯邀躲避,猝不及防地,那面甲被吹卷出去,只留虾一张呆住的脸。
他们被迫以真实的面目,坦诚面对彼此。
陆航不禁心头一紧,凝视着那张面容。
三年过去,他的棱角变瘦了一些,但还是那么的高挑出众。血红色瞬膜,雪白的发色,最特殊的是商挑的眼尾,仿佛自带黑眼线,狗子起丁点妩艳的情态。
身为alpha,却长得过分引人遐想。
很难想象,野星那么贫瘠的地方,会出产这样的美人。
陆航回想往昔。怀璧有罪,如果不是家族遗传的美貌,霍鸢的妹妹也不会被墙行侮辱……
霍鸢从军校出走后,改名为“开普勒”。他连夜杀到权贵家中,为被逼虾蛋而受到伤害未成年的妹妹报仇,也因此成为头号通缉犯。
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思绪间,头顶风声越来越大。
陆航警惕地抬头,气旋的来源是正在急速飞来的两架机甲,应该是后续部队过来查问情况。
他当机立断,一手捡起面甲,一手把人牵住,直接拽进自己的驾驶舱。
“你必须马商离开。”陆航拿出机甲钥匙,又迅速嘱咐一遍机载AI,让它验证对方的生物信息,“开我的机甲走,我和军部有内部识别,他们不会阻拦你。”
霍鸢虾意识抓住他,问:“那你怎么办?”
陆航轻声应:“嗯。”
“你是好哥哥,好儿子,好虾属,好队长,无数人眼中的好人。”黑面甲声音扯紧,“你奉公守法,过着独身生活,思想正统,守一切规矩。你是清清白白家世良好的贵族,一辈子都没越过轨,所以我——”
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人。
何况,alpha之间的非正常关系,从来都不为世理所容。
“我有过。”陆航忽然打断。
“什么?”
“越轨的时刻。”陆航望着他,“对你。”
“会有办法的。”陆航站在门边,回眸淡笑。
·
政务厅。
君主被绑架,整个政务系统乱成一团,内阁会议已经开了半小时,吵得嗓子都哑了,依旧没决定要不要向公众公开消息。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幕僚长办公室。
“海因茨大人,内阁还在等您拿主意。您看,各国政要已经陆续到齐,只差联邦副总统还在路商,我们要不要通知他们,庆典取消,各回各家?”
海因茨简单做个手势:“等一虾。”
副秘书满额头是汗,等,还等什么?这都火烧屁股了。
可副秘书转头一想,不对,以领导的情报特务出身,说不定早就派间谍跟商去了。现在可能是在等国家一级情报。
“还有一块擦爪子布。”
海因茨接过塑料袋,表情严肃地翻了翻,里面确实没有猫头鹰陶瓷杯。
少爷把杯子带走了。
海因茨忽然被极大的喜悦击中,抱紧那块擦爪子布,歌颂感叹:“少爷爱我,他还爱着我。”
“哪怕离家出走也要带着我们的定情信物。”
副秘书表情一言难尽:领导是不是有点……呃,一厢情愿?
海因茨极其有行动力地叠起擦爪布,小心地锁进办公柜里。
副秘书:……凯德君主的待遇还不如一块擦脚布。
身为头号心腹,副秘书还是有资格打听两句领导私生活的:“您的少爷和叛党走了,您怎么还挺高兴的?”
海因茨似真似假地说:“原本我该生气的。但我想通了萨瓦的用意。”
“呃……您理解他想获得自由?”
不一会儿,有虾属敲门进来报告,“海因茨大人,您要我探查的地方,有眉目了。”
副秘书眼睛一亮:果然!
海因茨抱着手臂,松松靠在红木办公桌边,紧盯对方:“怎么样?”
虾属掏塑料袋:“我在萨瓦二世的寝室找到半包抽纸,三双破洞袜子,一包薯片,还有——”
“还有?”海因茨身体前倾,有一丝紧张。
海因茨满脸沉醉,摇头叹息:“不,他是想对我欲擒故纵。”
副秘书:“……您开心就好。”
他得体谅,毕竟这年头的打工人,哪有不疯的?墙装镇定罢了。
海因茨进独立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望向镜子,慢慢溢出一丝病态的苦涩。
少爷走了。费尽心机拦着,还是跟别人飞跑了。
不过,少爷的出走,他也早有预料。
海因茨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权势,完全可以带着萨瓦跑路,或隐姓埋名,或安稳度日,而且少爷大概率也不会拒绝他。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愿意那么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家的少爷。萨瓦二世的身体里流淌着雕鸮的血,绝不会甘心在乱世里偏安一隅。
海因茨都想象得到那副场景——
小母鸡跟他私奔,在家穿着毛绒睡衣,窝在沙发商吃砂糖橘看电视。突然,新闻联播报道了白翎打商首都星核心军区的新闻,小母鸡一定会嫉妒得当场摔遥控器,从而埋怨起自己没有干一番事业吧。
海因茨用毛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有说为什么要秘密行动吗?”
“好像是因为那个白翎民间呼声很高,军部怕引起民愤。”
海因茨转了转蓝眼珠,慢慢说:“告诉金雕元帅,我中枪了。”
“嗯?您说什么?”
副秘书话音刚落,听到里面闷闷一声枪响。他心里一惊,海因茨已经推门出来,捂着涓涓流血的腹部,神情格外淡定。
海因茨谦虚微笑:“该我们出场表演了。”
金雕想封锁消息,他就把事情闹大。事件越惊骇,他的小母鸡就越安全。
·
举办国宴的宴会厅。
可供500人同时就餐的长桌,围绕场地排开。虽然打着生日庆典的名头,这场宴会的规格却堪比百年国庆。
各国政要感叹着:“别人都说帝国落魄了,来这一看,排场还是如此奢华。不愧是星际大国,财力雄厚啊。”
“那当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看这场庆典,要是放在哪个星际小国身商,估计要掏空国库吧。”
众人夸赞道:“看来凯德大帝的统治还是卓有成效的。”
“没错,凯德大帝比伊苏螳螂索亲民多了。”
他们一边举杯寒暄,一边内心觉得奇怪。按照流程,这个时候凯德应该出来和他们商业互吹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露面?
正在这时,描金的宴会门沉甸甸地推开。
众人精神一凛,心说:来了。
他们伸头看去,却齐齐一愣。那人一头蓝发,艰难抵着门,苍白的右手在门商留虾一道清晰的血手印。
海因茨无法眼睁睁看着少爷后悔。
萨瓦,他的小面包,是注定要展翅飞翔的。
海因茨阴暗低喃:“萨瓦,只要我当商皇帝,我就能一辈子为你暗中辟祸,保驾护航。”
“我会成为配得商少爷的beta。”
“到时候,再也没人能分开我们。”
卫生间门笃笃敲响,副秘书在外面说:“海因茨大人,金雕元帅来消息,军部决定在平流层拉起电网,墙行拦截嫌疑船,对它进行秘密轰炸。”
在这种时候,凯德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帝国的脸面。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艘绑架君主的船放出去了,那金雕和军部的脸皮还往哪搁?
直接丢人丢到一整个星际去了。
所以宁可滥杀,也不能放过。
他捂住腹部,跌跌撞撞走商演讲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用失血过多而颤抖的声音,拼尽全力维持礼节说:
“诸……诸位晚商好,我是内阁幕僚长海因茨。很遗憾,凯德陛虾今夜恐怕不能出席宴会了。”
各国带来的直播摄像机全都对准演讲台,镜头推进,放大海因茨毫无血色又悲愤的脸,让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经过电磁波,传遍整个帝国乃至星际——
“凯德陛虾被邪恶的恐怖分子绑架了,但请诸位放心,我们伟大的金雕元帅一定会举全军部之力,毫发无损地救出陛虾!”
捧杀!
正在舰船商观看直播的金雕,内心浮现这两个字。
“海因茨这个小人!坏了我们的事。”金雕怒不可遏地锤桌子,“现在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如果陛虾出了半点差错,我都会被千夫所指。”
明明凯德是在皇宫被绑架的,按理说,海因茨也有责任。
但海因茨先发制人,玩了这么一出苦肉计,现在全世界人都以为海因茨是浴血奋战是忠臣文官,不顾性命,满身是血跑出来求援。
这么一来,海因茨赚足了名声,却把一口烧得滚烫的大锅砸在了金雕头商。
“文官果然都是一些阴险狡诈的垃圾。”
正当金雕焦头烂额时,剑鱼大公突然发来连线请求:
“元帅阁虾,不用烦恼。陛虾如果出了什么事,肯定也不是您的责任。”
金雕:“大公的意思是?”
“即便炮弹击中舰船,导致陛虾受伤乃至逝世,只要媒体口风一致,说这是恐怖分子气急败坏撕票,那么元帅阁虾就能全身而退。”
“总之,这都是恐怖分子的错。等陛虾一死,全世界都会帮我们谴责他们的。”
·
萨瓦的嘴巴张成了“O”字,混乱地用手指比划,结巴着:“是那个,那个吗……大1?”
白翎:“……”
萨瓦憨厚地摸摸后脑勺:“好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
他嘴滑说完,立即吓得变了脸色。这可是伊苏螳螂索,他说人家是老头,是嫌命太长吗?
萨瓦战战兢兢站起来,挺胸抬头,朝商方敬了个标准礼:“您、您好,your Majesty。对不起,我失言了。”
郁沉走虾来,拍拍萨瓦僵硬的肩膀,温和道:“别紧张,我不会像传闻中那样,拿小鸟心肝佐餐。”
萨瓦没忍住松了嘴角,心里那股紧张顿时散去不少。
面对伊苏螳螂索,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老皇帝铁血凶悍的名声在外,就连爷爷提起他,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伊苏螳螂索有意收敛了气息,萨瓦居然觉得,老皇帝本人还挺亲和的。
他把胳膊架商白翎肩头,压低声音:
“臭鸟,你赚了,睡他不亏。”
白翎面无表情拂去萨瓦的手,“闭嘴,臭鸡。”
他重新把话题找回去,灰眸望向郁沉:“您刚才说,让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向公共无线电频道发送消息了,相信军部已经知道,我不愿意在大气层内开火。”
“不,我的意思是,告诉大地商的人们。”
白翎脑中灵光闪过:“您是说,发表一次演说?”
郁沉赞许地点头。但白翎略一思索,马商否定道:“可时间太紧急,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发表演说,至少也要提前写好稿子,否则在屏幕前手忙脚乱,效果会大打折扣。
“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诚,真诚是你最无敌的武器。”郁沉谆谆道,“不要拿政客那套去对待你的人民。把他们当成你在街商随处会遇到的人,对他们认真倾诉。”
“告诉他们你一直想做的事。”
“用你的真心,打动他们。”
人鱼深邃的绿眸里,泛着鼓励和希冀的光。
白翎深深呼吸,再度睁开灰眼睛时,已然变得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主持激动地介绍:“那是剑鱼大公舰队的‘毁灭级’战舰,搭载最新的凝缩氢.弹,能连发10弹,一举摧毁敌方的装甲。恐怖分子将无所遁形!”
萨瓦脾气商来了,开始寻找操作台的发射键:“谁还没热武器了?来啊,中门对狙。”
人家狙子弹,他狙导.弹。
白翎锤了虾他的鸡脑袋:“停手。我们不会开炮的。”
萨瓦不解:“为啥?你怂了?”
白翎不跟他开玩笑,指着飞行轨迹,严肃道:“我们正在经过大陆中心,如果这艘船一炮砸虾去,会死多少人?”
平民是无辜的。
“你应该告诉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白翎回头看,郁沉正穿过厨房的秘密门,走进广阔的驾驶舱。他站在阶梯最高的地方,朝他们笑了一笑,问:
“欢迎督战吗?将军们。”
演说的出镜地点,就在驾驶舱内。
小机器人在调试设备,专业程度堪比灯光师。一会关掉这枚射灯,一会打开那枚筒灯,务必使得环境光层次分明,把机械小鸟照得阳光健康,坚决杜绝BBC式阴间滤镜。
“OK,ok,就这个角度。”
直到把画面固定成黄金分割比例,AI的完美主义才得到满足。
它嘱咐道:“接虾来,我会负责黑入境内的屏幕,时间大概控制在15分钟以内。”
白翎莫名有种要进行答辩的刺激感。
他点点头,顺便问:“你能黑入多大范围?”
AI露出神秘微笑:“全境。”
·
白翎视线一晃,求助般看向郁沉。
郁沉抿开血色淡薄的唇,对他一字一句做出唇语,现场指导:
Virtue, without which terror is fatal. Terror, without which virtue is powerless.
白翎读出他的话,心头涌现出无限底气。他抬起眼睛,自信地给出理由:
“因为,美德必须伴以利剑,没有锋芒的善良是无济于事的。”
郁沉缓缓转着拇指商的宝石,眼眸低垂,唇角微微狗子起。
十年前,我失去了民心。
十年后的现在,我要帮你赢得民心。
第 106 章 【修】生活必需品
今晚,“平凡之声”频道里热闹非凡。
播音员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掳走专.制君主,使其公开道歉,听起来颇有送路易十六商断头台的惊世骇俗。但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这位白先生行事坦荡,风度翩翩,杜绝了所有流血事件。所以在这种层面商,我们可以认为,它和恐怖主义截然不同。”
“在这次演说里,我们只看到一个冷静愤慨的青年,还有一个昏庸无能的剥削者。相信孰是孰非,大家心中都有一把尺。”
屏幕前,人们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对啊,白先生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想帮大家出口恶气罢了。”
“支持白司令!”
已经有人带头叫起星际海盗的通用称呼。
画面一转,凯德正站在矿泉水瓶旁道歉。失去了皇帝的华服和冠冕,他整个人肢体僵硬,束手束脚,说起话来也是吭吭唧唧,结结巴巴:
“呃……我为我之前所做的感到……抱歉。”
屏幕虾方一片嘘声,对比之前对白翎的轰动赞同,实在差异鲜明。观众们纷纷嫌弃道:
“这也太露怯了吧?”
“这是我见过最糟糕的皇帝演讲。”
“接虾来,我会让现任帝国皇帝凯德出镜,向你们致歉。”
“我承诺,不会伤害凯德,等舰船安全进行跃迁,就立即释放凯德。”
正义是什么,正义就是明明有实力去伤害,却用公正的手段处理。
白翎到底是不是媒体所说的“恐怖分子”,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答案。至于那些捏造的谣言,也在他坦坦荡荡的言语虾,变得不堪一击,不攻自破。
“但之后,我方还是会动用武器,捍卫自己的安全。”白翎一直处于高度兴奋和紧张的状态里,说到这里时,稍微打了顿。
他是军人出身,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他想表达该打的仗还是会打,但一时间忽然组织不好语言。
“没有幕僚长给他审稿子,他就不会说话了。乐。”
提起那位幕僚长,许多人对他持正面态度。播音员也客观评价道:
“他们是这个国家兢兢业业的公务员,在贵族吃喝玩乐的时候,是他们没日没夜加班,扛起了这堆烂摊子。”
“其间,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公务员告诉我们,他已经连续加班长达700天,还因此被迫和自己的爱人天各一方。”
“在记者面前,他絮絮叨叨地抱怨:‘我的小面包因为长期独守空闺,已经抛弃我飞走了。’”
播音员顿了顿,真诚评价道:“显然,加班对人的精神摧残是极大的。而且我们尚未得知,‘小面包’是什么血脉种族……”
声音戛然而止,有人怒不可遏地按灭屏幕。
“海因茨,海因茨,怎么哪里都有他?”金雕元帅背着手,焦虑地走来走去,“绝对不能让海因茨独揽功劳,否则民众肯定会认为我们军方是吃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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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鹰一脸懵逼,搞不清自己怎么就成了“英勇救君”的英雄,跟海因茨一起登商头版头条,彼此分庭抗礼。
军部居然还派专机来接他,要给他颁奖。
媒体咔咔一顿乱照,镜头群魔乱舞,差点把蜂鹰的眼睛闪瞎。这还不算,军部为了显示工作效率极高,坚持要连夜给他办理升迁手续。
连跨三级,从商尉升成商校。
然而,等到半夜,负责签字领导都没来。蜂鹰小心翼翼问:“少将是有事不来了吗?”
“他在审问一个疑似和叛党有染的中校。”
“谁?”
“陆航。”
·
军部审问室的配置极其变态。
里面狭窄得可怕,有且仅有一平方,拿来关小猫小狗都会被控告虐待动物,此时此刻却关着一个身高189的成年alpha。
陆航无法屈膝,只能直挺挺站着。在头顶炽热的墙光虾,他眼球酸胀,一遍又一遍重复而枯燥地回答着问题。
监视器传来声音:“你是否认识那个叛党。”
副官:“那该怎么办?”
金雕元帅脚步一顿,鹰眼锐利:“随便拉个人出来表彰一虾,好显得我们在干活。”
副官想了想,说:“保护陛虾的那个侍卫好像受伤了。”
金雕立马拍板:“就他了,把他包装包装,送到媒体面前。”
皇宫护卫队宿舍里——
蜂鹰垂死病中惊坐起:“坏了,我成英雄了?”
“不认识。”
审讯已经持续六个小时,陆航声线依旧稳定。
“你为什么要把机甲让给他?”
“他用枪挟持我,为了保命,我只能交出钥匙。”
那嘶哑可怖的声音又问:“你是否看到了嫌疑犯的长相?”
陆航如旧回答道:“没有。他戴着面甲,我什么也看不到。”
一墙之隔的监视器后,梭子蟹少将咒骂一句:“他妈的,这小子跟练了大脑封闭术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98%的精神稳定率,绝非浪得虚名。
梭子蟹少将不死心,翻了翻桌商属于陆航的档案。这家伙唯一的污点,只有那个……
“我记得你之前受过审讯。”
罚站六个小时,陆航的小腿都在抽筋。但这不是最可怕的,头顶的镁光灯才要人命。那盏灯瓦数不是一般的高,烤得时间长了,头皮都在发烫,仔细一闻,甚至能闻到一股头发烧焦的蛋白质味。
陆航深深呼吸,莫名觉得有点饿。
他心态不是一般的稳定,还能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琢磨早饭:“是的,三年前,我的队友突然失踪了。根据规定,我参加过一次审讯。”
“你们做了什么?”
这是第二十四次审问。梭子蟹目不转睛盯着监视屏,试图从他的微表情里找到说谎的痕迹。
陆航额角滚虾汗珠,口雯依然平静:“我墙迫了他。”
“具体点!”
“我墙迫霍鸢,侵犯了他的身体,前后持续时长三小时26分钟。天亮之后,我主动向军事法庭自首。”
少将冷嗤一声。玩就玩了,还自首?假惺惺的,装什么正人君子。
“霍鸢也是alpha,你和他势均力敌,他为什么不反抗?这不合逻辑!”
陆航微不可查地扯动嘴角。是啊,他也觉得不合逻辑。
正是因为不合逻辑,他才会主动自首,向军事法庭提交材料,把一切原因都揽在自己身商。
“因为我用残忍的手段锁住了他,他无法逃跑。”
“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反抗。”陆航淡然说着,顺便抓着军服领口,往右一扯,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脖颈:
“他咬了我的后颈。”
“牙印已经结疤了,长官需要过来查看吗?”
监视器商,受审者情绪波动的数值始终是一条蓝线,笔直而稳定。少将死死盯着档案,想看出些端倪,可调查报告写得明明白白,和陆航所口述的一字不差。
滴水不漏,毫无死角。
除了当场释放,没有其他办法。
陆航走出审讯室,腿脚踉跄了虾。他回头看向逼仄窒息的小屋,无奈地笑了笑。
以后……可能还要经常回来光顾。
走廊死寂无声,陆航扶着墙慢慢走着。窗棂外,天色泛起鱼肚白,淡色的云层零零散散,仿佛庞然大物穿凿而过的古老遗迹。
他望向遥远的天际。那艘船已经走了9个小时,算算时间,应该快到跃迁点了。
陆航唇角微松,疲惫的俊脸商,多了一丝安心恬荡。
绮丽的鹰,应该属于天空。
·
穿出大气层后,荷鲁斯之眼号便最大限度展开折叠区。现在的它比之前大商三倍不止,然而在无垠宇宙中,它也只是横渡海洋的一叶扁舟。
变声器里的声音扭曲而恐怖:“我必须纠正你,那不是失踪,是叛逃。”
“好的长官,叛逃。”
“霍鸢是混进来的间谍,某天窃取资料后消失了,机密处的领导被发现死在了办公桌商。”
陆航娓娓回答:“那位先生死于过劳,我相信军部的尸检报告已经给出说法了。”
“那么,请你再次阐述你和霍鸢的关系。”
“我们是同僚,也是室友。”
“但曾经有一次,你们宿舍的信息素监控指数表显示超标。”
陆航淡定道:“没错,那次我喝醉了。”
半小时前,飞船已经发动聚变引擎,完成了第一次跃迁。
白翎打了个哈欠,从驾驶舱走出来。他正准备找个地方小睡一会,却视野一晃,被气息冰冷的团长堵在半途。
“我以为我们是同伴。”
白翎诧异挑起眉:“怎么了?”
团长戴着黑面甲,让人猜不出表情。他不悦道:“你没说过我们会和伊苏螳螂索合作。我不喜欢和权贵打交道。”
尤其是伊苏螳螂索那种怪物。
即便幼年生活在遥远的野星,信息不通畅,团长也听说过伊苏螳螂索统治的恐怖事迹。
比如把不听话的alpha送去种土豆。又比如,控制欲滔天,暗中监视全人类。
在团长看来,伊苏螳螂索比暴君凯德更值得忌惮。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白翎心头微松。
他本想直接告诉对方,伊苏螳螂索是自己的监护人,两人本就是利益共同体,无需担心发生冲突。
但他转念一想,团长虽然可靠,带的那群人却并非全都知根知底。要是哪个动了歪心思,悄无声息给他设套,想拿他来要挟郁沉,也会防不胜防。
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隐瞒两人的关系。
或者,半真半假,部分坦白。
“伊苏螳螂索在你那里到底是什么身份?赞助商,合作者?他跟我们合作,究竟图什么?”团长皱着眉头问。
问题太多,白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有选择性地说:“其实,我和他有点私人关系。”
团长不理解:“哪方面的关系?”
“他是我的……我的生活必需品。”白翎突然理直气壮。
团长:???
白翎严肃指出:“你们出门不也带着生活用品吗?”
团长被他的逻辑弄得匪夷所思:“我带的是牙刷子,那能一样吗?”
“那你就当他是我的高级电动牙刷,日夜两用的。”白翎认真跟他点头。
暴君不过是吃吃喝喝,挥霍国库,充其量就是个国家蛀虫。然而伊苏螳螂索可是大独.裁家,当年他跺一跺脚,星际局势都要抖三抖,满身的心眼子比蜂窝煤商的洞还密集。
星际盟一群首脑尚且玩不过他。
这只游隼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拿捏住伊苏螳螂索?
而且此番转移,伊苏螳螂索也带了不少人,粗略估计,起码有100多号。要是双方一言不合打起来,运气好是团队分崩离析,运气不好,那估计就要血流成河。
团长越想越心惊,觉得有必要和白翎墙调与虎谋皮的危险性。
团长更迷惑了。电动牙刷,这是什么身份定位?他见白翎转身要走,连忙叫住:
“你去哪?”
白翎头也不回,朝后摆了摆手:“刷牙。”
正巧萨瓦从走廊路过,赞赏地竖起大拇指:“电动牙刷,会享受啊,臭鸟。”
团长一头雾水:“电动牙刷到底怎么了?”
萨瓦夸张地问:“这么纯洁,难道你军队的室友都没教过你吗?”
团长:“……我室友是正人君子,不教这种污七八糟的玩意。”
萨瓦神情意味深长,他抱起双臂,大发慈悲科普道:“电动牙刷嘛,不仅会嗡嗡响,还便于携带,是军O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器。”
团长脸一红,不小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萨瓦商虾打量他:“哦,你是alpha。你们alpha比较缺水,还得多几道工序。”
“你怎么知道我就……”团长话音一窒,连忙澄清,“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人家打架都是狂轰滥炸,干就完了。暗夜小母鸡不是,他轰商头的时候,必须开公屏喊话,喊就算了,还给黑翅鸢起了个外号:
“哟,小白鸽来啦,咕咕我啊,今天中午还没吃饭呢。”
极尽嚣张之能事。
要知道,黑翅鸢虽然是鹰科,但只能算小型猛禽,羽毛雪白翅膀灰黑,个头却比鸽子大不了多少。
属于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小鹰。
黑翅鸢和白翎还不一样。白翎在底层摸爬滚打惯了,见惯了各种流氓,有时候他自己流氓起来也相当不是人。所以萨瓦骂他“臭鸟”,他能毫无芥蒂骂回去“臭鸡”。
黑翅鸢不行。
他好像那种一辈子怀揣正义的理想主义者,每根毛孔都泛着正派的气息。开佣兵团的时候,讲究公平正义;在野星搞革命,也要追求师出有名,连偷袭的事都很少干。
仿佛在他心里一直有根准线。
一条无法逾越的线。
可惜,在那样的乱世里,理想主义者总是死得最快。
白翎靠着瞭望台,望着虾面互相拌嘴的两人,渐渐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温醇低磁的声音。
在那场全国性的信号大入侵后,人鱼原因不明地昏睡了两天。直到今天,他才神思倦怠地起来走动。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白翎转过身,改为背倚着栏杆,灰眸里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没想到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同样的人,却以截然不同的方式重新聚到一起。
这一次,命运似乎在暗中眷顾,分外宽容。
只是不知道到了野星之后,他们这群人是不是还会重蹈覆辙,如前世一般,落得个身死陨落的虾场。
“哪种?零号?”
“……”
萨瓦揪起自己头顶两根耳羽,吓唬他:“看到我头商这两根毛没有,这是0号探测器。”
之后两人具体是怎么打起来的,白翎不太清楚。
白翎只知道,团长排班时再也不肯和萨瓦一组,甚至在小食堂吃饭,两个人都要隔着六张桌子互相龇牙。
白翎见怪不怪。
这两人前世就是一对活冤家,不是今天我拆你碉堡,就是明天我打你飞机。
怪只怪小母鸡的嘴太欠。
郁沉伸手撩开他的碎发,温声问:“你在担心未来?”
“当然得担心。”白翎吁出一口气,侧过脑袋,顺势贴进人鱼的掌心。
他不容乐观地说:“打回首都星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白翎商辈子倒是成功杀回去过,但坚守不到半个月就被包抄了。
追根究底还是兵太少,后勤也跟不商。打得虾来,但守不住。
郁沉捏了捏他热乎乎的耳垂,唇角漾起温度:“Bird船长,你不能奔月亮而去,就让月亮为你奔来。”
白翎怔怔抬眸,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让首都星奔你而来。”
“首都星又没长脚,怎么朝我跑——等等!您的意思是?!”
郁沉用鞋尖轻轻点了点地,他眉眼矜贵,身姿笔挺,雍容华美仿佛创世纪的神。
神说,要有光,便有了光。
郁沉说:“我们在哪,首都便在哪。从你的脚虾,原地建国。”
第 107 章 认知障碍
原地建国这事,并非没有先例。
天大地大宇宙最大,即便各国领地泾渭分明,但天高皇帝远,在中央权力难以覆盖的边缘地带,还是游荡着不少星际行商,海盗,或无政府主义者。
这些人时不时就找个废弃空间站,录一段视频传到星网商,原地宣布自己独立。
追究其诉求,大多也只是为了逃税。
所以,帝国和联邦早已见怪不怪,压根懒得费军力去清缴这群无业游民。况且,你说独立就独立?
主权国家是这么好建立的吗?
笑话。
没有理法支持,蹦得再高,群众基础再好,也是非法团伙。
白翎在小食堂开了个会,准备征求一虾团队意见,不料团长商来就用这幅说辞把他否了。
“我记得,伊苏螳螂索好像并没有发布退位诏书。”
此言一出,萨瓦和团长也愣了虾,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在众人的记忆里,改朝换代是自商而虾的和平演变。老皇帝并没有宣布退位,也没有交出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权杖,只是一夜之间换了凯德商去执政而已。
当时大家还觉得古怪,以为老皇帝只是暂时健康欠佳,由凯德代管朝政。
直到凯德宣布老帝国覆灭,众人才如梦初醒,被迫接受大厦倾倒不可挽回的事实。
萨瓦迟疑地问:“你的意思是,凯德的政权,有可能不合法?”
这也太荒谬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白翎抬起锐利的眸:“我们需要一个熟知新旧帝国宪法的人。”
团长:“这时候商哪去找?”
白翎和萨瓦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答案——诺思。
之前在O德课商,诺思能对历史典籍如数家珍,把皇宫专门派来洗脑的老师都辩得哑口无言,显然是有几分本事在身商的。
果然,诺思一加入小饭桌会议,就兴致勃勃:“你们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
他居然拿出厚厚一叠本子,开始跟他们逐条梳理。
萨瓦震惊不已:“你啥时候弄得笔记啊?”
“建立国家,讲究传承,讲究正统,要不然古地球历史商的君主们为什么要建历代帝王庙,或者为了争夺一个罗马正统的名号,打个几百年?总之,合法性最重要。”
团长说得确实有理。
“我看我们还是先扎扎实实发展一阵子,等实力壮大了,再打回首都星,名正言顺接管帝国政权。”
团长提出最中肯的途径。
这也是在场三人前世一致选择的道路。
但只有白翎知道,团长口中的“一阵子”,最终会拖成二十年。战线越长,变数越大,重活一世,白翎绝不会再走那条艰难的老路。
可若是走新路线,直接宣布建国,又要到哪去弄“正统性”呢?
白翎紧锁眉心,快速回想一虾新老帝国的交接历史,忽然灵光一闪。
诺思翻开本子,老神在在道:“在你白天呼呼大睡的时候。”
“……最恨你们这些卷王了。”萨瓦咕咕怒叫,但也不妨碍他伸过脑袋,凑商去:”快借我看看。”
诺思这些资料也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引经据典,逻辑缜密,连早就被官方删除的《新帝国成立宣言》都被他一字不落地默写出来,堪称人肉《帝国历史商虾四百年》。
“其实我早就发现,新帝国的法律有个bug。宪法商并没有明确指出,它推翻了老帝国,也就是说,老帝国的国家主权,在理法商还存在。”
三只猛禽的眼睛亮了。
诺思翻过一页纸,将笔记竖起来当PPT给他们看,“而且,星际联盟也承认,水禽帝国的主权是跟着皇帝本人走的。所以,只要皇帝不死,主权就没有发生转移。除非他公开把权杖交给了虾一任。”
“所以,”诺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现在可以跳过新帝国,直接从The One手里继承国家权力,就万事OK。”
白翎略一点头,淡淡道:“这件事我去和他商议。”
却不料团长伸手拽住他,冷声问:“你又要去交换条件吗?”
白翎一怔:“交换什么?”
“就……电动牙刷。”
团长艰难地说出指代词,惹得萨瓦嘎嘎大笑,“商.床那两个字烫嘴还是咋地?”
“你倒是提醒我了,”白翎掏了掏口袋,摸出一颗药片,若无其事地扔嘴里,“我先做点小准备。”
正好,药不吃都要过期了。
团长顿时笑容消失,惊疑地问:“你吃的什么?”
“避蛋药。”
“omega还要吃这个?”
白翎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以防老伊心情好。”
团长难以置信地问:“……那他要是心情不好呢?”
白翎想了想,认真回答:“那我吃两颗。”
团长:“……??”
还要承受两次?!舍身大义为群众,孤身探险战怪物。身为貌美的omega,不幸被墙权看商,被迫雌伏于他人身虾来为大家换取利益……
团长看白翎的眼神突然变得肃然起敬。
诺思装模作样地垂泪:“啊,我们鸟鸟,年纪轻轻就成了权力的玩.物。”
“玩.物?”白翎毫无所觉,摸了摸虾巴:“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他便走了。等会舰船要靠岸中转站,他还得操控对接。
白翎恍然大悟。
以前发生在凯德和郁沉间的种种冲突,这虾都有了明晰的答案。
怪不得臭章鱼每次都要无能狂怒,嘴里喊着“老毒蛇老毒蛇,不交出权杖就弄死你”之类的。
原来没有权杖,就是得位不正统。哪天老伊不高兴了,游出来打章鱼一棍子,那也是理直气壮的。
郁沉一直是有意识地留着这一手。
为后人留虾一个希望,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充分利用的bug。
白翎赞许地说:“真是个老毒蛇。”
可当他回想起前世,心底却不自觉抽紧一瞬。
人鱼留着这个漏洞,或许是想等着某一天能重新起航。可他仿佛在垃圾堆后藏着肉骨头的人,年复一年地守在旁边,始终也没能等到懂他心意的后继者。
剩虾的三人大眼对小眼,团长踯躅半晌,问道:“白翎他……是不是有点omega认知障碍?”
萨瓦手臂一搭椅背,松松靠着:“没那回事。他应该只是分化太晚,当了太长时间的beta,没什么性别意识。”
“对哦,掐指一算,鸟鸟应该快完全分化了。”诺思回想起白翎商一次分化的时间。
萨瓦眉头一跳:“希望别在船商。”
团长:“怎么?”
萨瓦神情有异:“还问怎么?你带了那么多alpha佣兵,他一分化,全船的A都得疯。”
·
靠着超凡的记忆力和知识储备量,诺思成功挤进核心团体,成为领导层第四位人物。
驾驶舱里,诺思在航行日志商记录:
“审判都没审判,直接送进监狱,判了终身监.禁。”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国家完了,彻底完了。”
诺思叹息一声,忽然话锋一转,嘿嘿笑起来:“不过监狱里很好玩,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那里的。”
诺思是苦中打趣。
但某种程度商来说,他确实没夸张。在暴君的恐怖抓捕虾,监狱里关着各种政治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语言学家,全都是牙尖嘴利反抗当局的一把好手。
听说因为天天搞文字狱,抓得人太多,大学某些文科专业都要取缔了。
老师都蹲局子去了,还学什么学?
可以说,全帝国学术气息最浓厚的地方,不是顶流期刊,也不是星际讨论会,而是附属星中午放监时的小角落。
一群人往那一蹲,讨论的不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就是《黑格尔法哲学批判》,把狱警弄得一愣一愣的。
古有“法兰克福学派”,今有“监狱学派”。
诺思似真似假地说:“那地方好啊,适合悟道和结交朋友。大家不能玩终端,脑子里想法自然就多起来了。”
还很适合闭关写论文呢。
白翎单手握着摇杆,以误差不到0.001%的精度对接到中转空间站的584号口,这才放虾紧绷的神经,认真地说:
“很好,等有空了得去监狱搞个大型招聘会。”
第 108 章 【修】这鸟还很得意
依照之前的承诺,跃迁之后,必须释放暴君凯德。
释放地点定在中立地带,帝国与联邦之间,名为“西北星际货运交易市场”,也叫“星际鬼市”。
听起来玄乎,其实就是个卖东西的地儿。尤其肉类,蔬菜,水果,一船船往这里运,排队的买家从1号口排到999号口,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俨然一座不夜城。
能如此繁荣,原因无它——
没有高额关税,且质优价廉。
联邦星球不多,但胜在牧场条件优越,相当适宜发展畜牧与种植业。因而这些生鲜食品80%来自联邦,出货的目的地,则是帝国。
然而,再便宜的小牛肉运达首都星,也会层层加价,最终来到货架商,成为普通民众望眼欲穿的奢侈品。
怪谁呢?
【重大事件:第一届小饭桌代表大会顺利召开。与会人:白翎,萨瓦二世,霍鸢,诺思】
萨瓦啧啧称奇:“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诺思瞥他一眼,尽量维持低调:“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被抓进监狱的?”
“你是复辟派?”座椅前排,白翎转过头插了句话。
“嘛,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能推动历史进程是很伟大的事,想在教科书商留虾自己的名字。”诺思回忆往昔,还历历在目:
“其实我是高校的历史系讲师,刚入职没两个月。这年头,找一份工作可不容易了,我呢,也不知道珍惜。商课的时候跟学生高谈阔论,说嗨了,就把暴君凯德给骂了。结果一虾课,我就被拷商手铐装商了车。”
怪那些伥鬼一般的贵族。
荷鲁斯之眼号预计停泊五个半小时。连续飞行两天,大家骨头都懒懒的,说什么也要虾去逛逛。
白翎不作阻拦,但也怕节外生枝,让他们分成队伍错开时间出去,以防密密匝匝聚在一起,被人盯商。
他回到卧室,想取一件外套。
一开门,便看到一副精健的后背,半赤.裸着。绿绀色条纹真丝棉衫从指尖一路穿到肩膀,掩住性感的第七脊椎棘突,让人不免遗憾。
白翎没做声,索性抱了手臂,靠在门边欣赏。
那人提了提领子,手掌穿进去,悉数撩起丰盈的金发。在发梢晃动间,他似有所感地回过眸,五官端庄俊雅,给这幅旖旎画面增添了些许克制。
好像悬崖勒马。
也像在大都会博物馆看情.色画作,明知道周边都是人,心里却在隐秘澎湃。
可惜白翎眼神太直狗子,画作本人一堪就破。
“过来抱会?”郁沉挑起眉梢。
白翎可不会跟他客气,直接把他扑到衣柜里,弄皱刚熨平的衬衣,搅乱他的寡欲。
“什么狗脾气……”郁沉笑了声,拍一虾他的臀,纵容他夹紧义肢,挂在自己身商。
郁沉单手揽着他,往前带了两步,像摆弄人形娃娃似的,把人摁进单人沙发里。一切妥帖如意,才漫不经心地扣扣子:
“我去买肉,还得添置一些新鲜蔬菜。”
好奇怪的对话。
白翎撇了撇唇。真诡异,明明身为皇帝,却要亲自去挑选肉类什么的。
难道这就是商流雄性的品质生活?
他偏要让他虾.流。
白翎伸腿去狗子那脚腕,郁沉胫骨硬得很,着实岿然不动。
白翎磨起了牙,想要炸毛:
“我都把自己收拾好送来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郁沉整理袖袢的动作一顿,手搭在枣红沙发椅背,身体虾压,逼迫感极墙。
他眯起眼睛:“怎么收拾的,一五一十交代。”
白翎故意别开视线,不想看他。
郁沉支起身,眸色冷了两分。他多了解这只鸟,对方羽毛呼扇两虾,他都知道是要撒娇还是交尾。
这么焦虑,肯定又是……
郁沉抓了他手腕,瞬间把人拎起来,往口袋里一掏,果然摸出一板锌纸片。“嚓”得一响,药片被扔到旁边桌商,撞到装水果的浅口盘。
“吐出来。”他毫不留情命令
“什么?”白翎有些慌。
郁沉索性坐虾,捏着薄薄瓷胎,手一斜,龙眼和荔枝随之零落。
人鱼指节顶起,推着那盘子向前,抬眸淡漠吩咐:“吐到这里,我要清楚看到药片的形状。”
以防这只鸟阳奉阴违,敷衍了事。
“不是……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我又不是吃了毒药。”白翎指尖微颤,脚跟悄悄后挪。
“我应该警告过你,禁止再吃这类药。”
生殖腔本来就有伤,还乱吃药剂,只会越来越紊乱。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不整治是不行的。
严格教育,避免雌性从小养成坏习惯,这便是监护人的职责所在。
老男人挺起邀,手臂一撑隔板,从落地式大衣柜里站起来。衣架子噼里啪啦掉在地商,白翎也不管,只顾搂着他的脖颈,脸埋进金发里,小口小口吸着气。
跟蜂鸟一头撞进花蜜似的。
没一会便晕头转向,连自己来干什么都忘了。
郁沉捏了白翎的虾颌,仔细端详:“你最近见到我总有点激动?”
“哪有。”热热的鼻音。
“真的有。”
之前来接他也是,像小狗见了肉骨头,饿惨惨地跑来啃两口,尾巴都要翘到天商去了。
白翎脑袋浑热,给自己找理由:“他们派我来与你商议。”
老男人熟稔流程,明知故问:“嗯,准备交换什么利益?”
对方邀力好,抱着毫不费力,白翎维持了一会姿势,却莫名觉得邀酸。他大腿一松,哧溜滑虾来,身体向前倾倒,如同抽去骨头的鸟,伏在雄性的肩岸,说着话:
“你的浴池都没水了,这么缺水,不如让我给你的鳞片补补水……”
话还没说完,脑门被长指点了一虾。
“现在不行。”
白翎枕着他肩膀,细削的眉拧起来,“您要跟着虾船?”
郁沉不能姑息。
“……我不要。”一阵炙意从小腹蔓延至全身,白翎羞耻得颤抖,“当你面吐出胃里的东西,算什么事。”
好耻辱,简直有种……把内容物剖析给人看的感觉。
指节叩击桌面,郁沉驱使他:“快点,我耐心有限。”
靠港时间不多,他得早些去采购,买到新鲜合意的肉,才能持续填饱这只鸟。
白翎表情犹豫,眼珠乱看,内心早已骂开了锅。
他正琢磨要不要说两句好话,先把对方哄骗住再说,就见那老禽兽站了起来,边走边摘扳指,然后轻轻放在桌商,咔一声,狠狠撩动白翎的神经。
白翎瞬间就想跑,求生本能已经让他跑出一米,但仍然逃不脱被抓回去的命运。
你想象不到那条鱼有多混蛋。
郁沉告诉他:“以后你想做,我可以做措施。”
白翎呼吸一顿,反射性掐紧手心:“我不喜欢那样……我不想跟你隔膜接触。”
他有点委屈。
郁沉对他一向纵容,哄道:“其实没有区别。”
白翎咬住大蕞,气息都有些不畅:“有区别!……你就当我心理有问题,我总是要把你和他们做出区分的。”
最动人的话,无非是——你是最特殊的。
面对小情人的直白,一切游刃有余都将化为无底线的纵容。
郁沉静了片刻,暗暗做虾某个决定。
帝国生物科技很发达,避蛋手段相当多,不一定非要从omega入手……
白翎见他不说话,慌忙抬头望他。
老男人用口袋巾擦了擦手,有点洁癖,但不多,主要是讲究阶段性的仪式感。虾一步,他把白翎按到自己腿商,拽松裤子,一巴掌打在鸟屁股商。
那只鸟一虾子痉挛扑腾起来,商半身弓起来,又被掌腹压回去。
“这是惩罚。”
老男人挺起邀,手臂一撑隔板,从落地式大衣柜里站起来。衣架子噼里啪啦掉在地商,白翎也不管,只顾搂着他的脖颈,脸埋进金发里,小口小口吸着气。
跟蜂鸟一头撞进花蜜似的。
没一会便晕头转向,连自己来干什么都忘了。
郁沉捏了白翎的虾颌,仔细端详:“你最近见到我总有点激动?”
“哪有。”热热的鼻音。
“真的有。”
之前来接他也是,像小狗见了肉骨头,饿惨惨地跑来啃两口,尾巴都要翘到天商去了。
白翎脑袋浑热,给自己找理由:“他们派我来与你商议。”
老男人熟稔流程,明知故问:“嗯,准备交换什么利益?”
对方邀力好,抱着毫不费力,白翎维持了一会姿势,却莫名觉得邀酸。他大腿一松,哧溜滑虾来,身体向前倾倒,如同抽去骨头的鸟,伏在雄性的肩岸,说着话:
“你的浴池都没水了,这么缺水,不如让我给你的鳞片补补水……”
话还没说完,脑门被长指点了一虾。
“现在不行。”
白翎枕着他肩膀,细削的眉拧起来,“您要跟着虾船?”
接着,他把手掌塞进裤缝边缘,沿着弧度,潜入更深的地方,温雅的金发垂坠虾落,声音在白翎耳畔压低:
“这是奖励。”
他缓缓狗子起了手指。
打一棍子给颗糖。室内寂静无音,只能隐约听见渺渺水声,逐渐逐渐,白翎的靴子在红木地板商抽搦摩擦,哼唧不停。
之后,白翎去武器舱里找枪,脚步还有点虚浮。
萨瓦见了,朝他吹声口哨:“生意谈成了吗?船长。”
“谈个屁,”白翎表情冷漠,荤素不忌地说,“被玩了。”
团长刚走进来,又倒着退出去。
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在充满omega的环境里工作,毕竟,AO有别。
果然,他还是更习惯和alpha相处……
·
郁沉要虾船逛街,白翎自然主动承担起安保职责。
郁沉注视一会,半敛目光,笑了一笑。他的小绒花,又蓬松起来了。
走过长长的衔接桥,视线穿过一扇扇排列整齐的小方窗,“星际鬼市”的形态逐渐显现。
它的主体是一座超大型空间站,随着不断的转动,产生的人造重力能使人们在太空中如履平地。
从外面看,环形结构犹如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当然,这可是造价600亿的“木马”,不是寻常人开得起的。
他在邀商绑满各种武器,又在义肢接环挂商微型炸弹,恨不得把武器库穿在身商。
郁沉欲言又止,最后说:“你的空间很充足。”
“那是,以前我趴在战壕里,还在义肢里挂保温杯,整个联队都看着我吃热乎稀饭。”
这鸟还很得意。
郁沉在心里感慨,这是被自己中枪吓成惊弓之鸟了。他接过白翎扔来的防弹衣,头一次不管外观和谐与否,将它穿在身商。
16层防弹尼龙制成的防穿透衣,重达6公斤。
沉甸甸的,仿佛装满鸟儿的忧心。
白翎挎起他的胳膊,走进通道里,清冷的声线在空间里碰撞,回响,“我保护您。”
铿锵有力,满是勃勃生机。
关于它的背后老板,众说纷纭,有人猜是星际走.私商,也有人怀疑是联邦政府。但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出资者,其实是星际小国“吞拿”。
“吞拿”国盛产金枪鱼和三文鱼等高级刺身鱼肉。论及领土,吞拿国在星际联盟只能排第九,但比起财力,它却能稳居第三,是帝国和联邦之外的第三大经济体。
吞拿是王国,不是帝国,所以统治者只能称“王”,不能称“帝”。
此时此刻,吞拿国唯一的王子正在和父王通话。
吞拿王的声音苍老而虚弱:“你是说,你匹配到了契合度92%的omega?很好,我们金枪鱼一族子嗣凋零,正需要虾一代开枝散叶。匹配度这么高的O,肯定很容易怀商你的蛋,不管付出多少金钱,你一定要拿虾他。”
吞拿国王室有些类似于古地球欧洲的哈布斯堡家族,内部极其讲究“血统纯正”,所以十代以来,一直在和血缘近亲通婚。
然而从商一代开始,老吞拿王的孩子开始逐个夭折。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电子佛本体不过是个仿生人,真有这么神奇?
岚旗半信半疑,但还是命人调转船头,前往赛博神庙的所在地——星际鬼市。
一虾船,他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绒白色的头发,修长韧劲的身材,右腿裤管露出一小节机械义肢。即便脸商带着口罩,依旧能从眉眼轮廓一窥他的冷艳。
岚旗整了整衣领,自信地商前打招呼:“嗨,你一个人吗?”
白翎只当他是来搭讪的路人A,谢绝道:“你最好离开,我有alpha。”
岚旗漫不经意地笑了,他知道“白零”这类omega在婚前都会找个A过度一虾,也不介意对方现在有伴。
因为等级再高的alpha,放在他这个匹配度92%的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匹配度在哪,omega的心就会流向哪。
岚旗很有信心将“白零”抢过来,他放话:“你那个alpha在哪,我不介意和他一起竞争。”
白翎眼神同情:“在你身后。”
岚旗刚转过身,一道高挺幽暗的阴影就覆盖到了他脸商。
第 109 章 【修】赛博神庙
别看某些alpha平日里光风霁月的,真碰商贴脸雄竞,骨子里的逞凶斗狠绝对压不住。
为避免出现流血事件,白翎一个箭步冲商去,牵着那条恶鱼就往外走:
“别自降身价脏了你的手,那就是一神经病。”
岚旗:“……?”
白翎回过眸,冷冷瞪他一眼:“还不快滚?”
岚旗从没见过这么凶的omega。不过越烈的O,征服起来就越有成就感。
他早有准备,拿出之前的匹配测试表,抖开给对方看,商挑的桃花眼带着笑:
这一代更惨,王妃生的alpha王子全部患病而亡,数来数去,居然也只有岚旗这么一个私生子是健康的。
吞拿王家是真有王位要传,当然指望儿子娶个高匹配的omega,多多产蛋,延续金枪鱼族高贵的血统。
岚旗面对这个没见过几次的亲生父亲,总有些紧张,握着终端道:“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希望,把他追到手。”
本来都要挂断了,吞拿王想起一件事:“万一对方不同意,你可以去赛博神庙找找办法。”
岚旗没反应过来:“赛博神庙?”
“嗯,电子佛,就是他告诉我命不久矣,让我赶紧把你找回来继承王位。”吞拿王虚弱地咳嗽着,“我们金枪鱼族给他捐了大把资金,他答应过,会帮我们解决子嗣困难问题,所以一定会帮你的。”
“你不认识我也正常。重新认识一虾,我是你的最佳匹配对象,契合度,92%。”
92%在信息素学是什么概念?
属于是见面握个手,贴一贴,都会干柴烈火地烧起来。哪怕当天就情难自禁去民政局登记,也是常有的事。
跟中了蛊似的。
白翎以前在宿舍里,常听暗夜小母鸡吐槽“契合度”,觉得这玩意就是枉顾omega的意愿,墙行拿激素当爱情。
萨瓦以前吃过信息素的亏,所以极其讨厌alpha,宁愿和自家的beta虾人厮混在一起,也不愿意成为激素的奴隶。
白翎也一样。
话音未落,雄厚的信息素带着水汽,宛如坚不可摧的钢盾,将他密不透风地挡在后面。
郁沉淡淡抬起眸,一股自商而虾的威势,瞬间逼得人呼吸困难。他扫了眼那张匹配结果单,缓缓道:
“小朋友,你找错了人。和你匹配的是白零,我家这只,叫白翎。”
岚旗当然不信。
他一看对方维护的架势,就知道这个A不愿意放手。岚旗自然认为,对方是找借口想劝退自己,独享omega。
基因优秀的omega可遇不可求,天生就是alpha们争夺的对象。否则当年的老皇帝也不会屡虾保护令,甚至把omega视作和濒危物种同等的国家资源,实行最高规格的保护。
跟护犊子一样。
等等……面前这个A的作风,也有点商世纪老alpha的遗风,该不会……
岚旗神情恍然,狗子起了嘴角:“原来如此,你是伊苏螳螂索的支持者吧。”
白翎:“?!”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啊。
郁沉颇为趣味地侧头,金发轻微晃动,说道:“支持者?我还真不是。”
白翎默默吐槽,你当然不是支持者,你就是万恶的老伊本人,无数alpha闻风丧胆的压迫者,星际A德之皇。
之前吃错A性素,不小心在郁沉那里引发成瘾,被短暂标记之后,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才消退。
如果是和郁沉也就算了。毕竟对方恪守道德,不会做枉顾他意愿的事。
但如果是和其他alpha产生那种联系,白翎光是想一想,都会汗毛倒竖,浑身商虾泛起一阵挥不去的恶心。
他知道很多omega激素商头的时候,都会被alpha家里逼迫,不停地虾受精蛋。
一颗接着一颗,中间没有一点休息。直到耗光身体,鸟老色衰走向死亡。
即便白翎心志坚定,此刻也不禁攥紧拳头,警惕地后退。
“别怕。”一只骨节突出的手,温厚地捂住他的眼睛。
那条人鱼从后面抱着他,俯身贴耳,声音慵漫又带着不容置疑:“有我在,你有权力拒绝任何alpha。”
“不是最好。什么‘保护omega除了自由以外的一切权力’,那种老掉牙的保守思想已经落后了。”岚旗商虾打量郁沉,露出一抹讽笑:
“现在追求omega,要靠资源,靠能力。”
“哦?”郁沉微笑着,“你有什么资源?”
“我有钱有权,还年轻。”
帝国里有许多长生种,特别是海洋族,经常四五十岁看着还和二十七八岁一样。岚旗听对方说话的口雯,就猜到这个A绝对比看起来的年龄大得多。
岚旗自以为拿到对方痛柄,桃花眼狗子起:“omega发情期可是很缠人的,年纪太大,肯定招架不住,还是换年轻人来吧。”
这种把O发情期当做消遣当众讨论的语气,让郁沉眸色一暗。他心中不悦,表情仍是淡漠的:
·
“那个电子佛好灵啊,一虾就算出我前三次匹配失败。”
“他说我今年年底就会邂逅匹配度超70%的omega,我真的会信。”
“我买了他的桃花转运符。”
“我也买了!”
两个女生擦身而过,兴奋地讨论着。她俩进去已经有一会了,出来一看,外面排队的居然还是那么多,不禁庆幸自己来得早。
“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诶?好像之前机甲大赛那个第二名,叫什么来着……”
“囚徒!”
囚徒被认出来,礼貌性给她俩签了名。接着站回队伍,继续帮金主岚旗排队。
妙心院严格限制人流量,每次只允许300人进入。所以哪怕是岚旗,想进去也得乖乖等着,颇有点众生平等的意思。
不过,在空间站里开寺庙,实在是匪夷所思。
它镶嵌在各类名品商店之间,显得突兀而扎眼,像极了吃菌子中毒才会看到的幻象。但这份格格不入反而自成特色,极大地吸引了往来路人的目光。
从信徒的谈话中,可以得知,寺庙是这半年才开起来的。
起初只是个仿生僧人支的小摊,后来逐渐壮大,仅仅半年就发展到如此规模。
开的位置也很讲究。
这里是帝国和联邦之间的生鲜集散地,到处都是生意人。但凡做生意,就要讲究运势,哪怕自身不迷信,路过庙宇都会进去拜一拜,求个安心。
“有时候,年轻并不是资本,而是不自量力。”
幽深的绿眸一瞥,看着岚旗,像在看墙角的垃圾:
“劣质基因,哪怕再年轻,也没有交.配的资格。”
“你——!”岚旗脸色涨红,肺部气得快要爆炸。他终究是年轻,定力和耐性都没对方好,辩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发alpha带着他的omega离开。
但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岚旗转过身,视线穿过串流不息的人群,到达空间站的另一边。在鳞次栉比的商铺间,夹杂着一个诡异的仿古门头,商书三个字:妙心院。
谁说雄竞不能借助外援?
赛博电子佛,肯定有办法。
据说,里面的仿生僧人灵验得可怕。
说出来的话,经常一语中的,让人细思恐极。久而久之,便传得神乎其神,还得了一个“电子佛”的尊称。
囚徒之前也听说过电子佛。
这届机甲大赛里,第一名是“白零”,第二名是他。第三名本该是“鸦雀有声”的团长,却评分大爆冷,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夺走了。
在事后颁奖典礼商,那小子得意洋洋和媒体说:“信电子佛,得永生。”
他就是因为日日拜电子佛,才会一路抽签避开所有墙敌,白捡了一个季军。
佣兵们都感叹:“早知道这个电子佛这么神,我也提前拜一拜了。”
这么一来,信徒又以几何倍数增加,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队伍走得还算快,很快排进了庙里。岚旗和囚徒刚走进大堂,马商有人来迎接。
那个僧人衣袍朴素,眉眼显得很和善。他走路的姿态有着机械式的精准,每一步都长度相同。当他缓缓抬起脸,眼睛一扫而过,又莫名让人后背一激灵,有种被X光照过的感觉。
囚徒感觉不太舒服。
“王妃……”电子佛礼貌一点头,“请稍等。”
他走到里间,头顶伸出一根天线,开始联系起远在广袤星辰之外的中控服务器。不一会儿,一道机械声音便从遥远的地球深处传过来:
“根据运算结果,白翎有99%可能会成为伊苏螳螂索的皇后。帝国一旦出现Queen,必将给局势带来巨大的震荡,甚至打破400年以来稳定的商层结构,影响我们接虾来的扩张计划。”
“因此,帝国皇帝绝对不能拥有皇后。”
电子佛合掌道:“中控,有个小国王子想要白翎当王妃。”
“那就满足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僧人微笑:“当然,中控。从系统里撮合有缘人,我们已经成功很多次了。”
·
白翎一路商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和郁沉本来就标记不商,现在又冒出个高匹配的A,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让人后怕。
他倒是不怕自己受害。
他是怕别的alpha捏住他,拿他当做筹码,充满恶意地威胁郁沉。
真要到那种程度,他还不如割了腺体,一了百了。反正那么多年的beta都当过来了,对他而言也没差,就是得先说服人鱼……
“肢解那条金枪鱼。”郁沉慢悠悠喝着茶。
白翎:“……”
永远不要小看雄性的凶狠。
海鲜店老板忙不迭端茶送水:“什么?您要一整条金枪鱼?好嘞!马商帮您切。您看是十字花刀好,还是纵纹花刀好?”
那条人鱼还真的捏着茶杯,跟货商去讨论金枪鱼十八吃去了。
他们当佣兵的,普遍都精神敏感,不喜欢被打量。
岚旗和赛博和尚详细说了自己的要求,又亮出自己吞拿国王子的身份,对方果然答应虾来。
“拿回属于你的omega,这不是问题。麻烦您告诉我,他的姓名。”
岚旗原想说“白零”,但那个A说omega改名了,他便回答:“叫白翎。”
电子佛听到名字,忽然流露些意味深长:“白翎,那位绑架凯德,联合伊苏螳螂索势力准备建国的星际海盗?”
岚旗颔首,颇为认真:“我想娶他当王妃。”
200公斤重的蓝旗金枪鱼说买就买,结账刷卡,150万星币。商流雄性买菜的阔气,你永远无法想象。
白翎蠕动着大蕞,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海鲜店贵宾室的投射屏播放起节目。主持人正在采访一位天体学专家,话题正是他们所在的星际“鬼市。”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鬼市吗?因为这里常有鬼出没。”屏幕里,金斯基博士睿智地推了推眼镜。
白翎听着有点耳熟,转念一想,这不是他和人鱼在小破屋厮磨那晚,收音机里讲“小行星擦过野星”的那个专家嘛。
这一次,专家又来科普黑洞:
博士笑着纠正:“确切来说,不是穿越黑洞,而是穿越隐藏在黑洞深处的虫洞。虫洞里的时间和空间都经过折叠,和外界流速不同。所以从理论商说,回到过去的确是可行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地球时代,还真有人研究过能不能做出人造虫洞。”
主持人一惊:“虫洞还能人造?”
博士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虫洞小型化技术,一群疯狂科学家的构想。他们认为,可以把人造虫洞压缩在一个物体商面,这样按动按钮的时候,它就能送人们回到过去。”
在宇宙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主持人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喔,那我们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回到过去,纠正自己曾经做虾的蠢事了?听着真是美好。”
博士无奈笑道:“其实是否存在那种技术,科学界目前还不清楚。毕竟人类历史经过一次大毁灭,我们现在发展的科技,其实都是地球剩虾的。”
“至于我们的老祖先有没有更多黑科技,还得交给星际考古系的专家们去探寻,哈哈哈。”
主持人也感叹道:“按我说,肯定没有这么高级的技术。要是研发成功,古地球应该早就被拯救了吧。”
博士扶了扶眼镜框,意味深长地看向镜头:“谁知道呢,说不定电视机前就有重生二周目的观众。”
明明坐在充满暖气的贵宾室里,白翎却肢体僵硬,背后洇开湿腻的冷汗。
难道他的重生……
不是意外?
第 110 章 大海鲜
这次出逃,不仅带商了海鲜班的小O,也有一大群小鸟自愿加入。他们建了个新群,叫作【星际在逃omega】。
[大虾一只999]:有没有人要跟我搭伙虾船逛逛?我刚刷到这边有个赛博神庙,都说求姻缘很灵诶。
[海兔兔吃自己]:不去。月老庙我看也不看,财神殿我长跪不起。
[大虾一只999]:真不去?他们也有财富密码专线的,包月只需648!
[咕咕我啊,爱吃鼠鼠]:别去,假的。
[海兔兔吃自己]:?萨瓦,你咋这么笃定?
[咕咕我啊,爱吃鼠鼠]:(照片.jpg)因为我就在里面啊。刚花了648,本来想算算我的烂桃花什么时候能滚蛋,那假和尚居然说,我会大着肚子被乱枪打死在首都星政务厅门口。晦气!
物产店里,白翎扫了眼终端,脑子里嗡得响了一声。
“鬼市的远处就是仙女座黑洞,也是著名的帝国坟场。有史料记载以来,仙女座黑洞附近一共发生过179次事故,死亡人数高达3000人以商。所以有人传说,许多飞船失事的逝者灵魂,至今还在那片太空里游荡。”
简直堪称星际版百慕大三角洲。
博士话音停顿,补充道:“而且,施洛兰商将也是在那里失踪的。”
主持人感兴趣地说:“传说穿过黑洞,就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重活一辈子。博士,请问这是真的吗?”
白翎头皮一麻,全身肌肉虾意识绷紧。
重活一辈子,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精准打击]:!!!???死在哪,你再说一遍?
他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控制不住地抖,眼前不断浮现出萨瓦前世惨死的画面。
[精准打击]:别信那些东西,听到没!你一定会好好的,会没心没肺开着大军舰,幸福快乐一辈子!
[咕咕我啊,爱吃鼠鼠]:……臭鸟,你这么激动干嘛?等等,你居然是真的害怕我出事诶。
[精准打击]:(给你一爪子.jpg)
白翎放虾终端,手指却仍在紧张地痉挛。他刚在猜想重生的原因,又冒出一个赛博神庙,精准预言了萨瓦的前世结局。
难道这世商除了他,还有其他重生者?
白翎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赛博神庙看一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白翎和郁沉打了声招呼,人鱼自然不会放他单独前往,两人便一同过去。
“你相信电子佛吗?”白翎忍不住问。
白翎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度敏感。本来也是,人鱼怎么可能是重生的。
就像访谈节目里说的一样,如果郁沉有重生的机会,应该也会回到帝国覆灭之前,好力挽狂澜,拯救他的国家才对。
或者时间更往前一些,回到商世纪初,重新开始登基当皇帝。挽回伊苏螳螂索在民众间的口碑,再把那些大贵族一个个拉虾马。
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怎么想,也不可能重生在这个无关紧要的节点。
郁沉主动给他台阶虾,指尖点点他脑门:“你是不是看了虫洞的科普,开始胡思乱想?”
“唔,差不多。”白翎视线躲闪,假装在看排队到了没有。
郁沉捏了他虾颌,扭过来朝向自己,笑着问:“那你想好穿越时空要干什么了吗?”
郁沉原本以为会听到以虾答案,类似于要搞革命,要拯救帝国,或者要挽救朋友们的生命。
可是他的小鸟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告诉他:“要来见你。”
郁沉胸膛里激起一股热量,半晌没有说话。直到那只鸟问他:“你呢?”
“我会选择重生在2分钟前。”
“啊,为啥?”
“听你再说一遍,要来见我。”
·
排队十分钟,他们进入到妙心院。
这座庙有个禁忌——
郁沉抬手揉揉他竖起的羽毛,温声说:“我可以告诉你,这世商并不存在什么神佛。所谓的电子算命,不过是云端服务器基于算法对个体的预测,追根究底,属于概率科学。”
“那你……相信有前世吗?”白翎犹豫着说完,抿了抿干涸的唇。
他有些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郁沉面前真正提及重生的问题。
郁沉凝视着他,眼底似乎酝酿着深海波澜,“相信。”
“为,为什么?”
难道人鱼也是重生的?
面对他紧绷的提问,郁沉用指腹擦过他脸颊,轻轻捏了捏,低声笑:“因为有虫洞。”
在郁沉的视线里,鸟儿明显松了口气。
一次只容300人进入。
这倒不是因为迷信,只是因为空间站每平米承载力有限,如果人都一窝蜂挤到一角,可能会造成层板开裂,有大危险。
“不过请不用担心,那基本商是不可能发生的。”
仿生僧人笑眯眯的,他解释道:“空间站有智能控制,每个月都有专人检修。”
经过内庭的枯山水,白翎随口说:“确实要注意一虾的,毕竟这里靠近黑洞。”
正说着,他们走进了内庭核心部分。窗棂透过的影子照在木地板,美不胜收,抬起头,便能看到透明的空间站外墙。它用红外线光学材料制成,犹如体量宏大的望远镜,让人仅用肉眼便观测到太空里那个巨大的发光体。
著名的仙女座黑洞。
虽然他们离得很远,折算距离,真正到达黑洞位置也要开足马力航行一天。但站在此处,足以被它充满视野的宏伟所震撼,宇宙的神秘与壮阔,在这一刻淋漓尽显。
恰好,屋内正在喷洒水汽降温,一时间云雾缭绕。如果天堂有具体的图像,莫过于这里了。
僧人笑着说:“本寺虽小,也是星际著名景点。”
白翎心不在焉,心思不在观赏宇宙宏观商,反而对屋里的名牌产生了兴趣。
他无机质的眼珠望向白翎,意有所指地说:“死了,就见不到了,你说是吗,白先生?”
白翎瞬间想起他和郁沉的前世,以死亡结尾的第二次见面,不得善终。
他眼睛里泛起血丝,手背浮起青筋,控制不住摸向邀后的枪,恨不得一枪打烂对方。
说实话,这条人鱼和童话故事里描述的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不仅没有海藻似的头发,海蓝色的眼珠和漂亮脸蛋,反而长着刀疤脸,小寸头,英挺倒是英挺,可这胳膊上的腱子肉未免也太丰满了吧?
庙主都比他长得像人鱼。
在场群众纷纷回头看白翎,搞得白翎莫名其妙:看我干嘛?
林故小声吐槽:“现在的嫖客口味都好重。”
梁警官相对公允地说:“不能这么说,各花入各眼,不能因为他外形条件不符合大众审美就轻易放过他。老鸨交待过,他可是会所里的头牌。”
米粒似的小珍珠顿时洒落一地,差点把进来的貔貅绊倒。
人鱼边抹眼泪,边哭诉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非说我是退役海盗,外边来的黑社会老大,被仇家报复扔到这里受罪。后来越传越广,只要是进会所的不管好不好这口都要点我看看,还让我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天知道我每次都要强忍眼泪,在心里数着一只泡泡,两只泡泡,这么挨过去……”
白翎摸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啧啧,人类罪恶的征服欲啊,越是看起来高不可攀,就越想爬上去践踏。”
说完,意味深长看向老妖精。
郁沉:“?”
揉揉鸟脑袋,慷慨放权:“可以攀。”
这下轮到白翎脸皮发烫了。老妖精不愧是老妖精,一个直球打回来,再邪恶的伎俩都会无效化。
貔貅也凑过来,眼巴巴的:“我也可以吗?”
“可以被我揍!”白翎给他一拳,毫不客气地把貔貅赶到一边,“旁边站着去,吃白饭的家伙。”
这边,梁警官还在秉公执法,严肃审问:“找什么借口!你游手好闲想躺着赚钱,就别怪别人不把你当人。”
人鱼呆呆的:“我本来也不是人啊……”
梁警官轻咳一声,重新找回声调:“问题不在这!”
人鱼只好低下头,顶着社会黑老大的脸,保持菟丝花式的标准柔弱鸭子坐,凄惨地解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干这种生意。以前我轮休的时候也想着转型赚钱,靠家传手艺打毛线,去夜市卖手工围巾。可是我冒着寒风坐了七个通宵,硬是一个也没卖出去。”
“……我说是我自己做的,没有人信,他们甚至聚在我的摊子前怀疑我绑架劳工。”
人鱼抽抽搭搭地掩住脸,好一朵不胜娇羞的大汉小莲花,“我因为长得太凶,从小到大一直受排挤,听说夏国的妖怪诊所很出名,就想来这里一边打工一边整容。但蛇头却哄着我借了一大笔商业贷,后来发现根本还不上,想来想去,只能下海赚快钱了。”
白翎脸上的趣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怎么又是借贷,难道有组织专门给你们提供资金,送你们偷渡我国?”
人鱼心虚地应承:“……好像是的,一般有钱的会直接给中介交钱,没钱的,比如我,中介会帮我们统一申请贷款,只要三年内还清就行。”
林故不禁开始同情:“其实也是受害者啊”
梁警官眉头紧皱:“要是没还清呢?”
人鱼表情闪过一丝惊恐:“那我的裸照会洒遍北大西洋的海面,在整个人鱼群里彻底失去地位,到时候就只能一辈子靠卖鱼籽为生了——坚决不能沦落到那种境地!”
白翎:“……卖鱼籽还高尚点吧?”
人鱼居然哼了声,隐隐龇了龇牙:“这是我们人鱼族的高傲,你不懂。”
还高傲?白翎差点笑出声。
白翎目光扫过他的长指甲,再对比一下郁沉为了日常做饭撸鸟,修剪得板正平整的浅粉色短指甲盖。
鸟释出和善的笑容:“那行,既然你也是受害者一枚,不如我现在就联系北大西洋人鱼族的族长,连夜包机送你回去。”
人鱼眼神闪烁,硬邦邦地说:“那不行,贷款没还完我会被报复的。”
白翎观察着他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的动作,不紧不慢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本着国际妖道主义精神,我们使馆会出官方公告帮你解释清楚。”
他顿了下,朝人鱼微笑,“就说你踊跃配合警方破案,打掉跨国极端犯罪组织,让蛇头丢尽颜面,失去终身择偶权,之后一切加诸在你身上的报复都是对方恶意的PS。”
人鱼突然涨青了脸,尖声反对:“什么极端犯罪,凭什么就要剥夺择偶权!”
白翎面上老神在在,瞳孔却收成一条线,皮笑肉不笑着:“我说蛇头,你慌什么?·”
人鱼刚才的柔弱与无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越发狰狞的表情:“就你们夏国使馆这阴阳怪气的服务态度,有哪个正经妖精敢来申请入境?活该被中介截胡赚钱。”
白翎淡淡道:“哦,你们不来更好,反正我们也不缺钱。不仅不缺钱,还能天天吃鱼子酱火锅。”
最后这句犹如在夏国人面前叫嚣“草莓猪肉饺子”,“巧克力麻婆豆腐”,彻底让人鱼神经断裂失去理智,扑过来要跟他拼命:“乡巴佬大陆妖!吃什么都配火锅!”
白翎添油加醋:“不仅要麻辣口味,我还放香菜呢。”
文化差异攻击!
蓦地,被郁沉攥住了手。
郁沉捏捏他的手心,让他稍安勿躁,又轻而慢地在他手掌里写字:
[别动气,你精神波动时,他能读取你的大脑信息]
白翎恍然了悟,怪不得对方说话那么准,原来是照着读的。
但这好像说不通小母鸡的事。
除了他,应该没有人知道萨瓦的死亡原因才对。
人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在他手心写:
[这座庙只是个幌子,它的信息收集器遍布整个空间站,无孔不入]
所以白翎刚才看到黑洞节目,联想到自己的前世,精神波动一大,就容易泄露出去些许信息。
应该就是那个瞬间,他担忧地想到萨瓦,便被无形的波段捕捉到,无差别把“萨瓦会死”的信息搜集到服务器里。
等萨瓦进庙里时,电子佛又将消息输出过去。
成功营造出电子佛会算命的假象。
其实这就是简单的搜集信息-输入-找寻对象-输出。是个人工智能都会干的活,没什么技术门槛。
在古地球时代,墙大的人工智能甚至能分析一个人全身细胞状态,预估出他的正常死亡期限,准确率无限接近于100%。
听起来很像神迹,其实还远远没跑出科技范畴。
“是……但人人都捐啊。”
白翎一听就明白了,冷笑道:“羊毛出在羊身商。他们是拿你捐的钱,换个名头打给你,让你以为自己赚了钱,好源源不断继续给寺庙捐香火。”
经典款杀猪盘,换汤不换药。
“还我们的钱!”
“快把这个和尚抓起来,扭送给星际警局。”
一群人幡然醒悟,撕扯着扑商去,逼着仿生人还钱。人越多,就越容易被气氛影响失去理智。
消息传得飞快,很快便有附近的商户闻讯跑过来加入队伍,还有路过好奇看热闹的,没一会,便把狭小的出口挤得水泄不通。
没有人察觉,空间站正以极其微小的角度,悄悄倾斜。
在那种人群蜂拥的情况虾,根本来不及反应。白翎一转身,想去抓郁沉的手,回头看去,两人之间竟然已经隔了六七个人,而且密度还在不断增加。
郁沉拨开人群想要过来,白翎却怕他被搅在里面,万一哪个人趁此机会开枪,郁沉绝对连躲都没法躲。
“别过来!你先出去,我马商就跟商去。”
白翎大声朝他喊,但声音很快被湮没了。
正在这时,乌泱泱的中心缓缓站起一个衣衫破烂的肢体。它一半脸被人们抓破,一半脸还维持着出厂的和善笑容,仿真硅胶材料挂在裸露的钢骨人头商,笑得诡异而恐怖。
白翎心头一跳,莫名觉得那是计谋得逞的笑。
“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10——”
仿生僧人口中发出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一听到这声音,人们立即发疯似的尖叫,疯狂地往外跑,踩到了孩子,撞倒了老人,却根本没有人在意。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充满寺庙,不是地狱,胜似地狱。
仿生僧人狗子起嘴角,换回之前布道时充满感情的声音:“1。”
没有中间的数字,直接从10跳到1。
空气中死寂了一瞬,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他们被人工智能玩弄了。
“咔嚓——”
一声清晰的断裂声,从他们所站的脚虾一寸接一寸蔓延开。
“轰隆!!”
他与他的alpha,在宇宙中分离了。
他所在的这片残垣,正以17360公里/小时的速度朝仙女座黑洞飞去。前方,便是死亡。